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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商(大清藥丸)》 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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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門口, 林玉嬋整理服頭發,挨個向熱心“同鄉”們道謝。

大家客氣:“互幫互助,扶危濟困, 應該的嘛。下次有事, 只要對上暗號, 大家隨時來給你撐腰。”

石鵬帶林玉嬋去義興總號,泡杯茶驚。給圣誕也準備了點心茶水, 一群船工伙計探過腦袋看新鮮。

義興如今在幾個碼頭設有辦事, 總號沒那麼擁,木凳子換嵌云石廣式沙發, 會客室里添了西洋自鳴鐘。地上也鋪了薄薄的毯子, 隔開冬日的冷氣。

石鵬把那一式兩份“保證書”折好,一份遞給林玉嬋, 低聲對道:“這人以后不敢再窺探你。但你若要斬草除, 恕老哥哥不能從命。咱們現在是守法的‘同鄉會’, 有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舵主老人家不讓使, 否則……”

林玉嬋忙道:“不用不用。咱們不給自己惹麻煩。”

有時候正義組織和黑惡勢力之間的差別, 也就在一線之間。如今蘇敏還沒回來, 這條“線”格外模糊。不能給義興招事兒。

王全到底知曉和蘇敏的一些底細。若是真把他揍狠了, 店砸了,急了, 難保他不會狗急跳墻, 來個魚死網破。

先敲打一頓,讓他知道林姑娘如今朋友眾多, 不好惹,趁早死了算舊賬的心。

林玉嬋想了想, 又說:“王全如今和我一樣,也做茶葉生意。我試試看,能不能垮他,讓他滾出上海。”

石鵬喜道:“姑娘有志氣。你真有此心,我會讓手下兄弟們留意他的生意向,有況通知你。”

林玉嬋謝了,忽然想起什麼,馬上說:“其實有件事,現在就需要你們幫忙……”

簡略地跟石鵬解釋了今日鬧劇的起源——德行如何打敗博雅,以低于本的報價拿到了海關茶葉訂單,擺明了賠本賺吆喝。

“他肯定會去尋其他賺錢的門路。德行以前在廣州就有劣跡,用販豬仔的利潤維持府里的奢侈用度。他這次用低價茶葉擊敗了博雅的競標,賠本賺吆喝,不像是負著巨債的樣子。我擔心他故技重施,又做什麼違法勾當……”

石鵬喜形于,馬上接了這個任務。

“我派人去查!若他真的敢做犯法的生意,那便是自尋死路,我能讓他明天就滾出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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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個義興伙計拜訪博雅,帶來了石鵬的口信。

“我們暗中跟蹤那個王掌柜,發現他的確找到了另外發財的門路。不過林姑娘,十分不巧,他這次的作合理合法,沒有破綻。”

林玉嬋難以置信,從伙計手中接過一張洋行名片。

“……英聯房產公司?”

“王全跟一個臟兮兮的老頭一塊兒,在這個門面里待了半個時辰。林姑娘,小的絕對沒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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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主營房產信貸票買賣,當然也可以直接買賣地產。太太,您今天來對了地方。全上海灘的生意,如今數我們來錢最快。”

“英聯房產公司”位于英租界,門面不大,墻壁上麻麻地滿了待售房產地皮信息,頗有后世房屋中介的雛形。

柜臺外面等著不客人,竹凳子不夠用,有人干脆站著。

林玉嬋扮個有錢的年輕寡婦,一綿夾襖,耳珠下綴著兩粒羊脂玉葫蘆,明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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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裝,立刻有人出來迎

華人銷售員笑容可掬,躬抬手,把請到里面會客室。

“敝姓張,去年做百萬兩銀子的地產生意,蒙同行賜號張百萬,哈哈。太太請。”

張百萬油頭面,一的富貴零碎:鼻煙壺、水煙袋、玉扳指、紫檀木手串……顯然,作為房產中介,他的薪水拿得很是滋潤。

林玉嬋恍惚發覺,自己的商業嗅覺還有待提升。來上海兩年,竟沒注意到,房地產業的蒸蒸日上。

當然,租賃的住宅、倉庫,租金年年上漲,這知道;但租界不許華人購置地皮,從本上杜絕了“炒房致富”的念想。

就算如今擁有一棟小洋樓,家也只是在數字上翻幾倍,并沒有把洋樓換錢的打算。畢竟洋樓得來的手段不太常規,賣掉了可就買不回來。

基于這些原因,林玉嬋顯然低估了上海的炒房錢景。

“上海租界如今地皮炒得厲害。····太太您想必也有所目睹。您看看我手里這本剪報,上海開埠之初,洋人在黃浦灘買地,每畝押租不過十五兩銀子。十年前,租界地價每畝一百八十兩銀子。兩年前,每畝九百兩!而現在的最新價……”

