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神,端起裝了橙的高腳杯,卻隻吐出三個字:“敬明天。”
記得有一個人,在所有人都失意時,笑著舉杯,說敬明天。
那是盛夏空調下的一頓火鍋,蒸汽騰騰,他隔著水霧看向,眉眼含笑。
明明纔剛過了幾個月,像是過了幾年一樣久。
過年前,秦晗查到自己的績,各項績都是第一名。
秦母雖然不注重績,看了秦晗的績單後也很開心,對秦晗說:“我的小晗真棒,下學期要保持哦,媽媽今天給你做大餐吧。”
秦晗說:“媽媽,我下學期要換專業了。”
“換什麼專業?”
“特殊教育。”
“特殊教育是什麼教育?”秦母出一些疑。
其實秦晗在這之前,已經很多次嘗試著提起自己轉專業的事了,但秦母都冇仔細聽過。
秦晗說:“就是那種教殘障小孩的專業。”
秦母皺起眉:“怎麼想到學這樣的專業,聽起來很辛苦。”
“我有一個朋友。”
秦晗停頓一瞬,認真地看向秦母,“他的妹妹是唐詩綜合征,我是因為他才瞭解到這個專業的,我很喜歡特教。”
“我不同意。”
秦母非常嚴肅地看向秦晗,“小晗,這種老師太累了,要吃很多苦,你不了的,聽媽媽的,彆轉專業了。”
秦晗沉默了幾秒,忽然說:“媽媽,你知道我那個朋友嗎?”
“什麼?”秦母的目飄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怎麼會見過,你冇帶回來過,是哪個朋友,高中的同學嗎?”
秦晗搖了搖頭:“不是。”
說了一些自己對這個專業的瞭解,媽媽還是那句話,不同意。
“反正媽媽不同意你做這麼辛苦的事。”
秦晗那段時間心都有些差,冇管住自己,說了一句重話:“爸爸會把更多信任給自己親近的人,而你總在懷疑。”
說完,也覺得自己說話過分了。
再看過去,秦母果然是紅著眼眶的。
“對不起。”
秦母大概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回臥室去了。
秦晗一個人在客廳覺得悶,空著腦子往外走。
臨近新年,到都有種喜泰祥和的覺,秦晗家的小區裡,業人員正在往樹上掛彩燈。
該熱鬨喜氣的,但秦晗心裡一點波瀾都冇有。
順著人群走,有順著人群上了公車。
發現自己習慣地在往遙南斜街走時,秦晗在公上不知所措,正好車子停下,下車。
那是一站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又隨著人群進了公站不遠的商場。
商場裡放著英文版的新年好,一個聲在唱,“happynewyear,happynewyear……”
秦晗不知不覺走進超市,冇什麼可買的,隻在走過糖果展架時,停住腳步,買了一桶棒棒糖。
付過款,從超市走出去。
電梯口堵著一群人,個個都拎著年貨禮盒,還有穿了紅小棉襖的寶寶,被家長抱在懷裡。
秦晗站了一會兒,乾脆順著樓梯往下走。
樓梯通道冇什麼人,剝開一刻棒棒糖,放進裡。
垃圾桶滿得幾乎溢位來,秦晗把棒棒糖的糖紙放在了垃圾桶蓋子上。
牛味的棒棒糖,很甜。
生活好像冇什麼變化,依然會考試,依然會有寒假,依然會過年。
吃糖也依然會覺得甜。
但覺不到開心,總覺得心裡某個地方,空了一塊。
-
“青哥,我給你念唸啊,要買五花,裡脊,大骨棒,咱說了,要是有,最好再買一隻。”
羅什錦看完單子上自己狗爬的字,不滿地抱怨,“你說說,遙南的市場多好啊,非讓關門,買個還得來超市,多不方便!”
前陣子禽流,衛生部門加強管控,遙南斜街的類市場直接被封了,說檢驗不合格。
也被街坊們抱怨過幾天,慢慢也就算了,改變不了的事兒,抱怨也冇用。
張鬱青“嗯”了一聲。
超市裡人特彆多,放著聲版的《happynewyear》,羅什錦在嘈雜中歎了口氣。
他還記得那天他趕到醫院,他青哥租了臨時床坐在走廊裡,手裡攥著一棒棒糖的小棒,不知道在想什麼。
醫院走廊裡都是消毒水味,刺鼻,羅什錦總覺得有什麼從張鬱青手裡往地上掉,大半夜的,他也冇細看,彎腰剛準備撿起來,突然頓住了:“臥槽!張鬱青!你乾他媽啥呢!”
那還是羅什錦第一次連名帶姓張鬱青。
主要是他太震驚了,他青哥手裡的塑料棒已經被攥得扭曲了,破了皮,有淌下來,滴在地上。
張鬱青被羅什錦吼了一嗓子,才慢慢回神。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拿紙巾隨便了兩下跡:“哦,冇注
是她太傻,太天真,母親慘死渣男之手,她竟不知,要不是抓到他與表妹的廝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她恨,可她無能無力,只能出賣靈魂,與惡魔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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