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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嗯嗯九十八章少年想要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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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有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魏檗幾乎每天都會往落魄山跑,給陳平安帶著從包袱齋帶來的珍貴藥材。

魏檗對于陳平安這兩旬的凄慘境遇,雖然說做不到,但是陳平安的韌,以及那個糟老頭子的心狠手辣,都讓魏檗到詫異。

這得是多大的“大任”,才需要遭此劫難?總不至于讓陳平安這年,當天下大變之時,倒懸山傳來噩耗,然后要求這位年,去一劍曾當百萬師?

當這個念頭浮現心頭后,魏檗自己都覺得荒謬。

天何其高遠,地何其廣闊,要知道寶瓶洲才是浩然天下的九洲中,最小的那個,何況距離倒懸山最近的大洲,還是那座秀木如林、枝繁葉茂的婆娑洲,例如曹曦之流,已是戰力極高的陸地劍仙,可是在南婆娑洲,依然難稱最最頂尖,真正會當凌絕頂的修士,是潁陳氏的老祖之流。

落魄山山神宋煜章,期間主求見過魏檗一次,魏檗只是不咸不淡跟他聊了幾句,遠遠不如第一次見面那般客氣熱絡,其中緣由,雙方心知肚明。宋煜章要做醇臣,要愚忠,一切以大驪利益為首要,當初在山巔的山神廟,關于陳平安一事,宋煜章哪怕是當著魏檗的面,也說得開門見山,魏檗又不是沒有半點火氣的泥菩薩,便有些不歡而散。

魏檗今天拎著包袱,優哉游哉緩緩登山而行,來到竹樓,發現今天在二樓屋對練之前,站在欄桿附近的陳平安,剛剛練習完劍爐立樁,竟然還有興致主跟他打招呼,魏檗將價值十萬兩白銀的包袱輕輕拋給,瞥了眼盤坐在崖畔的青,腳步輕盈地小跑上二樓,發出一連串噔噔噔的響聲,不像是什麼即將金敕命在的北岳正神,倒像是個跑堂的店伙計。

陳平安雖然馬上就要“趕赴刑場”,仍是微笑道:“辛苦魏仙師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幾步路而已,每天還能逛賞景,再說了好歹是山神,本就負巡狩職責。”

魏檗手肘斜靠欄桿,轉頭年,“喝了小半壺酒而已,就這麼管用?”

陳平安赧道:“我也不知道為啥,喝過了,心就大不一樣。”

魏檗點頭道:“好事。”

老人的渾厚嗓音傳出,“進來福了!”

陳平安無奈一笑,跟魏檗告辭,魏檗亦是苦笑不言,福?虧得老人說得出口。

卸甲一詞,聽上去很有意思吧,可事實如何?是要陳平安自己撕開表層皮、掀起指甲蓋!

這個說法,則是要求陳平安自己筋脈!

這種殘的手法,真正考校人心之,在于故意讓陳平安自己手,還得瞪大眼睛,作還不能快,一點一點,就那麼自己給自己“剝繭”。

但是魏檗在頭皮發麻之余,也對陳平安的武道境界充滿了期待。

這樣打熬出來的三境,底子到底有多雄厚,日后與人對敵廝殺的時候,戰力到底有多強?

陳平安了草鞋走的屋子,關門后,發現老人正盤而坐,在那邊翻閱《撼山譜》,看得老人眉頭直皺。

今天老人在陳平安練習劍爐之際,突發奇想,說想要看看劍爐這個站樁的拳譜,陳平安一番解釋之后,無外乎當初跟寧姑娘說的差不多,拳譜是代人保管,不是他陳平安所有,拳譜所記載的拳法和圖譜,不可外傳,諸如此類,把老人給煩得差點就要當場教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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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那部撼山拳譜?”

