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殘酷地,在一場場戰役中過去。
轉眼又是一年時間。
投大量人力力后,東北的局勢徹底穩定下來,現在已經從東瀛方面占據優勢步到僵持階段。
到了目前這一階段,不僅是紅黨派遣了一批批軍隊趕赴戰場,國民政府也放棄了那令人詬病的“攘外必先安”政策,停止戰,開始調中央軍趕來東北。
衡玉投資修建的鐵路從一條變了三條。
這三條戰時鐵路的戰略意義極大,修建完后,大大方便了資運輸和軍隊調。
如季曼玉等文人作家,寫了不鼓舞反侵略戰爭的詩詞、文章、歌曲,畫家們也創作了很多幅有關抗戰的畫,充分調民族抗戰的緒。
而季斯年待在特務也沒閑著。
他現在常年不在北平,而是被調往各地,執行過上百次刺殺行,就為了震懾那些膽敢叛國的員。此外,他還挖出很多潛伏在華夏的東瀛間諜,針對間諜的狠厲手段足以令東瀛間諜聞風喪膽。
至于季復禮,他率領部隊在一年時間里接連拿下四場大捷,又是軍校出領袖嫡系,現在已經連跳兩級,升至校軍銜。
只是這一年時間,就算是春節,一家人都沒有能聚在一起過,唯有書信往來從未斷絕。
很快再次到了年下。
東北了深冬就一直在下雪,最厚的積雪能沒過人的膝蓋。衡玉已經在東北度過了三年冬天,但依舊不適應這樣的寒冷,每到冬天都很出門,基本只窩在小洋房里。
這天早上,衡玉一覺睡醒,就發現外面已經飄起了鵝大雪。
試探把窗拉開一條隙,立馬被穿隙而的寒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洗漱過后下樓,王叔正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他雖是衡玉的下屬,但在這個小洋房也算半個主人。
“小姐你醒啦。”王叔抖了抖報紙,抬頭笑道。
衡玉在王叔旁坐下,“天氣越來越冷了,新的一批棉棉被趕制出來了嗎?”
“還沒有這麼快。”王叔搖頭。
這一年,東瀛往東北三省投大量兵力,而紅黨、國民政府也從各地調派了很多軍隊。
有不軍隊是從南方過來的,以前哪里經歷過東北三省的酷寒,一到冬天就冷得直打哆嗦,槍都拿不穩,更別說作戰了。
這段時間,衡玉在東北三省的服裝廠一直在加班加點趕制棉棉被,但生產的數量還是遠遠于需求。
王叔提議道:“我想著從南邊調過來,我們其他工廠應該還有一些庫存。”
南邊沒有北邊冷,生產出來的棉棉被本撐不住這樣的冬天,不過也聊勝于無。
衡玉點頭,“也好。如果庫存不足,就讓一些服裝工廠先停止接單,專心趕制出一批棉棉被應急。”
兩人就這個問題通一番,放在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王叔站起去接電話,片刻后他臉上多了些笑容,“好好好,這實在太好了!為我們解了燃眉之急啊。”
“哈哈哈哈哈士兵的難也是我的難嘛……不,不,不是大義,力所能及嘛,他們從南邊過來也是為了我們的家鄉……好,好,那我中午就在家里恭候大駕。”
合上電話,王叔看向衡玉,“小姐,剛剛商會的鄒老板給我打電話,說他的一個好朋友是北平商會的代表,可以出面聯系北平、天津等地的服裝廠,從那里調來一批棉棉被。”
北平、天津雖然沒有東北冷,但棉棉被的厚度也勉強夠用了,到時候讓士兵們在里面多套一兩件里即可。
話音落下,王叔沒從衡玉臉上看到喜悅,只瞧見幾分古怪。
“北平商會的代表?”衡玉重復一句,“有說了這個商人姓什麼嗎?”
“沒有,有什麼問題嗎?”
