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商(大清藥丸)》 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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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敏確實很有蠱人心的本事。懷表聲音一響, 林玉嬋狀態全滿,用力點點頭。
“航行長江的時候我就在想,”清晰而快速地說, “如果我能知曉各大碼頭的價格變化, 做生意時肯定如虎添翼, 再也不會被洋商牽著鼻子走——當然,實時價格不可能飛到我手邊, 但就算延遲三五日, 對我來說也是很有用的參考。”
“林姑娘,再次提醒, ”蘇敏不為所, “單憑你每擔棉花多賣二兩銀子,不足以養一艘船。”
“快船從上海出發, 往返所有開埠港口, 記錄當地的大宗商品價格、洋行收購份額、以及當時當地匯率。”林玉嬋繼續說, “如果水況順利,兩周可以走一個來回。然后, 請專人將這些報匯編冊, 再分發到各個開埠碼頭, 以供當地華商參考。這樣一來, 雖然報仍然有所滯后,但至大家不會兩眼一抹黑, 被洋商像遛狗似的到涮。”
蘇敏一口口抿著黃酒, 聽著語速極快的敘述,腦海中已經轉換出一幅幅畫面, 模擬著各種可能的況。
價格滯后不要,哪怕只知曉兩地價差的方向, 明的商人就能從中估算出許多信息……更別提,再加上當地洋行的收購意向,這兩種報組合起來,多半會生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這些報,如果一人獨,讓商鋪盈利翻倍是不難的。但居然想發給所有人……
蘇敏忽然問:“你匯編這些小冊子,我猜林姑娘不會大發善心,免費贈送吧?”
林玉嬋立刻拍桌子道:“五兩銀子一本,你買不買?”
“兩周一期——你是想辦報紙?華人商業報紙?”
林玉嬋搖頭:“不。太冒險。”
就目前來看,華人辦報紙風險太大,不定哪天老爺看不順眼,勾結巡捕破門而,給你丟牢里去。上海所有的報紙——哪怕是中文的,全都來自各大列強的勢力,才敢暢所言。
而那些薄薄的“非法出版”——已經拿《原棉質量鑒定手冊》試過水,這種平平無奇的商業小冊子,既沒影場也沒宣揚排滿興漢,府才懶得管。
說:“如此一來,華洋商人之間,關于報的差距就會小大半,華商整會更加益。過去,洋人掌握所有大宗商品的定價權。如果所有華商都能對各地價格有所知悉,至,這定價權,咱們能往回奪一點。”
蘇敏看著小姑娘那意氣風發的臉蛋,以及那無私奉獻的理想主義宣言。說到激時,像洋人一樣張開雙手,比比劃劃,以壯聲勢。
“阿妹,”他無奈道,“跟我用不著這麼假大虛空。你就是想找一堆冤大頭,分攤你這‘八百里加急船’的本而已。”
林玉嬋臉上微微一紅,再次狗地給他斟酒。
“抱歉……那當然是對外的說辭。演練得太了,口而出,唔好意思。”
蘇敏輕聲長笑。真是坦率得可。
說到底,還是放不下那“花公所”。只不過到陸游歷一圈,野心膨脹,一個花公所還不夠,想壟斷所有大宗商品的實時價格報。
其實以前蘇敏就想過類似的事,還派船工抄錄過一段時間的碼頭商品價格,發現沒規律,于是作罷。
現在回想,畢竟這些商品不是他的主業,缺乏一些敏度,他也無暇像林玉嬋一樣,專門時間混到各個租界里去細致調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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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錢活該掙。
炸豬排和洋山芋拉都已見了底。蘇敏發現這一頓飯,大部分時間都是林玉嬋在講話,面前的酒一口沒喝,至于餐食,也不知吃進肚多。
他搖鈴小二,又了金必多濃湯及烤牛油面包,全放在面前。
“現在換我潑冷水。阿妹,吃。”
有男神語音下飯,林玉嬋十分滿足,不計較冷水不冷水,左手餐巾右手湯匙,坐等金主面試。
