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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爲王》 第290章 莫善於借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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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甄、廩丘上層建築吸納了當地貴族,搭起了穩定的架子,然後就到了地方的基層力量,國人了。

和晉國一樣,在齊、衛,國人還有較高的政治地位,甚至還更勝一籌。他們有當兵打仗的權力,所以是貴族統治者倚重的中堅力量,國人人心的向背,往往決定著當地卿大夫的敗去留。

“想要真正地統治一個城邑,讓國人懼怕可不夠,恐懼會驅使人服從,卻無法讓人心甘願地效命。所以吾等還得想辦法讓他們對本大夫信之,親之,之。”

無恤提出的要求很高,但他手下有智囊張孟談,不必事事都絞盡腦去親力親爲,這位新近上任的甄邑宰微微思索後,便想出了一個主意來。

“要在國人中立信,莫善於貨貸!”張孟談當時如此說道。

貨貸,也就是借貸之事,可以緩人之急,救濟國中貧困的庶民甚至於貴族。

趙無恤讀周禮時知道,貨貸在西周時開始出現,周武王時便“分財棄責,以賑窮困”,周公還專門設立了周“泉府”,職務是掌管市肆徵收布帛,以及貨貸之事。

到了春秋時期,隨著“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卿大夫之間展開激烈的火併。部分貴族“蓄聚積實,如豺狼”,晉國的欒恆子就“假貸居賄”,也就是放高利貸,結果引發了國人的不滿,爲欒氏的覆滅積累了仇恨。

而有見識的卿大夫則紛紛向國民施小惠以市恩信,無息貸放爲實現其政治目的的重要手段,張孟談建議趙無恤做的,就是類似的事

“大夫,當年宋國的公子鮑對國人加以禮遇。宋國發生荒,他便把粟米全部拿出來借貸。對國有才能的人,沒有不加事奉的;對親屬中從桓公以下的子孫。沒有不加賙濟的。宋昭公無道,國人都擁護公子鮑。於是他得以弒君繼位,爲宋文公。”

趙無恤對張孟談的這一想法深認同,而且他也記得,自己的岳家司城樂氏也有過類似的事

那是魯襄公二十九年,鄭國發生荒,而當年的粟麥還未收割,民衆困苦不堪。擔任上卿的罕子皮據父親罕子展的命,給國人借貸發糧食。每戶一鍾,鄭人沒有捱,子皮也得到了國人的極大擁護。

宋國的司城子罕聽說這一況後,便在宋災時效仿之,他請示宋平公,要求拿出公室的粟米借給百姓,讓大夫們也都把粟米借出來。司城樂氏自己的家族借糧食給別人,卻不寫借據,不要求別人歸還,於是司城樂氏威信在商丘一時無兩。甚至超過了華、向和公室。

晉國的賢大夫叔向聽說這些況後,說:“鄭國的罕氏、宋國的樂氏定能與國同休!二者其皆得國乎?施而不德,民之歸也。”

叔向的預言準確與否無恤不知道。但宋公子鮑作了一國之君,宋罕氏、司城樂氏得以常掌國政,齊陳氏之貸則使國人“歸之如流水”,增加了戶口與實力。這些借貸都是以政治需要爲出發點,作爲一種收買人心,贏得支持的手段來實施的。

那麼,趙無恤也要學習齊國陳氏,玩大斗借出、小鬥回收的手段,贏取國人之信麼?

“張子。吾等不必全然效仿,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趙無恤想起了一個前世聽說過的典故。便將張孟談獻上的謀略初始版進行了一些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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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最後一天,名爲烏氏之賈的邾故來到了廩丘城下。

他從高唐出發後沿著濮水河南下。其間途徑魯邑高魚。

高魚有戶近兩千,人口一萬多,也是一個有魚澤之利的富庶城邑。但因爲齊國數年多次圍攻魯國西鄙的緣故,戰方息,原本沃的濮北田野上見農人,路經的鄉、裡亦多人煙稀,行在塗道上,卻似被掃了一遍,只見老弱,不見青壯,昔日“午道”東段的繁華不再,唯見雜草生室,狐兔出沒。

但進廩丘地界的羊角關後,邾姑眼前卻模樣一變,此關看守嚴,佈局妙,明面上只見五十多人分佈各看守,實則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藏著多裝備良的兵卒,想要奪取可不容易。

“何況此關之北,還有高魚……齊軍越境而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將這裡的地勢暗暗記載了心裡,打算回去畫出草圖,獻給陳恆。