“來的人可能是我爹。”而且這個可能還大,衡玉道,“反正這些事也是你出面接待,今天中午我就不面了。”
到了中午,錦州商會的鄒老板帶著一個面容清瘦但神的中年男人上門——正是季老爹。
衡玉站在二樓,隔著窗戶打量爹。
爹裹得很厚實,比一年前瘦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終日奔波沒怎麼好好休息和吃東西。
不過神頭很足,臉上笑容溫和有禮。
季父正在和王叔寒暄,覺得有人一直在打量他,往左右環視一圈,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王叔往前走了兩步,沒見季父跟上,回頭催促道:“季兄你在看些什麼?外面天冷,快些進來。”
季父笑著跟上,“好,好。”
彼此都有合作意向,這一次面可說是賓主盡歡。
離開之前,王叔對季父笑道:“季兄,日后在這東北若遇到什麼難隨時可以聯系我。”
等季父離開,王叔上樓找衡玉。
這時候正在翻看新繳獲到的碼本,聽到開門的靜,手上翻閱的作也沒停頓。
王叔的腳步放輕了些,“小姐,你爹過段時間要回北平籌備資,到那時應該會回家一趟,如果他在家沒見到你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衡玉這才把碼本放下,“我來安排就好。”
——
衡玉已經做好了安排。
——反正家爹爹對有著固定印象,遠比大哥、二哥好糊弄。
爹在家頂多待兩三天,只要理由過得去,都不擔心自己會暴。
而事實上……
也正是如此!
季曼玉說:“玉兒陪關去鄉下散心了。”
說完,季曼玉還給季父看了衡玉的書信。
信里面,衡玉用活潑生的筆調和季父打招呼,還說自己在北平待得無聊,想陪關去鄉下轉一圈,以前也沒怎麼到過鄉下。
季父哈哈一笑,把信重新折疊好,“雖然見不到玉兒,不過玩得開心就好啊。還能陪關夫人到鄉下,應該比去年好上一些了吧。”
季曼玉跟著季父笑,大冬天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等季父轉出去,這才連忙用手帕了冷汗。
——
過年前,一大批棉棉被從北平運輸到錦州。
這時候距離除夕不過四五天時間,王叔把棉棉被和一大堆資混在一起,全部運輸到前線,讓將士們能夠過一個好年。
大年初一,街道上滿是鞭炮聲。
華夏百姓,即使承著千瘡百孔般的傷痛,即使戰火已經彌漫到自己的家鄉,依舊在以一種喜氣洋洋的氛圍迎接新春。
這個民族,永遠堅韌,永遠屹立不倒。
因為民族神、民族文化永遠傳承。
衡玉一下樓,就收到王叔給準備的歲錢。
兩人朝夕相多年,王叔雖然喊小姐,但早已把當作自家晚輩。
衡玉吃過早飯后,難得沒有繼續上樓忙碌,而是將客廳的糖果餅干巧克力胡裝了一個大籃子,拎著出門分發給附近的小孩子。
等衡玉回到院子時,王叔匆匆忙忙走到面前,低聲音道:“小姐,那邊傳來消息,柳余生柳先生有些不大好了。”
衡玉微愣,“什麼況?年前我與柳先生剛見過一面,他子骨雖然虛弱,但還遠不至于此。”
“他為了護送一份絕報,前段時間親自前往軍營,回程途中遭遇東瀛散兵,上中了一槍。現在派人過來送信,是想與您見上一面。”
東北天氣酷寒,柳余生本就不適應這里的氣候,再加上這些年終日奔波,子骨變得越發虛弱,這一倒下去……
就沒能再起來。
醫院里顯得有些冷清。
喬裝打扮好的衡玉和王叔走到醫院,很快就打聽清楚柳余生的病房。
爬樓梯上樓,到達病房所在樓層時,衡玉瞧見走廊外站著一個裹著軍大卻不掩其容貌俊逸的男人。
這個男人并不陌生,正是謝世玉。
看來,在柳先生之后,接手他任務的人是謝世玉。
走廊里沒有任何人走的靜,以至于衡玉和王叔的腳步聲都變得明顯。
謝世玉扭頭看過來,目在王叔上一劃而過,落在衡玉上時,莫名覺得對方有幾分眼,但一時之間又不清楚這樣的眼從何而來。
“謝公子。”衡玉用自己沒經過偽裝的原聲打了個招呼。
謝世玉一怔,愕然道:“季二小姐?”