好奇地撥弄那金必多濃湯——其實是Comprador soup的音譯,字面意義“買辦湯”。佐料十分的土洋結合——鮑魚、蔬菜、腐竹、綠豆,混在油湯底里,是西方人斷然不會嘗試的菜式。
中式原料鍍了層油皮,立刻價百倍,這“買辦湯”倒真是名副其實。
蘇敏:“首先,如果你真能匯總各碼頭商品價格,我相信人們就算不能立刻認識到它們的價值,假以時日,商人們也定會趨之若鶩。問題是,你如何說服那些一不拔的各地行商,為幾個簡單的數目字而付錢?就算你定價五兩銀子,他們大可多人買一份,然后互相傳閱,或者干脆買回私印,低價轉賣……到最后,可能全上海的商人都人手一份實時價格表,而你從中的收,不夠付船老軌的人工。”
林玉嬋點點頭。
“為信息付費”這個概念,就算是到了現代社會也未能全員普及。如果真的傻兮兮的印冊子賣,可想而知,多半是給他人做嫁裳,不出三兩天,盜版滿天飛,自己凄慘吃土。
慢慢說:“《北華捷報》增出的那個副刊——《船務商業日報》,其實就是給洋商提供類似便捷的報。既然《船務商業日報》能賺錢,說明這個盈利方式是可行的。區別在于,洋人大多富裕,不在乎那點訂閱費,而報紙走薄利多銷路線,以洋人的收水準來說,定價更是相對低廉,所以……”
價格低到一定程度,人們就不太愿意費盡心思弄盜版。而且這年頭沒有掃描拍照,盜版的本也比較高。
前提是,的“訂閱用戶”必須足夠多。
以博雅目前的商譽,恐怕沒辦法做到一炮紅遍上海灘。
馬上又說:“可以先低價或免費,等人們習慣了看著報做生意,我再提價……”
“那大約需要多久?”蘇敏含笑問,“十年?”
林玉嬋無言以對。
這是后世的互聯網創業思維,以低價補開路,先圈一波消費者,等搶占完市場,再悄悄提價,或是推銷其他增值服務。
不過,在大清朝,生活工作節奏緩慢,商人們遵循幾千年的買賣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扭轉的。
林玉嬋略算了算。除非自己再融三千兩銀子的資,否則大概玩不起這個套路。
蘇敏看面前的金必多濃湯又是一口沒,無奈笑了笑。他就不該逗引講話。
舀起一勺,探送到邊。
林玉嬋也有點口干,難為地放下筆記本。看看雅間窗口,簾子都掛著一半,外面來來往往的客人都能看見。
也不好意思跟他玩空中加油,還是接過勺子。這一次,忍住洶涌而出的想法,乖乖把一碗濃湯都吃完。倒是意外的濃香。
再咬一口面包,滿油味。
趁喝湯的工夫,已經重新理清了思路。
畢竟,這件事從漢口回程時就開始想,回到上海之后,又和博雅的兩位高學歷經理一同商量過,準備充足,不會被蘇敏一兩句冷水給潑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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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這樣。”林玉嬋有竹地說,“立‘博雅俱樂部’,錢會。每次船到港,會員憑證場,有專人誦讀各種報訊息,大家各取所需——是了,就像買辦在港口公布開盤收盤價一樣——所有報不付諸紙面,也就杜絕了被人抄錄盜版的可能。”
如果對面是別的大老板,還要考慮一下措辭,不能讓對方覺得太飄太傻。但面對蘇敏,放心信口開河。
蘇敏點點頭。
這個思路強多了。一時沒聽出致命的破綻。
唯一要擔心的或許就是,等日后“俱樂部”的會員日益增多,大概找不到合適的場地宣讀報。
這第一盆冷水算是扛住。盡管扛的不甚完,還有一些改進的余地。
“第二,”他轉換話題,“我猜洋商不會那麼順利地讓你開張這項新業務。”
林玉嬋點點頭,假作愁容慘淡:“落后就要挨打,洋人隨便就能欺負咱們。”
蘇敏聽愁得完全沒誠意,笑著用筷子敲手里的面包。
“林姑娘,請賜教。”
“華商之間訊息共,不再洋人擺布,的確很多洋行會到威脅,再也不能盡地榨華商。他們肯定會反對。”林玉嬋說,“可是有一位洋人,他著上海所有華夷商人的命門子。華商賺錢多,他也跟著獲益……”
蘇敏一怔,隨后明了,笑道:“可是洋商若吃虧,他們的稅也了啊。兩相抵消……”
“公平競爭的市場總歸更有效。在這樣的市場里,財富總量會高于壟斷及不明的市場。”林玉嬋嚴肅質問,“小白同志,你《國富論》白讀了?”
