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飛，你不是和那個開牛館的老板關系不錯嘛？怎麼上次請客沒通知他們啊？”客車進了縣城，路過老五的牛館的時候，徐小燕問燕飛道。

“他們這兒整天都忙得不行，哪有空啊？要不一會兒過去給他們說說就行了。”燕飛解釋道。

他才不會說他自己忙忘了呢！心里開導自己說，五哥這里忙的，和人家說了人家還得再跑過去吃一頓宴席，白白就耽誤了一天生意了。

“你也是的，當初剛下分數就來給人家說了，現在通知書都來了又不吭聲了，也不怕人家還不說你不夠意思。”

“那倒沒什麼事兒，這都是小事兒，他才不會在乎呢！給他說一聲就行了。”燕飛本沒把這當回事兒。

這會兒想想，依著五哥一家子的子，他們會計較才怪。再說鄉鎮上那宴席的氣氛，他們也未必喜歡。還不如自己倆人來這玩會兒來得自在呢！

不過終究是在準備進門的時候心虛了，到底是他自己理虧，不管如何當初都該跑一趟說一聲的。主要是他自己太忙了，別人又不知道他在縣城還能有這麼一個人，也沒人提醒他。

想了想這家伙拉著徐小燕就往河邊跑了。

“怎麼了？你不打算去了嗎？”徐小燕納悶道。

“嘿嘿，空著手去不合適，帶點禮去。”燕飛齜著牙樂。

禮都是免費的，下河里隨隨便便轉一圈就行，夏季河水水位高，魚也活躍，太容易了。

結果也是運氣，這家伙在水底撲騰了一下，就撲騰出來一條二尺多長的大火頭，在河底翻江倒海追上去，剛逮住這火頭，自己變化的娃娃魚一擺尾，就覺得掃飛了個什麼東西，一回頭更樂了，一個小臉盆大的老鱉被他掀飛了。

火頭就是黑魚，也烏鱧，這麼大的家伙也就是大河中才有，小點的水域都養不了。

有了這兩個玩意兒，別的都不用逮了。拎著就去了老五的牛館，一進門燕飛就喊道：“嫂子，看我給你帶的這什麼東西來了？”

這兩玩意兒真不是一般的吸引人，剛一進門，滿屋子客人的目都被吸引過來了。

五嫂也是真樂：“好家伙，小飛你這是撞了什麼運氣了，這麼大的火頭和老鱉，平時一個都難見，你這一下子弄倆啊？”

“是你運氣好，想著過來給你抓兩條魚的，結果什麼魚都被見著，就先弄了這倆了。”燕飛理虧，也會說兩句好聽話了。

五哥都樂了，不過這豪大漢可不像表面那樣憨，腦子轉圈快著呢！一想就明白了：“好小子，你這話說得真好聽。是不是你媳婦兒這通知書下來了，忘了來喊我們，這會兒知道不好意思了啊？”

“嘿嘿……”燕飛就笑，徐小燕被五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是燕飛的媳婦兒，臉就又有點紅了。

還有人在起哄：“五哥，你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麼大的老鱉，還不得給你補得流鼻啊！嫂子現在這肚子可經不起你折騰，要不這老鱉給我得了！”

五嫂也跟著臉微微一紅，沖著起哄的家伙就是一通臭罵。

“來來來我看看。”前面這一熱鬧，連后面的大廚都驚了。“你這臭小子，虧我教你那麼長時間做菜，你連孕婦不能吃老鱉都不知道，來來趕給我，讓你看看你師傅我的手藝，晚上咱們爺兒幾個喝一杯。”

說著從燕飛接過老鱉和火頭，笑著對徐小燕道：“這姑娘就是你媳婦兒，真好，你小子也運氣。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姑娘，你們先在前面等著，這火頭留給你嫂子，老鱉今天咱們就給解決了。”

這老頭隨著兒媳婦兒的肚子越來越大，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起來，嗓門也是大得不行，滿屋子的客人，他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把別人都下去了。

燕飛還想跟著去，老頭一擺手：“趕陪著你媳婦兒去，這東西我做就行了。”

等燕飛和徐小燕找地方坐下來，五嫂才來得及問：“你媳婦兒通知書下來了嗎？哪個學校啊？”

“省大的，是法學院錄取的，以后我媳婦兒可就是大學生了。”燕飛一聽這個就得意。

“真好！”五哥五嫂異口同聲地來了這句，那個羨慕就別提了。

閑扯了一陣子天都黑了，大廚老頭兒才喜滋滋地端著個大盆子上來了：“來給這大學生嘗嘗咱這鄉下的把式怎麼樣？”

