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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必須離!》 第173章 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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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看著葉祈遠走過來落座,并隨和的對他說話時,葉盛凜心里其實約松了口氣。他覺他們父子間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那麼僵,又覺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

但是現在目睹葉祈遠對這個服務生的態度,葉盛凜這才恍然意識到,其實并沒有他想的這樣好。

對面的葉祈遠對他展的只是習慣的禮貌而已,而這種禮貌往往在他對待陌生人時才會出現。

“先生,這是您的咖啡,甜點請再稍等一下。”侍者的聲音驚醒了陷在沉思中的葉盛凜。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面,葉祈遠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時作輕巧,小指適時的格擋了一下杯底,即使杯底和瓷盤相也沒有發出一一毫的聲音。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葉先生您今天來這里是為了找我?請問有什麼事嗎?”葉祈遠抬頭率先開口問了一句,語氣溫和,但卻瞬間把主權拉到了自己的手里。

看著行事這樣滴水不的葉祈遠,葉盛凜的心非常復雜。

之前在醫院里被紀堯提醒一句之后,他下功夫去查了葉祈遠進娛樂圈后發生的事。當時展其蘊和紀家一些人的謀劃雖然,能功的騙過娛樂圈的普羅大眾,連都抓不到把柄。

但只要做過的事就會留下痕跡,葉盛凜用葉家的力量用心去查后,一切謀和付出就這樣鋪展開來。

一想到的攤在自己辦公桌上的那瓶安眠藥的收據和方,葉盛凜便覺得心里堵得難。這也是葉盛凜不惜向家里撒謊,不惜努力和《銀河帝國》劇組搭上線也要和葉祈遠見上一面的原因。

他在想,這個孩子現在才多大?那兩年前呢?他這樣的年輕,有大好的前途和時,卻選擇被公司雪藏,甚至拿著自己年輕的生命做籌碼,就為了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一信息。

在這個位置上的葉盛凜知道一個娛樂公司里不起眼的小藝人,過的會有多麼卑微和辛苦。正因為他知道,所以才克制不住的愧疚,還有一種久違的自我貶低和厭惡出現在他心里。

作為一個父親,他理應保護自己的孩子,但他什麼都沒做到。

這樣復雜的心理讓他迫切的想要見到葉祈遠,迫切的想要緩和和他的關系,但是真到了見面的時候,卻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說不出口。

對掌權多年的葉盛凜來說,這絕對是件不常見的事。

看葉盛凜一時沒有回答,葉祈遠也沒有催促。他點的甜點送了上來,干脆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同喝咖啡一樣,葉祈遠吃起東西也很安靜,完的餐桌禮儀讓他一舉一都十足的賞心悅目。葉盛凜很快注意到這一點,目便更為復雜了,

看著對面的年輕人吃東西的樣子,葉盛凜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或許是因為時代的變革和發展,華國的世家,在葉盛凜這一代出了很多“刺頭”。比如他,比如紀堯的父親。他們生于世家,手握普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積攢的資源,但卻對家族系嗤之以鼻。

紀堯的父親在當年同樣十分優秀,但是他同樣選擇擺家族的控制。雖然葉盛凜現在行為一板一眼,但是在年輕時他和紀堯的父親其實是一路人。

不僅對家族的管控嗤之以鼻,他對老一輩推崇的東西也非常看不上,就比如優雅有禮的餐桌禮儀。年輕的時候,葉盛凜都是怎麼開心怎麼來,直到把葉老爺子氣到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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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堯的父親很年輕的時候就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他短暫而優秀的一生一直是叛逆的,就連最終骨灰都沒紀家的祖墳。

但是葉盛凜運氣好了一些,或許又應該說他沒有紀堯父親那麼好的運氣,葉家老爺子去世,葉家出事時他最終還是回到了家族。回來之后,他才發現很多年輕時抵的細節,在世家的觥籌往中其實非常重要。

所以葉盛凜專門把葉家的老管家請了回來,讓他教導自己做一個合格的世家家主。

當時葉盛凜也是二十出頭,現在想起在約記得那些瑣碎的禮儀學起來非常麻煩,這還是他從小在家里耳濡目染后的結果。

最終能將一舉一都做到現在這樣的儒雅得,葉盛凜也是花了不力氣。

所以他現在看到葉祈遠完又自然的禮儀時,便覺得非常慨。

葉盛凜十分清楚,這種被世人推崇、夸贊的細枝末節,并非人生來就能擁有的。如果是任何一個世家的孩子做到葉祈遠這樣,葉盛凜最多口頭夸贊一句,并不會有太多想法。

可葉祈遠不一樣,因為他是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專門的禮儀老師教導,也沒有在父母邊的耳濡目染。

