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民國舊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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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軍學校在明年春天才開始正式上課。

雖然有過幾次波折,但季復禮本就是極有主見的人,他要堅持,寸步不退,季斯年和季父最后只能嘆息著答應讓他去軍校讀書。

季斯年這一年的假期不,但他全都攢著,直到這一次請假回家才把這些假期都用上,再加上年假的休息時間,他總共在家里待上大半個月,才啟程趕回軍隊駐扎,順便幫季復禮準備一系列政審材料。

季斯年走后,衡玉手上的幾個生意也要開始算賬,把一切算清楚才能好好過年。

賬目算清楚后,盈利還是比較客觀的。衡玉從賬目上調走了一萬元,以備不時之需。

季復禮為當事人,待在北平也沒閑著,他需要去北平大學提退學申請。

衡玉在家待著無聊,也跟著季復禮一塊兒去北平大學。

下車后,季復禮要去找他們院長,詢問衡玉,“你是要跟我一塊兒過去,還是打算自己在學校里隨便走走。”

“我隨便逛逛個氣,二哥你先去忙吧,等我逛累了再去找你。”衡玉溫聲道。

季復禮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他家小妹過了年就十八歲了,雖然不好,但也絕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甚至很多時候,季復禮都有種覺,比自己和大姐都要來得沉穩、看得徹、擔得起事

目送季復禮離開,衡玉隨意在北平大學里散步。

北平大學里有塊地方,附近的人經常會過來擺些吃食。衡玉來北平大學也來了有十多次了,還是第一次路過這個地方。

進去逛了一圈,里面的吃食都比較單調,比不上后世,但很有北平特

等衡玉再離開這里時,左右手都抓著吃的,現在正拿著一老北平糖葫蘆,邊吃著邊打聽消息,往數學系教授們的辦公室走去。

衡玉抬手敲門時,數學系的老院長正在溫聲與季復禮道:“也罷,人各有志,你的退學申請我同意了。但如果有機會,千萬別把自己學過的東西都忘了。”

“這國家啊,也不是只靠打仗就能站起來的,如果你們這些學生一個個全都熱沸騰去參軍了,那我們民族的知識分子不就斷層了嗎?以后誰來接我們的班教書育人?”

北平大學的風云學生絕不會,季復禮以前能在游行中為學生領袖,就說明他也算是學生里比較拔尖的一個。

績好,長相好,氣質好,也難怪老院長會記得他,舍不得他退學。

老院長的話,季復禮全都恭恭敬敬應了“是”。

老院長還是舍不得放季復禮走的,不過也知道季復禮心意已決,嘆息一聲,就站起去幫他辦理退學手續。

像北平大學這種知名度高的大學,學和退學全都有一套完整的規章制度。

衡玉推門進來時,季復禮已經瞧見了。朝溫和一笑,就先跟著老院長往辦公室里面走。

衡玉沒去打擾他們,安安靜靜站在門邊,目往辦公室里一掃,瞧見一個正在伏案筆疾書的人時,忍不住在心里慨。

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說一句巧。

上鄧謙文了。

鄧謙文正在忙,衡玉還有些遲疑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就瞧見鄧謙文已經放下鋼筆,臉有些憔悴,端起旁邊的溫糖水喝了幾口,臉才恢復了些。

“先生。”衡玉上前。

鄧謙文抬頭,立馬笑道:“復禮要棄筆投戎,看到他時我還在想著會不會上你,沒想到當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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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還站著,鄧謙文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歇會兒吧。”

親自起去給倒水。

衡玉發現了他的作,連忙起,“先生,我自己來就好了。”

鄧謙文卻已經倒好水了,他把干凈的水杯遞到衡玉面前,“沒事,快喝些水吧。”

衡玉接過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溫剛剛好。

喝完水后,衡玉握著水杯,借著水溫暖了暖手。

鄧謙文坐在對面,目臉上停留了兩下,發現的氣越來越好了。

雖然不能和一個健康的人相比,但也不會讓人一眼瞧見就覺得病怏怏的。

鄧謙文以前是學醫的,就和聊起現在正在吃的藥方來,還多說了些注意事項。

而他說的這些話題,衡玉全部都能接下來。

鄧謙文聊天的興致越發好了,又聊了些其他問題,衡玉都溫聲溫語回復了。

等鄧謙文覺得口,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時,才驚覺時間過去了好久。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笑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和你投緣。說起來,如果我的孫沒出意外,現在應該也和你差不多大。”

“罷了,這些傷心事就不提了。”鄧謙文瞧了瞧季復禮那個方向,“你兄長那里估計還要繼續忙活,你了嗎?”

