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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商(大清藥丸)》 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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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疑慮漸去。有個人認出來, 笑道:“這不是那天那個洋閨麼?你早說是蘇太太的朋友啊,別一個人來!”

商會守則里有相關規定,在特定的時間段, 可以邀請會外友商前來參觀考察, 以便發展更多的會員, 每人每月有名額若干。

今日這康小姐雖然不是友商,但洋人嘛, 放寬點標準, 大家歡迎就是了。

于是都生地歡迎了幾句“豪賭有度”,然后大伙回到座上, 可沒心思聊生意了。

有人嘀咕:“這洋人小姐可真是不怕拋頭面, 屋里有男人,也不害臊。”

有那略微悉外洋文化的, 笑答:“哪里會。他們西洋婦啊, 不得男人都盯著瞧, 的老公也不介意,覺得那是恭維他太太貌呢!”

大家嘖嘖幾聲, 也就大膽往康普頓小姐的方向看。

當然礙著蘇太太的面子, 也不敢看得太猥瑣, 都做出一副欣賞的眼

那洋小姐果然花容燦爛, 朝這邊幾個大老爺們回了一個甜的笑容。

友商們通舒泰,覺得今天真沒白來。

同時心想, 蘇太太真是人脈廣結, 居然連洋人都能跟朋友。這要是每次來開會,都能有個洋姑娘做伴, 也是一大樂事。

林玉嬋大大方方向康普頓小姐介紹:“商會現有九十六名商鋪員。理事長一位,正是不才在下。理事三名, 都是資深大老板。監事一位,現在是義興船行的敏代任。你也許記得見過他……”

“記得記得!”康普頓小姐居然小臉一紅,捧心笑道:“又俊俏,又害,又溫的南中國紳士,英語口音還很古典……見過一面就很難忘記的。”

林玉嬋莫名其妙心跳加速,大腦自應戰狀態。

爺華夷通吃啊!這都大半年過去了!

不過康普頓小姐的第二句話讓迅速冷靜下來:“我猜他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對不對,娜?”

林玉嬋:“……”

英國上流淑可真會說話。恭維了半天蘇敏,原來是在夸

還“追求者之一”。林玉嬋雖然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但還是忍不住一瞬間的飄飄然,好像自己了魅力十足的神。

算是明白,康普頓小姐那麼多塑料閨,都是怎麼忽悠來的了。

不管是不是客氣話,總之,林玉嬋心大好。

故作神地“噓”了一聲,也用塑料閨的口氣,告訴康普頓小姐:“已經在一起啦。不過別人不知道。”

康普頓小姐大喜,比還高興,賭咒發誓:“不說我不說!”

自己閨圈子的八卦都傳膩了,頭一次目睹活的中國小哎!

康普頓小姐心難耐,連聲問:“敏對你好不好?你倆聊天是說漢語還是英語?你們去哪里約會?他會給你寫詩嗎?你們有沒有訂婚?你們、嗯、發展到……有沒有……就是不太禮貌的那種……”

“以商會的名義訂閱英文報紙,”林玉嬋指著書架上一摞《北華捷報》和《船務商業日報》副刊,練地介紹,“口譯中文,供中小商販們了解最新資訊。減和洋商流時的隔閡……”

康普頓小姐臉一紅,想起自己今日此行目的,依依不舍地咽下了中剩下的九百九十五個八卦問題。

收心,專心聽林玉嬋介紹商會。

當林玉嬋說到,商會有專門的信息渠道,匯總各港口商務快訊時,康普頓小姐激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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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我可以參加你們的商會嗎?一年多錢?我肯定出得起……”

這樣以后就不愁沒新聞寫了!