能做到現在這樣,他一定比旁人付出了更多難言的努力。

葉祈遠并不知道葉盛凜的慨,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他雖然把禮儀刻進了骨子里,但在完全放松的地方還是怎麼舒服怎麼來,而且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更像工作上的一種要求。

當然,從前他的確也因為類似的事吃過苦頭。

這邊提供的甜點量很,盤子還沒掌大,點心更是只有一盤子心。但就這樣,葉祈遠也沒能吃完,足足剩下了一半有余。

他放下叉子,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又角,這才用詢問的目看向葉盛凜。

之所以吃那麼,一是因為他現在雖然會覺到,但并沒有到狼吞虎咽的地步;二則是因為他實在有些不耐煩和葉盛凜用腦電波流。

如果有這個時間,他寧愿回去睡覺,或者面對紀堯那張冷臉。

葉盛凜終于開了口,開始迂回的詢問:“最近工作怎麼樣?下定決心要待在圈里了嗎?”

頓了頓,他又道:“葉氏雖然不怎麼手國的娛樂產業,但總歸也有涉及,你要是想,我可以把這塊給你。”

聽到這,葉祈遠并沒有驚訝,或許應該說葉盛凜說的話完全沒有出乎他的預料。說的再迂回,再委婉,無非也就一個意思,補償而已。

看來這人完全沒把他在鑒定中心里說的話當真。

葉祈遠暗自嘆了口氣,覺得有些疲憊,但角笑容卻沒有變化,只道:“我的工作比較忙,而且礙于能力,應該沒辦法勝任。”

他說這話時,輕靠在椅背上,態度十分放松。乍看起來并不像一個等待被補償的兒子,而是和葉盛凜同等地位的合作伙伴。

葉盛凜仔細的觀察著葉祈遠說話時的神,葉祈遠沒有過多的藏,因此他能夠非常清晰的辨認出,說這話的青年不是在賭氣,也不是在拿喬或者討價還價。他是真的不興趣,并平淡的拒絕。

意識到這一點,葉盛凜突然覺得自己來之前做的一切準備都付之東流。他手指微,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然后又道:“葉氏總部也空著幾個職位……”

但沒等他說完,他便看到葉祈遠輕笑著搖了搖頭,態度溫和的止住了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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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對于葉祈遠拒絕的態度,葉盛凜并沒有意外。但他卻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茫然,因為他發現,除了葉家,除了這些,他這個看似富有、且有能力的葉家掌權人竟然并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葉盛凜忍不住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孩子不惜用生命做籌碼也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但他究竟想從父母上得到什麼呢?

這個問題好像超出了葉盛凜的知識范圍,讓他毫無頭緒。但同時又好像有個答案就藏在他腦海里,卻被層層迷霧包裹著,讓人看不清究竟。

正在葉盛凜迷茫間,他眼神看向窗外,陡然又變得銳利起來,像是從一個茫然的父親再次變回了那個葉家的掌權人。

順著他的目看去,葉祈遠在玻璃房外看到了向這邊走過來的紀堯。

男人穿著厚重的羊絨大,肩膀和發上落了些許雪沫。他眉頭微微皺著,但在過玻璃房明的墻壁看到葉祈遠后,卻略微松了松。

看到葉祈遠和葉盛凜在談話,紀堯沒有貿然過來打擾,而是站在外面,和邊跟著的人閑聊起來。但是看他時不時轉過來的目,便知道他還是在關注這邊的。

關于葉祈遠曾經的事,葉盛凜查的很仔細,因此他是為數不多知道葉祈遠和紀堯關系的人。這會兒他目盯著紀堯看了一會兒,而后又轉過來看向葉祈遠道:“他怎麼回事?當時你們的易應該結束了吧,他怎麼還老跟著你?”