老人隨手將拳譜丟還給年,呵呵笑著,滿臉譏諷道:“拳法開篇有言,‘家鄉有小蟲名為蚍蜉,終其一生,異于別同類,皆在搬運山石水。’哈哈哈,原來是俱蘆洲東南那邊的江湖武人,你聽聽這些小家子氣的言語,土腥味十足,可想而知,寫出這部拳譜的拳師,一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好在這家伙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曉得在拳譜里明明白白寫了一句,‘一直不曾躋當世拳譜之清流高品’,要不然老夫真要罵他一句臭不要臉了。”

“‘我的拳法,分生死不分勝負,重拳意不重招式’,嘖嘖,這句話,真是說得癩蛤蟆一張,就想要吞天吐地,好大的口氣。陳平安,你知道為何拳譜如此闡述嗎?很簡單,因為分勝負的話,總是輸多勝,所以才念叨著分生死,大不了一死了之嘛。”

陳平安悶悶不樂道:“拳譜如此不堪的話,老前輩還愿意把書中拳理記得這麼清楚?”

老人哈哈大笑,“所載拳法是真稀拉,但是這哥們說話不怕閃著舌頭,老夫看著樂呵的,當一本七八糟的山水游記看待就行了。”

陳平安沒有反駁什麼,但是有些不高興。

他很珍惜這部拳譜,無比珍惜!

對撼山拳的心懷恩,陳平安心深,甚至不比劍靈的三縷劍氣遜

一個是救命藥,一個是保命符。沒有高下之分,也不該有。撼山拳譜的優劣,其實陳平安大致有數,因為寧姚就覺得很一般,按部就班學著練拳可以,但是不覺得有多大的就。之后朱河也親眼見識過陳平安的走樁立樁,同樣沒有半點驚艷之

可是陳平安不管這些。

哪怕陳平安再過十年,一百年,不管他那個時候的武道就有多高,對于《撼山拳》的喜歡,只會更多,不會減

老人笑問道:“在今天練拳之前,老夫問你一個小問題,如果答對了,就有驚喜,如果答錯了,嘿嘿。”

陳平安咽了口唾沫,有點犯怵。

老人收斂笑意,沉聲問道:“你覺得拳譜之中,拋開拳招拳架,你最喜歡哪句話?”

陳平安沒有任何猶豫,說道:“后世習我撼山拳之人,哪怕迎敵三教祖師,切記我輩拳法可以弱,爭勝之勢可以輸,唯獨一拳意!絕不可退!”

老人猛然站起,“練拳!”

————

小鎮南邊的鐵匠鋪子那邊,有位在埋怨爹,“鑄劍這事兒,為什麼不要我幫忙?”

漢子瞥了眼那座嶄新劍爐的方向,“知道爹為什麼答應那位,給打造這把劍嗎?”

點頭道:“知道啊,送給咱們那麼大一塊斬龍臺,足夠買把好劍了。”

阮邛搖頭道:“不止如此,爹是希,我阮邛開宗立派的第一把劍,不管是為誰鑄造,都能夠一鳴驚人,讓整個寶瓶洲、甚至是俱蘆洲的劍修,都曉得這把劍的鋒利無匹!”

說到這個,就連小鎮沽酒婦人都敢調笑幾句的打鐵漢子,渾上下散發出一異樣彩,如夫子高談闊論,如道人論道、僧人說法,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握拳頭,輕輕捶打膝蓋,眼神鋒芒,哪里還有平時那種樸木訥的覺,“那麼送誰最合適?本來出風雪廟的魏晉,半個自家人,于于理都合適,只可惜在寧姚出現之前,魏晉一直在閉關,既然寧姚主要求鑄劍,還拿出了斬龍臺,我當然不會拒絕。過了倒懸山那邊,可比俱蘆洲的幾座劍修圣地,更了不起,更能夠贏得天下劍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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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懸山的存在,被譽為世間最大的山字印,本是一枚小巧印章,從天而降之后,便為了一座巍峨山岳,這明擺著是惡心儒家圣人們的,那位道庭在別天下的道祖座下二弟子,不但在浩然天下釘下了這麼顆釘子,還要求所有通過倒懸山去往劍氣長城的各洲練氣士,必須簽訂一樁“山盟”。