化名E.C.班特的業余記者,文筆不錯,邏輯也可以,唯一的短板,就是長期幽居深閨,無法經常出門采風。

都知道中國人善于投機取巧,做事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們能搞到的新聞,肯定比西方記者的更多更奇特。

康普頓小姐眼前出現明未來的一角,仿佛已經看到了《英國最偉大記者》的傳記封面。

林玉嬋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康普頓小姐那裝滿吃吃喝喝下午茶的腦子,也突然轉得如此靈敏。

猶豫了一下:“商會能不能接收外籍員,大家還需要商量一下。我一人不能做主。”

心里想的是,就算提出來,此時多半黃。商會的宗旨本來就是聯合華商,抵抗洋商的盤剝榨,總不能讓“敵人”滲部。

雖然以康普頓小姐的份,對任何一個中國商人都造不一丁點兒威脅。

好在康小姐也只是心,隨便說說。忽然又看到不遠掛著的一張表格。

“這是當日各大銀行匯率。”林玉嬋介紹,“許多華商不懂換匯,跟外國人做生意時平白浪費時間……”

說得冠冕堂皇,貌似很為洋人考慮。其實是為了避免洋行利用匯率坑蒙拐騙。

“……另外,商會員也會利用這個統一匯率表,互通有無,按照自己的需求,兌換一些貨幣。不必跑走錢莊銀行……”

康普頓小姐像個誤圣誕村的小孩,左看看又,笑容無比滿足。

有幾個來華的外國子,能接到這麼原原味、這麼煙火氣十足的,中國人搞的東西?

結婚之前所有的下午茶談資都有了!

林玉嬋任參觀。

先前那綢商人老白,湊近輕聲問:“蘇太太,這閨說的啥,我們都聽不懂……”

林玉嬋還沒來得及答,忽然聽到砰的一聲響,從大門方向傳來,

接著是門房慌的聲音:“大家高抬貴手,我們是合法注冊商會……”

堂中十幾個友商齊齊站起來。

院子門大開,忽忽上百人涌,三教九流老都有,人人揮著拳頭,臉上帶著憤怒的神

“就是這個傷風敗俗的商會!跟洋人學的東西,能有啥好?還有人進進出出,不知恥!”

“呵,什麼商會,我親眼看到有暗娼出來進去,公然勾搭人!恬不知恥!大家把它砸了!莫讓它壞我上海風氣!”

有人得尤其響,臉紅脖子,額頭上青筋迸出,好似和商會里的人有殺父之仇。

圍觀者眾。

一個鄉紳模樣的老者,看樣子是眾人領袖,正叉腰大喊:“依我看,這本不是個商會!哪有人在商會做生意的,這就是個野窩!這是風化案哪!府不管,咱們自己手!砸了它!”

鋤頭鏟子揮舞。門房嚇得就要關門,被幾雙大手推開。

“砸了!砸了!”憤怒的民眾喊出聲浪,“把義興商會砸了!”

不知何人傳言,說這新開張的義興商會,經常看到有子出統。當然,商人組織嘛,當然免不了應酬,也免不得有些桃的娛樂;但普通人娛樂,都會找個堂子飯館,關起門來胡鬧;這義興商會卻公然豢養子,誰知道那些商人去里面都做什麼!

還拋頭面的宣稱是商人。哄傻子呢!

眾街坊忍不下去。若是任由這種傷風敗俗的商會在自家門口胡天胡地,豈不是教壞小孩子,帶壞老實人,連帶著整個鄰里的聲譽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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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知何人起頭,浩浩,打算把這窩給鏟了。

這種為民除害之事,莫說府不管,就算管了,也不過是輕描淡寫地教訓一頓。法不責眾嘛。

人群中倒是也混著幾個天地會的老幺,有氣無力地勸大家別沖。但苦于事發突然,又寡不敵眾,本不敢真攔。

會館大廳里,康普頓小姐聽著外面聲嘶力竭的喊,一下子面蒼白。

第一反應是,這些人該不會是看了自己的胡報道,來找茬的吧?

聽聲音都是中國人。康普頓小姐自恃份,不怕他們。

提起子,匆匆往外走:“什麼人敢如此胡來,我出去教訓他們!”

