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甫搖頭，臉上的惆悵愈發的濃重。

蘇熙華皺眉，沒想到這點，因為覺得這點本不是問題。

“爺爺。”

“嗯？”

“如今您不是太傅，可您還是蘇大儒啊。”蘇熙華提醒蘇同甫重點，“在為太傅前，您一直都是蘇大儒，不是麼？”

蘇同甫在意的點在蘇熙華看來本不是問題，蘇太傅的份不管何時都只是錮。

時間一點點過去。蘇同甫驟然拍桌而起：“對，你說的沒錯。”

他為太傅前就是大儒，便是整個盛京的文人對蘇家避諱。可他的份不變。

見蘇同甫從牛角尖里出來，蘇熙華角微勾：“那爺爺，熙華的事……”

“我寫請柬，之后的事就得你自己安排了。”

“爺爺放心，熙華不會讓您失的。”

蘇同甫了紙張，若有所思地說：“你再送些來。爺爺替你給各個大儒送些紙過去。”

“好。”

得了話的蘇熙華也沒耽擱，直接讓梨去問數量。

“有多拿多來，不夠的就讓他們再做。”

“是。”

梨領命離去。

蘇同甫拉著蘇熙華到另一邊坐下，就這件事細細的聊了一番，確定紙張的數量是真不原材料的影響，蘇同甫便陷了沉思。

“熙華，你這生意打算做多大？”

蘇熙華抿一笑，眼底流出自信：“當然是做大。”

紙張的重要不用多說，只要蕭國還有讀書人，他就拒絕不了好紙。

而要做的，就是將紙張的價格衡量在中間，不會虧本，但也不會貴到讓普通人而卻步。

思及被蕭繁送進宮的印刷，蘇熙華低聲音：“爺爺，朝廷這兩日就會出一個很便利的東西，此說不定能給新紙一個發展的機會。”

想印刷書本，當然是越平坦的紙張越好了。

蘇同甫神微凜，幾乎是瞬間就想通了關鍵。

“蕭繁和你說的？”

不。是我送給蕭繁的。

在心里默默地答上一句，面上蘇熙華卻是微微點頭：“是的，蕭繁與我說的。”

蘇同甫面上復雜：“沒想到他連皇宮里的事都與你說。”

扯起角，蘇熙華垂眼看向地面，涉及到蕭繁的事，還是說為好。

所幸梨回來的及時，直接將蘇同甫的詢問給打斷。

“太爺，小姐，這是這兩日做出的紙。”

梨領著屈合正。倆人懷中皆是抱著大捆的紙張，一共五種，他們抱的極為艱難。

蘇熙華的神舒緩，正要說話，余瞥見蘇同甫又捂住心口，連忙轉過：“爺爺，您沒事吧？”

蘇同甫沒有說話，一雙眼就像定在了紙張上，聲音飄忽地說：“無事。無事。”

好紙，都是好紙。

蘇熙華扶住起的蘇同甫，按下眼底的擔憂，任由蘇同甫檢查梨和屈合正送來的紙。

半晌后，蘇同甫拍了拍紙：“去準備盒子，將這些紙裁開。我要送禮。”

蘇熙華微怔，笑意逐漸自眼底漾開：“爺爺，盒子的事熙華來安排。”

“好，要快，現在就去。”

“是。”

在蘇同甫的焦急中，蘇熙華領著梨和屈合正離開，甫出院子，就回頭對屈合正說：“回去加時間造紙，人手不夠就……算了。你們直接回蘇家大宅，和白糖各分半日。”

蘇家大宅里的人大多數都可信，去那邊也保險。

屈合正不蠢。思及剛才蘇同甫的話，便知賣紙的事就要提前，立刻保證：“奴才這就去安排。”

“去吧。我讓管家準備馬車，你們等下到門口便坐馬車離開。”

“是。”

屈合正離開后，蘇熙華便拉住一個過路的丫鬟，讓去尋管家準備馬車。

“就道我要用。”

“是。”

丫鬟倉促跑走。

到了這時，梨小聲地問：“小姐，之后做什麼啊？”

微微一笑，蘇熙華輕聲說：“當然是準備盒子。”

而且這盒子，還得是各家大儒喜歡的款式。

梨點頭：“那奴婢現在就去安排。”

“這事不用你安排。”

梨停下要離開的腳步，疑地問：“那小姐要……”

“我自己找人，你去盯下屈合正他們離開的事，之后再去安排酒樓。”

“是。”

梨得了話就退到旁邊。

蘇熙華也沒逗留，留下話就離開了蘇家直奔刑部。

彼時刑部的事都已結束。蘇熙華直接在書房堵住蕭繁：“找你幫個忙。”

蕭繁挑眉，饒有興致地問：“你要我幫什麼？”

“蘇家要給一些大儒送你。”

“你要問我大儒們的喜好？”

“啪！”

蘇熙華兩手拍在書桌上，否認了蕭繁的話：“我要的是送禮的盒子，大小適合，花樣致的。”

蕭繁：“……”

蘇熙華與他對視，半晌的沉默后皺眉：“這個有問題？”

點了點桌面。蕭繁說：“給大儒們送個禮至多檀木盒子，無需什麼大小合適，花樣致，他們不在意。”

與其在盒子上做花樣，還不如將禮備妥當，大儒們還能欣喜。

蘇熙華將信將疑：“真的？”

大儒們這般不講究？

看出蘇熙華的狐疑，蕭繁嘆了口氣：“大儒們慣的是書法畫作，平日里詩作對，對那些外面的講究完全不在意，你若想送禮，還不如從禮上下手，盒子無所謂。”

一串話下來，蘇熙華轉過坐在書桌上，蕭繁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大儒們能不在意，不能隨意，還得仔細著來。

“我，我去看看。”

蕭繁目送著蘇熙華離去，待人背影消失，開口喊：“羅子興，進來。”

一個人影閃過，羅子興從窗子跳進：“將軍。”

“你跟著去看到了什麼？”

羅子興抬眼，一字一頓地說：“屬下看到了紙。”

“紙？”蕭繁目疑，“紙很平常，這有何問題？”

羅子興臉凝重地搖頭：“紙確實平常，可若屬下說，那些紙能和蘇太傅收藏的紙相提并論呢？”

蕭繁的手指驟然一，良久的靜默后輕笑一聲：“有意思。”

印刷才送進宮，蘇熙華就弄出了好紙，他對蘇熙華越來越有興趣了。

指尖輕點兩下桌面，蕭繁說：“那要送的禮，也是弄出的紙了？”

羅子興頷首，忍不住說：“將軍，那些紙真的太好了，又平整又白皙，如雪一般。”

“看樣子你對那些紙有好。”

羅子興咳了幾聲：“倒也不是有好，就是覺得那些紙太好了。”

“既然好，那我就帶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