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后班主任召開了班會，并且派了一些男同學發新書。

唐溫有些興，每接過一本新書，都要認認真真地寫下名字。

不會寫連筆字，無論寫什麼都是一筆一劃的，看上去像剛開始學字的小學生寫的。

這會兒剛寫下一個名字，出神地窗外，發現有些同學都已經放學，正一簇簇地往校門口趕。

心想著許珩年或許也放學了，不免有些急，寫字的速度都快了些，刷刷兩筆，筆尖的圓像快被大風刮跑的骨架。

還好老師也講完了，代了幾句明天軍訓的注意事項之后，宣布放學。

放下筆，深呼一口氣，用音“哼哼”了幾句曲調，晃悠著小腦袋抬起臉來。

就當打算把書全都裝進背包時，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

“……”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書呀，剛才不記得發了這麼多啊……

這些摞在一起比都高了吧……？

吃驚地眨了幾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這該怎麼運回去啊！？

難不用拖得……？

迅速用腦劇場腦補了一下，自己用麻袋拖著一摞比自己還高的書出校門的場景……畫面太，不敢看。

打給許珩年？

唐溫皺了皺鼻子，有些舉棋不定。

他應該很忙吧……

就在噘著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一旁抱著書在走廊經過的蘇蔚然瞅了一眼，疑。

“喂，你干嘛呢！？”

“啊，”抬起頭來，一副特別發愁的樣子，“我在想怎樣把書運回家呢……好多好重啊。”

他依然不解地看著：“運回家干嘛，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有櫥子，你沒看見嗎？”

“誒？”

瞪了瞪眼睛，反應了兩秒后，立馬丟下書小跑到教室外面，發現竟真有個書櫥立在一側的墻上。

“……”

出手“啪”一下拍上自己的額頭。

蘇蔚然抱著自己的書走出來，邊將自己的書放在最高層的柜子上，便垂著頭問：“你的學號是多？”

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老實回答：“…十五號。”

蘇蔚然頓了一下，緩緩看向自己右手邊那個柜子……他倆的學號竟然挨著。

“喂我是十四號誒！”

他眼睛驚奇地亮了一下，笑著垂下頭看緩緩挪的小腦袋，只見那顆小腦袋也驚喜地“哇”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蹭到他的右手邊。

仰著頭瞅了一會兒，表看上去有些苦惱。

沒等蘇蔚然說話，就見嘆了口氣，費勁拉地墊著腳，一只手著下面的柜子，一只手長了去掛在櫥子上的鎖。

了半天，沒著。

蘇蔚然看不下去了，長臂側著一，輕而易舉地摘下了鎖。

唐溫：“……”

放下腳尖，小臉尷尬地有些紅，蹭了蹭鼻尖，老老實實地說了句謝謝。

“哎呀沒事，”他揮了揮手，像是鼓勵般的拍了拍的肩膀。

“……”小腦袋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番，最終將目停留在他的側臉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地問道，“你喜歡喝牛嗎？”

“？”

他并不知道唐溫正在思考“喝牛是否真得能長高”的事，有些不著頭腦。

就當他打算回答的時候，小姑娘突然嘆了口氣，擺著手說“哎呀算啦”，然后碎碎念著進教室去搬書了。

蘇蔚然：“……”

——

在蘇蔚然的幫助下，總算是將用不到的書鎖進櫥子，又挑出一些平日用不著的課本，打算帶回家。

費勁兒拉地搬著書本，好不容易出了校門，又被擁的人流堵得七葷八素，翹著腳尖在人群中張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李叔的車，以及許珩年。

當然還有他邊的陸淮琛。

唐溫自然認得陸淮琛，他跟許珩年是玩泥長大的發小，隔三差五的就來許家蹭飯，子很鬧騰。

也不知道他勾著脖子跟許珩年說了些什麼，隔著空氣中涌的熱浪看過去，他似乎有些臉紅，神不自然地了下。

……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

唐溫這麼想著，稍微加快了一些腳步。

只見許珩年一把拍掉陸淮琛擱在肩頭的手，也不管他在后胡嚷，推開他就朝的方向走來，步子邁得有些急。

他攬過唐溫手里所有的書本，微蹙眉心：“怎麼發課本也不打電話給我？”

還重。

也不知道這小板是怎麼抬過來的。

唐溫低頭拽了拽發皺的校服，盯著他的眼睛老實地說：“怕你忙。”

