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呂雅扶了一下墨鏡，又晃了晃耳墜，解釋道，“我不是故意打扮得這麼招搖，而是‘靈敏度’過高的後癥還沒解決，上次佩戴的全封閉式頭盔實在太醜，戴上之後，覺像是野心的魔頭一樣。

“所以請專家手工打造了這副墨鏡和耳墜，屏蔽外界的冗餘信息，也免得老是聽到不該聽的閒言碎語——至，讓別人以爲我聽不到他們在背後，嚼我的舌頭。”

孟超默默看著前方，兩分鐘後，道：“我們要去哪裡？”

“別急，到了。”

呂雅將跑車開進一棟建築的地下車庫。

通過電梯來到一樓，孟超才發現這裡是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的後門。

他高高揚起眉。

“你不是說，覺三害者的中，有一的傷口非常奇怪嗎？”

呂雅看著他道，“通過網絡圖片來觀察，畢竟不太真切，所以我們來親眼驗證一下三的傷口，是否真的不同。”

“等等。”

孟超說，“難道異調查局沒有探傷和驗方面的專家麼，爲什麼要我們上手？”

“因爲我還沒把事向上彙報。”

呂雅攤手道，“你要我怎麼彙報？‘因爲我的一位收割者朋友，在網上掃了一眼的照片，覺得傷口有古怪，所以，我們把這個案子從超凡塔、裁判庭手裡搶過來’？

“相信我，雖然調查局是很想從裁判庭虎口裡奪食，但也不是這麼個奪法，我們必須找到更加詳細、過的證據，才能得到更多資源和人手的支持。”

孟超瞪著：“就是說，我們完全沒得到任何方的許可，來接三害者的？”

“也不能說，完全沒得到許可，畢竟調查局和裁判庭的工作都有特殊，允許便宜行事，先斬後奏，只要找到高智商怪存在的蛛馬跡，事後再補一個手續，就完全沒問題了——說實在的，我是異調查局的正式調查員，真出了事也是我背鍋，你無非就是一位熱心市民，有什麼可怕呢？”

呂雅看了一眼手錶，道，“‘世嘉天城寵殺人事件’，一開始被當意外來理，所以三名害者的是送到醫大附屬第一醫院來保存，並進行了初步的檢。

“按照流程，既然有惡犯罪的嫌疑，早上就要送到警方的相關檢測部門。

“但因爲案件及有可能涉及到超凡者犯罪，由裁判庭來接手，所以就越過警方，下午兩點會直接送去超凡塔，正好，給了我們一小時四十四分鐘時間，怎麼樣，你要進去看看嗎？”

孟超沉片刻。

掃了一眼任務進度，點頭道：“行，進去看看。”

呂雅一上午顯然沒閒著，做了大量準備工作，輕車路地找到停間。

兩人觀察了一下監控探頭的位置，如幽靈般從走廊上一閃而逝。

七彎八繞，很快來到氣人的停間深。

忽然，兩人腳步停頓，牆壁。

前面是兩名膀大腰圓的守人。

荷槍實彈，目炯炯，太高高隆起，胳膊和手背上張牙舞爪的壯青筋顯示，他們絕非易與之輩。

因爲異界有各種病毒和細菌橫行，無論人類還是怪的，都極有可能發生變。

就算貌似壽終正寢，也有一定機率在停間裡變喪。

是以，各大醫院和相關機構，看守停間的，都是級數以上的強者。

“怎麼辦？”

孟超用口型詢問呂雅。

呂雅讓他稍安勿躁，隨後將塗抹了淡金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按在眉心。

的口中唸唸有詞。

眉心有靈紋閃耀。

在孟超喊之前，就大步竄了出去，落落大方走到兩名守人的面前。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和兩名守人近在咫尺。

兩人卻對視而不見。

依舊有說有笑，彷彿這麼一位明豔人的大活人，本不存在一樣。

“這是……”

孟超心中一凜，“還是催眠？這娘們兒突破天境之後，越來越厲害了！”

呂雅朝他招手，用口型道：“跟上啊，還愣著幹什麼？”

孟超把心一橫，大步走過去。

果然，兩名守人同樣看不見他，即便他就直站在兩人中間，兩人的視線還是穿過他的腦袋，大聲說笑，唾沫星子都噴到他臉上。

“那就是催眠了。”

孟超心道，“這娘們兒有背景，有野心，又是靈敏者，又能縱巖石來戰鬥，居然還會催眠之類的心靈法，的確不可小覷——大家聯手調查妖神之謎倒是可以，但防人之心……”