直接就擺徐小燕面前了。

“從這兒夾，對對，就是這兒。這一圈是味道最好的，你嘗嘗……”這大廚的服務神，那真不是一般的好，還給指點著怎麼吃。“這年頭這麼大的老鱉可真不多見了，都嘗嘗都嘗嘗。你們先吃著，等我再弄倆配菜來。”

一頓飯吃得就格外熱鬧，老爺子這熱起來，真不是一般人能得了的。

不過就是沒怎麼讓燕飛喝酒，都知道他年齡小，也不勸，隨意喝幾杯而已。

吃完飯走的時候五哥還拉著燕飛待：“等過一陣子開學了，別在你們那里攔車走。過來這里我給你找個人的車，讓他們幫忙照看著，這一路上現在不是多太平，有個人照看著放心點。”

原本徐小燕說長途車上不安全，燕飛還不怎麼在意，現在連五哥都這麼說，他就覺得有必要注意了。當下點點頭：“行，我看看吧，反正到時候開學我也想跟著去看看們那大學什麼樣兒呢！”

告別了五哥這會兒就沒車回三岔河鎮了，徐小燕肯定不會去化廠家屬院，又得走路回去了。

知道姑娘累，一出了城燕飛就開始背著姑娘走了。說了沒兩句話，這姑娘就又打瞌睡了，晃悠悠地睡到了養牛場，連過河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被燕飛托著過去的——河里水位高了，不托起來姑娘就的挨著水了。

到了養牛場把這姑娘放床上，等重新睡了，燕飛就又繼續忙了。

準備去看看現在河邊巡邏的人還多不多了，也看看那破廠什麼樣了。

變化了座山雕飛朝著造紙廠方向飛去，沒到地方就覺得納悶的，那地方看著怎麼人多啊！

真是人山人海的，也是燕飛來得巧了，廠子里里外外都是人，拿著手電筒的，點著火把的，帶著各種各樣工的，熱鬧得很。

燕飛是越看越納悶，難道他們還能真發現一條巨蟒不？

到地方一看才知道，和巨蟒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在收拾廠房，搬東西的。

大半夜的這些人在這里拆廠房搬機，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有人搬著在朝外邊走的，反正瓢瓢罐罐的什麼都有人搬。

座山雕落到田地里面，借著玉米苗的遮擋，變化了小細顎龍，一溜煙兒地跑到了廠房邊上，聽了一會兒，就知道這些人干什麼的了。

是據說這廠子的老板不打算在這兒開廠了，今天人都走了，這破廠里的東西也不要了。

于是這些周圍的村民，都是趕過來搬東西回自己家的。廠子老板都不要了，這里所有的東西都了無主之，搬到自己家就是自己的了，不連夜搬等明天還能有剩下的嗎？

再聽一會兒也就知道了，當初燕飛變化巨蟒的那晚上，可是下著雨的。后來小雨也是接連不斷，那些廠房機被燕飛破壞一通，再被雨一淋，都是只能賣廢品了。

老板了那麼大驚嚇，也懶得收拾這些廢品了，估計廢品錢都不夠雇工人的——因為當地現在有了個新的說法，都傳說他這廠子惹了什麼神仙，是老天派來的龍神來破壞他廠子的，誰敢來啊？

這傳說是真的煞有其事的，都說那麼大的巨蟒，肯定就是要龍了。這是老天給巨蟒安排的最后一個考驗，等他破壞了廠子，就變神龍上天了。要不然怎麼以前也沒人見到過這樣大的蟒蛇，現在這麼多人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呢？

傳說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人們不信。于是在廠子上游河邊的地方，也就是當初燕飛從那里潛河中，變小鱷魚跑掉的那地方，就有人擺了一個香案，上面還擺著香爐。這會兒還不時有人過來點上一炷香，拜上一拜，都是求龍神爺爺要諒百姓，祈求風調雨順的。

河邊還有巡邏的人手，估計是勸過了也勸不這些百姓，只能任由他們在這里求神拜佛，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些人都是先拜了龍神，才來收拾廠子里的東西，那個效率一個快。聽他們聊天燕飛知道，這些村民是也就是傍晚才開始來搬東西的，到現在燕飛來看熱鬧打聽況的這會兒，廠子里的東西居然就被拆了個七七八八。

人們都是過年一樣，抱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的還拉著板車，車上裝滿了貨，興高采烈地朝家趕去。

燕飛只覺得自己今天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要是改天再來，可就看不到這麼熱鬧的拆廠盛況了。估計就算是再晚一點，都看不到這麼熱鬧的景象了。

傻樂著看了一會兒，看見那些人把那些大機都是敲敲打打，盡量拆下來點能搬的艱難地朝著家里抬，看著看著就反應了過來：我特麼這不是傻了嗎？大家都在搬，我也可以去找點有用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