他忙？

沒細想，許珩年收回視線，眼神示意走里面的位置。乖巧地繞到他右邊的樹旁，站在石階上，一下子小了兩人之間的高差。

上了車，許珩年將書本放在腳跟邊，鎖上車門，將一片鼎沸隔絕在外。唐溫轉了轉酸痛的手腕，笑著跟李叔打了招呼。

車開著空調很是涼爽，唐溫用紙巾抹掉額頭上的汗漬，又把包翻開，獻寶似的從里面拽出自己的軍訓服，笑意盈盈：“你看，我明天也要軍訓了。”

許珩年瞥了一眼綠油菜似的服，頓了頓，扯起一條袖子瞅了兩眼，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太長。”

“嗯？”亮晶晶的眼睛循著他手的方向看去，不解。

他漫不經心地撒開手，沒再說話。

唐溫對他淡然的態度習以為常，側過臉去百般無聊地剝弄那幾個扣。

被擺弄的扣子像迎風鼓起的風鈴，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嘩嘩啦啦”敲了一路。

許珩年凝視著白皙的指尖，輕抿起，眼底忽生微亮的——

“對了，”他挑起一側眉心，問道，“上午演講的時候，你在笑什麼？”

唐溫怔了一下，干地停住手中的作，心中攪起千萬層波浪——

他竟然看見笑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

被當事人這麼一問，窘迫地紅了臉，抓著手心喃喃地將原因解釋了一遍。

許珩年聽了，無奈失笑：“我還以為你在笑我說的話。”

“嗯？”

小腦袋一轉，回憶起他當時好像是在念校規來著……

校規有什麼好笑的？

見不解，許珩年忍不住虛握起拳，湊到邊輕咳著遮掩住笑意，將當時讀的容重新說了一遍：“學校止談說，以及與異同學往過……”

唐溫：“……”

小臉蛋像是涂了水般，驀地紅。

——

到家的時候，琴姨已經在廚房準備晚餐，爐灶上蒸煮的排骨香氣四溢，從門里溜出來四游走。

許家住的是二層致小別墅，一樓是客廳，此時空無一人，墻角的沙發都被昏沉的日埋沒了大半。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皮鞋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響，唐溫從口袋里出鑰匙，旋開鎖眼，作歡快的推開屋門。

撲面而來的香氣令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拉了拉后人的袖，語氣歡快：“是我最吃的排骨誒！”

許珩年點點頭，換好鞋，搬著書本徑直地往二樓房間走。

唐溫皺起鼻子，眉心耷攏下來，老實地跟在他后，一步一步地上樓去。

打開的房門，將書本放在寫字臺的桌角，輕推開窗戶讓風進來，又將桌角的小盆栽探到窗臺上。

轉過，還沒抬腳，跟在他后的沖進來的小朋友沒剎住閘，腦袋剛好撞在他的前。

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只，還要稍微點一下腳尖才能夠到他的下。

唐溫著腦袋，鼻音嗡里嗡氣地“哼哼”了幾聲，包子臉都皺在了一起。

許珩年一看，笑了，抬起手來替了頭。

撒似的，手指撈住他襯衫的袖口，仰著頭眼地瞅著他。

他的目放到微紅的鼻頭上，微抿角，手替去鼻尖上的汗珠，溫聲道：“怎麼了？”

“……”

想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中午在食堂聽到過很多關于許珩年的議論聲，高一一年，他不僅學習績出，還積極的參加了學校的各種活，而當時正于初三的戰階段，跟他也只有晚上放學才能見面，而且大多數談論的都是的績。

總覺得像是缺席了他一段長，想來就有些惆悵。

況且還聽說了有很多優秀的生喜歡他之類的……

見眉頭微鎖，許珩年出手了空閑的掌心，輕嘆：“你在胡思想什麼？”

到手心沿著脈絡傳導心口的溫熱，回握住他的拇指，實話實說：“今天聽到了很多關于你的事。”

許珩年微微一怔，突然想起陸淮琛所說的“瘋言瘋語”。

高一的時候他很在意這些傳聞，基本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最多也就是陸淮琛閑來無聊跟他叨嘮叨嘮，他也就掀掀眼皮，左耳進右耳出。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能不重視了。

許珩年抬手輕了一下呼呼的圓臉，角微，模樣似笑非笑：“那你有沒有告訴們我們的關系？”

唐溫一聽，瞪大了眼睛：“可以說嗎？……不太好吧。”

他早上剛念完了校規說止異往過呢！

更何況，班里那些孩子都很喜歡許珩年的樣子……

如果說他跟許珩年從小就有婚約了，那豈不是變全班公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