因爲自稱是烏氏的商賈,是來此付贖金,所以邾姑很快被放行。但車隊卻被一些突然來到的單騎控制,牛馬車所拉的輜重和衆人外都被檢查過一遍,任何武都被卸下。

姑觀察這些容貌年輕的晉人,卻見領頭戴著皮製小冠的騎吏打開金閃閃的木匣時,雖然微微吃驚,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貪意。

隨後,車隊的車伕被留在了這裡不得同行,而邾姑也被塞進馬車裡,那些騎從下馬上車,代爲駕馭。

過若若現的帷幕,他能看到途徑的塗道和農田頗有一些農人在勞作,看來晉國大軍過境,並沒有大肆劫掠殺戮。路上的行人也熙熙攘攘,沿途廬舍也有人巡視,不復高魚的凋敝,主政者恢復民生的能力可見一斑,而且外鬆,不好圖謀。

在顛簸的道路上又走了好幾個時辰後,方纔抵達了廩丘城下,邾姑覺得這是故意繞了遠道,想不到晉人的防範之心如此之重。

在城門,馬車稍稍停留,今經戰,原本是齊、衛、魯、曹四國接的大邑廩丘中不復以前盛況,行人、車馬了許多,但相比高魚邑,還是有不的。

廩丘城的佈局很整齊,從東城門到西城門,從南城門到北城門各有一條寬闊的大街,形一個十字,在城中心匯,再往北,就是邑寺。當馬車到達這裡時,邾覺速度漸行漸慢,人聲越發鼎沸起來。

駕馭這輛車的騎從大呼不巧,而外面的騎吏也打馬過來讓衆人停下,稍等幾刻後再進

過帷幕去,卻見車側不斷有人通過,前方也麻麻滿了廩丘齊人,不由得大爲疑。一般來說,攻破佔據他國城邑後,定要儘量避免這種大規模的國人聚集,莫不是趙無恤治邑惹了衆怒,國人們要聚集驅逐他了?

但外面也有不維持秩序的兵卒,民衆雖多卻有序。

在他們前、後也有幾輛輜車,車中坐的有廩丘氏族子弟,聽見民衆聚集的聲,也掀開簾幕向外觀之。看到了這邊的車隊,不免停下輜車或者催促車伕加速趕過來,和那騎吏打個招呼,說幾句話。

姑方纔知道,原來騎吏虞喜,但這廩丘的氏族子弟爲何會與他頗爲親近,就像是同朝爲臣的同僚一般。

這一定是發生了重要的事,或許就能探知此邑真實的狀況。

“長吏,不是要到邑寺了麼,爲何不走了?這是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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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出來了?退回去!”

他不由得心裡,好奇地掀開帷幕,卻見外面數名騎從頓時下了臉,手扶在了腰中短劍上,邾姑連忙擺出了害怕的表

名爲虞喜的騎吏卻頗爲自信,他笑道:“也罷,今日上如此盛況卻是湊巧,大夫說了,烏氏的商賈也可以看看,回去後多多宣揚宣揚,若是齊人不堪於齊侯公室三稅二之苦,儘可以越境來投,定能安居。”

說罷,一羣人哈哈大笑起來,連那幾個廩丘齊人也在一旁沒心沒肺的賠笑。

上諂,心裡卻冷笑不已,暗想英明的陳卿和陳世子早已在收齊國國人之心,哪裡還得到汝等?同時對廩丘氏族子弟怒其不爭,覺得他們都被趙無恤收買了,只是不知道勢力最大的烏氏是何等形。

據周邊衆人的對話,他也漸漸明白過來今天的聚集所爲何事了。

原來,原來的廩丘烏氏和邑寺,常常會在青黃不接時借粟米給國人,到了秋收後方要償還,連年累積數千石之多。

按照慣例,在趙無恤攻取此邑,取代烏氏的地位後,這些債券就由他來收取。

於是今天,剛剛走馬上任的趙大夫就派人在城里閭中廣布,下了一道命令:“凡負邑寺息錢者,無論能償還或不能償還,今日悉會於邑寺驗券!來者有酒之犒,不來者有勞役之懲!”

廩丘邑寺外一圈看熱鬧的齊人,他們聽聞有酒之犒,都如期而來。而位於前方的,則是近百名被喊到名字後哭喪著臉,在兵卒指引下忐忑進邑寺漆紅大門的借貸者,他們也料不到趙大夫究竟要做什麼,想來大概是要催貸吧。

如今離收穫還有一個月,正是青黃不接,若是被強行催貸,那就是破家之災啊!

“這簡直是命和昏招!”而邾姑心中則大喜,一路上對趙無恤的畏懼和揣測頓時散盡,轉化爲爲陳氏商賈濃濃的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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