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掙扎著讓自己從平躺的姿勢坐起來，剛剛有了很輕微的作，趴在床邊的楊曼就醒了，站起來看著我問道：“你醒了？是不是想吐？”
我搖搖頭，看著楊曼問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怎麼會在醫院？你又怎麼會在這里？”
楊曼解釋說道：“你喝醉了，別人把你送到醫院之后，用你的面容解鎖了手機，然后就打給了我。”
我著太問道：“為什麼會打給你？”
楊曼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的手機號在你的電話號碼本里存的名字是「親的」，人家誤會了吧。”
我這才想起來，我手機里面存楊曼的號碼就是「親的」三個字，離婚之后我也一直沒有刪除和更改。
如果換做是大學那會兒，肯定要走個形式主義把電話號碼都刪除，現在看來，我們真的是老了，已經過了那些年在形式上宣泄的年齡。
我掙扎著坐了起來，向楊曼道歉說道：“對不起，我這就把手機里面的名字修改一下，給你添麻煩了！現在幾點了？”
“兩點！”回答完之后，楊曼又問道：“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讓自己睡到大街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上穿的T恤已經不見，上是完全赤著，上的牛仔也不見了，還好剩下一條。
楊曼問道：“你想去洗手間麼？我扶著你去。”
“不用了！”我從床上下來，著腳踩在瓷磚上，左手拿著吊瓶，右手扶著墻開始往洗手間走去。
楊曼不依不饒的跟在我后，生怕我不小心摔倒什麼的，就連我站在馬桶前撒尿，都要在后面看著我。
這一刻我覺得對不起楊曼的，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義務在這里照顧我，何況現在還懷孕呢。
撒尿完，我走出洗手間站在楊曼面前說道：“你回去吧休息吧，我沒事了，已經完全清醒了。”
楊曼輕聲說道：“沒事，我在這陪著你吧，是不是最近公司的事很不順？你才借酒消愁的？”
我無比冷漠的對楊曼說道：“你別瞎猜了，我的事已經跟你無關了，我幫你個車，你回去休息。”
“我不！”楊曼堅持說道：“除非你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把自己灌這個樣子？”
我皺眉看著楊曼問道：“你真的想聽？”
楊曼堅持說道：“我要聽。”
我把今晚的事如實的向楊曼說了一遍，說完之后我還簡單的總結了一句，“說白了我今晚就是為了在顧瑤面前裝個好男人，然后被胡隊長那孫子給我灌這樣的。在你看來，我是不是自作自？”
楊曼咬著下死死的盯著我，眼里帶著不甘與痛苦，我知道自己說這些給聽是傷人的一件事，是真的很傷人。
楊曼的臉上帶著委屈與無助，痛苦的低下了頭，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咬著牙對我說道：“你休息吧，天亮后我來給你送服。”
說完，楊曼就往病房外面走去。
我在楊曼的背后回絕說道：“不用了，我穿著臟服也能走。”
楊曼的背影抖了幾下，然后默默的走開了。
同在急診室病房掛吊瓶的臨床老大哥對我說道：“兄弟，對家人態度好點，你不知道剛剛你昏迷的時候，你妻子有多著急，一個人照顧你又要繳費辦理各種手續，我是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解釋說道：“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已經離婚了。”
那大哥一聽更是意外，嘆說道：“離婚了還大半夜的跑過來照顧你，如果我沒看錯，還懷孕了吧，對你這麼好的人你去哪找啊，兄弟啊，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是真覺得你在福中不知福，剛剛為了幫你看著吊瓶里面的針水，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肯睡，仰著頭盯著你的吊瓶，我和說讓睡一會，我幫看著吊瓶，信不過我，很禮貌的給我回絕了。”
我不敢想象楊曼懷孕還在這熬夜照顧我的畫面，對肚里孩子的重視程度我太清楚了，沒想到竟然為了照顧我而熬夜，這是把我看得比孩子還重要麼？想到這些，我自己也忍不住嘆息。
隔壁床的老大哥聽到我的嘆息后，也獨自憂傷了起來，對我說道：“兄弟啊，你看哥以前也是混的很瀟灑，老婆賢惠、兒子聰明，別人都羨慕呢，但哥太不爭氣了，染上了賭博，一個好好的家就這麼被我玩沒了，老婆帶著兒子都改嫁。
現在孤一人，住院掛幾個急診，都是自己打個車過來的，我是真羨慕你還有個人關心、照顧，兄弟，好好珍惜愿意為你做這些的人吧，錯過就不見了。”
聽得出來，這大哥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對隔壁床的大哥說道：“大哥，教了，我的況比較特殊吧。”
這大哥人也能說，慨道：“我現在是剩下后悔了，后悔當初自己那麼敗家，后悔沒有好好照顧老婆孩子，現在帶著兒子改嫁到了外地，我想看兒子都費勁。
多個夜里睡不著的時候后悔的都想哭，剛剛看到你老婆那麼照顧你，我真的羨慕了，真的。”
我不想在這聽一個陌生人跟我聊這些，因為聽到這些心里真的很難，我自己拔掉了手上的吊針，在地上撿起來自己的服，套在上就向外走去。
那大哥還在背后問我是不是嫌棄他話太多了？
我回答說自己煙癮犯了，出去煙再回來，其實我出了門就沒再回來。
午夜的街上很安靜，我點了煙著屬于自己的寂寞，沿著路一直往前走，我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個方向，只想這麼走一會兒，走累了就打個車回去休息。
中年人的寂寞，可能就是從一煙開始的吧。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我還是決定給楊曼發一條信息，告訴我已經回來了，免得再真的拿著干凈服我醫院找我。
如果因為我沒告訴楊曼而導致再次折返回醫院，那我真就是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