葉盛凜這話里的意味復雜極了,有一威嚴,有對紀堯的不滿,還有一種見的卻很強的維護。他的表跟剛才并沒有變化,眸依舊十分銳利。

但當問出這句話時,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像一位父親。

葉祈遠沒想到葉盛凜會關心他和紀堯的事,他有些不太適應葉盛凜現在的語氣,也不太適應他話語中傳達的意味,只能微微垂了下眸子。

對此葉祈遠沒有過多解釋,而是順勢找借口告別:“抱歉,我的朋友在等我,可能我需要先離開了。”

說著他站起,拿起外套朝葉盛凜點點頭。

葉盛凜也沒阻攔,但是在葉祈遠即將離開座位的時候,他皺了皺眉突然開口道:“你現在在國外工作也很好,近期……沒有必要就不要回國了吧。”

推開門,離開溫暖的玻璃房,葉祈遠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

外面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這邊的雪季很長,幾乎漫過了整個四季,而且因為氣溫夠低,所以雪花從來不會半途融化,飄散在空中異常漂亮。

葉祈遠腦海里想著葉盛凜剛剛的話,圍上圍巾朝紀堯那邊走了過去。

提醒他不要回國,又不說明原因,拐彎抹角的暗示國可能有人找他麻煩。那可能的可多了去了,葉家那麼大,知道家主有個散落在外面的兒子,還不知道要搞什麼事。

葉盛凜本來有個完的家庭,有妻子有兒,現在冷不丁冒出他這個兒子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有矛盾。

哦,還有跟葉家聯姻的程家……

各種麻煩像噴泉一樣在葉祈遠聰明的腦殼里往外冒。一到這個時候,葉祈遠就有點后悔自己為什麼不蠢一點。那樣他就能什麼都想不通,說不定還會傻乎乎的直接問一句“為什麼不能回國?”

這群世家里的人就是喜歡說話彎彎繞繞,時不時還打個啞謎。其實在名流圈子里混出來的葉祈遠對此很了解,也很適應,偶爾心好還會用他們這種說話的調調來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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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葉祈遠本質不喜歡跟人這樣流,一句“我老婆可能會找你麻煩,所以你記得避著點”非得說的這樣委婉惹人瞎想。

隨著距離拉近,在飛揚的雪花中,葉祈遠可以清晰的看到紀堯清雋的側臉廓。他突然想到,同是世家圈子里的一員,紀堯的說話方式則像另外一個極端。冷漠,簡潔,一針見,從不拖泥帶水。

雖然這種方式有時候也會弄得人手忙腳,但葉祈遠卻覺得要比葉盛凜這樣彎彎繞繞的風格討他喜歡。

看著他走近,紀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葉祈遠一番,確認這人把自己包的很嚴實,大圍巾手套一樣不缺,這才開口問道:“談完了?”

“嗯。”葉祈遠點點頭,然后又道,“也沒什麼好談的。”

紀堯沒多問,和他一起并排站在雪中往外走。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問道:“了嗎?”

其實葉祈遠才剛吃過東西,但可能是跟葉盛凜談話實在太耗費力,葉祈遠竟然還真覺得有點,于是他點了點頭。

自從那天在帳篷里那場以沉默結尾的對話之后,紀堯便一直很克制,很冷靜。兩人間的氛圍初期覺有些僵持,但慢慢的卻仿佛回到一切挑開之前,兩人一起去練車,一起討論電影的時候。

或許是這樣的氛圍讓葉祈遠到舒適,亦或許是和葉盛凜比起來紀堯顯得過分可,葉祈遠忍不住又放松下來,隨口加了一句:“想吃辣的。”

葉祈遠這句隨口一提的話,卻為難住了紀堯。

要是在國還好,但在這里西式餐點的辣多半靠黑胡椒撐著,要麼便是甜辣,顯然并不符合葉祈遠的需求。

但或許是出于某種執念,葉祈遠在吃食上的要求紀堯從不拒絕,甚至會盡全力滿足。

幸好,在這樣雪花紛飛冰天雪地的城市里,他們繞了大半圈,找到了一家火鍋店。

火鍋店是國一家有名的連鎖品牌,老板也是華人,但是店卻略顯冷清了,不過這確實是這整個城市的日常狀況。

本地人口稀,現在也還是旅游淡季,就算站在最豪華的商業街上,也達不到人人的程度。

也多虧了這樣,葉祈遠和紀堯能肆意的窗邊的位置。雖然之前在國吃飯時,兩人也喜歡挑靠窗的位置座,但那都是娛樂圈的周邊產業,專門為藝人準備的,和普通人吃飯的氛圍還是不一樣。

現在他們找到的這家店已經超出了雪場的范圍,在一條街道的主干道上,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孩子從窗外跑過。等到火鍋熱起來,熱氣讓窗戶蒙上水霧,那便更不用擔心過往的行人中有人認出他們了。