銷售員張百萬口若懸河,彎腰翻箱倒柜,捧出一張合約。

“昨天小人的一單,“張百萬笑容滿面,極地低聲說,“跑馬場左近的地皮,每畝賣出了一千三百兩高價!太太您算算,這翻倍的速度……”

林玉嬋來了興趣,接過合約細細看。

居然是真的。有花押有手印,有一串見證人的簽名,有帶公章的報稅文書……

張百萬等看完,趕將合約收回,珍而重之地鎖回屜里。

也就是說,短短二十年,上海地價翻了近百倍。

林玉嬋忽然記起當初容閎轉讓小洋樓給的時候,提過一句:“……占地三畝,咸九年我花銀元兩千一百買下修繕,如今應該略有升值……”

驀然心跳加速。視野里無數“待售地皮”的公告,化作一只只白蝴蝶,撲棱棱沖進心里。

自己對容閎太信任了,對他那句“略有升值”,居然照單全收!

現在看來,豈止是“略有”!

林玉嬋在現代不過是個普通高中生,沒有購房剛需,對于網絡上各種關于房價瘋長的討論,一直有點遲鈍。

這份遲鈍被帶來了大清。直到今日,銷售員口中的“地價漲幅”,猶如一盆冰水,在眼前澆出一扇新的窗戶。

小刀會起義和太平天國運制造了巨量難民。租界里沒有兵禍,各項生活設施先進齊備,了人人青睞的逃難之地。

于是,上海租界人口劇增,從開埠之初的小村鎮,到如今的五十余萬人口,這些人在租界,都需要房子住。

洋人暴圈地,開發而廉價的石庫門住房。林玉嬋不止一次驚嘆過租界造房的速度:上個月還是空地,今天就蓋樓起屋,下個月就住滿了人。

供需不平衡,自然會現在價格上。

那銷售員見“小寡婦”神,更是滿心干勁,圍著轉來轉去,在手邊堆砌各種文書和數字。

“太太,您是富貴人,手頭有余錢,放在家里也沒用。錢莊利息寒酸,給人放貸風險高,萬一遇上個跑路的您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投資地皮房產,保證高額回報!如今時代之厚待投機客,只要有錢買地,就有暴利。誰敢冒險,誰就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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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嬋做出很心的樣子,笑道:“可是租界地皮不是不許中國人買賣嗎?就算你們有門路,我也沒錢買三畝五畝的大洋樓呀。”

銷售員就等問這個,笑得臉上開花,不住挲他的扳指,“當然不是您買了!洋人要建房,要集資,從洋行貸款畢竟不方便,而且數額有限,只能管中國人借。敝公司專門替洋人發售房產公司票。賬面價值五十兩銀子一張,不過現在已經漲到了一百兩——最低一百兩銀子便可認購。每月有分紅。上個月剛剛發出的分紅高達半——半!……”

林玉嬋驚訝不已:“半?百分之五?一個月百分之五?”

當初為了和容閎合伙,向蘇敏抵押借款,泡,談出一個“月息兩分”,也就是百分之二,還覺得虧了。

現在看來,蘇老板有錢不去炒房,而是借給救急,簡直是濟世救人的菩薩。

張百萬自豪地點頭:“半,您沒聽錯!——當然,據房產地段不同,投資地皮的收益也有差別。譬如外灘地價最高,利息也最高;其次是南京路,再次淮海路,但敝號會聯合其他外資房產公司,對這些不同檔次的地段進行打包組合,把風險降到最低!買一百兩銀子的票,每個月就是五兩分紅,再加上票增值。最多一年,保您本金翻倍!您什麼都不用干,白拿錢!您到十里洋場隨便問,哪家做生意的鋪子不是辛辛苦苦,起早貪黑,有幾個能做出這般利潤?”

林玉嬋神復雜,覺得膝蓋好疼。

不過,算是明白了如今上海房地產業有多瘋狂。

各大地產公司發行票,相當于眾籌集資,借錢給洋人買地蓋房。然后,以分紅的形式,吃到地價上漲的紅利。

于是租界地價漲,華人也能分一杯羹。

而且門檻只有一百兩,基本上有點閑錢的家庭,人人都能參與。

傳統的中國人趨于保守,并沒有投資和理財的習慣。辛辛苦苦攢了錢,要麼換金條地里埋,要麼到鄉下去買田,很有人會想到投資城市房地產。

在傳統的農耕價值觀里,若有人膽敢把真金白銀扔到什麼洋人“票”上去,妄圖吃那看不見不著的“升值”、“分紅”,那絕對是不安分過日子,要遭人排的。

就算是在上海這種登洋氣的地方,小農思維也大行其道。盡管上海租界地價漲得如坐火箭,民間卻有人討論。林玉嬋與之共事的都是老實人,也許也注意到了什麼“房產公司”,但從沒留意過它們居然還有“眾籌炒房”的業務。

張百萬拿出票給看——一張印刷的厚羊皮紙,邊緣一圈花邊,像個小獎狀,上面中英對照,還有外國老板的手寫簽名,看起來十分專業。

林玉嬋不問:“都有誰買你們的票?”