衡玉點頭,“我過來探柳先生。”
這一瞬間,謝世玉想清楚了很多東西。
那時候他被特務追查,借著季二小姐從特務手里。到底是他在利用季二小姐,還是季二小姐已經識破他的份,故意幫他的忙?
而他了槍傷被一個年輕人所救,事后任憑他怎麼查都查不到是誰救的他。在北平能有這種勢力的,頂多寥寥幾人。救他的人會不會就是季二小姐?
他走神之時,衡玉已經敲響病房門,推門進去探柳余生。
比起第一次相見,柳余生蒼老憔悴了許多,盡失,已是油盡燈枯之相。
唯有那種淡漠溫和的氣質,經過歲月的發酵越發濃烈,讓人單是看著就心生一親近之意。
“柳先生,您還好嗎?”
柳余生坦然而笑,“不是很好。”
衡玉抿,在他右手邊坐下。
柳余生問:“你見到外面的人了嗎?”
“謝家公子謝世玉是您的繼任者嗎?”
柳余生點頭,“在我走了之后,就由他負責聯系你。”
兩人靜坐片刻,柳余生眉間流出幾分難以掩飾的疲倦。
衡玉沒有多待,告辭離開,并且叮囑柳余生好好休息。
柳余生目送衡玉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又扭頭去看窗外。
窗外白茫茫一片,正好,約間他還能聽到鞭炮的熱烈聲。
雖然未見天下承平,未見國家崛起。
但新的一年辭舊迎新,倒在開春,這個死期似乎也不錯。
衡玉輕輕合上病房門,坐在一旁等待的謝世玉和王叔都迎上前來。
衡玉和謝世玉打了聲招呼,“事我已經知曉,王叔應該已經把聯系地址和聯系方式告知于你。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就先告辭了。”
與謝世玉告辭離開。
謝世玉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這才推門走進病房。
柳余生打量他幾眼,笑道:“怎麼了?北斗的真實份是不是讓你很驚訝?”
謝世玉苦笑,“不是一般的驚訝。”
以前季二小姐給他留下的印象,是溫婉和斂。
但現在,這些印象完全翻車了!
柳余生不免大笑,“剛知道的份時,我也很驚訝。不過這說明偽裝得很功,這對于一名潛伏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品質啊。”
——
元宵佳節之日,柳余生于病房病逝。
他的親朋好友多在北平、金陵,但為了不折騰,柳余生病逝前留下言,讓人將他埋骨于錦州一風水秀麗之地。
至于葬禮,現在正是艱苦斗之際,一切從簡即可。
柳余生下葬時,錦州已是冰雪消融,料峭春寒將至。
一年之后,華夏軍隊用一場又一場大捷,將勝利的天平徹底向自己這一方。
又過大半年,日本天皇向全日本廣播,實行無條件投降。9月2日上午9時,日本外相、陸軍參謀長在投降書上簽字。
當然,這場兩國大戰對東北三省造了嚴重的經濟損失,華夏傷亡的軍民數量更是不計其數,相關的賠償絕對不能夠。
降儀式這一天,頭發長到耳朵的衡玉已經回到北平,和季父、季曼玉、莊子鶴、關雅一塊兒坐在季家大廳,等著廣播播告降儀式的流程。
“我們勝利了!”降儀式現場,不知道是誰的嘶吼聲,過收音機傳播開來。
衡玉坐在客廳,耳邊居然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接連不斷的呼喊聲,細聽之下,正是那句“我們勝利了”。
走去院子,站在空曠的院子里,那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越發熱烈。
衡玉勾輕笑。
華夏積弱多年,背負上山河凋零的恥辱,這場戰役死傷無數,但這大概就是民族浴火新生需要付出的代價。
至今日起,華夏的歷史,就要分兩段來書寫。
降儀式不久,就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黨派執政問題。
華夏剛經歷一場傷筋骨的戰役,如果能不再掀起戰,自然是不掀起戰好。
但兩個黨派之間本無法共存,很快,戰發。
在這一次戰里,憑著戰功為上校的季復禮臨陣倒戈,晉升為中將的韓興學帶著他駐守的城池投降紅黨……
歷時兩年,戰徹底結束,并且沒有留下任何患。
