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29章 第二百零二十二章 總有些被解錯的暗號需要重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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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十二章總有些被解錯的暗號需要重讀(下)
安娜貝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找回意識的。
……當的耳朵停止嗡鳴, 視野重新清晰時……
渾上下,仿佛連中流淌的都被凍了冰塊,唯獨口的位置散發著溫熱的暖意, 提醒, 的心臟還在正常運轉……
等等。
心臟會有這麼鮮明的暖意嗎?
安娜貝爾了凍到泛青的手指, 大袋。
是那枚幽綠的石像。
正著的口散發著怦怦跳、足以驅散寒冷的暖意。
……安娜貝爾漸漸握石像, 掌心的暖意讓理智緩慢但堅定地回攏。
不對。
有什麼問題。
如果布朗尼真的遭遇危險, 他絕對會第一時間力向自己遮掩——而不是留下跡, 專門把這麼一封昭示危險的短信, 寄到的辦公室里。
首先, 冷靜。
然后, 深呼吸。
……深呼吸。
安娜貝爾再次對著彩燈舉起那封信, 仔細地查看上面的跡。
字跡……是布朗寧的字跡。這我絕對不會認錯。和包裹上的【給糖寶寶】一樣。潦草無比、龍飛舞的……和那家伙站姿一樣大大咧咧的斜……筆鋒很有力……字母的弧線圓潤順, 就像在給漫畫勾線似的……這里大寫的A寫得又斜又利……還有表也……
沒有抖, 沒有模糊。
這封短信不是一個重傷的人能書寫的。照顧過布朗尼發燒,知道那家伙不舒服的時候寫字可以抖一團影,還總把墨水蹭到虎口與紙上。
而這封信, 除了末尾, 一切都很干凈。
……沒錯, 末尾。
【平安夜快樂】之后,明明加上了一個隨手涂畫的欠揍表——安娜貝爾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大概是吐舌頭吧——
而在那之后, 又添加了帶的嘆號。
從嘆號下的那個點開始,跡才延到信紙的夾角。
而且,嘆號本的字跡,抖、模糊、中間的筆鋒還斷裂了一次,被重新加重描畫了——嘆號沒有傾斜、沒有被刻意拉長, 端端正正地以一個相對標準的姿勢躺在信紙上——
就像是某個剛學會“書寫”的認真孩,一筆一劃照著教科書,描下的符號。
“……這不是布朗尼寫的。”
最后一個嘆號,并不是他寫的。
布朗尼寫嘆號從來和他的字母“A”一樣,鋒利、修長、傾斜得就好像它們被粘在橫線上,卻被一從左而來的狂風刮倒。
原本他寫好的短信,應當,在末尾的表那里就結束……了嗎?
安娜貝爾信紙,又湊近了一些。
這次,完全冷靜地觀察著那抹可怕的跡。
已經凝固了。
似乎是純粹的黑。
氣味……沒有特殊氣味,就算有,也應當是在運送包裹的路上消散干凈了。
……
安娜貝爾用指腹,稍重地揩了揩這抹跡,再拿走,對著背景的大雪,用力抹開自己的指腹。
是猩紅的。
……猩紅的。
【糖寶寶,所以,這個計劃,我不得不去做。】
而布朗尼,曾在那個初雪的夜晚親自見過……
他如今的,是深綠的。
就和他遮遮掩掩、不想讓自己看見的傷疤結晶一樣。
呼。
這不是布朗尼的。
野的,他人的,別的什麼……總之,這不是布朗尼的。
安娜貝爾猛地跌坐在路邊的雪堆里——得出這個結論之后,才堪堪意識到,自己雙膝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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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沒事的……沒事的……”
布朗尼有危險。
但他絕沒有傷——起碼,在他寫下這封短信時,絕沒有傷。
他理好一切,準備返程了……他準備回來陪度過平安夜……然而,出現了某種意外……他暫時離開,無法接通聯絡喇叭……這封短信被什麼東西走……肯定是走,如果是搶奪,信紙不會這麼干凈……那東西走之后,再添加了嘆號與……然后、然后,放進寄給的包裹……刻意瞞過了所有法師塔的監測……故意要讓看見……因為布朗尼的聯絡喇叭無法接通,無法求證他本的自己一定會陷徹底的恐慌,然后……
等等。
“那麼,這枚石像,也是那東西寄來的?”
安娜貝爾重新張開過分握的左手。
墨綠的小石像躺在掌心,繼續散發著和的暖意。
“……你暗藏著什麼危險嗎?”