衡玉也想多了解了解鄧謙文,點頭,“往常這個時間已經要吃午飯了,是有些了。”

“那正好,我也要去食堂吃午飯,一塊兒過去吧。”

衡玉先去和季復禮說了一聲,這才跟著鄧謙文離開。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數學系兩位老教授。

其中一位是個氣質很出眾的教授,姓白。

白教授笑起來很是溫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鄧這麼能聊,他老伴說他在家話都是很的。”

衡玉抿輕笑。

倒是鄧謙文,無奈道:“你和小姑娘說這些做什麼?”

等吃完午飯,衡玉要回去找季復禮。鄧謙文的事已經忙完,不打算再去數學系的辦公室了,笑著和衡玉揮手,轉離開。

走回去時,衡玉向白教授打聽了一下鄧謙文的家庭況。

“他和他老伴就在北平住著。其他家人趕回北平時遇到一場戰事就出了事。”白教授說得很簡單,話中的意思卻一目了然。

等衡玉回去到辦公室時,季復禮已經把手續辦完了。

衡玉揮手和白教授道別時,白教授還笑瞇瞇補了一句,“以后你這姑娘有空,別待在家里,過來北平大學這邊找老鄧或者找我聊天。”

算是知道老鄧為什麼喜歡和這個姑娘聊天了,覺舒服啊。

而且小姑娘長得好看,說話溫聲溫語的,哪個上了年紀的長輩不喜歡這樣的晚輩。

兄妹兩一路往外走,去尋家里的車。

坐上車后座后,衡玉溫聲道:“我瞧著鄧先生最近有些憔悴,他還在白教授他們的辦公室待了一個上午,二哥知道是什麼況嗎?”

季復禮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尋人幫你打聽打聽況。”

“不用了,我就是隨口一問。”還是自己找人打聽吧。

——

鄧家。

臨近年下,北平大學已經放假了,不過這些天鄧謙文待在家里也沒閑著,偶爾會寫上幾篇文章,一是闡述自己的觀點,二也是趁機賺上一些稿費。

按理來說,他為北平大學文學院院長,是絕不會缺錢的。

這年代有才華的知識分子終究還是數人,貧寒的底層百姓占據了四萬萬同胞的絕大多數,北平大學開給鄧謙文的工資是非常可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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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里境好,他背后的組織境卻不怎麼好。

平常也就罷了,憑鄧謙文一人也支撐不起一個組織的花銷,但到了年下,總要想辦法盡量籌錢,讓將士們吃得比平時要好上一些。

組織那邊有難,雖然沒和鄧謙文還有夫子說過,但兩人都不約而同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

只是還不大夠。

鄧謙文走神了會兒,無聲嘆了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伏案寫文章。

但他剛靜下心多寫了一行字,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然后是廚娘應聲走出去開門的靜。

“先生,有人給您寄了一封信。”廚娘在外面喊道。

等鄧謙文聞聲走出去,廚娘把信遞給他,奇道:“也不知道是誰讓周圍小孩子送來的,我打聽了一下相貌,那個小孩子也記不大清楚讓他送信的人長什麼模樣了。”

鄧謙文心中微,低下頭去看信封——信封上只寫著“鄧謙文先生啟”六個字。

但那肆意灑、令人見之贊嘆的筆勢,他只在搖那里見到過。

“沒事,不用探究。”鄧謙文溫聲說道,打發廚娘繼續去忙,他自己轉回了書房,飛快將信封撕開。

信封里面的容并不厚,鄧謙文把里面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

一封信,一張能更好的手槍圖紙。

鄧謙文將信展開,一手好看的字跡躍然眼。在信紙第一行,衡玉就說了在之前那個賬戶上留了五千金,若鄧謙文有需要盡管自取。

【這五千金,或是拿來研究武,或是拿來用作它途皆可。只于國于民有益,便不影響我與先生的再次合作——搖

看著信紙上的容,鄧謙文心頭微

原本他還想著探究搖份,現在卻把自己的這種念頭都了下去。

他是很好奇搖份,但對于他們這些潛伏在別的黨派地盤上的人來說,越人知道自己的份,其實越好。

把圖紙和金拿去給夫子,讓他想辦法送到大后方延安時,鄧謙文也是這麼說的,“這些圖紙,就連各地軍閥都拿不出來,搖份想必和外國勢力有關。我們就別再好奇對方的份了。對方能幫我們考慮到這一步,定然是個親近我們組織、同我們組織的人士。”