一般人是不知道倒懸山和劍氣長城的存在,畢竟那兒幾乎就是浩然天下的最邊緣,例如寶瓶洲的尋常山上門派,偏居一隅,小門小戶,還真就一輩子都不會聽說這兩個稱呼。再往上,就是聽說過,然后一筆帶過,會是一個很難深聊的話題,一來消息阻塞,再者畢竟隔著千山萬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即便是風雪廟這種最山頂的寶瓶洲宗門,對于那景,依然是覺得云遮霧繞,霧里看花終隔一層,因為隔著那座倒懸山,更因為那是道祖二徒的手筆,宛如“建造”在這座天下的私家庭院。

當真是跋扈至極。

整個浩然天下都是你儒家的門戶,貧道就偏偏要在你家里,獨立開辟出一座小花園。

難怪文圣還未圣之前,當初跑到兩座天下的接壤,對著那位道祖二徒破口大罵,會為當時天下儒家門生最引以為傲的壯舉之一。

按照一些流傳已久的說法,是說你去到倒懸山之后,可以隨便看,可以隨便走,但是某些事,你不得外傳。你傳了,浩然天下自然有那位道教掌教之一的徒子徒孫,來跟你算賬。而且涉及此事,儒教三學宮七十二書院,往往不會太過摻和手,最多居中調停幾句話而已。

至于為何文廟里頭有神像的圣人們,對此選擇視而不見,那估計就是涉及到極大的幕了。

三個字,“天”曉得。

阮秀納悶道:“爹,你說這麼多,跟不讓我幫你打鐵鑄劍,有關系嗎?”

阮邛點頭道:“那把劍品相太高,材質太好,你如今境界已經足夠,爹怕萬一你打出真火來,太嚇人。如今小鎮魚龍混雜,稍有風吹草,就會是半個寶瓶洲都知道的事。”

阮秀更加奇怪,“我不就打個鐵,還能打出塊桃花糕啊?”

阮邛冷哼道:“如果只是打出一塊桃花糕,爹那倒是省心省力了。”

阮秀略顯尷尬地“哈”了一聲,不再說話。

最近一年,糕點吃的不多,一說起來就想流口水,有點難為

阮邛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那小子聽說是給寧姚送劍之后,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就連寶瓶洲距離倒懸山到底有多遠,都沒問,癩蛤蟆想吃天鵝,不知天高地厚!”

阮秀轉頭,輕聲道:“爹,只是喜歡一個姑娘而已,還講究門當戶對啊。又不是結婚親,到了那個時候,講究一個出,勉強還有點道理,如今只是喜歡誰而已,天不管地不管的。”

阮邛愣了愣,“你知道他喜歡寧姚?”

阮秀瞪大眼睛,“我又沒眼瞎,而且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得到人心啊,所以早知道啦。”

阮邛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恨不得一步走到落魄山竹樓,然后一拳打死那個泥瓶巷小泥子。

沒這麼欺負自家閨的。

阮秀突然笑了起來,“爹,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喜歡陳平安吧?嗯,我說的這種喜歡,是男的那種喜歡。”

阮邛有些不著頭腦,雖然心里發虛,仍是故作輕松,道:“你怎麼可能喜歡那小子,跟出沒關系啊,爹也是寒苦門戶里走出來的窮小子,這點不用多說什麼,可是那陳平安的容貌和天賦,還有格脾氣,爹是真不喜歡,哪里配得上我家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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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秀哦了一聲,雙手胳膊直,十指錯,向遠方,“原來爹你不喜歡啊。”

堂堂兵家圣人,差點給自家閨這麼句話給氣死。

阮邛著頭皮問道:“那你呢,秀秀?”

阮秀的回答,顯得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又像是避重就輕,“陳平安只會喜歡一個姑娘,我比誰都知道。”

說到這里的時候,笑得有些開心。

這讓阮邛有些發蒙,弄不清楚秀秀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畢竟不是秀秀娘親,這些的問題,他一個大老爺們,實在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阮秀瞇起那雙水潤水潤的靈氣眼眸,笑嘻嘻道:“桃花糕真好吃呀。”

阮邛猛然起,悶悶道:“爹到小鎮給你買去。”

阮秀弱弱道:“好嘞。”

阮邛一邊走一邊生氣,狗日的陳平安,害得我家秀秀大半年顧著饞,沒吃上零食點心了!

