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義氣千秋

有人踏夜而來，跑到紫鏢局求救？

蘇陌和楊小云兩個在地下室之中，這聲音聽不太真切。

蘇陌還能模模糊糊的聽到一些，楊小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了。

還在爲這玄天寶印，究竟應該藏在哪裡而糾結。

蘇陌則已經拉著的手，關上了石桌上的機關，踏出這室。

剛剛把地上的青石放回去，就聽到屋頂上已經傳來了打鬥之聲。

“什麼人？”

楊小云到了這會方纔知道，又有了不速之客。

蘇陌也不多說，領著出了門，一縱就已經到了屋頂上。

放眼去，屋頂上數個黑人正在跟劉默，傅寒淵他們糾纏。

準確的說，是在被傅寒淵他們暴打……

不管是霸王鐗，還是天霜真氣，顯然都不是好相與的。

偶爾還能看到一抹瑰麗的刀閃爍，是胡三刀在邊上冷子就給他們來一下。

甄小小站在地上，擡頭仰，手中揮舞獨腳銅人，大聲喊道：

“放一個下來讓我打！”

型太重，基本上就告別了屋頂手一類的況。

上了屋頂，沒等手呢，屋頂就得被給塌了。

遇到這類況，往往是先拆房子，可問題是，這都是鏢局的房子，拆了之後估計還得自己給重新建起來。

不僅費時費力，還耽誤吃飯，一時之間只能在下面乾著急。

而蘇陌這會已經注意到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趴在屋檐之上，氣若游。

定睛細看之下，這才認出來了對方的份：

“計大俠！？”

心念一，和楊小云兩個便已經飛到了跟前。

“留活口！”

楊小云未曾在那計大俠的邊停留，口中一聲輕喝之後，跟著飛而出。

龍淵槍雖然不在掌中，但是家傳的擒拿手法也能與敵。

“走！！”

這幫黑人倒是想的，一看打不過，轉就要走。

“哈哈哈，紫鏢局豈能容諸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個聲音自寂夜響起，幾個黑人一擡頭，就見到方纔還在跟他們手的傅寒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前面。

兩手一合一翻，猛然一推。

天霜真氣那刺骨的寒涼，頓時迎面而來。

一剎那，這幫人真氣運行都到了影響，斷斷續續，難系。

一口氣用盡之後，低頭一看，腳下空空如也，可不等落地，就見到一個碩大的胖子，瞇起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雙手抱著獨腳銅人，已經做好了掄圓的姿態，只等著他們落下，揮手就要打。

如此一幕著實是駭人聽聞，幾個人是亡魂大冒！

這一行跌落下來的有三個，兩個當即朝著對方出掌。

掌風一頓，立刻將他們各自分開，免遭災厄。

然而最後一個卻是徹底麻爪了，只能是張牙舞爪的從半空之中跌落下來，耳邊廂就聽到那獨腳銅人破風之聲倏然而至。

撕扯著沉重的空氣，跟著就是哐的一聲響。

先是兩臂被這獨腳銅人直接打碎，下一刻，獨腳銅人那冰冷的已經到了臉上。

強大的力道貫穿而至，整個人打著旋的飛了出去。

接連飛旋之間，最後啪的一聲砸在了牆上。

便整個的直接嵌在了牆上，裂痕從他的周圍朝著邊上蔓延。

看的甄小小倒吸了一口冷氣：

“住！！！”

那人迷迷糊糊的聽到，頓時生怒，心說你讓我住……還下這麼狠的手幹什麼？

然後就聽到哐當哐當的聲音響起，甄小小已經到了跟前，手牆壁：

“住，千萬別碎！！！”

原來說的不是自己，這更怒了啊！

那人一怒之下，一口鮮噴出，就此不省人事。

而在半空之中分開兩邊的那兩個黑人，飛落地之後，頓時分開兩個方向要跑。

結果其中一個一擡頭，就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子。

“滾開！”

說話之間，就要強衝過去。

楊小云灑然一笑，探手一抓，那人揮臂阻攔，然而手臂剛剛及到楊小云的手指頭，便是筋骨麻，一條胳膊頓時爛如泥。

楊小云五指如扣，沿著他的手臂下拉，直至手腕，跟著反手一擰，那人頓時慘一聲，只覺得一條手臂已經斷了。

當即揮出另外一隻手就打，招式極爲狠辣。

然而終究是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楊小云左手並指呈槍尖，隨手一，力道頓時貫穿手臂。

那人只能又一次發出慘，兩條手臂全都耷拉下來，已經沒了半分力氣。

再擡頭，前各道已經被楊小云接連點了七八下。

未曾多看這人，目從他側跳過，看向了另外一個黑人的方向。

此人卻已經被劉默拿著霸王鐗，的滿地打滾：

“我讓你跑到鏢局裡來囂，我讓你跑……”

楊小云見此搖了搖頭：“老劉，莫要打死了。”

“副總鏢頭放心，我理會得。”