夫子點頭,他也有此意。

雖然不打算再探究搖份,但是憑著搖能拿出這些圖紙,還能隨手拿出這麼多金,夫子已經腦補出了搖的形象。

——風度翩翩的青年人或者中年人,明面上和外國人聯系,稱兄道弟,暗地里卻在做著一個特工的工作,努力收集這些機關圖紙。

這麼一想,夫子便是一陣激

他雖然也在北平潛伏,但論起危險程度,本沒有搖先生那種危機四伏、四面楚歌之

只能說,文人很擅長腦補。

夫子在報社當編輯,也算是文人這個圈子的。

“你在想些什麼?”鄧謙文的話打斷了夫子的腦補。

夫子低聲咳了咳,“沒什麼。”

低頭看到腳邊那五千金和面前的手槍圖紙時,夫子又忍不住一陣激

“搖先生實在是慷慨,這下子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忙。我想著這五千金,兩千拿出來改善改善戰士的生活條件,讓他們在過年時吃得好些、穿得好些。其他的錢都放在兵工廠,繼續制造武。你看這個安排如何?”

鄧謙文無奈一笑,“這筆錢又不是我的。不過搖說了,只要于國于民有益便可,這個安排也并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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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夫子連連點頭。

——

忙完這一切,時間就來到了小年這一天。

過完年后季復禮就要南下武漢去讀軍校,每半年才能回來一次。因此這些天,他總是帶衡玉和季曼玉出門,打算給兩人多置備些東西。

司機把車子停在了百貨大樓下,季復禮從副駕駛下來,風度翩翩拉開后座的車門,請衡玉和季曼玉下車。

今天季曼玉穿了一淺黃的長

頭發沒有燙過,但的天讓季曼玉昨晚就扎了一晚上的麻花辮,今早上把辮子解開,一頭順的頭發頓時帶了些許自然的卷度,再戴上季復禮送給的耳環做點綴,顯得越發漂亮。

況且讀了書后,氣質越來越好,雖然還是同一張臉,卻與當年嫁到郁家時判若兩人。

,對于這個維持過兩年婚姻的枕邊人,郁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他先是認出了季復禮、衡玉,最后才帶著一些驚訝,將季曼玉認了出來。

“怎麼了?”齊珂站在郁旁邊,瞧見他神有異,奇道。

這時候臨近過年,齊珂特意拉了郁出來買幾服新首飾,好在參加文人宴會時穿上。

沉默片刻,正要回話,那邊的季復禮三人已經注意到他了。

“是郁!”季復禮眉心一蹙。

季曼玉的目落在郁上,平和得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無喜亦無悲。

“復禮,你不是說你了嗎,我們快些去芙蓉居占位置吧,免得遲了那里沒有空桌子了。”季曼玉溫聲道。

說完之后,也沒等季復禮回應,季曼玉直接挽著衡玉的手轉走了。

一行三人的影很快消失在郁的視線里,郁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念頭。

他以前覺得季曼玉是見識短淺的人,一雙小腳完全是封建糟粕,讓他看到就覺得有些心煩,因此從沒有和季曼玉好好通過。

但在和他離婚后,才時隔一年多,季曼玉就有了一種胎換骨的覺。

不知怎麼的,看到這樣的季曼玉,郁突然想到了小說《華》里的那一句話。

——錯的人不是也是纏足的害者。錯的是過去腐朽的制度,錯的是一直以一種舊有眼看待、從不愿意多理解多幾分的常夢。

“到底怎麼了?”齊珂蹙起眉來,扯了扯郁,有些不耐煩問道。

就站在郁旁邊,連著問了他好幾遍,對方的視線卻一直盯著遠,走神得厲害。

回過神,他也不是個笨人,因著自己剛剛出神,不敢說自己是瞧見了季曼玉,“到了一個朋友,再一細看好像又不是,我剛剛正琢磨著是不是呢。不過就算琢磨出來也無濟于事,人都已經看不見了。”

聽完他的理由,齊珂才勉強把這一話茬接過去,拉著郁去挑服。

另一邊,衡玉一行人已經到了芙蓉居。

芙蓉居在北平算是鼎鼎大名的老字號了,他們到的時間不是飯點,因此能尋到空位置吃下午茶。

這地方季復禮是常來的,他不看菜單,張口就開始報菜名,很快就點了一大堆東西。

等服務員下去后,季復禮才輕聲問:“大姐,你就該像你筆下的曼如姑娘一樣,常夢瞧不起對常夢也不是多看得上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強者不會在乎瞧不上的人的評價。”

季曼玉正在思索自己的第三本小說要寫什麼,這才有些走神,驟然聽到季復禮的話,愣了好一下才算是明白季復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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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笑不得道:“我已經把剛剛的面拋到腦后了,復禮,是你多慮了。”

如果說剛開始讀書、寫小說,季曼玉還存著一種“你瞧不上我,你覺得我是封建糟粕,那我就要讓你看看我不比那些新式差在哪里”的想法,等《華》在北平火了起來,甚至得到出版的機會和搬上話劇舞臺的機會后,季曼玉慢慢就把這些想法放下了。

