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翻著書，有些看不進去，聞言冷淡地道，“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來提問的。”

認識的人中，只有謝傲然知道和厲天闕的關系，頭痛的時候也只能找他聊一下。

聞言，謝傲然嘆了口氣，“楚眠小姐姐，我也不是專家，很難幫你解決這些疑難雜癥，要是別的……”

“要是別的我就自己解決了。”

楚眠不留面地打斷他的話。

“……”

也是。

楚眠用最短的時間在帝都立足，一般的事哪會需要他的幫忙。

謝傲然的呼吸在音頻里清晰地響了一會兒，最后問道，“那你說，厲天闕對你到底是占有作祟，還是上你了？”

“我知道還用和你聊？”

楚眠又懟回去。

謝傲然被懟自閉了，“救命恩人，能不杠我嗎？我可是站你這邊的。”

楚眠也發現自己語氣有些過分，道了一句，“抱歉。”

最近被厲天闕弄得有些不過氣來，他看似不管，但那種不風的注視和寵讓神經痛。

一個人是這樣的麼？

沒經歷過，不知道。

“我哪敢要你眠姐的抱歉。”

謝傲然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并不在意，忽而又道，“那你現在對他是什麼想法？我記得你以前談起厲天闕，都是談他的權勢熏天，你要權衡利弊，可自從他救了你，你已經不談這些了。”

是麼？

楚眠坐在書桌前，目微沉，誠實地道，“其實自從他替我擋下一箭后，他做什麼我都好像厭惡不起來。”

他的掠奪、他的索取、他一次次不掩飾對的控制……都不像以前那麼反了。

這個信號不太好。

“你要是心的話大可以試試。”謝傲然在那頭滿不在意地道，“大財閥又怎樣，我們眠姐想談個，和誰談不是談？”

在他眼中，楚眠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人。

“你覺得我現在是談的時候？”

楚眠沒想過。

“萬一你談了，厲天闕還幫著你重建貧民窟呢？那不是好事一樁？”謝傲然道。

聽到這話，楚眠徹底笑了，合上書本，人往后靠去，“謝傲然，怎麼說你也是邊境一代霸主，你現在是在教我天真麼？”

“……”

謝傲然在那邊沉默了。

他當然不是那麼天真，他只是隨口一說。

貧民窟由來百年以上，里面死掉的人不計其數，存活下來的人骯臟、茍且，偶有孕育出來的后代也是一代一代活在那座孤島上，沒資源、沒出路，一輩子只能生活在上面，直到死亡。

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貧民窟還有個天大的。

這個就是總統府和大財閥們死都不會重建風島的真正因由。

所以像厲天闕那樣的大財閥，利益和權勢永遠是最重要的，待到來日，他能冷眼旁觀就算是疼惜楚眠了，怎麼還會犧牲現有的太平安穩去助。

好久，謝傲然才道，“楚眠，斷了吧。”

既然最終走不到一塊，還不如趁早斷了，別再一直糾纏下去。

“……”

楚眠沉默，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書桌，桌面上擺著一個玻璃糖罐。

里邊的糖總是擺得滿滿的。

“你想過了斷麼？”

謝傲然問道，以前想著立足后就離開，現在，已經立了足，可還是沒有離開。

“……”

楚眠安靜地看著糖罐沒有說話。

“砰。”

電腦音頻里忽然響起一陣靜，似乎是謝傲然突然驚坐而起。

他震驚地道，“你想過的對不對？是賀盛璃。”

“……”

楚眠抿。

“你一直沒理賀盛璃，還沒在厲天闕面前告的狀，就是為了現在是不是？”

謝傲然忽然明白了楚眠的思路，這讓他驚于的布局安排。

真的是……太聰明了。

他記得說過，懷疑鄰市那個科技館里出現的殺手是賀盛璃安排的，可一直沒有任何作，也不調查。

楚眠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沒有理，只是因為要把賀盛璃用在最適合的位置。

對吧？

“……”

楚眠拿起面前的糖罐，放在手里轉了轉，“連命都能豁出去，我能看出對厲天闕的。”

“你想讓勾引走厲天闕？”

謝傲然完全明白了。

“我曾經想過逃，現在不想了，我不想和厲天闕鬧得刀影。”

楚眠看著手中的糖罐說道。

“所以，你要用賀盛璃。”

謝傲然道。

“賀盛璃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很會小心算計，一步一步謀劃，只要給機會，我相信任何男人都能拿得下。”

楚眠面無表地道，語氣只剩下理智，“孟墅說，厲天闕一直想找個不會離開的人陪伴他，賀盛璃連命都敢為他舍，正好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我就可以和平退出。”

不做金雀，不用再在意厲天闕反復的好與差。

到時，和厲天闕站在對立面上，也就沒那麼多糾結了。

一舉三得。

“原來如此，這個賀盛璃自以為聰明，恐怕還不知道已經為你的棋子。”

謝傲然慨地道。

“這個局里，沒有誰是誰的棋子，不過是各取所得。”道，“好了，不說了，掛。”

楚眠直起，將糖罐放到一旁，正在掛掉音頻。

謝傲然忽然語氣凝重地問道，“楚眠。”

“怎麼？”

“你不想和厲天闕鬧得刀影，只是因為他權勢滔天麼？”

“……”

楚眠沒有回答。

“不只是，對麼？”

謝傲然問道。

不怪他多想，楚眠從來不是會說這些私人的子，可卻找他說了兩次。

如果不是心，怎會如此。

聞言，楚眠的目黯了黯，手指開音頻通話關閉鍵上。

好久，才一字一字道，“謝傲然，我心疼他。”

一個有著瘋子基因的人，疼自己的親人皆已不在，孤獨荒唐到去風島找神病來陪伴自己。

這樣一個男人三番兩次救，像個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索取，索要只是一輩子的陪伴。

真的做不到無于衷。

所以，這一段時間，變得縱容他。

“……”

謝傲然在電腦那一邊聽得震驚，如被置驚濤駭浪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承認了。

“但是，我對他的心疼不會改變我的初衷，更不會讓我放棄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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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楚眠：嗯，我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