劉默答應了一聲，順勢將這人的道點上。

又看了看被甄小小打在牆上下不來的那位，甄小小隻顧著那堵牆，恨不得沾點口水把那裂痕給糊上，對於旁邊那位顯然是無心顧及了。

劉默只好過去查看了一下，一骨頭幾乎全都散架了。

不死也沒用了。

他搖了搖頭，手將人從牆壁上拆了下來，又帶著被楊小云點了道的那個，擡頭看向了屋頂，等著蘇陌吩咐。

“將他們帶到前廳。”

蘇陌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給那人療傷。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當時用一百兩銀子的鏢銀，請蘇陌將匣裡龍送到玉柳山莊的那位……義氣千秋計書華！

只是誰能想到，這一番波折到了最後，竟然揭破了幽泉教一場連綿二十載歲月的謀劃？

若是幽泉教知道，導致自己計劃失敗的是計書華的一百兩銀子，還真不知道該作何想了。

而此時此刻這位義氣千秋已經是氣息奄奄，顯然是強撐著一口氣到了紫鏢局求救。

蘇陌當即便以十二關金鐘罩中的療傷法，給他療傷。

然而況卻並不理想，一時之間蘇陌也是眉頭鎖。

這計書華心脈已斷，更有多種劇毒纏繞不休，縱然蘇陌有金鐘罩中療傷篇的法，還有小司徒給的丹藥，想要將他救活，卻也不可能了。

倘若是小司徒在此，說不得還能夠續命一二，此時此刻，卻是無法可想。

蘇陌略作沉，又從懷中取出了一瓶丹藥。

拿出一粒就要往計書華的裡送，想要儘儘人事，計書華卻連忙手阻止：

“蘇總鏢頭……莫要在我上浪費心。

“我這一傷勢，已經藥石無救……”

“……”

蘇陌眉頭鎖：“計大俠，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這也是，人之託……”

計書華深吸了口氣，想要趁著還有一口氣在，將事的原委說清楚：

“前不久……前不久我於一所在，遇到了一個朋友。

“此人……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只爲了增長見聞，蒐集一些奇異之。

“我們許久未見，一番暢飲之後，他，他託我幫他做一件事……”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艱難的手從後將一個包袱給解了下來。

這東西……竟然又是一個盒子！

只是盒子裡的東西，卻遠遠比一把劍要重得多。

“蘇總鏢頭且看……此，此乃是他……他於一地之，尋到的一塊奇鐵。

“想要，想要讓我幫他送到，送到劍小築，給……給劍居士。”

“劍居士？”

蘇陌一愣：“莫不是？”

“……蘇總鏢頭，你所用的……所用的龍劍，便是……便是劍居士所鑄。”

計書華深吸了口氣說道：“蘇總鏢頭，我，我不行了……如今生死只在轉瞬，可是，可是……人之託，忠人之事。

“計書華武功低微，卻從未背信棄義。

“如今死則死矣……卻不能，卻不能辜負朋友所託……

“爲今之計，唯有請蘇總鏢頭，幫……幫我……

“劍居士所在的劍小築，便在繼峰山……山有一，一中空之所，你……你尋隙……尋隙……”

他說到這裡，總算是無以爲繼。

臉一變之間，猛然一口鮮就噴了出來。

蘇陌見此，連忙又給他渡了一口力過去，勉強存續片刻。

“蘇總鏢頭莫要在我這將死之人，浪費力……您且聽我言……

“劍小築……小築門前有一林，名曰青木林。

“林中有一迷陣，阻攔外人探訪，陣之後……

“陣之後，必然迷失方向，但只需要記得，一路向左，遇紅則右，即可抵達那山隙所在。

“越過山之後，劍小築就在其中！”

他說到最後，反而涌現出了不力氣，將這番話一口氣說完。

從懷中取出一些東西，到了蘇陌的手上：“……計某，計某無長……只剩下，這銀票二百兩，以及……以及一枚玉佩。

“那玉佩……是我偶然所得，原地苦侯，苦侯十日，不見有人來尋，這才竊據己有。

“如今，如今……便當做鏢銀，請蘇總鏢頭……幫……幫……幫忙送此……”

一番話沒有說完，卻已經是氣絕而亡。

蘇陌再次運轉息，想要助他活命，可所過之空空如也。

“小陌……”

楊小云忍不住看了蘇陌一眼：“計大俠，去了……”

蘇陌深吸了口氣，不再做這徒勞之舉。

只是眉頭鎖：“義氣千秋，不愧是義氣千秋。人之託，忠人之事，爲了朋友，哪怕死也是無悔。

“臨終之前，所想著的仍舊是幫著朋友將東西送到……

“這江湖上這樣的人，著實是太了。”

“哎……”

楊小云一聲長嘆，卻又看向了蘇陌：“那繼峰山，就在無生堂地界之……”

蘇陌點了點頭。

計書華這一趟來的其實恰到好，就蘇陌的目的而言，這個理由，遠遠要比先前篩選出來的那三趟鏢要好多。

只是一想到這計書華，蘇陌的心頭還是不免唏噓。

攤開手掌，手上的正是計書華的二百兩銀票，以及那枚玉佩。

銀票被疊的妥妥當當，顯然是用心保存。

玉佩卻是晶瑩剔，是一隻展翅飛的凰。

蘇陌嘆了口氣，將這東西收懷中：

“計大俠儘管放心就是，蘇某將這一單鏢接下來了，絕不辜負計大俠所託！”

