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會說英語的世外高人

如今已11月，嵩山的夜晚頗爲寒冷。兩人打著手電筒在山間行走，被那山風猛地一吹，穿著棉襖僧的永信小和尚忍不住打了個冷，牙關相不時發出“咯咯”聲。

康劍飛下自己上的大扔給他，說道：“穿上吧。”

永信轉頭看著康劍飛，見他上只剩下一件羊衫，說道：“施主穿得也，還是自己留著吧。”

“你看我像冷的樣子嗎？”康劍飛說著突然轉，衝後面黑暗中喊道，“出來吧，還藏著做什麼？”

夜裡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黑影跑近了，永信小和尚纔看清是甄梓丹。

甄梓丹呵呵笑道：“我看你們悄悄出寺，就知道是要去找那個高手。”

永信確實冷得不行，見康劍飛似乎真的不冷，便連忙把那件嶄新的大穿上。康劍飛的材比16歲的永信高大許多，小和尚穿在上襬都及了膝蓋，著大上好的面料，小和尚不釋手起了佔有之心。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不可有貪念……”永信心中不停地默唸道。

三人出林寺後，一直往西行，山路愈發地不好走。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腳、鞋子完全被草上沾的水打溼。

甄梓丹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看看手錶說：“走了快兩個小時了，那個高手到底在哪裡？”

永信仍舊是那句回答：“就在前面。”

轉過一個山頭，前面景突然一變，樹木植被開始起來，除了巖間長出的蒼松之外，其他大都是怪石嶙峋的峭壁。

康劍飛上輩子曾經隨劇組來過室山取景，心頭估著他們是往西麓的三皇寨而去。不過跟後世開發的旅遊景點比起來，此時的山路難走百倍，大多數時候本不見有路的樣子，路面全被雜草遮住了。

再往前走，亦沒有後世政府出資修的索道等。而是已經朽壞的古時棧道、石階，一不小心踩空就會落到山下摔個碎骨。

永信一手打著電筒，一手扶著山石前進，告誡後面的康劍飛和甄梓丹說：“小心一點，這些木板至上百年了，最好踩著石頭走。”

康劍飛問道：“素能大師當年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永信小和尚說：“我聽師兄說，素能師叔在上林寺之前，是留洋回來的醫生。小日本被趕跑之後，素能師叔就跟家人回登封拿回了祖產，還自己開了一間私人小醫院。後來上了土地運。他父親人打死了來分土地的幹部……後來素能師叔就一個人逃上山做起了和尚。素能師叔原本是西醫。來林寺後開始研究寺裡留下來的醫書。專門給和尚們看病。他當初就是來這邊採藥，才無意中發現窟裡的東西。”

甄梓丹越聽越興，這簡直跟小說裡寫的一樣。一個人遭逢大變，然後遁空門。于山林之間得到奇遇，最終爲超級士高手。這時就該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年，一頭撞深山之中，到這位世外高人的青睞，最終練絕世武功。

而他甄梓丹，自然就是那位天賦異稟的年！

瞬時間，甄梓丹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走路也有勁兒了。不停地催促永信走快點。

可山路實在太難走，而且很多時候還是著石壁行路，下面就是黑漆漆的懸崖深谷。三人又走兩個小時，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了，永信才突然指著遠黑暗中說：“素能師叔就住在那邊。”

康劍飛與甄子丹都心頭一喜。連忙加快了腳步過去。繞過幾巖壁後，發現裡面別有天，居然還有一大片比較平整的山。

漸漸地路也顯出來，顯然此經常有人走，雜草沒能遮住路面。

康劍飛用手電筒往路兩邊一掃，發現都是被人平整出來的土地。一邊挖著壟似乎已經種下什麼種子，另一邊卻是菜畦，菜地裡還生長著不蔬菜。

再往裡走，康劍飛發現此居然有石階和圍牆的殘骸，而更裡面則是一些不知毀掉了多年的木質建築。建築後方則是巖石峭壁，巖壁裡依稀可見許多窟，有些窟裡的佛像早已損毀掉落，有些佛像依稀還能看見上的彩。

手電筒的束一轉，在那古建築殘骸與窟之間的一角，有著一棟茅草小屋。小屋的牆基是用不規則的石頭砌，牆面用木頭和茅草裹得嚴嚴實實，這樣冬天可以暖和些，房頂同樣蓋著一層一層的茅草。

永信小和尚指著茅草屋說：“那就是素能師叔的屋子。”

康劍飛還沒做出反應，甄梓丹已經跑過去，手就在門板上拍起來，喊道：“大師，晚輩求見……”