“什麼人都有!膽子越大,回報越高!”張百萬笑著攤開另一本賬冊,數著里面的客戶名單:“職員、買辦、郵差、傭仆、小老板、地方,還有您這樣的闊太太……喏,你看,這位把總夫人,變賣了自己的頭面首飾,又管老公要錢,湊足六百兩,在小的這里買了十——當初是六十兩一——半年后拋出,凈賺四百八十兩!……”

林玉嬋待要再看,張百萬顧忌客戶私,卻笑著合上了賬冊。

“太太不用看那些,”張百萬嬉皮笑臉,口袋里出一沓厚紙:“您看這個,小的自己都在投資,全家的家當都押在這上面。等這次賺了錢,就回鄉修祠堂,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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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拉別人投資,自己也在投,十九世紀的銷售員也夠拼的。

林玉嬋微笑:“我有個舅父,賣茶葉的,名諱王全。是他我來問的。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真在你這賺了錢呢,還只是跟我們小輩吹牛。”

張百萬推銷心切,見說得有鼻子有眼,也就不費心替客戶保守私,點頭說道:“那位廣東王老板呀,嘖嘖,確實是有遠見、有魄力的人。第一次來,就真金白銀地買了十五張一千兩,如今全部回本,還凈賺三分紅,昨天剛捧回白花花銀子!——太太,您這舅父肯跟您底兒,可是厚道人。不在敝號投資票的客戶,發了財,為了避免親戚朋友擾,都要拼命藏私,不告訴別人呢!”

當然,有一些細節,張百萬是不會跟講的。譬如那個王老板,一開始是被黃老頭拉來的。王老板每買一張票,黃老頭都會有相應傭金。他們房產公司之所以能拉到這麼多華人客戶,黃老頭這樣的兼職掮客功不可沒。

當然,黃老頭得了傭金,張百萬發了薪水,而王全得到了高額利息回報——在張百萬看來,這是皆大歡喜的三贏結局,是洋人給自己送錢,一點也不昧良心。

林玉嬋點點頭,久久不語。

王全王掌柜,還真是讓刮目相看。

廣州地價一直很低,片戰爭以來更是沒落。尋常小康人家,一年的積蓄就能買個大院子,完全沒有炒房的空間。

而王全來到上海,不知是自己察覺到,還是聽別人介紹過,總之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了地皮升值帶來的利潤,然后力排眾議,果斷出手……

林玉嬋知道,在這油膩討厭的王掌柜上,還有很多自己可學習的地方。

不過話說回來,若非徘徊在破產邊緣,王全大約也不會這麼孤注一擲,選擇用地產票來快速致富。

因而歪打正著,走上了一條超越時代的炒房之路。

銷售員張百萬朝諂笑:“太太,看您也是心思活絡的人。不如今日先買一張試試。小人的姓名住址都寫在這名片上,您隨時來查崗,我們絕不會做那坑蒙拐騙斷子絕孫的事……”

林玉嬋笑笑,禮貌推辭:“我還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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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嬋克制住了炒房暴富的,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英聯房產公司”。

雖然還沒這個行業,但現代那些荒誕離奇的社會新聞告訴,高收益必然伴隨高風險。天上沒有胡掉錢的好事。

如今棉花也是高收益行業,可照樣不是有人傾家產,林玉嬋自己也差點虧本?

不能讓一時沖主宰自己的決策。況且現在也不急用錢。

忽然想到,義興近來擴張得快,蘇敏大量購進倉儲貨棧等地產,應該也是看準了地價上漲的東風,果斷出手,順應流。

不過義興購地是剛需。和這房產公司銷售的、純為炒房牟利的票,還是兩回事。

想,等蘇敏回來,請教一下大清土著對此的看法,再行不遲。

林玉嬋把“英聯房產公司”的名片藏到屜底下,眼不見心為凈。然后專心忙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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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個禮拜,有人敲響洋樓院門。

蘇敏神采奕奕,換了新衫,修了面,進門丟下包裹,推花園,先討一個長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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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樓里還有員工和客戶,過窗子就能看到外面。蘇敏很縝地選了棵枝繁葉茂的小葉紫薇,恰好擋住窗人的視線。

越危險,越喜歡。

林玉嬋心臟咚咚跳,只能祈禱樓里人別出門,反倒格外靈敏,下意識扳住他的肩膀,融化在小別相聚的氣息里。

他的上似乎還帶著長江上的水霧,雙微涼,手上有報關簽字時留下的墨香。

稀薄的日過藤葉,細細碎碎地映在他眼中。他閉了眼,那線便徘徊在他眉下,給他的面孔鋪上一層淡淡的流

一只手攏在他腦后,脖頸下蓬流。

蘇敏忽而放開低聲,笑問:“一個人睡,習慣麼?”