擡頭看了一眼已經圍過來的傅寒淵和胡三刀。

蘇陌手將計書華的給抱了起來。

“總鏢頭，讓我們來吧。”

傅寒淵和胡三刀趕上前一步。

蘇陌輕輕點頭：“先好生安置，明日尋一風水寶地，讓計大俠土爲安。”

“是。”

兩個人答應了一聲，帶著轉離去。

蘇陌看著他們離去，久久駐足，楊小云拉過了他的手：

“江湖多風雨，風雨多詭譎，小陌……你……”

“小云姐，我沒事。”

蘇陌輕輕搖頭：“只是覺，像計書華這樣的人，其實是不應該廝混這江湖的。

“他奔波半生，皆爲朋友忙碌。

“然而一直到臨死之前，也未曾尋到朋友可以爲他解厄。”

“或許……他只是不想連累朋友呢？”

楊小云嘆了口氣：“不過，你這天下第一高手，自然不同其他……”

“……”

蘇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逝者已矣，計書華於那生死轉瞬之間，到底是如何思慮的，已經不可考。

故此多思無益，他拉過楊小云的手，正要離去，又忍不住駐足看了一眼正在那裡給牆壁加油的甄小小。

“行了，你再怎麼給它鼓勁，它也活不過來了。”

蘇陌開口說道：“這個月，伙食減半！”

“啊！”

甄小小的臉都白了，巍巍的擡頭看向了蘇陌，有心想要據理力爭一下，但是一張卻慫：

“小小知道了。”

楊小云忍不住白蘇陌一眼，對甄小小說道：“他逗你呢。”

“啊？”

甄小小一愣，看向蘇陌。

蘇陌卻已經拉著楊小云，直奔前廳而去。

倒是讓甄小小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蘇陌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了看那滿是裂痕的牆壁，最後小心翼翼的離去。

生怕自己哪一腳落地太沉重，再將這牆壁給徹底震塌了。

……

……

紫鏢局的前廳之，此時此刻還跪著兩個半黑人。

來者一共有五個，死了兩個，現在剩下兩個半，半個的那個是被甄小小一擊獨腳銅人給砸進了牆裡的。

此時此刻癱在地上，還沒醒過來。

劉默坐在椅子上，盯著這三個，聽到腳步聲到來之後，趕站起來迎接。

蘇陌和楊小云踏步，掃了這幾個人一眼之後，分別落座。

劉默沒有見到傅寒淵和胡三刀，也沒有見到今天晚上來求助的那位。

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即眉頭皺起，來到了那兩個黑人的後，一人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厲聲斷喝：

“說！”

兩個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言語。

劉默當即出了霸王鐗，作勢要打。

“咳咳咳……”

蘇陌咳嗽了一聲：“你還沒問呢。”

劉默一愣，這才一拍腦門，對蘇陌抱拳說道：

“總鏢頭恕罪，屬下最近常走五方集，跟天刀門的那些木頭接太多了……”

蘇陌聽到這個倒是想起了風百川，想起也確實是好久未曾聽到過此人的消息了，便隨口問道：

“說起來，風百川曾經說過要來鏢局，之後可有來過？”

“這個屬下倒是知道。”

劉默說道：“我去五方集的時候，時而便會跟風兄弟遇到。第一次是巧合，我跟他說，總鏢頭有事前往東城了。

“其後再去，他好像就一直在那裡等著，每一次都問我，總鏢頭回沒回來……我說沒回來，他就轉走了。”

“……”

蘇陌忽然就有點想念天刀門那些人了。

這一門，從上到下……確實是都有趣的。

不過這會顯然不是多談此事的時候，他低頭看向了地上的這兩個黑人：

“計書華已經死了，諸位的手段倒是厲害，卻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嘿。”

那黑人冷笑一聲：“他是咎由自取，早點將東西出來，又豈會有如今的下場？”

“言之有理。”

蘇陌點了點頭，卻是屈指一彈，嗡的一聲響。

那黑人的一個耳朵已經沒了：

“雖然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耳朵是擺設嗎？蘇某問的是各位的來歷，而非計大俠是不是咎由自取。

“既然耳朵用不到了，那蘇某幫你將它取下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劇痛到了此時方纔傳遞到了心頭，那黑人眸子裡頓時泛起懼，卻又厲荏：

“士可殺……不可辱，你堂堂東荒第一高手，難道便只有這種宵小的手段嗎？”

“原來兩位是想要見識一下蘇某的手段。”

蘇陌點了點頭，站起來，到了他們的跟前：“既如此，那就請二位，好生用一番。”

話音落下，便直接在他們前的玉堂各自點了一下。

下一刻，兩個人翻就倒，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陌一揮手：“老劉，將他們帶下去，嚴加看管，改日我再來詢問。”

“是。”

劉默答應了一聲，隨手將這三個人給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