蘇敏語塞,手里的刀叉忽然忘了怎麼拿,狠狠瞪一眼。
還提《國富論》。學習環境那麼差,他能看進去一個字才有鬼!
林玉嬋還沒來得及得意,蘇敏反戈一擊。
“你確信赫德就讀過《國富論》?”
林玉嬋:“……”
不理這茬,從挎包里取出《北華捷報》。
“清朝員背信棄義,野蠻屠殺,中英險些再兵戈,”林玉嬋翻開頁里的“戰事速遞”,給蘇敏看,“讀讀。”
蘇敏故作頭疼:“這報紙給了你多推廣傭金?”
說歸說,還是拿過來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看了幾行,就認真起來,皺眉讀完整段。
上個月,李鴻章“蘇州殺降”的事件引發國際輿論指責。尤其是跟淮軍一起作戰的外國雇傭軍隊“常勝軍”,他們指責李鴻章卑鄙下作,借機尋釁嘩變,企圖討要更多的妥協和好。
沖突一即發。
關鍵時刻,和事佬從天而降。跟中英雙方都有的海關總稅務司赫德訪問蘇州。報紙上沒細節,但在赫德的一通作猛如虎之下,李鴻章跟常勝軍握手言和,并且對那些被冤殺的降卒進行補償。
當然,在以英國人為主筆的報道里,對赫德的這番力挽狂瀾,還是有點酸酸的語氣,夾槍帶棒地評論道,在這場中英沖突中,英國人赫德能夠忘記自己的家鄉和王,秉承“絕對中立”,實在是很有職業素養。
林玉嬋厚著臉皮說:“我覺得赫大人欠我小小一個人。”
用手比了一丁點。由于太過謙虛,拇指食指不小心到了一起。
蘇敏折好報紙,倒杯酒一飲而盡,有點失落地開玩笑。
“阿妹,何時我也能有這般福氣,欠你一個小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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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有機會。”林玉嬋拿起酒杯,強行跟他手里的空杯了一下,“我邀請你為博雅俱樂部的第一批會員,會費全免,各種行消息隨便看……”
門口的竹簾忽然一響。店小二笑眉笑眼地探頭看了一眼。
“敢問老爺太太,還需要點什麼菜嗎?”
蘇敏不聲站起來,說:“結賬。”
西菜館生意興隆,這雅間里眼看盤碗凈,兩位客人還占著桌子聊天,小二這是來催翻臺的。
林玉嬋見那小二走了,大膽上手,從蘇敏前拽出懷表看。
“呀,半個鐘頭到了。”不好意思,“這算說服你了?你沒搖頭,我就當點頭啦?——哎,等等,說好我請。”
蘇敏已經丟下五枚銀幣在桌上——如今西菜館學洋人做派,按人頭收費,連小費每人兩塊半銀元,算是中高檔消費。
不過比去天香樓吃個花酒還便宜些。
他收起懷表,奚落:“你才吃了幾口?”
