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筆記》 第2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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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況,祝焱從鐵瑞青口中基本了解,見侯衛東沒有毫瞞,心道:“心地無私天地寬,侯衛東所說與鐵瑞青所描述基本上一致,這個小伙子可以信任。而且這些話原本不應該給我說,看來這個小伙子城府還不夠深,是個實在人。”
祝焱之所以要用侯衛東,有三大原因:主要原因就是鐵瑞青講述的侯衛東修路的故事,鐵瑞青不是場中人,自然不會用場手段來夸大其詞,侯衛東獨立修路的形象,留給祝焱極深的印象;第二個原因就是侯衛東出任副鎮長時,搞殯葬改革特別突出,高副縣長多次在會上表揚這個年輕副鎮長;第三個原因就是侯衛東畢業于沙州學院法政系,祝焱一直想找一個懂法律的書。
見祝焱不說話,侯衛東心有不安,解釋道:“現在到石場上班的村民,每月可賺六七百,放炮員等技工種,一個月都在一千上下,上青林由于開石場,許多家庭貧致富。”
侯衛東在青林山上的所作所為,有著年輕人開拓創新的銳氣,祝焱暗地里欣賞,口中卻并不表態。
在場,有些事不表態也就是一種態度。侯衛東是場新人,此時還沒有徹底理解這個道理,見祝焱不說話,就理解為自己話說得太多,趕閉,專注開車。
拐了幾個小坡,進了益楊土產公司的地盤,沿坡散的居民區都是益楊公司的職工住房。祝焱和侯衛東下了車,離開了主公路,沿著狹窄的小街道朝居民區走去。
這是一個典型的老居民區,住房破爛,有不違法搭建的瓦棚及單磚偏房,飯菜香味直沖街道,有的家庭顯然沒有下水道,居民直接將臟水倒在街面上。
廠門閉,廠區完全陷黑暗,沒有一亮。祝焱站在廠房外面,一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侯衛東陪著他站在廠房外面。
“誰?”黑暗中突然閃出了三道電筒,在祝焱和侯衛東上照來照去,三個人從黑暗中躥了出來。
“你們兩人鬼鬼祟祟在這里干什麼?”一個嘶啞的聲音威嚴地響了起來。
侯衛東上前一步,擋到祝焱前面,鎮定地道:“什麼鬼鬼祟祟?哎,不要照!”他用手遮住來的電筒,反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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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護廠隊。”嘶啞聲音又道,“這兩天廠里老是丟東西,這黑燈瞎火的,站在這里的肯定不是好人,跟我們到派出所去一趟。”
祝焱背著手,看侯衛東如何應付場面。
侯衛東口袋里裝著在組織部辦的縣委工作證,這是保平安的最證件,心里并不著急,慢條斯理地道:“你看我們這樣子像東西的嗎?這個黑乎乎的廠子,有什麼東西值得?”
嘶啞聲音平常經常罵工廠,可是侯衛東瞧不起廠子,他就特別生氣,斥責道:“年輕人怎麼這樣說話?你別小瞧了這個廠子,效益好的時候,我們每月都要發好幾百的工資,這些機設備雖然開不了,賣廢鐵也值幾個錢。”
另一個人拿著電筒將侯衛東從上到下全部照了一遍,道:“他穿皮鞋和白襯,不是廢鐵的。”
侯衛東心道:“祝焱晚上到廠里來,肯定是另有深意。這種況下得到的材料最真實,我來引他們說真話。”于是故意問道:“我以前在沙州學院讀書,來過這里。我印象中這個廠子很紅火啊,怎麼現在變了這個樣子?”
此話引出了一陣罵聲:“廠里那些當的黑了良心,天天胡吃海喝,每個月伙食費都是十來萬,還天天小車接小車送。”
“就是,就是,當的里面一頭豬,屁下面一幢樓。”
這句話沒頭沒腦,侯衛東卻聽得明白,一頭豬是指當的吃得多,一幢樓是指當的屁下坐的小車。這些工人或許不了解市場和經營,但是他們對直觀的現象看得很清楚。
“你們有幾個廠領導,幾輛小車?”
“一個廠長,兩個副廠長,三個人都有小車,最差的都是桑塔納,這幾個廠領導屁下是工人們的汗錢。”另一個工人說得文雅一些。他又道,“工人們醫藥費都報不了,前幾天老劉得病了,他老婆去求財務,五十多歲的人,就差給那幾個小丫頭下跪了。我在財務干了十六年,一腳被踢開了。現在廠里大大小小的頭頭都在廠里有借條,如果把私人占用的資金全部還上,廠里就有流資金了。”
嘶啞聲音用很氣憤的聲音道:“說這些有什麼用?聽說廠子準備賣給日本人,到時候我們就了日本人的奴隸。”他使勁搖了搖門,大門鐵鎖就發出嘩嘩的響聲。又魯地罵道,“我們還在護廠,護個!讓廠里的人來,總算還有幾個錢在自己的手里。”他對侯衛東揮揮手道,“跟你們說這些沒有用,你們快走,廠區沒有路燈,小心被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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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祝焱自語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下決心,土產公司這類事永遠也杜絕不了。”
侯衛東沒有聽明白祝焱的下決心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樣的決心。
第二天早上,侯衛東正和任林渡搶著做清潔,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接了電話,他連忙快步到了祝焱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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