“不。”林玉嬋拉住康普頓小姐,堅決道,“到我的辦公室里去。商會的事你不要管。”

“可是……”

“親的,記得你的份是記者?記者需要客觀地置事外,而不是熱上頭,什麼都參與。”

靠著這點歪理邪說,林玉嬋把康普頓小姐哄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外頭的暴民嚷嚷著清算人。要是再讓他們看到商會里有洋人,那便是火上澆油,有說不清。

聽著外面一聲一聲的喊什麼“揪出暗娼”,林玉嬋也膽戰心驚。

本以為自己在租界碼頭上已經小有名氣了。未曾想,在尋常百姓心里,子從商仍舊是個笑話。

罵辭一句比一句難聽,不堪耳的臆測隔墻傳來,像一簇簇無形的口水,爭先恐后往臉上噴。

林玉嬋心中喊著“免疫!”“反彈!”

鼻子不聽話,氣得一陣一陣的酸。

沒人關心“團結制夷”、“奪回定價權”的雄心壯志,沒人在乎在此播撒多。單單“人”兩個字,就是十惡不赦的罪過。

茶房劉五慌慌張張,一邊找東西頂大廳門,一邊勸:“蘇太太——哦不,林姑娘,你是會中人,出事了小的擔不起。這里我們支吾,你從后門趕出去,去船行躲躲!”

林玉嬋慢慢搖頭,小聲吩咐:“我不走。你從后門出,去洋巡捕,來!快!”

但是,這年頭沒微信也沒汽車,蘇敏怕是還在浦東談生意,真要趕來,不知得等到幾時。

不能跑。跑了就等于認罪。

商會里十幾個友商已經沖到大廳門口,隔著兩扇并不結實的木門,和暴民對峙,據理力爭。

倒不是他們有多勇敢,敢于一夫當關。實在是利益所在,這商會要是出師未捷先死,他們的加盟費白了。

“……你們說的那是蘇太太,正經人家子,是我們理事長……”

“……沒有任何傷風敗俗之事,否則天打雷劈……”

聲音本是頑石海,激不起一點水花。

“哄誰呢!老祖宗的規矩,會館里藏人就是不知恥!不統!大家沖進去,把那子抓出來送!”

咣當一聲,會堂門板被徹底踢開。一群人涌進大廳。

他們正對面,立著一個端端正正的小姑娘。

說是“姑娘”,只是因為年紀小,容青蔥,看起來很“”。但的發間戴著白花,匆匆挽了個婦人的髻子。

林玉嬋直了脯,看著這些正義的大清子民,冷冷道:“說我呢?”

后頭的友商嚇得快坐地上了,拼命朝使眼:蘇太太,你倒是進去躲躲風頭啊!

憤怒的民眾們反倒靜了一刻。

有些人聽風就是雨,只是打算來湊個熱鬧,撿點值錢東西,不相信商會里能藏人。如今猛然一看,謠言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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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則是被鎮定的態度唬住了。這就是商會的“理事長”?竟然不跑,不求饒,不解釋,一點也不顯得理虧?

隨后,有個獐頭鼠目的小販呸了一聲,朝地上吐口痰。

“果然有人。大伙沒來錯——有人認得這是哪家堂子里的頭牌嗎?不好好在你家里賺錢,來這兒招蜂引蝶,不怕遭報應?”

眾人哄然大笑。

所謂`婦辱,就是不管你良家不良家,先把你打`婦,然后誰都能踩一腳。

幾個急的大媽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把這不知廉恥的小人給捉來。

對面的小毫不慌,胳膊一抬,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最近的一個人。

民眾嘩然大駭。

“洋槍!洋槍!有洋槍!”

“這院子是商會買下的地皮,”林玉嬋喝道,“你們這是強闖民宅,我開槍自衛合理合法,誰敢過來,死了白死!”

砰!