葉祈遠點了鴛鴦鍋,一邊是翻騰的紅油,一邊是雪白的濃湯。實際上他吃火鍋一般不吃清湯鍋,因為他偏吃辣,又沒有保護嗓子的需求。

但是他知道紀堯并不吃辣。想也知道,冰塊臉好像和辣椒天生不怎麼相容。

看著對面葉祈遠碗碟里另備的辣椒干碟和鮮紅的剁椒,紀堯眼皮,忍不住讓服務生給對面端來一碗養生粥,并對葉祈遠提醒道:“先吃點東西墊著。”

否則晚上某人又會被辣到胃疼。

這不是葉祈遠第一次和紀堯一起吃火鍋,但是每次吃的時候,他都有種對面的男人和這種飲食完全無法融覺,因為他總覺得紀堯下一秒就會拿出秒表,分毫不差的數著片下進鍋里的秒數。

但是兩人話都不多,葉祈遠也沒有太多探究的意思,兩人只是沉默的往鍋里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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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沉默的是一顆跳起的牛丸。

這家店的丸子做的很不錯,Q彈爽而且不膩,葉祈遠忍不住吃了好幾顆。歸功于小時候在孤兒院搶飯的經歷,他筷子耍得很利落,盯上一顆丸子直接就能快狠準的夾住。

但是紀堯……在這方面就有些一言難盡。

葉祈遠筷子懸在半空,就這樣看著紀總裁板著臉,跟鍋里一顆沉沉浮浮的牛丸較勁。他臉平淡,看不出焦急,也看不出窘迫,眼神嚴肅的像是在批閱公司文件。

但很不巧的是,每次這顆丸子都能從他筷子里準的逃走,而且明明店家準備的勺子就放在一旁,某位影帝大人就是倔強的不愿意用。

其實紀總這一系列作做得很,雖然他始終盯準了一顆丸子較勁,但是并不是一直夾那只,而是時不時夾點其他的菜來混淆視線。

可一顆丸子跳來跳去,屢次夾過去屢次不功,只要葉祈遠不瞎都能看到。

這樣看下去,紀堯表還沒任何變化,但葉祈遠已經開始替他著急了。

葉祈遠突然會想到曾經一起吃飯的一些細節,紀堯刀叉使得很利落。即使是在真人秀里,在能選擇的況下,他多數會選擇西餐。

而一定要用筷子的場合,這人好像很筷子,每次都的很鄭重,也會避免去夾一些球狀

想到這,葉祈遠忍不住咬了下自己的筷子,覺自己應該窺見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紅整個娛樂圈的紀影帝,這位能把無數導演氣背過去的金主爸爸,竟然,不會,用筷子!

人在太過震驚的時候,往往會放松對自己的控制。所以在看到這顆丸子再次跳起的時候,葉祈遠下意識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就見他眼疾手快的一筷子,準的把那顆丸子夾住,放到了紀堯碗里。

多簡單的事,這不就妥了嗎?

紀堯:“……”

突然覺得很沒面子。

看著碗碟里滴溜溜打轉的丸子,紀總最終還是下筷子

葉祈遠突然反應過來,看他筷子夾上去了,連忙出聲提醒了一句:“哎剛剛我忘了換公筷了。”

對此紀堯倒沒什麼反應,依舊張開筷子夾過去,但即使這丸子已經到了碗里,好像也在跟他作對,他手指一使力這丸子竟然“咻”的一下飛了出去,落在了餐桌上。

紀堯:“……”

葉祈遠終于忍不住抱著肚子笑倒在桌上,差點把碗推進火鍋里。

紀堯沉默的看著他笑,半晌腦門出兩個井字。眼看再笑下去紀總就要拿他下火鍋了,葉祈遠這才堪堪停住,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他看著紀堯,忍不住開口問道:“堯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吃丸子,但因為夾不到,所以在外面都強忍著?”