開始真正起寫小說這件事來。

心投到某一件事時,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曾經在生命中留下殘忍痕跡的人,都不怎麼被放在心上了。

衡玉笑,“大姐越發豁達了。”

季曼玉搖頭,“我也不是豁達,只是覺得把力花在郁上,很浪費。”

不是豁達,只是心很小,裝進家人、裝進小說,甚至開始像季復禮他們一樣,擔憂起國家存亡時,就舍不得把自己的力浪費在恨一個人上。

“不過我也不是圣人,若是以后有機會,讓郁和他那個妻子倒些霉,我也是樂意的。”季曼玉笑彎了眉眼,對衡玉和季復禮道,臉上的表帶著幾分俏。

是啊,現在也不過二十二歲。

人生卻像割裂一般,前二十年恍若大夢一場,如今方才是浴火新生。

——

回到家后,季曼玉走進房間整理資料。

的第二本書《明月》取得的績還算不錯,因為是個悲劇,在普通老百姓那里歡迎程度不高,但報紙上多是夸獎之聲。

現在,的筆名“蘿夢”在北平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甚至還有人往報社寄了邀請函,邀請參加文人聚會。報社的人收到邀請函后,連忙給季曼玉送了過來。

季曼玉全都回信婉拒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底子太薄了,無論是《華》還是《明月》,小說出彩的地方在于真摯,文筆卻不是那種筆下生花的類型。

去參加這種文人宴會,容易怯。

季曼玉和莊子鶴已經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兩人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在寫給莊子鶴的書信里,季曼玉提到了這件事。

對于的決定,莊子鶴是贊的。他自己也很參加這類型的聚會,除了一些實在推辭不掉的,其他時候都是能拒絕就拒絕。

在季曼玉認真整理資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衡玉,“大姐。”

“你怎麼過來了?”季曼玉停下手上的作,疑道。

衡玉在旁邊坐下,“你現在是在思考第三本書要寫些什麼嗎?需不需要我給你提供些思路?”

季曼玉笑道:“那你說說。”坐直聽衡玉說話。

自從前段時間和季復禮聊過天,到季復禮心里的想法,衡玉便心念一,覺得可以寫一本小說。

——寫一本看似怪陸離,卻能帶給人希的小說。

“大姐覺得,如果有個人黃粱一夢,意外去到一百年后呢?”

小說里從來沒有過的穿越節,加上男主人公是穿越到一百年后,見識了一百年后的世界。

衡玉只是簡單說了小說設定,季曼玉眼睛便徹底亮了。

——

不過第三本書也不急著寫,眼下就是過年了。

元宵節還沒到,季復禮就已經收拾好包袱,要坐上前往武漢的火車。

他的行李不多,軍校是軍事化管理,也不會允許他帶太多的雜進去。

這天早上,季父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瞧見季復禮拎著一個包下樓,嘆口氣,“在家里樣樣不缺,到了那里可如何是好。你自就是個吃不了什麼苦頭的,與你大哥完全不一樣。”

季復禮撇,深覺他爹小瞧了他。

不過想到自己要離家至半年時間,季復禮下到的吐槽,沉默著與家人一起用了早飯。

吃完早飯又歇了會兒,一家人去火車站送季復禮。

季家錢財寬裕,給季復禮買的是火車上最好的座位。

火車出發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季復禮背著包,沉默著擁抱了季曼玉和季父。

到衡玉時,季復禮抬手的頭,輕嘆口氣,“要好好吃藥,好好調養。如果覺得藥太苦了,記得讓陳嫂去給你買餞,喝完藥后吃上幾顆,也能里的苦味。”

說起來,衡玉以前吃的餞全都是季復禮買的,喜歡吃的糕點,也是季復禮下課后親自去排隊給買來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二哥你,此一去山高水長,還多多珍重。”

季復禮又的頭,“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你是個心中有算的,看著是全家人都在護著你,很多時候反而是你在寬我和大姐。”

他長臂一,將衡玉抱在懷里,下輕輕枕在的頭上,低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但二哥還是最舍不得你,也最心疼你。”

火車已經開始鳴笛,很多地方都傳來催促上火車的聲音。

季復禮沉默著,直到再也不能耽擱,他才松開環抱住衡玉的手。

要說的話已經說過了,季復禮又衡玉的頭,這才轉上了火車,左手拎包,右手抬起高過頭頂,朝著衡玉他們揮了揮,憑著自己的高優勢上了火車。

他坐在火車里,靠著車窗。

火車慢慢啟,往前開走,季復禮隔著車窗不停的向衡玉他們招手。

衡玉目送著他,也祝福著他,希他這一去,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不再渾渾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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