正沉間，“啪嗒”，從呂雅的真套裝底下，落下兩個厚厚的信封，發出不輕的聲音。

孟超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裡。

但無論呂雅還是兩名守人，全都視無睹，充耳不聞，場面詭異至極。

直到推開停間的大門，孟超才忍不住道：“你剛纔掉東西了。”

“我知道。”

呂雅道，“不然呢，不給他們錢，這兩個守人怎麼會放我們進來？”

“哎？”

孟超愕然，“你不是用心靈法，把他們都催眠了嗎？”

“能用錢解決的事，爲什麼要用心靈法？”

呂雅非常奇怪地看著他，“而且，我兒就不會催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

孟超道，“一開始閉雙眼，眉心，還有靈紋閃現，幹啥玩意兒呢？”

“做做眼保健，提下神啊！”

呂雅又低頭，淺淺打了個哈欠，“都說了，這些天一直在忙優先開採權的事，上個星期沒睡夠十個小時，要不是你把案件說得這麼有意思，我才懶得來呢！”

孟超撓頭，徑直去研究。

金錢的力量，果然比心靈法更加強大，兩名收了錢的守人，早已將三害者搬出來，就等兩人到來。

掀開白布，孟超看到三模糊，慘不忍睹的。

對常人而言，如夢魘般的場景，在他這個從末日歸來的收割者眼中，並不覺得恐怖。

孟超湊過去，仔細觀察。

一旦進工作狀態，他立刻聚會神，心無旁騖。

雖然不能進行破壞的解剖，但僅憑眼觀察，已經能從縱橫錯的傷口上，“讀取”到很多信息。

孟超瞇眼，彷彿看到三頭生化寵突然狂大發，將主人撲倒在地，狠狠撕扯和啃噬的畫面。

並將這些傷口，和昨天看到生化寵解剖時，筋腱上的撕裂傷，進行數據比對，不放過毫破綻。

不錯，現在的他，僅僅是農大學生，二星靈變境界而已，無論裁判庭還是調查局，有的是比他更厲害的高手。

但放眼整個龍城，恐怕都很有人能像他這樣，腦海中同時擁有幾十年資深收割者的記憶，以及幽靈旅刺客的殺戮技巧——還都是領先時代的未來版本。

收割者和刺客的雙重記憶，撞出奇妙的化學反應，令他能看出很多這個時代刑偵專家都看不到的東西。

孟超在第三前站了很久。

甚至將腦袋湊到對方撕裂的嚨口，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到傷口裡去。

他的瞳孔不斷放，閃爍著異樣的星芒。

呂雅始終在旁邊很安靜地看著他，任憑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並不打擾他的工作。

直到孟超長舒一口氣，直起腰桿，才問道：“有發現？”

“嗯，這道傷口不對。”

孟超指著第三脖子上的撕裂傷，示意呂雅從多個角度拍攝照片，解釋道，“前兩，一是六十多歲的老者，另一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子，傷口雖然慘不忍睹，卻完全符合怪狂化狀態下的攻擊模式，我可以假定，他們是被失控的生化寵殺死的。”

呂雅微微皺眉，道：“難道第三名害者不是？”

“第三名害者，當然也是被生化寵殺死的，但我覺得，這頭生化寵，至在展開殺戮的一瞬間，並沒有失控。”

孟超翹起大拇指，模擬爪子的模樣，在自己的頸脈上深深劃了一下，道，“這名害者是三四十歲的男，材勻稱，度極高，骨骼呈現晶瑩剔的覺，應該是一名級數以上的超凡者。”

“沒錯，他是‘天工機械’的一名機械師。”

呂雅道，“雖然不是戰鬥型超凡者，但就算是輔助系的機械師，平時要縱和維修大型工程機械，夜以繼日參與到碎巖石，貫通隧道的艱苦作業中，自然修煉出一副健碩的格，絕對不是手無縛之力的書呆子。”

孟超點頭：“機械師多都有一點戰鬥力，而且前幾天‘世嘉天城’附近剛剛發生過迷霧侵襲，鼠降臨，我覺得害者家裡，肯定存放著各種重型工和武，只要被他拿到趁手的傢伙，未必不能擊殺發狂的寵。

“可惜，他脖子上捱了一下。

“這一下，應該是生化寵的首次攻擊。

“但正是這次攻擊，直接撕裂了害者的頸脈，導致大出，力量還過頸椎之間的隙，傷到了脊髓神經，極大削弱了害者的戰鬥力。

“可以說，這是一次‘一擊必殺’的完襲擊，你覺得，真是一頭狂大發的生化寵，可以施展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