聽到葉祈遠非常不給面子的問話,紀堯額,眼中閃過一懊惱和無奈。但是最終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沒在葉祈遠面前藏,而是用非常輕的聲音“嗯”了一聲。

葉祈遠原本調笑的表一頓,覺得心尖仿佛被貓爪撓了一下,又輕又,尾調還滲出一。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直接拿起旁邊的勺子,把鍋里浮上來的幾顆丸子全撈進了紀堯碗里。

放進去前,他還不忘把紅鍋里的丸子放到清湯里涮一涮,并向服務員要了兩個瓷勺。

看著碗里堆起小山的丸子,紀堯手指似乎猶豫著從哪兒下手。葉祈遠又笑了他一句:“怎麼連勺子都不會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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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紀堯像是不想理他,假裝自己并沒有聽到他的調侃。

紀影帝也很無奈,他能有什麼辦法。被不客氣的抓住了短,要是別人他早就冷著臉放冷氣了,可面前的人估計早就對他的冷氣免疫,而他也舍不得凍,只能任著他笑。

看到紀堯已經開始勺子,葉祈遠才繼續往火鍋里續菜,但是角的笑容卻始終沒散。店里氤氳起的熱氣似乎融化了什麼,葉祈遠看著紀堯以一種極為認真的態度吃著碗里的丸子,忍不住開口問道:“以前家里不讓你吃這種東西嗎?”

作為一個活在輿論里并備閑言碎語之苦的藝人和模特,葉祈遠很打聽別人的事,但似乎卻總有忍不住的時候。比如之前在劇組聽顧哲講紀堯的家庭,比如第一次和海吃飯之后讓紀堯說自己以前的故事,再比如現在。

似乎紀堯總能挑起他那點微薄的好奇心。

而紀堯也甚提起往事,但騰起的熱氣模糊了窗戶時,葉祈遠卻聽他開口道:“不全是。”他三言兩語便概括了自己兒時的吃飯方式。

在紀家時,紀堯吃的東西很考究,也幾乎完全不需要他手。

他只需要坐在位置上,有管家為他鋪好餐巾。即使偶爾要求吃一頓火鍋,那麼也不需要他自己夾菜,所有的食材都會被切容易口的大小和形狀。

至于丸子在紀堯的餐盤里,都是以極薄的片狀出現。

再好吃的東西以這種方式吃下去,也沒了滋味。所以到后來紀堯幾乎不再主提出要吃什麼,因為顯然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再后來,紀家有人盯上了他,紀堯的飲食便變得更仔細考究了。

現在雖然是他每天盯著葉祈遠的一日三餐,但實際上一開始和葉祈遠像普通朋友一樣一起吃飯時,對紀堯來說才是個新奇的驗。

夜逐漸變深,火鍋店外的街道上人越發的了。但是很快一輛銀的商務車停在了街角,司機被突然停似乎有些疑,正轉頭向后座確認著什麼。

但坐在后座的葉盛凜卻沒有出聲。

他降下了車窗,外面的寒冷的空氣涌了進來,讓人一個激靈。在車空調的熱意和外界冷意的融中,葉盛凜過車窗看向了火鍋店的窗子。

被氤氳出一片水汽的窗戶似乎被誰不小心蹭了一下,出一小片清晰。

車子停的地方離火鍋店不遠不近,葉盛凜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從那片清晰的玻璃中,看到葉祈遠的小半個影。

雖然視線過沾著水意的玻璃變得有點模糊和扭曲,但是葉盛凜依舊能看到葉祈遠正杵著臉頰看對面的人說話,眼神十分專注。

這個在他面前用餐禮儀完到一不茍的兒子,這時卻出現了很多“”,他連筷子都沒放下,時不時的還在碗里兩下。

對面的人似乎說了什麼,說話的人還沒什麼作,葉祈遠卻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他的笑很模糊,但葉盛凜能明顯的覺到,這個笑跟對著自己,以及對著服務生的笑都不一樣。葉盛凜也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似乎葉祈遠的眼睛更彎了點,也更開心了一點,好像隔著玻璃都能融化半空中飄的雪花。

笑完之后,在他面前疏離有禮的葉祈遠便拿起了勺子,似乎在往對面人的碗里撈食

他看了很久,前面的司機不明所以問道:“董事長,您要去吃火鍋嗎?要不我把車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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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的話打斷了葉盛凜的注視,他似乎嘆了口氣,然后搖搖頭關上了車窗:“不了,走吧。”

吃火鍋總會把吃飯的時間拉得格外長,等葉祈遠和紀堯兩個人頂著一的火鍋味往外走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但是這會兒路上的人流反而要比之前多一些,還有些跑出來玩的孩子。

