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一即發

胖頭魚把煙一腳踩在腳下，似乎是有點不耐煩了：“飛魚，別給我拖延時間！我是脾氣好才和你打這個商量！要是弄的我不耐煩了，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飛魚平靜開口：“我殺了自己，你讓走？”

“沒錯！”

說著，胖頭魚讓人拿出了一個計時，調整數字。

“要知道，你們兩個的命都在我一念之間！我隻給你30秒！要是30秒之後你還沒有一槍斃了自己，那我小弟隻好開槍打穿這人！到時候就是腥畫麵了，我想你肯定不看的，對不對？”

滴滴滴滴的聲音，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

胖頭魚把計時舉高，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麵的數字。

“今天，兩個人中隻能活一個！”

說完，他狠狠了一把計時。在喬遷後的小弟更地把槍口抵在喬遷腦袋上，冰涼的鈍得生疼。

場麵一即發。

二十八秒

二十七秒

二十六秒

寂靜的空間裏，死亡在倒計時。

其實30秒是一個很短的數字。

在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普通人，他們屯於晝夜，忙碌於堆砌的辦公室文件和回到家飄香四溢的飯桌佳肴上。

地球在自轉。春夏秋冬，花開花落，十二個月接踵而至，二十四個節氣替進行。

那些逐漸衰老的年年月月，更迭而重複的三點一線，了一個人一生所能走過的最遠的旅程。

三十秒能做什麽呢？

無非是在沙發上看當季的綜藝節目時略微走神打的一個盹，無非是調試室空調溫度的時候多研究了遙控板幾眼。

這些極其短暫而又不經意的瞬間，拚湊堆砌起了生活的細節。而生活，又像是充盈的，漫長的，還值得，還值得揮霍，還有大把的可循。

一眼出去，燈塔之外是鐮倉小鎮的夜景。燈火貫連一條線，起起伏伏，不勝收。

萬家燈火裏，有人疲倦，有人快樂，有人在為細碎的事爭吵，也有人家庭的和。

唯獨在這裏，有個年已經把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之上。

“飛魚——”

低低地出飛魚的名字，但這個年看了一眼，隻抱以平靜的笑。

這個笑容多半是在安，不要害怕。

可在他打算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來寬？

多年以後，當喬遷回憶起這一幕的畫麵時總忍不住猜想，在那短暫的三十秒裏，飛魚究竟在想什麽？

一個人在人生盡頭的時候，究竟能利用這短短片刻想些什麽，才能對自己的過往做出一個總結呢？

他需要反省些什麽？懊悔些什麽？有哪些不舍的，還來不及恩的人？又有哪些還來不及完，打算放在明天繼續做的事？

這些猜測都沒有結果。

不是飛魚，更無法切會那份終結自己生命的悲壯。

五秒

四秒

三秒

其實這些時間，遠不及想這麽多。後腦勺的槍口崩得越來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在最後一秒的時候，飛魚扣扳機。

“砰”的一聲，鮮就迸濺了出來。

喬遷的眼前一片模糊，淚迷蒙了的所有視線，隻剩下鋪天蓋地的紅，還有那個緩緩倒在泊裏的影。

飛魚就這麽死了。

喬遷的一下就了下來，癱坐在地上。

“鐺——”

正好此時，遠小鎮裏的鍾樓，敲響了。

“老大，這是什麽聲音？”驚嚇的小弟問。

“笨蛋！這都要問我！午夜十二點的敲鍾聲啊！蠢！”

“鐺——”

不疾不徐的鍾聲像是從海的那一邊飄過來，夾雜了雲霧的繚繞，夾雜了海風的寂寥，帶著滄桑散落到這裏，落每個人的耳朵。

此時是午夜十二點。

不多一點，也不一點，正是應該吹生日蠟燭的時候。

鍾聲餘音繚繞，更像是哀悼逝者的喪音。

想，活在他們記憶中的飛魚終究還是年輕的。他永遠都沒走出十八歲。

胖頭魚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兩聲：“沒想到人人懼怕的‘小火槍手’最後竟然是死於自己的手！江湖上沒人能弄得死他，反而是他親手終結了自己的命！哈哈哈，歸結底，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年輕人！到底還是啊！”

說著，他的眼神忽然一淩厲，轉而向喬遷：“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把給我抓住！”

喬遷強忍著腔裏翻滾著的恨意：“你不是答應過飛魚嗎？！”

胖頭魚：“這些都是戰，說說而已的！哈哈哈，誰真信啊？放著到手的魚不抓，我又不傻！多個人頭能多邀功啊！”

喬遷的恨幾乎快要在腔裏淬煉出毒來。

胖頭魚笑了一半忽然覺到尷尬，看了一眼兩旁的小弟：“你們什麽況？怎麽這麽不靈！一個個在這兒幹嘛呢！當木頭著啊！我讓你們抓人！抓人！！你們趕給我上啊！”

喬遷在眾人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後退兩步，轉狂奔上燈塔。

的命是飛魚保下來的。一定要活下去。

此刻，幾個小弟站在原地，個個發愣，問：“可是，你剛才不是還發了命令，讓我們誰也不許開槍，讓那個的走嗎？”

胖頭魚險些沒站穩，咆哮：“那個是演戲！！演戲懂嗎？懂嗎？懂嗎？？！！”

看了一群眾人麵麵相覷的樣子，他覺快要氣暈了，隻好改一種策略：“那我現在收回前一條命令！上條命令作廢！新命令，你們趕過去追人！一定要把人給我追到手！！”

眾人這才齊聲：“知道了，老大！！”

喬遷一路沿著燈塔的螺旋狀樓梯往上直奔。

這裏雖然有觀電梯，但是此刻坐電梯無異於找死。沒有別的退路，隻能往上狂奔。

“砰”、“砰”兩聲槍聲擊在旁邊的欄桿上，震得耳一陣疼痛，腦子裏開始有了各種回音。

“別再逃了！再逃我就開槍了！”

“笨蛋！老大說要活捉，不準開槍！”

風聲在的耳旁呼嘯著劃過，喬遷的腦海裏卻忽然映出了飛魚倒下的影，淚水瞬間又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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