林玉嬋:“……”

第一句話就問這個?!

咬上他,輕輕一碾,到一聲抑的氣。后背的手一松,被他推開三分。

壞笑:“誰說我一個人睡。”

蘇敏眸子深暗,眼刀輕輕刮一下,裝模作樣地質問:

“和誰?”

理直氣壯:“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基督山伯爵)。”

“英國那位還是法國那位?”

林玉嬋:“……”

問得那麼煞有介事!把說臉紅了!

顧左右而言他,笑道:“恭喜啊。”

看蘇敏這一派英姿颯爽,就知道史斯在漢口的司,結局大概不錯。

蘇敏故意低眉耷眼,問:“有什麼可恭喜的,你又不在漢口,你知道史斯最后怎麼判決?”

這次他嚇唬不到。林玉嬋跑去柜臺,取了份《北華捷報》,朝他得意地揚了揚。

報紙是昨天送來的,比蘇敏還早一日到達上海。西方記者們也是跑得很快。

“綿延萬里的自由之風,”林玉嬋帶笑認真讀著報紙上的文字,“國駐漢口領事向黑奴宣讀《解放奴隸宣言》,并當場給予自由公民份……這個高舉廢奴主義旗幟的新興國家……”

國人果然很會宣傳,“解放黑奴”的壯舉占了半個版面,而且果然配了人心弦的示意圖:繪圖者采取仰角,柏賴克領事顯得異常高大。他出一只手,將印著星條旗的公民份紙衫襤褸、躬拜謝的黑人手中。背景是足以媲北國風的大雪紛飛。一群面容相似的鼠尾辮華人敬畏地圍觀。

林玉嬋表示謝天謝地:“沒把咱倆畫上去。”

確信,這份報紙,柏賴克領事肯定會買一份收藏。

然后,僅僅在最后一小段,提及了史到的訴訟。

“漢口開埠第一案……嗯,華商訴國公民J·史斯破壞商業……被判賠償義興船運八百元損失。史斯商業合約結束之后立刻離開中國,不得逗留……”

林玉嬋沉思片刻。

“史斯沒供出是誰主使?”問,“總不會是他自己手欠……”

蘇敏無奈搖頭。

“洋人的法庭,不能指他們多賣力的審。況且就算供出旗昌又怎樣,洋人法總不會也判他們滾出中國。”

說的也是。林玉嬋放下報紙,笑道:“恭喜發財。”

若按正常法律判決,破壞他人財、威脅他人安全、再加上雜七雜八的尋釁滋事,怎麼也得坐他一年半載的牢。但誰讓史斯是洋人,這個八百元罰款,已經算是蘇敏巧言善辯爭取來的頂格判決。

要知道,有些史斯的同胞當街打殺中國貧民,最后判決也不過是賠償幾百元、幾百英鎊。苦主沒說理去。

從這個角度看,史斯算是倒了霉,撞了槍口,遇上狠人。

彼時元和大清銀兩的匯率接近一比一。這八百出去,史斯此次遠東淘金之旅,相當于幾個月白干。

而且還損失一個得力的黑奴,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再想象一下,等他回到國自己的莊園,人去樓空,說不定所有的黑奴都跑了……

林玉嬋細細竊笑,滿心幸災樂禍。

蘇敏原本有些旅途疲憊,被的笑聲輕一刻,神又上來,捧過臉蛋,吻耳珠。

忽然,他的眼神在腮邊停頓了一刻。

“法蘭西花。”他驚訝,低聲說。

林玉嬋驚喜地“哇”了一聲,心想鼻子好靈!

每天用馬賽香皂洗臉,配上國旁氏冷霜,再加上原裝法國薰油,林玉嬋覺得自己是大清第一護達人。

當然舍不得多用,油每次打細算一小滴,先化在冷霜里,臉蛋脖子雙手雨均沾,清新的香氣經久不散,一整天干勁十足。

抬眼,笑問:“你怎麼知道?”

蘇敏再俯,在頸邊用力一嗅,這才回答:“小時候拿它沐浴,熱水桶里倒上一整瓶,就很香,一晚上睡得很好。”

林玉嬋:“……”

熱水桶里倒上一整瓶。

一、整、瓶!

就為了聞香味兒!

現在就想革他的命。

離他三步遠,板起臉,嚴肅道:“蘇老板,問你個事。”

蘇敏在薰草香氣里流連了一會兒,才不經意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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