地上一團青煙,火`藥味彌漫開來。一塊地板被子彈崩飛,碎木濺。

那幾個捋袖子的連連后退,尖一陣。

林玉嬋昂然抬頭。

義興商會雖然是合法組織,畢竟沾了義興的關系網,這會館里頭,上上下下,也就藏了十幾條洋槍吧……

當然藏得很,不像在茶館里那麼隨意,一般兵搜不到。

林玉嬋特地從暗柜里找出一桿壯的筒子槍,而沒用自己練了的德林加1858。直覺告訴,這些烏合之眾不敢真的拿扛子彈。挑一桿大槍,更能嚇唬人。

不太練地填子彈,撥弄保險栓。

果然,眾人嚇壞了。

還真會使那槍!

商會里怎麼會備槍!

本來就是借著人多勢眾,才敢上門欺負人。沒人跟有深仇大恨,誰樂意做那試槍的靶子。

人群如退的海水,依依不舍地向后挪了一步,接著又是一步。

幾個聞訊而來的天地會里的六排十排小員,此時悄悄踅過來想幫忙。林玉嬋使個眼,讓他們候在里面。

一個弱子持槍算自衛。再多幾個大漢端著槍出來,就是反過來耀武揚威了,反倒讓己方沒理。

林玉嬋朗聲道:“西貢路七號博雅商貿有限公司,系合法注冊之外洋貿易商行,本人是大東兼總經理。各樣文件在工部局均有據可查。我從商三年,蒙各位友商抬舉,做個小不起眼的商會理事長,不礙大伙的事。商會立倉促,未曾詳報各位鄰里知悉,是我們疏忽。往后大伙抬頭不見低頭見,各自留點面子,往后日子還長著呢。”

在黑黝黝的洋槍陪襯下,這番話顯得格外以理服人。

“暗娼”之類的謠言不攻自破。福州路上哪個鶯花能有這種談吐和氣質?

但民眾還是驚疑不定。有人互相討論:“人能注冊公司?”

有人啐道:“可不是!租界歸洋人法律管,什麼做不得!”

在許多傳統中國人眼里,怪陸離的租界像一塊毒瘤,腐蝕著原本秩序井然的中華大地。時髦子公然出茶館麻將館,際花將衫改得格外窄,人不顧家,跑到工廠去賺錢……都是租界里傳來的洋場習俗,經年累月,把整個上海、整個江南的風氣都帶壞了,實在可惡可恨。

卻有大膽的,躲在人群里質問:“租界里是洋人法律,讓子注冊商戶也就罷了,可這畢竟還是中國,還是大清地界,小娘子你也還生著黑頭發黑眼睛,何必生那崇洋外的心?洋人允了的,就一定對嗎?小娘子,老朽年長,奉勸一句,做個中國人,別做那辱沒祖宗的事。你有家業有錢財,這是好事,找個機會給家里男人打理,強似你出來拋頭面,惹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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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自以為十分苦口婆心,敢對著槍口跟人講道理,實在是維護道德之先鋒楷模。

此言一出,引發一派贊同。

先前那小販也讓步,尖聲道:“好啦,別弄得這麼劍拔弩張的,像什麼樣子!我們不報,你把洋槍收起來!”

林玉嬋心里冷笑,說得好像這些人砸門罵人都不存在,是先尋釁滋事似的。

依舊握著槍,朗聲道:“自古天下之事能者居之。做生意賠錢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有誰規定男人不許做生意了?我規規矩矩清清白白的進貨簽單,一點一滴自己賺家,和那些在家里辛苦紡織刺繡的人們,又誰比誰差了?諸位覺得人不能掌管商鋪,不能管著男人——這話不用教訓我,不如先去北京城,問問那些貝勒王爺,當今太后是不是英明圣斷,他們愿不愿聽的話?”

