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33章 第二百零二十六章 公寓所代表的曾經并非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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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十六章公寓所代表的曾經并非追憶
荊棘收攏, 發出碾、磨碎的“咯咯”聲響。
又一只擁有著麗的深綠的眼睛的靈在荊棘下被迫垂落掙扎撕扯的雙手,悄無聲息地湮滅在夢境里。
異揮揮手,讓沾滿的荊棘清理獵殺后的狼藉。
他自己則背過, 慢慢走了幾步, 打量周圍的景。
……這場獵殺持續了不知多久, 他也不知走了多遠, 夢境里永遠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 本就很難分清——更何況, 他完全沒有對自己的記憶。
這無疑是自己的夢境。
自己的夢境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記憶上的。
……那為什麼, 這些夢境里會出現這麼多惱人的試圖殺死他的靈, 這些記憶也塑造了一些他前所未聞的東西?
異舉目眺。
如今他已經不在那個, 位于森林邊緣的沼澤旁了——他似乎是從一個夢境穿梭到了另一個夢境, 如今, 走到了一條干凈寬敞的街道上, 而街道的盡頭,是一棟小小的公寓。
……曾經的自己,有離開過森林, 像人類那麼生活嗎?
不可能吧。
異了一下嚨上的結晶, 又抬起手臂, 看了看遍布的疤痕。
一個丑陋、瘋狂、強大的異族,本不可能在人類世界生存。
想也知道,他這模樣一定會被人類第一時間驅逐。
……所以, 他又是什麼種族呢?他為什麼這麼丑陋呢?他出生起就這樣嗎?
啊。
這麼說,他下意識獵殺那些靈的行為,是因為嫉妒。
潛意識里,深深嫉妒【靈】的吧。
異抿。意識到自己與生俱來的丑陋讓他莫名很不快。
……哦,這麼說, 他的種族是有基本正常的審能力的。
后的荊棘已經清理完所有的尸骨,它溫順地回到異的指尖。
“……那麼,就去找下一個獵殺目標吧。”
在此之前,他似乎已經殺過八九歲的小靈,殺過十三四歲的小靈,剛才那只似乎是個年的靈……真奇怪,同一張臉,不同的歲數……
異無所事事地想著:其實他也不是很著急去獵殺這些靈,遇到他們的時候殺掉好了——反正這些靈不用去找也會主撲過來試圖殺死他,反正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在夢里徜徉。
對一個喪失記憶、只有獵殺本能的怪而言,有時間到逛逛、看看新鮮事也好的。
異來到了街道盡頭的那棟小公寓前。
他下意識抬手讓荊棘去撕碎公寓的門板,與這一路上遇到所有障礙時的做法一樣,擋路的撕開就好——但出的荊棘卻收起尖刺,小心地纏攏門把手,為他打開了門。
……就好像本能在告訴他,這是個需要輕手輕腳、仔細珍惜的地方。
異看著被打開的門,與門后那個暖調的小客廳,迷茫地眨了眨眼。
【我才沒有想一直待在你的公寓里,就算答應了同居邀請也不代表……】
有人在說話。
誰呢?
高傲的語氣,聽上去真夠討厭的。
他慢慢踱進這間小公寓。
電視機是打開的,遙控擺在茶幾上,旁邊是一大碗巧克力味的米花,折心形的吸管在茶里。
……這曾是一個孩的公寓嗎?
電視里正放著一部無聊的恐怖片。看著就討厭。
他想關掉電視,便試探著握過那柄遙控,可卻握不住。
手指上尖銳的結晶直接碎了遙控。他已經沒有能稱之為【】的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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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下的復古CD機仿佛也是響應遙控的毀壞,它的綠燈閃了閃,徹底熄滅,然后吐出了碟片。
租碟片,看電影,喝茶,吃米花。
異回頭看了看沙發上半鋪開的形窩狀的毯,與扁的抱枕。
……公寓的主人是個氣且懶惰的孩,沒跑了。
他曾經對這個孩的公寓印象很深嗎?為什麼?
異轉,走進來到廚房。
荊棘在他后輕輕展開,疊好了毯,將抱枕重新拍得松,一如主人過去數次在自己現實中的公寓所做的那樣。
毫無所覺的異打開冰箱。
……果,酸,奇怪的綠健康昔……最角落著幾瓶易拉罐狀碳酸飲料。
【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邀請同居。這才還沒開始,就把我家冰箱塞這樣……天,未來一片灰暗。】
異皺皺眉。
有誰半真半假的抱怨過什麼。
可除了飲料之外,冷藏柜里富的蔬菜、水果、牛、蛋——它們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就是悉心準備,充滿期待。
這些仔細居家的收納看上去不屬于某個連毯抱枕都不愿意收拾的氣孩。
異關上冷藏室,打開冰箱的另一扇門。
冷凍柜里并排放著新鮮牛排與冰激凌,牛排只用牛皮紙草草在外面包了一層,冰激凌則裝在漂亮致的收納盒里,還著標注不同口味的米便簽紙。
兩者的包裝無比迥異。
明顯,主人對兩者的關注度、在乎也完全不同。
他出一盒冰激凌,仔細瞧了瞧。
……出乎意料的是,上面并沒有他所猜想的口味解釋,米的標簽上用潦草但鋒利的字跡寫著“Her first love”.