然后他拍拍后背,似是建議,似是命令:“陪我散散步。”
林玉嬋發覺自己老病又犯。人家小爺千里迢迢從漢口歸來,上風塵還沒洗凈,就來找,還給送了一箱子零碎寶貝。
呢,就請吃頓西餐。而且最后他買單。
從他回來到現在,也沒敘什麼別來之——先是給答疑了一堆房地產相關問題,然后又聽展什麼“博雅俱樂部”,一句甜言語沒聽到。
不過他也未曾抱怨,很耐心地陪著天馬行空。
租界里繁華依舊。路邊的大煙館里傳出變了調的高聲談笑,巡捕追逐乞丐,苦力們疏通河道,挑走黃沙污泥。
林玉嬋知道,自己不是黏人類型的友。并太不關心他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也不喜歡纏著他問噓寒問暖——他又不是小孩,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需要保姆。
更喜歡跟他互相挑戰,互相挖坑,最后在他眼里看到“阿妹好厲害,我甘拜下風”的神。
雖然要實現這最后一條比較困難。十次里能有一次,就能讓飄飄然。
這一次,會不會呢……
暫且拋開那些雄心的企劃,追上蘇敏,帶著一點難以啟齒的愧疚,乖巧笑問:“去哪呀?要不要回義興?我可以去幫你整理行李。”
蘇敏嚇了一小跳,納悶地看了看,打趣:“喲,賢惠起來了。”
更不好意思:“對了,還沒問你路上順利不順利……”
蘇敏忍俊不。這都過去幾個鐘頭才想起來問,反應速度追風逐電,趕上江高升。
他眼看林玉嬋目虛轉,猜到那點小心思:怕顯得太冷落他,正在笨拙地找補。
蘇敏從口袋里出一片山楂糖,堵住的。
“去年此時,我曾以為,今后的一生,永遠看不到你的好臉,不會再聽到你我的名字。我已經做好準備,過沒有你、甚至被你恨的日子。” 他低聲說,“所以林姑娘,你現在不恨我,還在信任我,還在跟我講話,不管講的什麼無聊無趣的事——對我來說,都是失而復得的意外之喜。”
林玉嬋腳底忽然拌蒜,被這句意想不到的直白撞得心房微,肚里的辣醬油橫沖直闖,在四肢百骸里燒出突如其來的暖意。
蘇敏溫和一笑。
“所以,不用琢磨怎麼討我開心。我一直很開心。就算偶爾讓你氣著,過后也是開心的。”
他話音剛落,一霎時的孤寂立刻被翩翩風度所取代,臉上笑意更深,往前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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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假設你的報俱樂部無可替代,并且不會到洋人阻撓。”蘇敏往自己里放一片山楂糖,“單憑你的會員加盟收,恐怕依舊養不起一艘船。當然我也只是推測。咱們不妨去驗證一下。”
林玉嬋:“……”
他單方面輸出了一排暴擊,沒給丁點消化的時間。眼眶都了,他開始若無其事地談公事!
心里的,也就順從地點頭,隨后從心底綻出悄悄的笑容,向上瞄那端方如玉的面龐。
摔這個蒙昧而混的世界,以為自己活不過三天;可如今活蹦跳。
既然活著,自己吃的苦,挨的,生的病,捱的打,過的屈辱和不平,撞南墻撞出的滿頭包……哪一樣不是意外之喜呢?
