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唐瑾辰坐著，雙手握著抵在前，一雙眼看向他，語氣有些復雜，“孟墅，我要問你個問題，在你看來，天闕對楚眠是個什麼態度？”

自他收到匿名信后，頭就疼到現在。

一個貧民窟的逃犯，扯上公法會，現在還扯上厲天闕，稍理不好，A國就炸了。

聞言，孟墅在辦公室里站得筆直，面嚴肅地看向唐瑾辰，“總統，恕我狂妄。”

“……”

唐瑾辰看他。

“如果楚眠小姐在江南堂丟了命，您的位置怕是坐不長久了。”

孟墅一字一字道。

“……”

唐瑾辰坐在椅子上，聽著這話面一僵，而后苦笑起來，“竟到這種地步了麼？”

現在想想，當初他和厲天闕打桌球，他一直贊揚楚眠，卻讓厲天闕臉越來越差。

合著是醋上了。

關門聲傳來。

管家端著咖啡走進來，唐瑾辰沉默許久，抬眸看向管家，道，“去和T國那邊周旋一下，暫時斷了天闕一切能回國的渠道。”

聽到這話，孟墅臉大變，難以置信地看向唐瑾辰，幾乎是咬著牙道，“總統是要將厲總棄在國外麼？您真的要這麼做？您別忘了，您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厲總給了多的扶持！”

“這個不用你提醒。”

唐瑾辰有些惱了，從辦公桌前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我知道你們厲氏有多大的權力，我也知道他真想回來，你這邊一，有的是辦法讓他回國。”

“……”

那他還敢說這個話。

孟墅此刻憤怒、慌皆有。

厲總不在，小姐被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扛在他的肩上。

“所以我才想和你聊，天闕向來最信任你，他一走，他國的網全掌握在你手里，只要你肯配合，他就回不來。”

唐瑾辰站在那里道，“只要等我們把楚眠的事解決，再將他風迎回就是。”

孟墅一聽，不笑了，笑得荒唐，“您是要我背叛厲總？”

絕無可能。

“背叛？”

唐瑾辰苦笑一聲，“難道你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是背叛麼？你對天闕忠心耿耿，我難道不是拿他當兄弟？他過的苦難道還要我再和你講一遍？”

孟墅的目僵了僵。

他和厲天闕、唐瑾辰都是相識于微時，那時，他只有七歲，唐瑾辰大一些。

他出最低，是個毫無背景的平民，住在離薔園不算特別遠的地方，意外認識了兩個為家族所不喜的爺——厲天闕與唐瑾辰，不喜到兩個爺竟和他一個平民上了同一個小學。

起初，他們彼此不識，直到有一次一幫高年級的混混找唐瑾辰的麻煩，他和厲天闕路過，莫名其妙被當幫兇一頓揍了。

那一次，他直接被揍懵，七歲的孩子哪里見過那種陣勢。

后來還是厲天闕先行反抗，唐瑾辰回過神，拉著他三個男孩子生生地闖出一條跡斑斑的活路來……

其實當時也沒什麼可聊的地方。

后來，也是各走各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盲于男孩最初的崇拜吧，他總是忍不住跟著厲天闕，知道對方住在薔園，常常悄悄過去，卻又不敢搭話。

那個時候的厲天闕就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了。

然后，他在那里遇上了也跟來的唐瑾辰。

唐瑾辰也想結識厲天闕。

他們兩個就爬上高高的圍墻，看著大冷的冬天里，一個男孩倒在庭院里被傭人打，他躺在那里，面無表，鞭子一記又一記地甩在他的上。

旁邊一個漂亮的大姐姐護著，拼了命用去擋。

孟墅那個時候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小姐、爺都活得高高在上、幸福滿，也有過得比普通人還不如的。

自那時起，孟墅和唐瑾辰就時不時地往厲天闕跟前湊，幫著想辦法整那幫傭人。

后來，厲總的姐姐去世了，厲總徹底像變了一個人，沉、恐怖，同時也寂寞。

再后來，唐瑾辰被家族接了回去，只剩下他還跟在厲總的后，一直到去年年初，厲總持槍沖進厲擎蒼的書房。

厲家，以至于整個A國的局面被改寫。

現在唐瑾辰突然說起這段往事，孟墅才想起，厲總的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見證過，還有唐瑾辰。

見孟墅的目慢慢緩下來，不再拿自己當個敵人看，唐瑾辰的面也松了松，拿起面前的一份文件推過去，“孟墅，你看看這個。”

孟墅低眸看去，前面幾頁是網絡新聞的截圖。

事發生到現在還不滿兩個小時，各種各樣對楚眠不利的新聞已經全部冒出來。

上面全是過去的老新聞，指貧民窟人逃出風島后如何在國作惡，強、、殺、人，無惡不作。

孟墅翻了兩頁，猛然看到齊爽和楚眠見面的監控頻截圖被清晰地放出來。

接著就是陳公子和秦清被割，以及楚眠在酒吧拿酒瓶砸人的拍圖，一張一張全部清晰無比。

新聞直指楚眠大開殺戒，屢屢作惡，完全就是貧民窟一貫的作派。

貧民窟人……絕不能放出風島。

“……”

這才不到兩個小時！

這都是什麼！

孟墅的呼吸都沉重起來，越發用力地翻后面的紙張，都是一些評論截圖，全在指著楚眠的脊梁骨罵，要求審判，要求死刑，甚至還做起了哀悼陳公子的網頁……

可笑，那陳公子在他看來本就是死不足惜。

“這是謀！”孟墅明白過來，“整個局就是沖楚眠小姐來的一場謀。”

是楚醒麼？

可那人哪干得起這樣一件大事。

“沒錯，這是謀，向我舉報天闕養著謝同學的人就是幕后黑手。”

唐瑾辰站在那里，看著孟墅道，“但現在幕后黑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謝同學的確是貧民窟人，眾目睽睽之下被看到了電子鎖環；重要的是現在多財閥和不出山的老家族都在總統府外面候著，想看我到底會怎麼做。”

末了，唐瑾辰又無奈地添一句，“重要的是，你和我講，對天闕來說特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