打開盒子,是純正的巧克力冰激凌。
標著“Her sed love”的盒子里裝著加榛仁與葡萄干的朗姆冰激凌,標著“Her third love”的盒子里裝著拌奧利奧碎與巧克力醬的香草冰激凌……
似乎,這些零食,不按照口味,都按照某個人的喜好進行排序歸類。
仔細,珍惜。
“……兩個人曾生活在這……是一對人?”
異皺皺眉。
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這樣一個丑陋的怪,怎麼能和人類世界某對甚篤的扯上什麼關系。
。
……真好笑,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夢境里,還被準還原,仔細到每一個細節?
難道這也關乎什麼“怪的嫉妒”?
……他曾經是這麼心狹隘的嗎?
想到這里,異忍不住厭惡極了。
厭惡竟然曾過這種東西,毫無自知之明的自己。
這里的一切都讓他討厭起來。這里的一切都開始有讓他暴躁、憤怒、試圖殺死什麼的沖。
他索直接抓了一盒被主人悉心包裝的冰激凌,轉進洗手間,想把它沖進下水管道,毀得干干凈凈。
然而,潔凈寬敞的洗手臺再次讓他頓住了——
水池上方的鏡子旁,明的小藥柜里,第三排,放著一枚戒指。
……異不打開那只小藥柜。
與戒指待在一起的,還有一小瓶華水,一管護手霜,紙巾,片小盒子,一支潤膏。
但異的目只停留在那枚戒指上。
幽綠的戒指,戒托上是一顆被雕月季形狀的鉆石。
……鉆石的積不大,似乎也并非名貴的品種,但被雕工創造的栩栩如生的細花瓣讓它擁有極為巧的折面,仿佛是特意設計出……不知怎的,異就是知道,如果,夜晚,月下,它被佩戴在某個人的手指上,在某個人抬手去做什麼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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鉆石會映出頭發的,變一枚純正的紅月季。
……一枚非常、非常用心雕琢的戒指。
而它還沾著水汽。
就像是剛剛被準備洗澡的主人摘下,珍惜地放在這里,以便自己洗完澡后重新戴上。
“……但,不應該在這里……”
一小瓶華水,一管護手霜,紙巾,片小盒子,一支潤膏。
那是本就該擺在小藥柜里的東西。
可這枚戒指……他模糊覺得……覺得……
【不知道。我只是悄悄替戴上了。】
“不存在。”
異喃喃:“明的,形的,不存在的。”
不該,沾著水汽,擺在這里,就好像被誰摘下——不、決不能被摘下——他不允許被摘下——他不想要被摘下——與其、與其擔憂著、恐懼著、可能被摘下的那一天——
【悄悄替戴上。】
某個深深、深深的夜晚。
天空依舊下著恩節的第一場雪。
睡在床上,睡得很,左手手心朝上放在枕邊,帶有紅痕的肩頭出了一點點。
他悄悄把被子拉上去,又悄悄拉過的手,抬起的中指。
【是個。】
……量訂造的指環完地圈住,沒有空。他不由得松了口氣,有些自得的想,自己就是這麼聰明,果然能通過多次的牽手分辨出合適的尺碼。
但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呢?
這種事也太夸張了,這時機也太不合適了,太重視儀式,絕對不會容許“雕刻完的第一時間就急迫拿過來替套上”的莽撞。
這理應還需要很多年,很多準備,很多鋪墊。
如果被發現,就會被拒絕。
……肯定會被拒絕的。
但是,他不想再摘下它……一點都不想……看著自己悉心制作的糖果盒被丟棄在垃圾桶里……他已經領悟到那覺一次了。
形的咒語。
再疊加形的咒語。
重復疊加形的咒語。
……最終,它徹底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凈凈,只存在于夢境里,只可能被死去的生命發現。
他長舒一口氣,有些得意。
【它已經徹底消失。】
【再也無法把它摘下了。】
……啊。
這愚蠢、可憐的行為……
既然這麼麻煩,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布滿結晶的手猛地收,著便簽的收納盒掉落,心制作的冰激凌倒了一地。
這個討厭的、討厭的、討厭的公寓——
異痛苦地捂住腦袋,眼睛里淌出幽綠的。
毀掉、毀掉、毀掉——
“嘭!!”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這里住著一對人。
……但這又和丑陋的我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