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回來時的大張旗鼓心急如焚不同，祝長樂選擇在一個大早天還未亮時離開息隴。

姑依舊跟隨，邊多了一個秋離。

前來送行的呆瓜扔過來一個包裹，“炸的小魚干，路上吃。”

祝長樂聞著味兒也是饞的，呆瓜炸小魚干是一絕，再灑上一些茴香好吃得舌頭都能吃掉，可現在不能吃。

掛到馬鞍上，祝長樂居高臨下的看著幾個好友，“你們不走？”

“過幾天就散了。”

祝長樂也不意外，長大了人就多了太多的不得已，這一點最近真真切切的到了。

“尖尖和秤桿兒那里你們留心點，要實在避不開呆瓜你就想個招兒把他們流帶走一段時間，這樣兩人就對不上了。”

“行，我來想轍。”呆瓜瞇起眼睛看著天邊的紅霞：“趕路吧，有事讓小金子給我送信。”

“記著了。”

呆瓜又看向秋離，“兄弟，照顧好長樂，回頭有機會了一起喝酒。”

秋離揚眉，這是得了認同？他自是不會拒絕，拱手應下，“隨時恭候。”

十幾歲的年紀，離別卻已是家常便飯，仍有不舍，心中仍是掛念，卻不會阻了對方行程，道別的話說完就各奔東西。

不遠的山頭上，蔡濱和趙堅背手而立，目送三騎從下邊的道上呼嘯而過，又看著來送行的幾個年輕人回轉，趙堅問得簡單卻直接：“你什麼打算？還留在這里？”

蔡濱沒有說話。

趙堅哼笑一聲：“你也不用和我故作神，鐘凝眉的事我拿不準，可小長樂的事我卻從來都當事兒。”

“當事兒你又能如何？”蔡濱嗤之以鼻，“是能替擋住敵人還是能替做決定？除了等著自己想明白你再把自己送上門去，你還能干什麼。”

趙堅一想，還真是這樣，嘖，他也就這點用了。

“我走了。”

蔡濱終于給了他一個眼神。

趙堅了個懶腰，“我休養生息好了，往外邊走走。”

“京城？”

“老菜頭你可真了解我，沒錯，去趟京城，看看那些人過得有多滋潤，說不得一個刺激我又回來了。”趙堅轉頭看他，“你呢？還是留在這？”

“我哪也不去。”

趙堅半點不意外，和旁人留在息隴的目的不同，他為一個人而來，那個人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兩人拱手一禮背向而行，一人向里，一人往外。

無需再日夜疾行，也無需藏起緒做兩面人，祝長樂一路沉默許多。或者是這樣的縱馬揚鞭讓將所有的緒都發泄了出來，漸漸的話又多了，不用再假裝，看起來仍然是那個玩鬧笑的祝長樂。

可是秋離知道，里不一樣了。

時隔數日，還在原來分別的地方祝長樂終于又見到了等在那里和小尾以及常寧。

隔著老遠小尾就跑了過來，‘咴兒咴兒’的喚著用頭去拱小主子。

長樂如它所愿的躍到它背上，伏下抱住它的脖子安過于興的小伙伴。

“主。”常寧過來見禮，又向祝長樂拱了拱手。

“我記得你，常寧。”翻下，祝長樂朝常寧抱拳，“那天多謝了。”

常寧回禮連道不敢，看著主的馬去蹭小尾，卻被小尾踢了委屈得直喚的樣兒差點沒忍住笑。

“小尾你這是在撒還是在撒脾氣啊哈哈哈！”祝長樂笑得不行，小尾的背打趣，“長膘了，看樣子最近伙食不錯。”

“專門請人給它看過，沒傷著底子，祝俠無需擔心。”

“那就太好了。”祝長樂抱著小尾蹭了蹭，現在是真的連馬都不想失去了。

秋離眼神都不想給那匹怕是早忘了主子的馬，問起如今長樂最關心的事，“云北況如何？”

“祝俠回云北怕是見不著令尊，如今云北和固安兩地知縣皆去了瑾州，去知府面前打司去了。”

祝長樂并不意外，離開之時大哥就說過此事，更想知道的是：“朝中來人了嗎？”

“還需得幾日。”

“我爹爹有吃虧嗎？”

常寧笑：“倒也不曾，祝大人并非易與之輩，又有同知暗中相助，便是知府大人一時也不能將祝大人如何。”

“我大哥有去嗎？”

“不曾，隨同前去的是大俠。”

大俠？祝長樂腦子里轉了一轉才想起來這大俠指的腚腚，這不是的錯，一年到頭都喊腚腚，誰知道大俠是誰。

想了想，祝長樂又問，“云北現在安全嗎？”

常寧對答如流：“是，云北守衛已全部配備十字弓，重型弓每個碼頭裝了最一架，祝大公子重新布防，如今便是再有水寇突襲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那就好。”祝長樂看向秋離，“我要去瑾州。”

“好。”

常寧看了主一眼，這應得可夠爽快的。

祝長樂本來還打算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去那里，看他立刻就應了解釋的話都省了，這種相讓覺得有點兒舒服，笑臉也給得極其燦爛。

“那我們就不耽誤了，出發出發。”祝長樂翻上馬，再次朝常寧抱拳，“多謝。”

常寧回了一禮。

“走了。”祝長樂拍了拍小尾的脖子，早就揚蹄子的小尾撒著歡兒的跑了。

小一立刻要跟，被秋離一鞭子甩屁上，疼痛讓他的興勁下來了些，委屈的喚了兩聲。

秋離示意常寧過來，附耳待了幾句。

“是，屬下這就去查。”

秋離這才上馬，小一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大皖下設二十一府，瑾鳴府排在中等。

一進城，熱鬧的景象就讓祝長樂嘖嘖出聲，這一對比，固安又不算什麼了。

出家，祝長樂自是清楚爹爹會住哪里，都無需打聽，直奔著離瑾鳴署衙不遠的館驛跑去。

“爹爹，長樂來啦！”

隨著這一聲喊，腚腚從屋里飛奔出來，沒有飛檐走壁，非常老實的開門走出來，館驛和別地兒還是有些不一樣。

“小祝子……”看著穿的那一腚腚愣了愣，認識祝長樂多年就看穿了多年的紅，這突然一換讓他心里頓時不踏實了，再一想到走的突然，心里的不安更甚。

“爹爹在嗎？”

“在，剛回來不久。”腚腚沒有急著問，朝后的人打了個招呼，“秋離，又見面了。”

秋離點點頭。

幾人進了屋，祝茂年看到突然出現的兒歡喜不已，只是看著這裳心里就不由得多想了想。

正準備敘話，慢了幾步進來的姑將一封信給秋離，不用多問，一看是芍藥印祝長樂就跑了過來。

“邊境的消息？”

“恩。”秋離打點，神平靜的說出讓人心驚的話：“城破，大皖敗退，失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