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垍看著駛遠的馬車，勾起角笑了笑，如自家侄所言，這位小公主的確有些意思。

“鶯鶯忘了王首富邀你二叔去逛琉璃市場？”

張垍意味深長笑笑：“這個見面說的或許是王氏琉璃市場開張，也或許說的是永穆公主尚親。”

“幾日后不是永穆公主的大婚之期麼？”

“聽說十公主與月公主穆公主都十分好，去年宮里重賞宴，十公主正是為了穆皇姐才反擊的吉安縣主。”

張垍興味盎然道：“二叔以為小公主定會去公主府慶賀皇姐大婚。”

“是哦，同在長安城，鶯鶯有的是機會與十公主好。”

張鶯鶯心里的失落一掃而空，信心大增道：“追隨公主的腳步，我還能常去扶風書坊，還能信奉三清，多去玉真觀上香……”

李絮不知道，的小迷妹剛分開，又在謀劃下一次見面。

吃得太撐逛完扶風書坊消食，在書坊消磨了一下午的時，挑了一摞興趣的書籍，才慢悠悠晃回玉真觀。

馬車停在玉真觀門口，王元寶指揮著侍從往下搬東西，除了李絮在琉璃市場挑的琉璃件和在書坊挑的書籍，還有吃的各樣點心餞。

另外，還有送給魚婕妤和玉真公主的禮。

王元寶搬下來半馬車東西，末了將一個匣子遞到李絮手上。

李絮打開匣子，見是一疊銀票，不由得調侃道：“扶風書坊的紅利大人好像年前跟結算過了？這麼大一筆銀兩，難道是去逛琉璃市場帶貨的收？”

“公主快別取笑臣了！”

王元寶一臉堆笑：“送公主的禮已經搬下馬車，匣子里是火浣布的紅利。”

“莫非公主忘了，當初臣答應過公主，若在劍南道雅州地界尋到能制火浣布的礦石，將售賣火浣布的兩，拿來給公主研制醫藥，建造病坊救濟所用。”

“臣讓人在雅州地界尋到礦石制火浣布，在西南賣了幾匹，賣的價錢十分可觀。”

李絮只瞟了一眼盒子里的銀票，從面值和厚度來判斷，也知道王元寶所言不虛，賣火浣布的價錢十分可觀。

但李絮不知想到了什麼，神竟有點低落。

“火浣布在京城可有售賣？”

“暫時還沒有，用公主教的法子提煉礦石，一時半刻還提升不了產量，因為以稀為貴，火浣布又十分神奇，剛制出的布在產地就被人花大價錢買走了。”

王元寶如實道：“過幾天會有幾匹樣布送來京城。”

“那好，王大人記得給留一匹布！”

李絮收下了匣子，王元寶歡天喜地爬上馬車離開了。

鑒于王元寶每次送禮總是別出心裁，弄出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李絮踏進玉真觀后，將他珍而重之送到自己手上的匣子翻了翻。

果然在厚厚一疊的銀票中，夾著一張契書，王氏琉璃市場三紅利的契書。

李絮并不以為，今日隨王元寶在琉璃市場逛一圈，能得王氏琉璃市場的三紅利。

自然，這份契書也不是給的。

“還真是一份重禮，這個王元寶！”

李絮將契書拿出來，回屋要將放銀票的匣子放好，瞧見玄宗像平日里那般倚在窗口，視線落在屋外櫻樹出芽苞的葉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連進屋了也沒察覺？

李絮將匣子擱好，看向面古井無波守在父皇側的楊公公，楊公公也沒什麼反應，李絮站在玄宗后糯聲糯氣開口。

“父皇在想什麼？”

玄宗這才回過神來，朝李絮招了招手：“跟父皇說說，今日逛了哪兒？”

“先去了王氏琉璃市場，在波斯商人開的琉璃鋪子，給父皇買了一套首琉璃杯，給玉真姑姑買一尊琉璃道尊像，給娘親買了一個藍纏花琉璃碗。”

“然后去了月樓吃烤鴿，月樓的烤鴿一絕，太子哥哥還給捎過的。”

李絮提起太子眸眼含笑，玄宗滿意的點點頭。

繼續說下去：“在月樓恰好遇到了元宵那晚跟一起被綁去大慈恩寺的張鶯鶯，就是張尚書家的孫兒，張鶯鶯二叔帶著在月樓聽書，有邀他們一起喝茶吃點心。”

玄宗像是對張說的兒子極有興致，他問李絮：“張府二公子為人如何？”

“瞧著還不錯，很疼他侄兒張鶯鶯，雖是神俊朗的年郎，已經頗有長者的沉穩之風。”

玄宗若有所思！

李絮挽著他的手臂撒：“父皇想什麼想得那麼神呢？剛才進來，父皇都沒有瞧見。”

“莫非是穆姐姐出嫁后，的皇姐們快要及笄，父皇在愁著給們如何選夫婿？”

李絮這話一說出來，守在玄宗邊的楊公公忙將視線投向窗外，這回真不是他給小公主通風報信，是公主自個猜出來的。

李絮都猜到了，玄宗也不吝跟他的小兒分心事：“朕是在想你穆姐姐的婚事。”

“過幾日是穆兒的大婚之期，穆兒是朕的長，朕許諾了王家隆重辦的婚宴，規格跟朕的姑姑太平出嫁時一樣。”

玄宗揀了桌上的折子給李絮看。

李絮瞧見一個禮部員的折子上寫著高宗末年，唯有一，所以殊其禮，太平僭，竟以得罪，不應引以為例。

玄宗在一旁道：“禮部呈上的，是大慧禪師的諫言，朕若失信王家，以穆兒那般實誠的子，在婆家人面前難免要些委屈。”

李絮對這個大慧禪師不太了解，看向楊公公。

楊公公解釋：“大慧禪師頗有神通，曾夜觀星象不見北斗七星，諫言圣上大赦天下，七日后北斗七星復現天幕。”

他父皇這人真是太迷信了！

又不想讓穆姐姐委屈，又因為這個大慧禪師神通，不能不聽他的諫言。

說得一臉為難，實則在屋里守株待兔，不就是等著這個同樣神通的人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