更何況,日子大是越過越明的。甚至還有機會一些吃喝玩樂,還能掙到錢,還能到朋友,還有一個喜歡牽掛的人……
簡直算是喜從天降了。
碼頭人來人往。年關將至,眾客商急于回鄉,都在手清貨。
海關檢查員——又扦子手,舉著細竹竿做的扦子,撥弄查驗貨。
茶棉價格尤其賤。博雅上下已經達一致,充分發揮本地商家的優勢,低價租倉庫,貨先囤著,等年后再等價格回升。
所以林玉嬋看到那價格牌,心如止水,甚至暗爽。
蘇敏來那個曾經跟林玉嬋對暗號的天地會碼頭工人,讓他給林玉嬋找了個空地坐下。
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欣然從命。
蘇敏撣撣襟,信步匯人流。
他親和力大開,很快就和一個客商攀談得熱絡。
那客商跟蘇敏勾肩搭背,高聲笑道:“……價高價賤,總歸回家過年是夠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在一起吃頓飯,比什麼都要……”
蘇敏笑著附和幾句,漫不經心問:“老兄,在下冒昧好奇一句,如果我有門路,能打聽到最近一禮拜,鎮江、寧波、漢口地方的生收購價,你愿意花多錢買?”
那客商微微一怔,看了看這年輕而穩健的新朋友,笑道:“你真的知道呀?來來,談錢傷。附近有家‘芙蓉館’我是常客,口煙,賽神仙,咱們慢慢聊。”
蘇敏笑道:“既然愿出一塊洋錢請我煙,不如把這一塊錢給了我吧?”
客商皺了眉,覺得跟他有點話不投機。
不過這小兄弟言談可信,不像騙子。客商打兩句哈哈,還是不愿道:“好好,既然你知曉行,我就一塊錢問你買……看你也不是缺這錢的樣子,真是的……”
這時候忽然有個碼頭工人小跑而來,低聲朝蘇敏說了什麼話。蘇敏拱手告罪。
“有急事,先走了。”
晾著那客商,一腦袋莫名其妙。
“哎,嫌啊?那兩塊錢嘛……小兄弟,你別走……”
蘇敏從容,遠遠朝林玉嬋眨眨眼,手里比個“二”。
這人愿出兩塊銀元買報。
……
林玉嬋興地欠,觀蘇·人見人·上海灘際花·敏三世,在碼頭上到瓷。
短短一個鐘頭工夫,他約莫和五十人搭了訕。靠一副老天賞飯的賣相和口舌,只有七八個把他當騙子,剩下的都賞臉跟他攀談幾句。
大多數人都表示了對他提供報的興趣。十七個人愿意付錢。
“平均出價是一塊半銀元。”蘇敏回到林玉嬋邊,接過碼頭工遞來的一杯茶,一飲而盡潤嗓子,“上海港注冊在案、并且活躍于大宗商品的外貿商行約兩千家。按五十分之十七的比例,最多六百八十家商行愿意花錢買你的報,每家出一塊半,每次收銀元一千零二十塊,約合七百兩銀子。每年往返二十趟,便是一萬四千兩銀子利潤。”
林玉嬋被他這個樣調查的數據砸一臉,一時間有些語塞。
按他方才所言,一艘小型蒸汽快艇,往返貨運,每年二十趟,每趟平均運費兩千五百兩,利潤率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說,本達到四萬兩每年。
這一萬四千兩,本連運本也覆蓋不起。
想了想,馬上說:“漢口茶葉公所愿意以優惠價提供碼頭泊位、補給、以及活場地。”
蘇敏給一個刮目相看的眼神,隨后搖頭:“一點小人,也就能節省個百兩銀子的本。”
“收益分。”
“左手倒右手,還是不敷出。”
“‘博雅俱樂部’可以在沿岸各開埠港口開張,不是上海。”
“以沿岸各開埠港口的客商數量加起來也比不過上海——好,算它人數和上海差不多,你的利潤翻倍,兩萬八千兩。依舊不及運本。”
林玉嬋思維轉得極快:“那麼,在保證速度的況下,這艘快艇可以兼做加急客運貨運,補本。”
“這方面的需求不是很高,真按你說的,大概能做到勉強不虧。”蘇敏也越答越快,“不過,如果我買了一艘蒸汽快艇,用來自己運貨能賺大錢,為什麼要外包給你,落得每年顆粒無收呢?”
他十分無地甩出這句問話,眼角彎彎,等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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