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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盛羨愣了下：“嗯？”
“你會相信我嗎？”陸驚宴漆黑的眼睛直直的著他，說話的語氣稍微有點急，像是在迫切尋求一個安：“就是，如果，我說如果有人跟你說了些我什麼，你會信他嗎？”
盛羨沒停留：“不會。”
陸驚宴了下。
剛剛那話說的很，不清他這句話到底接的是那句“你會相信我嗎”，還是那句“你會信他嗎”。
盛羨像是猜到了在想什麼，又出了聲：“在真相來臨之前，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工作的影響，他一直屬于那種很冷靜的人，不會盲目的去信任任何一個人說的任何一句話，對他來說證據證明一切。
但他發現，在面前，他很難保持這份理智和清醒。
尤其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看到眼神黯淡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偶爾沖和糊涂一次，也未必是件壞事。
“但，”這麼想著，他就這麼開了口，“我會信你說的。”
“……”陸驚宴有些沒底氣，猶豫了下，小聲問：“真的？”
看著帶著點期待和忐忑的眼神，盛羨語氣難得溫和：“真的。”
陸驚宴點點頭，似是安下心來：“哦。”
過了兩秒，忍不住瞅了他一眼：“要不你發個誓？”
盛羨：“嗯？”
陸驚宴咕噥道：“總覺得你是在騙我，所以你發個誓吧。”
盛羨：“……”
陸驚宴眨眨眼：“發個毒點的誓，例如，騙我是狗。”
盛羨啞然失笑：“小魚仔，你有點不講道理啊，你讓哥哥信你，哥哥信你了，你倒好，反過來不信哥哥了。”
“……”
“有點沒良心。”
“……”
“沒良心就算了，還養不。”
“……”
被盛羨說的，陸驚宴都開始有點慚愧了，默了兩秒，死鴨子的憋了句：“我怎麼養不了？”
盛羨語氣淡淡的：“嗯，到五天都見不到人。”
“……”
“還撒謊，”盛羨語氣涼涼的，“說什麼要加班，結果去酒吧。”
陸驚宴：“……”
怎麼好端端的開始翻舊賬了。
盛羨思考了下，輕嗤了一聲：“還逢人就喊哥哥。”
“……”陸驚宴忍不住還：“我沒有逢人就喊，我就喊了五個。”
“哦，就五個，”盛羨盯著頓了幾秒，然后一字一頓，慢悠悠的說：“那是不多。”
“……”
“五十個才算多。”
“…………”
陸驚宴被他惹得有點憋火。
在酒吧里他明明認錯態度好的，這會兒就開始跟秋后算賬了。
騙他怎麼了，要不是他搞出來“nishengri”這種幺蛾子，會騙他嗎。
陸驚宴撇了撇，盡管知道自己不怎麼占理，但還是忍不住懟了一句：“你不想發誓拉倒，我又沒有非要你發誓。”
盛羨似是被氣到了，嘖了一聲：“脾氣還大，我又沒說我不發誓。”
“……”
“剛讓我怎麼發誓來著？騙你是狗？”盛羨瞥了一眼，見著窗外悶不吭聲：“行吧。”
他像是遇到了多為難的事一樣，糾結了片刻：“我發誓，我要是騙我們家小魚仔我就是狗。”
他故意停頓了下，“這樣可以嗎？”
陸驚宴自知理虧，小聲的嘟囔了句“還行吧”，沒再說什麼。
盛羨怕真把小學生給惹惱了，適可而止的沒再揪著剛剛的事說：“喝水嗎？”
陸驚宴想了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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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羨下車，在后備箱里拎了兩瓶水，把其中的一瓶蓋子擰開又擰回去，遞給了。
“謝謝。”陸驚宴禮貌的接過水，擰開蓋子喝了小半瓶，歪頭打量了片刻盛羨：“你是不是經常給孩子擰瓶蓋。”
盛羨仰著頭在喝水，用眼角的余瞥了下：“？”
“不然的話，你怎麼每次給我水，都會先把瓶蓋擰開。”陸驚宴咬著瓶口，慢吞吞的說，“網上說了，這是跟很多孩子打道才能練出來的技能。”
“沒有很多。”盛羨把水放在一旁，像是很認真的在思考給多人擰過瓶蓋，過了兩秒，他掀了下眼皮：“估計還沒你今晚喊的哥哥多。”
陸驚宴眨眨眼：“？？”
這梗過不去了還是咋滴？
盛羨：“還真是，我想了想，也就給兩個人擰過瓶蓋。”
兩個，所以不是那個唯一。
陸驚宴覺懷里抱著的水不香了，面無表的“哦”了聲，看著跟閑聊似的，狀似很不經意的問：“另外一個是誰呀？”
盛羨看了一眼，“想見嗎？”
這回答牛頭不對馬，陸驚宴抬頭：“啊？”
“想見就帶你去見。”停了下，盛羨又說：“不過，你見了得喊姐姐。”
陳楷跟他說過他的況，他好像沒有姐姐。陸驚宴有點迷糊：“姐姐？”
“嗯，不過不是親的，但也差不多了。”盛羨眼睫微了下，似是想起來了什麼事，走了下神，過了兩秒，他看了眼：“過段時間吧。”
“過段時間，爭取可以帶你去見。”
陸驚宴總覺得盛羨這話意有所指，給的覺好像是要在這段時間里，把給搞定，然后帶著去見家長。
想到這兒，陸驚宴連忙收住腦子里這些七八糟的胡思想。
就是太能想了，才鬧出之前那種笑話。
車里又靜了下來。
跟盛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通，陸驚宴在毫無察覺中放松了下來。
醒了這麼久，這會兒有點開始犯困，但又不想下車回家，就這麼強撐著在車里坐著。
在不知道第幾次眼皮撐不住下墜的時候，聽見盛羨喊了一聲。
“阿宴。”
陸驚宴頓了下，忍住到邊的哈欠，轉頭。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所以才會一直做噩夢。”他沒證據，但他總覺得，那件事或許跟變今天這幅樣子是有關的。
陸驚宴沒想到盛羨會猜的這麼準，默了會兒，慢慢的嗯了一聲。
“哥哥也有怕的人，但哥哥在努力地走出來，所以小魚仔，你也要努力地走出來。”盛羨抬起手，了的腦袋：“走不出來也沒關系，哥哥陪你一起走。”