我閨都瘦了!

————

圣人阮邛開爐鑄劍一事,那些在去年境的妖野修,都已被通知,不管愿不愿,都趕往西邊大山,至于能否破財消災,功進山頭,借著山水氣運抵之后劍爐發出的劍意,還得看那些山上勢力的臉行事,所以絕大多數來此扎的各類妖,臉都不太好看,一些個沒把此事當回事的妖,想著自己道行高深,豈會被遠在龍須河畔的鑄劍所驚嚇,因此執意要留在小鎮新購置而來的宅子,來自郡府衙署兩個地方的當地吏,也不勉強,只是將這類名單給境的大驪諜子。

大道玄奇之,就在于阮邛此次鑄劍,頗為古怪,宣稱只對妖族大有影響,對人族練氣士并無妨礙,哪怕是相對孱弱的市井凡人,同樣不會到阮邛鑄劍的余韻波及。

難怪有老話流傳在仙家的“山腳”:不此山,不大福,但是同時也可以去諸多煩惱。例如驪珠天的絕一事,之前從圣人齊靜春到李槐,再到李氏老祖和所有尋常練氣士,其實全部都是在遭罪,反觀老百姓,本毫無察覺。

隨后近百位于小鎮市井的野修,在進山路途當中,相互間起了好幾樁沖突,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大驪朝廷對此并不手,只要雙方廝殺,不破壞山頭的風水,全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一位在小鎮不愿挪步的六境妖,跟前去通報的縣衙吏起了爭執,兇發,一拳打得那名吏嘔不已,還將一位隨行扈從的武書郎一并打傷,結果不到一炷香功夫,飛劍傳訊到了大山北邊的新建郡府,郡守吳鳶親自下令,將那名妖當場斬殺。

從始至終,郡府沒有用小鎮那幾個大族的老祖修士,更沒有驅使那些寄人籬下、汲取靈氣的其它妖,而是派遣了三位品秩較高的武書郎,配合兩百銳大驪軍卒,在一名武將的率領下,把妖族所在的宅邸圍困得水泄不通,屋脊之上,皆是膂力超群的弓弩手,一張張強弓勁弩,所用弩箭更是工部一座衙門的特制,最終將其當場絞殺。

中土的墨家豪俠許弱,和麾下心腹劉獄,就在不遠的一座屋脊上,并肩而立,袖手旁觀,沒有越俎代庖。

當時遠遠觀戰的人,還有許多買下山頭的外來勢力。

如果大驪是派遣出一位強大修士,碾鎮殺那個不守規矩的妖,對于那些觀戰之人的沖擊,其實要遠遠小于他們看到的那一幕——兵家修士出的大驪武書郎,配合沙場百戰的悍卒,人人進退有序,有條不紊,游刃有余地強殺妖,分屬于山上山下的兩撥人,卻能夠配合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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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大驪王朝真正的可怕之

————

今日練拳,只是淬煉神魂,但陳平安更加罪遭殃。

被青背出去的時候,手腳搐,口吐白沫,哪怕被放樓下的大藥桶之后,仍是如此凄慘。

等到陳平安爬出藥桶,換上一潔凈衫,又是深夜時分,拎起那只酒壺,吐出一口濁氣,了個懶腰,坐在青中間,陳平安喝了口烈酒,還是覺得嗆人難喝,但是覺很好,比第一次喝還要好。

陳平安小口小口喝著酒,瞇起眼,有些微醺。

他借著酒勁,問道:“我知道世上有養劍葫蘆,你們說包袱齋那邊有賣嗎?”

兩個小家伙面面相覷。

嘆了口氣,“老爺,真不是我不愿意借錢給你,且不提包袱齋有沒有賣,就算真有,第一,老爺你未必搶得到,第二,我就算傾家產,砸鍋賣鐵,也未必買得起一只最普通的養劍葫。”

陳平安有些震驚,“這麼貴?”

使勁點頭,“沒有最貴,只有更貴!貴到讓所有中五境練氣士都覺得疼!

