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醫生跟護士們松開了賀老爺子，但就算他們松手了，他也沒力氣做什麼，只能著氣躺在床上瞪。

“三個妻子里面，你最不喜歡的就是我了吧？”姚淑芬臉上全是笑，但又帶著幾分難掩的凄涼，“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苛待二房，把寒川當條狗一樣的使喚，不過因為你嫌棄我算計了你。”

肺癌晚期，賀老爺子全都是疼的，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幾下，里全都是。

但就算他狼狽這樣，也沒人給他收拾一下。

他吃力地了角的跡，咬牙切齒，“算你有自知之明！”

這個世界上，他最討厭的人就是姚淑芬！恨不得去死

姚淑芬輕嗤了一聲，“到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是個香餑餑呢？”

扭頭看向周姨，“周姐，那件事你還沒告訴他嗎？”

“還沒來得及，現在說也一樣。”周姨戴上老花鏡。從提包里拿出一張紙，展開，“親子鑒定報告單，你自己看一下吧。”

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拿著紙走到了他跟前，把報告單放在他剛好能看清的位置。

擔心他老眼昏花看不清，還心地說出了結果，“經鑒定，賀三跟你不是父子關系。”

賀老爺子也看清楚了鑒定結果，但只是冷笑了一聲，半點都不相信，“你以為憑這一張報告單，我就信了？”

姚淑芬笑了，示意周姨把鑒定報告單收起來，“你覺得這張報告單是假的？”

“難道不是？”賀老爺子冷眼睨著，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姚淑芬也不急，緩緩說道：“枉你自詡聰明，難道不覺得你三兒子還有三房那邊的孫子孫跟你長得不像？”

賀老爺子一怔，臉有些難看。

“你三老婆有個相好的，你知道吧？”姚淑芬說道：“你都把他弄死了，肯定知道這麼個人。你把人家兩個拆散，娶了，但不知道當時已經懷孕了吧？”

賀老爺子面如土，他雙手撐著床，異常艱難地坐了起來，“你不用在這里挑撥離間！老三出生的時候，我就做過親子鑒定了，他是我兒子！！！”

他絕不是那種給別人養兒子的蠢貨

姚淑芬這個賤人，一定是在騙他

“我當然知道你做過親子鑒定，還找了好幾家醫院做的，對吧？”姚淑芬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賀老爺子突然心有不安，他當時做親子鑒定的時候很蔽，而且通知了醫院，不準他們告訴外人。

是怎麼知道的？

“你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姚淑芬說道：“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啊，我又不是不說。”

笑了笑，“我這人啊，就是太善良，不忍心看你三老婆難過，就費了點力氣，讓幾家醫院都給你做了份假證明。你沒有發現三房都是狐貍眼嗎？你三老婆相好是裴家的，他們家啊，都是狐貍眼。”

賀老爺子腦中晃過三房那些人的臉，面如土。

他當時看老三還有幾個孩子的長相，也曾經懷疑過，但老三跟他的親子鑒定是在好幾家醫院做的，他不相信有人有能力在他的眼皮底子下面手腳

可文香那個相好的確實是裴家的人，他弄死那個男人的時候，后者那雙眼睛到死都沒閉上，他對那雙眼睛印象太深刻了。

現在想想，老三真的跟那個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姚、淑、芬！”賀老爺子指著姚淑芬大喊了一聲，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很多。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給別的人養了一輩子孩子，還冷落他的親生孫子？

“你在恨我？可你為什麼要恨我呢，我也只是幫了你三老婆一個忙而已。”姚淑芬面上一片笑意，“你都不知道有多那個人，為了保住他們的孩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我幫。”

賀老爺子大口著氣，重，又不穩，他眼底盡是恨意和悲傷，“是你害死了文香？！”

“不死，兒子就得死，一命換一命，很公平啊，不是嗎？”

他越是痛苦，姚淑芬就越是高興，“別人的兒子，別人的孫子，被你呵護了大半輩子。你自己親孫子，最有能力的孫子，整天被你非打即罵，還沒有半點好，什麼覺？”

蹲下，跟他平視。

真心喜歡他，他卻唾棄，還弄死了他們第一個孩子。

那個人心里有別人，他卻寵著，把囚在邊，甚至連的兒子孫子一起寵著，呵，就是不喜歡那個人，所以讓去死

要他永遠得不到那個人，以前只是得不到心，后來連人也得不到

“你……你……”賀老爺子面猙獰地指著，眼底盡是，有渾濁的淚順著眼角流下。

姚淑芬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別這樣指著人，沒家教，當初你不還這麼說我的嗎？”

賀老爺子巍巍地扶著床，想要站起來，“來人！來……來人！”

他用了全力氣去喊，卻依舊沒多大聲音。

外面是他的子孫后代們，還有他曾經最寵的兒子孫子孫們，在爭奪他私人財產的聲音，他微弱的聲音很快消散在這些聲音里面。

生平第一次，賀老爺子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他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可從幾十年前開始，事就已經逃他的掌控了。

不行，在死之前，他必須得讓這些事回到正軌上

賀老爺子無比吃力地站起來，哆哆嗦嗦地往門口走，“來……來人……”

姚淑芬冷眼看著他折騰，等他沒有力氣，摔倒在地上時，才指揮著兩個人重新把他抬了回去。

“不用折騰了，三房手里那些份，你要不回來的。等你一死，賀家就會為一盤散沙，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兒子孫子畢竟是賀家人，我不會讓賀家完蛋的。”

“你不是不喜歡二房嗎？我會讓寒川最后為賀氏集團的董事長，把大房那邊的人全都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