一九三九年十月一日,開國大典正式舉辦。
季父、季曼玉、衡玉都邀參加這一場舉國慶典。
三人邀的原因各不相同,衡玉除了自己接到邀請外,謝世玉還親自登門拜訪,笑著說:
“北斗同志,不知道你能不能聯系上你的老師搖先生,師兄天璇、天權、開還有師妹七星?你們一個師門都是我們國家的好友,為民族做出了巨大貢獻。如果可以,我們希你們師門都能不缺席這一場慶典。而且我本人對搖先生更是心慕已久,希能親自拜見先生。”
衡玉抿輕笑。
系統哈哈哈哈猖狂大笑:【這謝世玉是來砸場子的嗎?!】
對此事,衡玉早有所料,輕咳一聲,道:“我會試著聯系幾位師兄和師妹,他們有可能會去參加開國大典,但我老師估計不會。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只見過老師一面。”
幾位師兄師妹都好說,大不了讓孫錢、王叔他們頂上,但搖這個,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假扮的。
所以,的親親老師還是當個揮一揮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高人吧。
謝世玉有些憾,但還是道:“麻煩北斗同志盡量聯系,如果搖先生不愿意親臨,不想暴自己的份,我們當然是尊重先生的意志。”
“我只是覺得先生為國為民做了這麼多事,不能親赴這場慶典有些可惜。”
衡玉已經調整好心,聽到這話,含笑問謝世玉:“如謝公子、如柳先生、如鄧先生,你們的潛伏事跡、你們在潛伏過程中所遭遇到的一切驚心魄,難道后人都能知曉嗎?”
謝世玉微愣,順著衡玉的話搖頭。
“那你會后悔嗎?”
謝世玉神嚴肅,“我皈依于信仰,可坦然歷經生死,何談后悔?”
“我心甘愿為一名潛伏者,從危機四伏的北平到戰橫生的東北,所為的是信仰是國家民族,而不是為名為利,更不奢求在這風流人輩出的時代,后人能夠記住渺小的我。”
衡玉輕嘆,“是啊。豈曰無聲?青史為證,河山即名。老師心中所想與你一般,有這浩青史、這偌大山河銘刻下他的功績已是足矣。”
謝世玉一時無話。
茶壺里有飄渺霧氣升騰而起,衡玉沏茶的作賞心悅目。
給謝世玉倒了杯茶,謝世玉道謝,飲過茶后告辭離開。
等謝世玉離開,衡玉出門去找的心腹孫錢。
說:“大師兄天璇從事商業,這個代號非你莫屬。”
孫錢卻蹙起眉,“若是小姐不想暴份,我可以暫時以天璇這個代號去參加開國大典,但請小姐別說什麼代號非我莫屬。如果沒有小姐,如我如王叔等人,也就是普普通通一介商賈罷了。”
開國大典那天,孫錢以天璇的代號面一會兒,但很快就離開。
衡玉被安排在一視野非常好的位置,一直含笑親歷這場舉國盛典。
旁邊的人似乎知道的份,對極為客氣,等慶典進行得久了,還主讓人給倒熱水喝暖一暖。
慶典結束后還有晚宴,謝世玉先把送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過來敲門,將送去晚宴現場。
安排得極為妥帖周到。
開國大典結束之后,衡玉終于見到季復禮。
風流肆意的青年,已經被磨礪得堅韌朗,但揚眉笑起來時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他上穿著軍裝,肩膀上的軍銜是“上校”。
這麼年輕的上校,在整個軍隊里都極為罕見。
但等一家人坐下寒暄,季復禮笑著對家里人宣布,“等過兩年國家部、外部徹底安定下來,我就會從軍隊退役,重新回北平大學繼續學業。”
他對數學是發自心的熱,當年放棄學業參軍,是為了全自己對民族的擔當。
選擇退役重回學校,則是為了全自己的熱。
“只要你開心就好。”衡玉勾一笑,最先贊同道。
季曼玉和季父也跟著點頭。
除夕夜前一天,消失許久的季斯年終于回到家。時隔將近十年,他們一家人才終于能完完整整坐在一起。
——好在,所有人都平安。
大概是因為這是建國以來第一次過春節,除夕夜那天,北平滿城煙火,璀璨到目不暇接,好像永遠都不調零。
季斯年、衡玉兩個人并肩坐在長椅上欣賞煙花。
衡玉側頭去看季斯年,“大哥現在是調到軍隊里做事了嗎?”