葉祈遠和紀堯避免被人認出來,只能把圍巾圍上。

劇組給他們準備的住也在雪場附近,往那邊走時,葉祈遠還看到有零星幾個孩子在雪場周邊蹭著燈打雪仗。

這其實都是附近的住戶,有時候玩瘋了還會跑進雪場里冒充游客。對此這個雪場的管理異常寬容,并沒有嚴厲的把這些孩子趕走,只是會盯著不讓他們進一些危險區域。

走出火鍋店很久,葉祈遠還在想著吃飯時紀堯說的一些事。他一邊有些慶幸自己并沒有出生在葉家,因為這些世家養起孩子來好像都有點病。但倏爾他又有些心疼小時候的紀堯,覺得這孩子這樣還能吃下去飯,而且還長得這樣人高馬大,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之前見了葉盛凜一面,又聽紀堯講了這些,這讓葉祈遠腦子里的想法層出不窮,一直沒有停歇。待他回過神來想向紀堯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這個男人又用那種沉默的、厚重的目盯著自己看。

這種目存在很強,但只要紀堯想,很多時候他也能匿的悄無聲息。被這樣的目看著,理應會讓人有種被盯住的忐忑,但葉祈遠卻從中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安心和安定。

這段時間,這樣的目時常會在紀堯眼中看到,但這次顯然又有些不一樣,似乎夾雜了一些言又止的味道。

葉祈遠停下腳步,站定,然后轉看向紀堯,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在葉祈遠這樣的等待中,紀堯又沉默了一會兒。在路燈昏黃的燈下,紀堯立且俊的臉部廓,像舊時代默片的定格。

僅僅看著,好似都能覺到他要傳達出的想法。

又過了一會兒,紀堯終于,在他注視著葉祈遠即將開口時,一個雪球飛速襲來,不偏不倚的砸在紀堯額角。

松散的雪球一即碎,雪沫灑了紀影帝一頭一臉,也將他醞釀了一肚子的話砸了回去。

葉祈遠這一晚上第二次沒忍住破功,再次笑了出聲。紀堯凍著臉站在路燈下,越發像一塊頑固不化的冰雕,特別是現在還帶著一臉的冰渣子。

結果葉祈遠還沒笑上兩聲,自己后腦勺也中了招。他捂著后腦勺轉頭看過去,就見那邊一群小鬼顯然玩瘋了,砸起雪球來敵我不分,更是顧不上有沒有誤傷別人。

小孩子力道很輕,砸上來算不上痛,但還是讓人有點氣。紀堯撐著面子沒跟那一群小孩計較,但葉祈遠玩心上來有些忍不住了。

反正這會兒也沒人認識他,于是他把圍巾纏了一圈,團了個雪球就朝剛剛誤傷他還朝他做鬼臉的金小鬼砸了過去。

一時之間葉祈遠這個大人了眾矢之的,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攻。但是畢竟大人就是大人,葉祈遠手長腳長韌,很快就追得帶頭的小孩滿地竄。小孩子跑起來不留一點余地,即將一頭扎進雪窩的時候,還是葉祈遠一手把他撈了回來。

紀堯站在路燈下,看著葉祈遠扎進孩子堆里玩鬧。昏黃的燈給他的眼睛罩上一層暖,這個時候的紀堯看起來異常溫

他知道,葉祈遠和葉盛凜見面之后,其實心一直不算好,現在能這樣玩鬧一下也不錯。

小孩子的力遠遠比不上大人,很快便要求休戰。只有帶頭的孩子還有些沒玩夠,叉著腰朝葉祈遠說了些什麼。

這個城市的語言是小語種,連紀堯也不怎麼了解,但是看表就知道這小孩是在放狠話。

據紀堯所知,葉祈遠應該也不懂這個國家的語言,但是就見他愣都沒打,便囫圇學了個音節,像復讀機一樣把小孩剛剛的話又還了回去。

那一瞬間,看那小鬼的表,像是要氣炸了。

見狀紀堯短促的笑了一聲,覺得葉祈遠仿佛小了好幾歲。

葉祈遠送走那一窩熊孩子,走回到紀堯邊的時候,就見男人垂眸問他:“玩得開心嗎?”

剛剛鬧起來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現在被紀堯一問,葉祈遠頓時有點臉熱,覺得自己這個年齡再做這樣的事好像的確不太合適。

不過還好有圍巾擋著,他能完的裝作若無其事。

兩人繼續往回走,到了劇組定下的酒店,上了電梯,走到了兩人的房門前。葉祈遠頂著一頭要化的雪沫,剛要開門進去,就到紀堯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抬頭看過去,正巧看到高大的男人又輕又沉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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