甄梓丹還在拍門，康劍飛卻沒出聲阻止，畢竟這種半夜門得罪人的事有人去做正好。他看看屋外的陳設，卻見茅草屋檐上吊著幾捆曬乾的草藥，檐下放著兩把鋤頭和一隻木質糞桶，其他還有七八糟的雜。

甄梓丹又了幾聲之後，那木門突然被拉開，裡面黑兮兮地站著個人影。

永信連忙說道：“師叔，我是永信，這兩位是從香港來的貴客。”

“香港……”素能輕輕唸叨了一聲，轉重新走房中，說道，“進來吧。”

康劍飛跟在甄梓丹後面進去，用束掃了一下屋，發現除了一張用松木條和茅草打出的不規則木牀外，屋裡只有一張小板凳和一張小木桌。

小木桌上擺著幾本經書和醫書，連一盞油燈也沒有，想必這位大師平時是日落而歸、日出而作的。

手電筒的束再移，照見角落裡的一些罈罈罐罐和碗筷。另外一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斷了的眼鏡，眼鏡的鏡片已經碎了一塊，另一塊鏡片上佈滿了灰塵，顯然它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戴過了。

康劍飛調弱了手電筒的線，這樣照出來的更散，不會讓人覺得刺眼。

藉著微弱的線，康劍飛仔細打量著這位神的高手，才發現此人與他印象中的高人相去甚遠。

素能和尚鬍子修得很乾淨，但頭髮已經糟糟地長出來一大截，穿的也不是什麼僧，而是一件破棉襖，腳上的鞋也是破破爛爛。

唯一讓康劍飛覺有趣的是，此人雖然長得很瘦，但面紅潤澤，眼睛也顯得深邃平靜。

進屋之後，康劍飛與永信都未說話，甄梓丹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師，聽說你的功夫很厲害。”

素能和尚說話到是很平易近人，不過容卻與甄梓丹的話牛頭不對馬，他掃了康劍飛和甄梓丹一眼說：“好久沒和外人說話了，屋裡沒茶水招待，客人且多擔待。”

素能和尚的河.南口音很重，即便是康劍飛也很難聽懂，甄梓丹更是聽得一頭霧水。

“大師，你說什麼？”甄梓丹問道。

素能和尚道：“客人請坐。”

“挖特？”甄梓丹從小在國長大，英語說得比普通話和粵語更順溜，心急之下就吐出一句鳥語。

“塞，普利斯！”素能和尚口中蹦出一句流利的英語。

甄梓丹一聽愣住了，用英語問道：“你會說英語？”

素能和尚回道：“日常流應該沒問題。”

兩人很快用英語流起來，素能和尚先是問了些國際大勢，接著又與甄梓丹探討起莫扎特，二人聊得不亦樂乎。

康劍飛與永信兩個聽不懂外語，只好在旁邊乾瞪眼，聽久了頗覺無趣。

甄梓丹與素能和尚聊了一陣，和尚突然搖起頭來，卻是甄梓丹想要見識一下他的功夫。隨著甄梓丹鍥而不捨地要求，素能和尚終於無奈地答應下來。

由於屋中面積太窄，兩人只能出去比劃，永信也頗爲興地跟著康劍飛一起出去觀看。

素能和尚不丁不八地站在空地裡，甄梓丹前幾天輸給康劍飛之後，不敢再小覷別人，非常謹慎地試探著出了一拳。他的拳剛剛打出一半，素能和尚已經後發先至，一手擋住他的拳，一手飛快地按在甄梓丹的口，猛地將其推得倒退五六步才停下。

康劍飛看到這一手，忍不住嘆道：“這心意把果然好‘毒’，剛纔那一下如果不是推，而是換拳頭的話，甄梓丹估計都被打得吐了。”

甄梓丹這次輸得比上次輸給康劍飛還要莫名其妙，他不信邪地再次衝過去，結果短短時間又被推回來好幾次。

這功夫說起來太玄乎，就跟武俠小說裡的絕世武功一樣，但康劍飛卻覺得素能和尚的心意把跟李小龍的截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甄梓丹每一次出拳，都被素能和尚後發先至給截住，然後被飛快地反擊中招。

素能和尚的招式並不複雜，來來回回就那麼幾下，但難得的是他的反應速度奇快，似乎是能預料到對方會怎麼出招一樣。

甄梓丹終於不再做無謂地爭鬥，又開始纏著素能和尚要拜師。

素能對甄梓丹說道：“想學心意把可以，如果你耐得住寂寞的話，你搬到這裡來跟我一起住五年。”

甄梓丹傻眼了，這破地方讓他呆十天半個月還行，住五年豈不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