站起,加重語氣道:“就說我那江水神兄弟,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左手一個養劍葫,右手一個養劍葫,嘿,偏偏他還不是劍修,非活活氣死那些眼高于頂的劍修。結果到現在,他才攢出一個品相很低的養劍葫,當然了,這跟他大手大腳花錢有關系,是那位仙子,就讓他揮霍掉四五百年積攢下來的家底,還有好些慕他的,他也總是為們一擲千金,唉,紅禍水啊,所以說老爺你算好的,沒啥桃花運嘛,不用愁這些。”

反駁道:“不對!阮姐姐就喜歡我們老爺!”

陳平安笑道:“那是阮姑娘人好,不是喜歡我。這種話以后別說,否則阮姐姐真氣了,我可不幫你們。”

說話的同時,陳平安暗暗咂舌,原來養劍葫蘆這麼價值連城啊,那麼回頭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驛站寄信給李寶瓶,要好好收著那只銀白的養劍葫,千萬別磕著著了。他可清楚寶瓶那丫頭的玩心大著呢,說不定哪天就會甩著紅繩小葫蘆滿山跑,說不定咻一下小葫蘆就給砸了出去。

兩個小家伙相互瞪眼,都憋著不說話。

陳平安仔細想了想,補充道:“阮姑娘跟一般人不太一樣,的,我說不清楚。如果說阮姑娘喜歡我,那我也喜歡阮姑娘啊,但是這種喜歡,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

如釋重負。

他之前有點擔心,那個不說話不像圣人的中年漢子,某天會氣勢洶洶殺到落魄山,一拳打死陳平安,再一拳打死自己。

則有些失落。

當然最喜歡自家老爺,然后也喜歡阮姐姐,如果喜歡的兩個人,能夠相互喜歡,豈不是很好?

那麼老爺到底喜歡的是誰呢?

知道,老爺是喜歡著某位姑娘的。

比如現在看著老爺的側臉,看著陳平安的眼神和臉,就知道老爺又開始想念那位姑娘了。

陳平安心神遠游千萬里之外。

有個姑娘,眉如遠山。

很好看之外,還很好。

哪怕只是坐在泥瓶巷的破屋子里頭,什麼話都不說,就能夠讓年對未來充滿希

但是陳平安也知道,喜不喜歡,是自己的事喜不喜歡自己,是的事

不管如何,陳平安覺得自己得當面跟說一下。

就像當初明明已經遠去,只是突然覺得要跟他道一聲別,就會掉頭劍而來,當面跟他告別。

陳平安不敢說這輩子只喜歡一個姑娘,但是絕對不會同時喜歡兩個姑娘。

所以他想要為自己遠游一趟。

這是年第一次如此想要為自己做點什麼。

————

第二天練拳,陳平安在練拳之前,隨口問了一句練劍需不需要找一部好的劍經。

結果老人大怒,原本既定的淬煉魄,變了錘煉神魂,而且在那之前,以“切磋”名義來勘驗練拳效,以神人擂鼓式,足足二十五拳,把陳平安打得差點哭爹喊娘。

奄奄一息的陳平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他多次誤以為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老人居高臨下,冷笑問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拳還沒練好,就想著分心練劍?!”

滿臉鮮看不清面容的陳平安悲憤絕,一邊嘔,一邊沙啞地答道:“我是想問練拳之后,應該如何練劍……”

老人很明顯愣了一愣,發現眼神開始冒火的年,老人尷尬一笑,一腳將年踩暈過去。

幫忙淬煉魄嘛,暈厥還是清醒,差別不大的。

結果那天晚上,陳平安出了藥桶換了服,就在一樓對著二樓破口大罵,臉鐵青,咬牙切齒。

罵得還真不含糊,不愧是泥瓶巷出的市井年。

在旁邊坐著嗑瓜子,就連青都開始佩服起自家老爺,練拳這麼久,別的不說,只說這份膽識氣魄,就效果卓著哇。

之后陳平安坐在竹椅上,悶悶喝酒,剩下小半壺酒直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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