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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慶王妃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還高興得仿佛撿到了錢,慶王便也覺得,這似乎的確是件天大的好事。

罷了,回來就好!

下人備了兩匹馬,兩輛車。

樓喻和慶王妃一人一匹,慶王坐一輛車,剩下那輛自然是為樓荃準備的。

一家三口帶著二百府兵,浩浩前往田莊。

這是慶王和慶王妃第一次來田莊。

之前就一直聽說新城建設的事,聽別人夸獎兒子到底有些虛,如今親眼見到新城,只覺得滿心震撼。

雖然建設工地尚且比較雜,但已經建好的廠房,足以令人心懷震

這就是新城。

這就是他們兒子親手建立起來的新城!

王府車駕從新城旁經過,所有人都用灼熱的目看著他們。

不,是看著他們的兒子。

直到這一刻,慶王和慶王妃才終于深切到自家兒子的能耐。

為何曾經憊懶無賴的三千府兵會敬服世子?

為何鹽場的兩千鹽工會恩戴德?

為何無數流民愿意留下墾荒定居?

為何城中老百姓會自發護送世子回府?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證明——

世子才是慶州百姓心目中真正的主人!

王爺王妃駕臨田莊,莊頭立刻帶人迎接。

自林大井擔任農務總管后,莊頭就換人做了。

王爺王妃哪還顧得上莊頭,急急忙忙就去見樓荃。

到慶州后,不需要再低調,樓喻便讓人給樓荃準備了許多漂亮裳和名貴首飾。

這麼一打扮,容貌更加秀致昳麗,形清瘦卻徒增幾分仙氣,整個人容煥發,貌懾人!

得知父母親自來接自己,樓荃眼含熱淚,快步邁出院子迎上去。

雙方在院外打了個照面。

慶王妃一把摟住,心疼連連:“瘦了,瘦了好多。”

慶王也在一旁紅著眼,哀嘆不斷。

樓喻就不加他們了,站在院外等著。

“要不要練箭?”霍延行至他邊,忽然開口。

樓喻眸一亮:“走!”

霍延船上那一箭,完完全全擊中了他的心臟,直到現在,他是一想到就腔砰砰不停。

簡直太帥了!

就算他練不霍延的水平,得霍延指點后也能唬唬人吧?

都說名師出高徒,有霍延手把手教他,他的箭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山麓的草靶還在那立著。

樓喻擺好姿勢,張弓搭箭,對準遠的靶心。

一箭出去,中了靶,但和靶心還差點距離。

樓喻重新出一支箭,舉起弓,扭著腦袋對霍延說:“你教教我。”

年世子眼眸清澈亮,黑白分明,里面是純然的信任和請求,像晶瑩剔的晨般干凈無暇。

霍延上前一步,從后虛虛環住他,右手握弓,左手扶箭。

他不看箭尖,反而看著樓喻側臉,一點一點緩緩拉滿。

“可以了。”

箭支忙不迭飛出去。

樓喻期待盯著靶心,然而,箭尖連靶邊都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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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回頭問霍延,卻聽霍延低聲道:“方才手,再試一次。”

樓喻只好再來一次。

兩人雙手疊,齊力拉開弓弦。

很可惜,又靶了。

霍延:“方才筋,再來。”

第三次,箭尖終于穿靶心,穩穩地立在草靶上,箭尾因力道作用,甚至還微微抖嗡鳴。

樓喻卻不見欣喜。

他轉過,用弓頭抵住霍延前肩,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在戲耍我?”

霍延搖頭:“不是。”

“手筋,”樓喻用弓敲敲他的肩,“我就這麼好騙?”

在他徹的目中,霍延眸微黯。

“不是故意騙你。”

“不是故意騙,那就是有意騙。”

樓喻冷哼,“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沒有。”

“那為什麼……”

“殿下!殿下!回府了!”

馮二筆跑過來打斷樓喻問。

樓喻睨了霍延一眼,將弓箭扔給他。

“算了,這次先不跟你計較。”

霍延被弓箭砸了個滿懷,倒是一點也不氣,反而揚起角,眉眼生出幾分笑意。

他注視著樓喻背影,片刻后才提足追上去。

一家四口打道回府,本以為能一起吃頓滿的晚餐,結果雜役來稟:

“王爺,府外有人求見,說是王妃舊識,還拿著一封信。”

舊識?還有信?

慶王立刻瞪大眼看向慶王妃。

樓喻噗嗤笑出來,對慶王妃說:“我出去瞧瞧。”

他和慶王妃眨一下眼。

慶王妃福至心靈,瞬間會意,肯定是義兄來了!

,連忙吩咐仆役添筷加碗。

慶王眼睛瞪得更大。

慶王妃才不管他,聲對樓荃說:“阿荃,等會要記得人。”

樓荃笑著應了。

這麼多年過去,爹和娘還是這般有趣。

樓喻先是快步行至前院,然后才慢下步伐,晃悠悠地來到府外。

府外站著兩個人。

一個幫主,一個元銘。

他和元銘目對上,不約而同微微一笑。

至于那位幫主,一張俊朗的臉已經扭曲了。

他驚道:“你、你、你……”

樓喻躬作揖,笑意溶溶:“見過舅舅。”

他在船上看到幫主左眉傷疤時,就已經猜出了幫主的份。

這還是他娘告訴他的。

只是當時慶州況尚不明朗,他無暇認親,便匆匆行過。

“之前是我失禮,還請舅舅不要見怪。”

幫主喃喃:“郁樓……樓喻……他娘的!老子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狠拍自己腦門兒,隨后哈哈朗笑幾聲,大掌拍上樓喻肩膀。

“原來你就是阿嵐信中的小外甥啊!怪不得老子在船上看到你就覺得順眼!”

慶王妃閨名江嵐。

幫主是義兄,同姓江,名江波。

樓喻笑:“看我順眼還想挖我墻角?”

江波:“……”

他俊臉微紅,估計搶外甥手下這件事確實讓他愧難當。

樓喻適時道:“舅舅,元先生,咱們先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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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好些年沒見過阿嵐了,也不知道如今什麼模樣,會不會都長皺紋了……”

“咳嗯!”

元銘狠狠咳嗽一聲,暗中瞪他一眼。

江波立刻閉

還未到達前廳,慶王妃便攜慶王、樓荃迎了上來。

“大哥!”

“阿嵐!”

二人雙雙眼含熱淚,就差執手相了。

慶王掀開眼皮上下打量江波。

有疤,皮黑,舉止魯,胡子拉碴,跟阿嵐一點也不配!

他又看元銘。

面容清俊,,舉手投足極為風雅,好像、似乎不比自己差啊。

眼看慶王妃和江波還在“互訴衷”,慶王重重咳了一聲。

元銘淺笑道:“在下元銘,見過王爺、王妃。”

慶王妃終于回神,問江波:“這位先生是?”

“阿銘是咱們船幫的副幫主,這麼多年一直幫我打理船幫!”

他喜滋滋道:“阿嵐,收到你的信后,阿銘就說要來慶州,嘿嘿,咱們的船隊還停在碼頭那兒,裝了不貨,特意給你帶的!”

“娘,舅舅和元先生一路奔波,不如咱們吃完飯再聊?”

“好好好。”

飯桌上,慶王妃爽言爽語,江波豪邁,兩人也不顧忌“食不言”的貴族禮儀,酣暢難言。

慶王全程耷拉著一張臉,話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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