季斯年點頭。
他在特務這些年里,殺得叛國員、東瀛特務聞風喪膽,雙手染,但看向衡玉的眼神依舊溫和如初。
“那很好啊,比起在黑暗里行走,大哥應該更喜歡待在軍隊里吧。”
季斯年失笑,了的頭,“是啊。”
又低頭瞥一眼長至腰側的頭發,“頭發總算養長了,還是長發更加好看。”
衡玉扭頭瞪他一眼,“不應該說都好看嗎?”
直男大哥一愣,方才順著的話點頭,“沒錯,小妹不管怎麼樣都好看。”
“這還差不多。”
“你們兩個在聊些什麼呢?”后,季復禮突然冒出來,一只手搭在一個人的肩膀上。
“在聊玉衡同志你的榮事跡啊。”衡玉聲笑道。
“玉衡?”季斯年眉梢一揚,“這就是你的代號嗎?”
季復禮表示抗議,“喂喂喂,雖然現在已經建國,我的代號沒有了意義,但是北斗同志你這樣就把我的馬甲暴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季斯年冷哂一聲。
衡玉沒搭理季復禮的抱怨,轉移話題問道:“當年二哥是不是在韓興學將軍的介紹下黨的?”
“沒錯,老師是我的黨介紹人。”
衡玉又扭頭去看季斯年,“那大哥呢?是在什麼況下黨的?”
事到如今,季斯年也沒再瞞著,“當時和柳余生先生有過些接,因為我在北平份特殊,他嘗試著發展我,恰好我當時很認可紅黨的主張和信仰,思慮過后就答應下來了。至于我的潛伏代號,是貪狼。”
一聽到這,季復禮頓時樂了,“玉衡,貪狼,北斗,我們取代號的方式都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名字取的欸。小妹,你的師門取名規則不也是這個嗎,不然你把我們兩介紹給搖先生,問他要不要多兩個徒弟?這樣多和諧多統一啊。”
衡玉攤手,“這得看老師的意思了。”
季復禮問:“你當初是怎麼認識搖的?”
衡玉漫不經心回答著,一直沒聽到季斯年說話,扭頭看過去,就發現季斯年正以一種復雜的眼神在打量。
衡玉心中微。
大哥是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但在下一刻,季斯年就把視線移開了,那復雜的眼神仿佛只是衡玉的錯覺。
【大哥難道發現你的其他馬甲了?】系統幽幽冒出來。
衡玉笑,“不知道啊。”
【你不怕大哥追查下去嗎?】
“他不會的。他不會讓我為難。”
衡玉正在和系統說著話,突然發現亮如白晝的天邊黯淡了下來。
原來他們聊天聊得太久,煙花已經燃放到盡頭。
季曼玉和莊子鶴已經結為夫妻,這個年夜他們待在季家度過。
此時兩人并肩走出門,站在樓梯下招呼衡玉他們,“煙花都放完啦,快回來家里守歲,爹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季父樂呵呵站在房門口看著他們幾人。
“我們這就回來。”衡玉抬手揮了揮,一只手挽著一個兄長,拉著他們往家里走。
后,煙花凋零,但萬家燈火亮著,燃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