石像的雕刻工筆實在有些模糊,被荊棘鎖住的異似乎是蜷在一起的,又似乎是保持著某個奇怪的姿勢跪坐著,安娜貝爾在街邊的彩燈下實在看不清楚。
但,不知怎的,有種說不上來的覺……
就是認為,這是一塊非常、非常麗的石雕。
前所未有的麗、漂亮,一眼就讓人心生歡喜,卸下所有防備。
“你應該沒什麼危險吧。又不能一眼嚇到我。”
安娜貝爾咕噥了一句,還是舍不得把小石像丟棄,只是轉而把它放進了口袋里。
“……嘶,好冷。”
失去了掌心持續散發暖意的石像,安娜貝爾抱住肩膀抖了起來,這才被這寒意徹底凍清醒——
沒有打傘,頭頂雙肩都是雪,還癱坐在路邊的雪堆里,圍巾早就在剛剛恐慌的時候散到了肩上。
好冷……
安娜貝爾打了個哆嗦,急忙咬破了已經開始泛紫的,了自己的。
借著這份尖銳且溫熱的痛,從地上發著抖站起來,抓著之前被拆散的包裹紙繩、包裝、信紙,轉,踉踉蹌蹌地朝法師塔跑去。
一封布朗尼寫下,但沒來得及寄出的短信。
一個來歷不明的石雕。
一個被偽造的包裹。
……需要查明……立刻查明……這包裹的寄出地址……包裝紙上可能沾染的泥土、花、指紋、就連細微的魔法元素也不能放過……
為什麼這包裹會寄到手上?
因為對方希相信森危在旦夕。
為什麼要導相信?
因為,無疑,被徹底嚇到的會直接前往森林,尋找森……
那麼,對方的目的是騙進森林里埋藏的陷阱,還是把支開,從而對落單的莉莉下手呢?
……不清楚,不清楚,不清楚……
我一定要查明……
【31個小時后,斯威特私宅】
“小姐,我真是從各方面欽佩您。”
助理的目從手中的溫度計上移開,冷冷地放回被窩里那蠢貨滾熱的額頭上:
“這個季節,您不圍圍巾,不做馬車,不打傘,在雪里前后快跑了一個半小時,又回到法師塔通宵加班。”
安娜貝爾著氣:“不……”
“39.7°,真是可喜可賀。”
助理重重地放下溫度計:“您覺得什麼問題都能用提神藥劑解決,是吧?您燒到37°到不適時就該通知我,老老實實停止加班、回家休息——而不是喝下一瓶又一瓶的提神藥劑,直接喝到現在起高燒、我們卻不能給你施加任何治愈魔法,生怕和你瞎灌進去的提神藥劑起排異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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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貝爾聽不進去的訓斥。
病人聽不進任何訓斥。
“莉莉,莉莉……”
沙啞得說,費力抬手去拽助理的袖子:“把莉莉……保護……”
“知道,放心。”
助理沒好氣地說:“我萬萬想不到您因為高燒昏迷之前吐出的最后一句話是‘保護莉莉’,我是不是該被您對您那假死逃不知去哪搞事的前男友妹妹的所?再為您的假死前男友唱一曲涼涼,為你們獻上一捧百合??”
安娜貝爾置若未聞:“莉莉……”
“放心,放心。我已經把莉接過來了。就在隔壁房間。就在這里,你的私宅里。”
呼。
安娜貝爾松了口氣,但很快,又張起來:“私宅……私宅的防護魔法……去……開啟……”
“最高等級,全面開啟。已經照您的吩咐做過了,小姐。”
安娜貝爾張張,又閉上。
助理做得很好,助理完地執行了的每一個要求。
而此時,在高燒下昏沉的腦子實在想不起還要叮囑些什麼了,干的嚨一陣陣傳來疼痛。
安娜貝爾放開了拽住助理袖子的手。
最后說:“布朗尼……”
包裹里、包裹里、包裹里的痕跡檢測結果是……
“布朗尼。”
助理垂眼注視這個昏昏沉沉的病人,看上去陷了什麼痛苦的噩夢。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斯威特法師要獨自待在法師塔里這麼久,直到高燒昏迷也不愿意離開煉金實驗室——從前天的晚十點,一直到今天的凌晨五點,不吃不喝,不休不眠。
整整兩個通宵。
發現的男法師語無倫次地說這是因為“斯威特法師的敬業與偉大”——
而在助理看來,這與“毅力”“敬業”或任何的“偉大”都沒有關系。
只是被嚇壞了。
……被嚇壞了,所以開始做蠢事,僅此而已。
【你是母親吩咐的,新來的助理嗎?】
【……我不要你!出去!你出去!把莎娜還給我——出去!】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一被嚇壞,就開始犯蠢。
助理俯,滿上床頭柜的熱水,熄滅了燈,然后靜靜地離開房間。
安娜貝爾模糊地睜開雙眼。
門外,約約傳來“還在燒,有沒有藥”“不能馬上施加治愈魔法”“但抗過去基本不可能……”的低聲談,似乎是助理在和的家庭醫生爭吵。
門被逐漸合了。
線也逐漸消失在房間里。
安娜貝爾逐漸合上雙眼。
“布朗尼……”
是哪里出了錯呢?
是哪個至關重要的暗號?
你所不愿告訴我的,你真實想要說的……
……你現在,又在哪里?
“布朗尼。”
高熱與疼痛淹沒了,安娜貝爾再次陷了昏迷。
一時間,房間中只余病人急促的呼吸。
椅背上,那件被掛起的大口袋里,小石像悄悄閃出幽幽的綠。
【別擔心。】
【沒有事。】
【……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