潼關被攻破了？

我的眉頭一皺，立刻就問道：“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裴元灝沉默了一下，說道：“信送來的時候潼關剛剛被攻破，如果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他們應該已經到了西安府了。”

“那皇后娘娘還在西安府。”

“是的。”

“，會不會有事？”

“朕留了足夠的守軍在西安府……”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但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也低了下來，顯然是對這件事也並不太自信，而我心裡更明白，整個西安府對潼關多有倚重，我和輕寒走過那條路就很清楚，很有可能，現在他們真的已經到達西安府了。

那常晴，現在怎麼樣了？

我之前就說過，在戰火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特殊，我不可以，甚至裴元灝也不可以，而常晴，只是一個弱質纖纖的人，而且一點都不懂軍事，若西安府一，的境很難想象。

我對著裴元灝道：“陛下要派兵回去嗎？”

他搖了搖頭：“這裡對朕來說更重要，若這裡有任何差池，整個戰局都會影響。”

“那西安府那邊——”

“能撐得過去。”

說完，他便帶著我繼續往前走，我走了兩步，好像有些明白過來了，轉頭向他：“陛下好像是另有安排的？”

“……”

“是嗎？”

他又停了下來，轉頭對著我。

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他對著我的時候，卻似乎比別的時候更坦誠，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說道：“元會出兵的。”

“他？”

“對。”

我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裴元鎮守劍閣，但他對外面的消息也一直非常關注，如果潼關那邊戰事吃，他當然不會一無所知。

他知道，就會出手嗎？

我看不見裴元灝臉上的表，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他會出兵嗎？”

裴元灝平靜的說道：“他畢竟是朕的弟弟。”

“……”

“他會的。”

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幾乎已經是完全的篤定了。

我沉默著也沒有再說話，被他帶到了外面，能聽見周圍有些人已經在拆除帳篷，還有前方的馬蹄聲非常的凌，這個時候，有人牽著一匹馬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裴元灝握著我的手腕，說道：“朕——”

他的話沒說完，我回頭喊道：“其木格。”

“在。”

那個年輕人立刻就從後躥了出來跑到了我面前，我說道：“我的眼睛不方便，你帶著我。別騎得太快。”

“是。”

說完，他扶著我過去上了馬，裴元灝一直沒有說話，等我們都在馬背上坐好了，才聽見他低聲對旁邊的吩咐道：“再牽一匹馬過來。”

很快，大家紛紛上馬，留了一些人在這裡善後，大部隊便朝前行進了。

我沒有問裴元灝快要天亮的時候那些震得地山搖的聲音是如何而來，想來他也不會願意說的，這一次我們往前行進，一路上並沒有聽到那些聲音，應該是趁夜來了之後，又趁著夜直接運送到前面去了。

這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只悶頭前進。

其木格畢竟是草原上的人，騎馬的技非常的好，速度很快也並沒有讓我覺到顛簸得難，那種覺，倒像是第一次跟輕寒同乘一騎的時候。

只可惜，他的騎那麼好，卻沒有在這樣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縱橫馳騁過。

似乎他這一生都是如此。

在世人眼中，至從那些相同出的人眼裡，他已經走到了一個巔峰，什麼都有，也什麼都經歷了，可我卻知道，他快樂的時候很。

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他始終是抑的，沒有半分的肆意放縱，大概也是因爲那樣，他的目纔會一天比一天更加的涼薄。

只有用那樣的涼薄，才能澆熄心裡的火焰。

可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如果人生可以再重來，他會怎麼選呢？

只可惜，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

“小姐，你怎麼了？”

後的其木格突然開口，我愣了一下，道：“嗯？”

“你不舒服嗎？”

他雖然坐在我後，看不見我臉上的表，但兩個人靠得這麼近，似乎也覺到了我上散發出的異樣的氣息。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沒事。”

他說道：“我們還有一會兒纔回到，如果你難，就跟我說，我騎慢一點。”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難。”

|

大隊人馬在草原上前行，就算看不見，也能從震耳聾的馬蹄聲中覺到那種磅礴的氣勢，更何況是這樣茫茫的雪原，白雪被激得高高揚起，策馬飛馳過去，臉上都能覺到寒風那如刀刃一般的鋒利。

又走了很長時間，我的骨頭都要在馬背上顛散了，終於，聽見前方有人高呼的聲音。

我們到了。

馬隊一片一片的停下來，其木格帶著我跟在皇帝的後，一直策馬到了營地的門口，我聽見前方有很多人山呼萬歲的聲音，其木格說道：“小姐，那個素素姑娘在營地門口等你。”

“哦。”

我心裡也知道，麻煩來了。

他扶著我小心翼翼的下了馬，立刻，我就被一個人抱進了懷裡，素素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小姐！”

我轉過頭去，循著聲音對著的臉：“你怎麼起來了？大夫不是說，讓你最好再臥牀休息兩天的嗎？”

“這麼大的靜，我哪裡還躺得下去。”

我輕輕的點點頭。

也對，都已經這個樣子了，誰又還能安穩？我問道：“有人打過來嗎？”

“昨晚就來了一撥襲的，幸好被擋回去了，可他們說，還有更多的兵馬要往這邊過來。”

“放心，沒事。”

我手向，倒是準確的到了的臉，不知道在這風口裡站了多久了，臉都吹涼了，我說道：“回去好好休息吧。皇帝陛下來了，他會打贏這一仗的。”

素素倒不關心這個，只是對我說道：“大小姐，爲什麼你的臉這麼難看？”

“……”

“還有你的頭髮，怎麼多了那麼多白頭髮！”

“……”

“你生病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手向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