若在平時,萬不敢朝著一群愚昧暴民大放厥詞。但今日于優勢一方,對面的人面帶怯意,再不趁機傳播點“真理”,白瞎了手里的槍。

說前幾句的時候還有人不以為然。忽然話鋒一轉,拉了當今太后下水,一群人的臉齊齊變了。

“你你、你大膽……”

“怎麼,我說得有錯?那敢問這位先生,您覺得我哪句有錯?您難道覺得,當今太后并非英明圣斷?還是覺得,底下的王爺貝勒不該聽號令……”

那被點名的道學先生捂著心口,嚇得

“你……你自比太后,是何居心……”

林玉嬋余一掃。洋人巡捕已趕到門口。

商會會館的選址不是隨便找的。特特選在了租界方面越界筑路的一塊地皮——法理上仍然屬于大清,地價低廉,但實際管轄收稅都已經由洋人代管。過得三年五載,這塊地方多半就會被上海縣放棄,默認為租界的一塊新區。

所以今日聞訊趕來的,是洋人巡捕,不會因為提兩句太后就抓人。

林玉嬋迅速放下槍,整理出一副害者面容。

會館里其他人友商此時也已重整旗鼓,指著領頭民眾的鼻子鳴冤屈:“強闖民宅,毀人財,看巡捕把你們都捉了!出去!出去!”

一群烏合之眾,大多是聽說“商會里藏暗娼”,這才義憤填膺,跟過來凈化風氣。眼看暗娼沒找到,倒被個正規商人嚇唬了一通,眼下還驚巡捕,頓覺十分無趣,一邊咒罵,一邊往外走。

林玉嬋腳踢開地上掉的一塊磚,半閉眼,掉額角的汗。

總算走了……

幾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太太,不能讓刁民就這麼走吧?”

林玉嬋猛睜開眼,喊道:“對啊!”

邊都是些經百戰的生意人,遇事懂得多想一步。

商會初,就有人前來鬧事,不殺儆猴一番,日后難立威信。

仔細辨認那洋人巡捕的面孔,大膽迎了上去:“威廉警。”

待要打招呼,又猶豫了。租界巡捕惡名昭彰,辦案隨意,常把看不順眼的百姓拖到巡捕房私刑。租界的理事衙門更是擺設,有時候斷案全憑洋人喜好,當事人本沒機會開口。

要借助這樣惡劣的勢力嗎?

隨后橫下心。這些惡民來打砸的時候可沒顧著律法,擺明了把往死里整。若沒端著槍出來,此時怕是已被游街示眾,拖去衙門了。憑什麼還著他們能不能得到法律的公正對待?

“威廉警,”擺出個可憐的小婦人樣,用英語控訴:“這些人無端尋釁滋事,打砸我這個正規注冊的商會,還辱我名聲,說我是`。”

威廉警見了,先是熱地一笑,然后舉了舉帽子。

“噢,這位太太,我記得你。”

約莫一年多以前,威廉警在值夜時接到報案,說虹口地方有間民宅里傳出槍聲。趕到時,闖的三個惡徒已經被打死,居住在宅子里的“華人夫婦”被迫開槍自衛,嚇得不輕。那年紀小的太太只穿了睡,裹著丈夫的風,瑟瑟發抖的姿,威廉警還微有記憶。

當然,讓他記憶更深的,不是那華人太太的梨花帶雨模樣,而是那家人為了息事寧人,給巡捕和包探們賄賂了好些銀鈔,請他們幫忙收尸善后。

縱然洋人巡捕月薪厚,威廉警那天也小小發了一筆財,于是對這對富裕慷慨的華人夫婦格外印象深刻。

今日陡然又見故人,威廉警眼前立刻添了金濾鏡,心知大約又有錢財上門的好事。于是對林玉嬋笑容可掬,問候了兩句。

他忽然住口,注意到林玉嬋發間的小白花。

“噢,請容我表達我誠摯的哀悼之意,”威廉警想起那溫文儒雅、又懂規矩的華商,驚訝地說,“您的丈夫是什麼時候……”

“我來晚了。”一道溫和清澈的聲音橫空進,蘇敏匆匆大步而來,“看樣子已經解決了,阿妹?……啊,威廉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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