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九章聽故事

聽到這句話，喬遷有點奇怪：“半品？”

“對。”

奈爾森走過去，像是觀賞一件名畫一樣認真地上下欣賞著。

“這件服乍一眼看不出來，可它放在落地窗旁，正好打了這件禮服，讓它的每一個細節都被放大了。”奈爾森指著袖口，“袖口的裏材質是幾何形狀的，如同外麵罩了一件薄紗，裏麵則是點點的碎片，真人穿上去效果一目了然——出一半的，又遮擋了一半的，加上這些幾何形的裏花紋點綴得很漂亮，外麵一層學問，裏麵又是一層學問。”

說完了，奈爾森充滿慨地說：“喬小姐的眼真好啊！”

喬遷的咖啡杯就在邊，此刻喝一口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沒告訴奈爾森自己買下來純粹是誤打誤撞，當時天都黑了，誰顧的了去看這個啊。

“那你是怎麽看出這是一件半品的呢？”

“因為它正好放在落地窗旁，之下，正麵是逆的，背麵則，”奈爾森的手在細節比劃了兩下，“這幾的做工是沒有那麽致的，隻能大概看到有這麽個概念和意思，可卻沒有真的把它給做出來。”

喬遷順著奈爾森指點的幾一看，發現還真的如同他所說。

“奈大師不愧是用的專家，”點頭，“所有的分析都是圍繞展開的。”

奈爾森笑：“因為這是我擅長的領域嘛，這件禮服可以用許多領域來分析，我隻是說出了其中的一種。”

喬遷更震驚：“這件服還有那麽多種解讀的方式？”

“對，”奈爾森非常肯定，“這是一件難得的作品，如果到這種程度都隻是一件半品，不知道等真正做出來了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喬遷打趣；“再厲害，能有那個拿了大獎的mango厲害嗎？”

mango的作品是這次秀場上最被肯定的係列作品。喬遷本來隻是隨口一說，誰料到奈爾森竟然在心裏認真地比對了一下，嚴肅開口：“難分伯仲。”

喬遷：“”

這個海派設計師竟然已經能把漢語表達得這麽辟。

喬遷：“你的意思是，他已經達到了接近mango的水平？”

奈爾森點頭。

奈爾森是業人士，對待自己擅長的領域很認真，他說的話，十有**不會假。

正在這時，斐珍的電話打來了。

一接起來，那邊斐珍就問：“那位設計師主聯係我了，我要不要幫你把他推掉？”

這個世上的事有些就是巧。

喬遷原本正琢磨著要不要見他。

“為什麽要推掉？你幫我排日程，約個時間見見，”喬遷合上電話，“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去幹嘛？”

“聽故事。”

斐珍手腳麻利，到了下午已經確定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那位年輕設計師就坐在對麵，昨天夜裏太黑沒看得仔細，今天換白天再看，發現對方豈止是沒有一點時尚圈人士的覺，簡直就像是剛從工地出來的一樣。

對方上的襯衫已經泛著黃的汙漬，大概是穿了很久，臉上帶著細碎的胡渣，神裏依然還是雷打不的疲憊二字。

喬遷和斐珍彼此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既然這麽有才華，怎麽會落魄這樣呢？

“昨天走得有點倉促，還沒有問你的名字是——”

對方頓了一頓，眼神裏的意味很複雜。不知為什麽，他並不是很希別人打聽他的名字，但是在兩人的旁敲側擊之下，還是開口。

“東郭辛。”

氣氛頓了一頓。

東郭辛？

喬遷看向斐珍：“為什麽聽著有些？”

斐珍在聽清了對方的名字之後，表已經轉變驚訝：“就是那個拿過鬼才設計師獎的東郭辛？”

年輕人抬頭，有點激：“你知道我？”

“當然知道，隻是這兩年你低調得幾乎沒什麽新聞，大家都逐漸把你忘了。”

東郭辛低著頭，攥拳：“是，就連我邊親近的朋友都以為我默默地退出了這個圈子。”

斐珍轉而對喬遷開口：“這是曾經拿過鬼才獎的設計師，當時的業老師都認定他是未來的新秀，但他卻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忽然銷聲匿跡，像是退出江湖了。”

喬遷的心裏有了個大致判斷：果然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啊。

“為什麽那件作品隻是個半品呢？”問，“如果做全了，恐怕會驚豔很多人。”

東郭辛：“十全十的東西隻符合了人的預期。”

“你明明有完整的構思，卻在中途放棄了，不覺得是對自己作品的憾麽？”

“它不需要討好別人，也不需要討好我。”

喬遷握著手裏的杯子，在杯子有弧度的折角度裏看到對麵的年輕人正端正地坐著。

他雖然落魄疲憊，但眼神裏有不一樣的東西。

能拿到鬼才設計師名號的人，想法還真是和別人有點不太一樣。

喬遷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個問題：“這段時間在你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把你變了這樣？甚至需要在小作坊裏拍賣自己的作品？”

如果他肯出自己的名字，昨天的那幫觀眾們也不會這麽不給麵子地拂袖離去。

眼前的人賣作品應該是為了謀生，不肯名字說明他不願讓自己的落魄曝在眾人的視線中。

落魄可以是短暫的，但名譽的折損和的憐憫目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接不了的。

也不知道三人究竟在這家小咖啡館裏坐了多久，麵前的熱飲慢慢冷了下去，窗外的天也漸漸黑了下來，東郭辛終於肯開口。

“拿到設計師獎杯後，有個mango的人找到我，說很欣賞我的才華，我們立了一個工作室，起初有模有樣，他負責運營，而我則負責每一季度的設計”

他歎口氣，回憶起當年的事無聲攥拳頭。

“有一段時間我的靈旺盛，設計出了自己迄今為止高度最高的係列作品——”

喬遷已經猜到了：“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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