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拖累我。”

楚眠盯著他道，見齊爽確實沒有離開的意思，楚眠也就懶得跟他廢話，站起來就要去解決那兩個獄警。

“楚眠。”

齊爽斂下臉上的笑意，住了。

“……”

楚眠的有些僵。

“監獄里安保有多強不用我告訴你吧，到是攝像頭，你現在救我出去，你前面所鋪排的一切就全浪費了。”

齊爽神凝重地看向，“你將來要能把貧民窟的人救出生天，死我一個不算什麼，即使不能，也得保住你。”

比他重要。

楚眠看著他，想起一人來，“我認識一個大人，他會幫我，他能保住我們兩個。”

什麼計劃、什麼鋪排現在都顧不上了，必須救他。

齊爽有些意外地看向，一向不喜歡靠別人的，這話只是為了哄他吧？

他搖搖頭，“小楚眠，我們風島的人都認一句話，誰都會死的，沒什麼大不了。”

“……”

知道。

信這句話，但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在面前。

“你爽哥已經活夠了，一年的時間，見過這世界，玩過手機、看過電視，吃過牛排吃過米飯，連的滋味都嘗了，夠了。”齊爽看著道，態度是由衷的認真。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在普通人眼中再正常不過的事，在他眼中僅一年就覺得夠了。

多麼荒唐。

“不夠。”

楚眠盯著他道，沒有長篇大論，但態度再堅決不過，執拗極了。

“小楚眠，你怎麼還是這麼倔？”

齊爽咬著里的，咽下去后無奈地笑起來，一雙眼溫寵，“真這麼想救我？”

楚眠頜首，“你配合我，我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那你不先跟你的大人通下氣，讓他做好準備？”齊爽笑道，“不然，我們兩個可能剛出監獄就被擊斃了。”

這可是逃獄。

楚眠手去自己的包，蹙眉，“進來時，電子產品都被收在外面，我們先出去，再……”

齊爽笑著搖頭，溫和地道，“是你求人幫忙，還是人求你呀，有你這麼為難大人的嗎？這麼不給人家時間準備？”

“……”

楚眠的眉頭越發蹙得，的確，就這麼闖出去，厲天闕是神仙也來不及準備。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只要打這通電話，厲天闕一定會幫救。

再不高興也會幫。

看向齊爽，“什麼時候行刑？”

“怎麼也得我這頓斷頭飯吃好了吧。”齊爽低頭看一眼自己面前的飯，“放心，我會慢慢吃。”

他說得誠懇。

楚眠沒再猶豫，從桌前站起來，忽地又看向他，“爽哥，你不能騙我。”

齊爽被逗笑了，“小傻瓜，爽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的確，在風島上，齊爽從未騙過。

楚眠深深地看他一眼，點了點頭，轉往外走去，又向獄警詢問確切的行刑時間，確保自己還來得及之后才往外走去。

先是走，而后是跑。

不顧一切地沖在監獄長長的走廊上。

這邊沖刺一般地往前奔跑，齊爽坐在小小的房間里，低頭將一只全部吃完，骨頭留在桌上。

他看著面前的飯，神淡然地笑了笑。

小楚眠，這是做哥哥的第一次騙你，也是最后一次。

他真的不能讓陷險境。

現在過的好，就行了。

齊爽從桌前站起來，慢吞吞地往外走去，走到獄警面前時假裝一個踉蹌，摔向對方，手指趁機撥對方手上的表。

獄警像推傳染病源一樣急切地推開他，扶正臉上的口罩，“你干什麼？”

“不好意思。”齊爽低著頭，聲音沙啞，“我們可以去刑場了。”

“去什麼去，還沒到時間。”

獄警抬起手看一眼時間，頓時眼睛都瞪大了，“靠，剛剛看錯時間了，還兩分鐘就到行刑時間。”

“那還不快走，完了，這回真是被公法會的人害死，耽誤這麼久。”

行刑時間都必須掐著點，一秒不能提前，一秒不能延后，否則他們這工作難保。

兩人忙不迭地抓著齊爽就走。

齊爽腳上鎖著腳銬，行不便，幾乎是被兩人拖行而前，沒有任何尊嚴。

他毫無怨言，一雙眼睛格外平靜地看著前方。

人一進刑場，獄警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執刑警，一個執刑警捧著文件慢悠悠地走過來，“急什麼，不是還沒到時間麼？”

“到了到了。”

獄警拿表給對方看。

對方同他對表，兩人對視，差誤不是一般的大。

“你這表怎麼回事，時間還沒到呢，這會就擊斃了不是害我？”執刑警無語地道，“等著吧，到時間再執刑。”

等。

不能等，再等下去，以小楚眠的子一定會不管不顧。

一直溫吞沒有聲音的齊爽緩緩抬起頭，了一眼天空，蔚藍人，純白的云朵變幻著各種形狀，像極在風島時，他和楚眠躺在石頭上看過的那些云。

真好，還能再見一面。

也沒憾了。

齊爽收回視線，看向聊天的幾個，突然就朝配槍的執刑警撲了過去，面容兇狠。

執刑警震驚地頻頻往后退，手就掏出腰間的槍，對準過去。

提前執刑。

“砰。”

……

楚眠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半個長度的監獄，沖進接待室，手去討，“給我手機，快點。”

接待的獄警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副樣子，從一旁的屜里取出手機遞給，“你簽個名……誒，你！”

話還沒說完，楚眠就拿著手機往外跑去，邊跑邊撥厲天闕的電話。

換了以前，一定不計后果地強行帶走齊爽。

就算莽撞，就算沖，也不會去靠別人，但現在，厲天闕救人，比更萬無一失。

停住腳步，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貝齒咬上手指，接電話，厲天闕再幫一次。

再幫一次……

鈴聲還未斷，電話還未接通，天空中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遙遠卻清晰。

監獄上方，天空蔚藍無際，云白得晃眼，幾只雀鳥被驚得撲騰著翅膀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