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里種出了夏季才有的果蔬，楊青和徐才人該賞。”

玄宗龍大悅，吩咐邊伺候的小太監：“將這些果蔬送去膳房，做幾道新鮮菜送來暖閣下酒。”

李絮從上宮來，哪怕穿著狐皮披風，小手也是冰冰涼涼的。

玄宗拉著半圈在懷里，替捂手時，發現他拎了一籃子果蔬來興慶殿，小手被勒出了一道紅印子。

“伺候的宮人都是怎麼干活的，讓朕的小十拎這麼重的東西來興慶殿？”

“哎呀，只是將裝菜的籃子拎進了暖閣。”

李絮甜笑著解釋：“從上宮一路來興慶殿，都是左衛侍郎大人替兒臣拎著菜籃子。”

李絮跟父皇糯聲糯氣說話，楊公公讓伺候的小太監沏了一碗熱茶給李絮，還給上了幾樣點心。

李絮捻了一塊清甜的米糕，倚在玄宗懷里小口小口咬著。

“剛進暖閣時，聽姜大人提起吉安姐姐，好像說吉安姐姐在月樓暈厥過去？”

李絮角沾著糕點沫子，一臉關切問姜皎：“吉安姐姐子不要吧？人還好嗎？”

姜皎面無存！

他將如意菜獻寶似的捧到陛下面前，結果小公主拎出一籃子夏季才的瓜果蔬菜，狠狠打了他的臉。

且，他珍而重之當寶貝的如意菜，竟是小公主讓人種出來的。

小公主跟吉安縣主是死對頭，還假惺惺在陛下面前問好不好？

“吉安縣主自是無礙！”

姜皎沒好氣的說完，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李絮天真無邪甜笑：“姜大人怎麼知道吉安姐姐無礙的？大人好像跟的王伯走得很近呢，連王府后院的事兒也知道。”

暖閣一時陷沉寂，玄宗意味不明看向姜皎。

姜皎：“……”

他一個重臣跟親王走得近，這是犯了陛下的忌諱啊！

看著那個角沾著糕點沫子在看著他笑的稚，姜皎整個人如被雷擊。

他這是一腳踏空，掉進了一個多深的坑里？

姜皎被玄宗盯得人都哆嗦了：“那個，是臣在月樓用膳時恰好遇到寧王殿下，聽寧王殿下提起吉安縣主。”

“那姜大人的長孫是在跟吉安姐姐議親嗎？”

李絮笑著問這話，再次將姜皎給弄懵了！

他孫子怎麼會跟吉安縣主議親？

吉安縣主清名有損！

而他孫兒在弘文館進學，與太子殿下是同窗，長安城中的青年才俊。

姜皎急得不行，要開口駁斥。

李絮一臉天真說下去：“吉安姐姐上次在宮里犯病，父皇讓好好回寧王府養病，卻不顧惜子跑去月樓，然后姜大人和寧王伯恰好也去了月樓。”

“姜大人還知道吉安姐姐子無恙了，還以為是吉安姐姐和姜大人的長孫在議親呢！”

李絮仰著小腦袋沖玄宗道：“聽穆姐姐說吉安姐姐在議親，吉安姐姐快近及笄之年，倒與姜大人的孫兒般配。”

般配個什麼般配！

小公主這是坑死人不償命。

姜皎氣得臉鐵青，特別是看玄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他慌了！

陛下不會真讓吉安縣主跟他的孫兒結親吧？

偏他孫兒還不曾議親，他也不敢欺君啊！

看姜皎坐立難安，恨不得即刻出宮將他家孫兒的親事議定下來，源乾曜暗暗發笑。

小公主三言兩語，不但扭轉了局面，還將他的姻親狠狠坑了一把。

真是個不能惹的小頭！

源乾曜替姜皎解圍：“臣觀這如意菜，似羊脂白玉，系上并沒有沾土，不知是如何培植出來的？”

“源大人眼尖，的確培植如意菜不需要沾土。”

確定了培植如意菜不需要土，源乾曜好奇道：“宮外沒有暖棚，也能培植如意菜嗎？”

“適宜的溫度，再加上合適的法子，不用暖棚，也能培植出來。”

李絮解釋：“培植如意菜并不難，將如意菜的培植方子賣給了王元寶，這個協定在年前有效，過幾天快到除夕了，若是大人對如意菜的培植法子好奇，年后可以告訴大人。”

源乾曜以為自己果然沒看錯，其實小公主為人落落大方，的算計和手段也只用來對付于有惡意的人。

“臣的確有些好奇，這個法子若能推廣出去，冬尋常百姓家也能多一樣新鮮菜。”

源乾曜品著酒跟吃點心的李絮閑聊：“不知公主為何會想到培植這個如意菜的？”

李絮自然不能告訴源乾曜，因為暖棚的溫度適宜，灑了水進擱黑豆種的缸里，無心柳讓想到了培植如意菜。

畢竟王元寶大賺一筆之前，還是要對如意菜的培植方子保。

“其實是從醫書上得到的靈，《神農百草經》載有造黃卷之法，冬末春初，以華水浸黑大豆，侯芽長五寸，干之即為黃卷。”

解釋道：“起因是要炮制些黃卷，治徐娘娘食滯脘的病，但冬末春初氣溫上升時，才是炮制黃卷的好時候。”

“就想著，若是讓冬日也像開春時那般暖和，應該能炮制出黃卷，故而在暖棚與徐娘娘和楊青多次琢磨嘗試，便培植出了這個如意菜。”

原來如意菜是炮制藥材時從醫書中琢磨出來的，源乾曜以為小公主當真極為聰慧。

“這真是無心柳柳蔭，小公主按醫書上所載炮制黃卷，竟培植出了冬日也能端上桌的如意菜。”

除了這個如意菜，源乾曜還眼饞那籃子鮮的瓜果蔬菜，他跟李絮商量：“臣的兒近來懷上了孕，吃得太膩了些，想吃些鮮爽口的，不知小公主暖棚里種出來的那些瓜果蔬菜，能不能賣些給臣？”

“哎呀，怕是不能了！”

沒想到李絮會一口回絕，自以為與相的源乾曜表有些錯愕。

李絮甜笑道：“因為暖棚種出來的蔬菜瓜果已經賣了啊！”

“用了自個小私庫的錢銀，買來送年禮呢。”

笑道：“畢竟只種了兩個暖棚的蔬菜瓜果，大人想買是沒有的，不過等會兒大人出宮時，可以勻一些給大人。”

“就當給大人送的年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