他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以后再做噩夢，就給我打電話。”
陸驚宴手中的礦泉水瓶，小心臟不爭氣的被他勾的一一的，盡量讓自己保持著矜持問：“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昏黃的路燈照進車里，打在他臉上，顯得他眉眼有些疏淡，但他開口的聲音，卻著鮮會有的和：“只要是小魚仔，就不麻煩。”
“還有，讓哥哥發誓那話，真沒不高興的意思，就是怕你心不好，故意逗你玩的。”
盛羨垂眸，看著還開心的樣子，角都翹了一下：“發不發誓，都不會騙我們小魚仔的。”
…
陸驚宴再睜眼，看到的是明到刺眼的。
有點茫然的發了會兒呆，才發現自己是在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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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的副駕駛座車座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倒了，上披著一件黑的風。
不知道這會兒幾點了，小區比半夜那會兒熱鬧了很多，約還能聽到旁邊小區花園里傳來溜孩子遛狗的靜。
陸驚宴抬起手，把座椅調正，抱著風四打量了一圈，大腦逐漸恢復清醒。
昨晚跟盛羨聊著聊著天，居然睡著了。
模模糊糊中盛羨好像喊了兩聲，讓回家睡。
陸驚宴了眼睛，看了眼旁邊的駕駛座。
盛羨趴在方向盤上還在睡著。
他上的襯有些皺，袖口卷起來，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臂，頭發也有點，太照在他臉上，將他發照的有些泛淺。
昨晚上睡前，他跟說的那些話，再次冒上心頭。
陸驚宴抿了抿，覺得心跳又開始不控制。
在人節那天，發現是弄錯了一切之后，躲著他，一來是太丟人了，二來是想冷一冷。
沒辦法像一開始那樣他，也沒辦法繼續跟他玩曖昧。
所以想著，只要他們不見面不常聯系，過段時間也就淡了。
可發現本就淡不了。
陸驚宴盯著盛羨被太曬著的臉，心掙扎了會兒，忍不住抬起手，幫他遮住了。
唉。
沒出息就沒出息吧。
反正這一輩子只會沒出息給他一個人。
陸驚宴的手舉了沒多大一會兒，盛羨睫微了，睜開了眼。
剛睡醒的他，臉上掛著濃重的困倦，盯著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皺了下眉。
陸驚宴見他醒了，把手了回去。
盛羨慢慢的直起，盯著抱著自己服的手看了兩秒，“唔”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
“謝謝小魚仔給哥哥擋。”
“……”陸驚宴張了張口，有點不自在的清了清嗓音：“我是怕你被曬黑，到時候臉跟脖子不是一個，丑。”
盛羨悶笑了聲，沒拆穿的強詞奪理：“早啊。”
陸驚宴回：“早。”
盛羨看著等了兩秒：“沒了？”
陸驚宴眨眨眼，有點疑：“嗯？”
盛羨沒說話。
不是昨晚在酒吧就沒事了嗎，怎麼到現在還跟前幾天一樣，道早安道的這麼沒誠意。
虧他陪了一整夜。
這條魚果然養不。
陸驚宴不知道盛羨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眼神不是那麼友好，歪著頭認真的思考了下。
昨晚上迷迷瞪瞪的，很多事都沒想明白，睡了一覺大腦轉的快多了。
他這是昨晚上看到緒不對，送回家之后就沒走，半夜看到開燈，就給發了消息。
到現在為止，都沒對他有點什麼表示。
陸驚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懂了盛羨那句“沒了”是什麼意思，立刻對著盛羨誠懇的開口說：“有！還有！”
盛羨來了那麼一點點期待。
下一秒，只見小學生嚴肅而又認真的對著他開了口：“昨晚辛苦您了，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恩。”
“謝謝您。”陸驚宴想了想，為了讓自己表示的很有誠意，“盛羨盛先生。”
“……”
盛羨差點沒氣笑。
別說哥哥了，這都一口一個您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差了輩分。
盛羨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看著一字一頓咬字極其清晰地說：“別將來了，就現在吧。”
陸驚宴心想，什麼時候盛教授這麼心急了：“……啊？現在？”
“嗯，現在。”
現在讓怎麼報答他的恩……陸驚宴沉默了幾秒，用商量的語氣問：“我……請你去我家吃飯？”
盛羨瞥了一眼：“你做？”
陸驚宴張了張口：“我不會。”
“你會，我也不敢吃。”
“…………”
陸驚宴沉默了幾秒，有點不耐煩了：“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
盛羨漫不經心的問：“我說你就做？”
陸驚宴約覺得自己好像是掉在了什麼坑里，猶豫了下，點點頭：“只要不是那麼過分。”
“好吧，那我想想。”盛羨還真的認真的想了起來，過了幾秒，他轉頭盯著的視線：“聲哥哥不算過分吧？”
陸驚宴懵了：“什麼？”
“我說聲哥哥不算過分吧。”
“……”
“如果不算的話，那我能不能再稍微得寸進尺點，比如，”盛羨語氣很輕，車外不遠的花園里傳來幾聲狗聲和兒的哭聲，但陸驚宴還是聽到他后半句話：“只喊我一個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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