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都點了頭，姜二爺再不愿也只能去莊子了。既然要去，姜二爺也要讓自己待得舒舒坦坦的，“大哥，柳家莊冷清，我想多帶幾個人。”
你是去讀書練武又不是看戲賭錢，要什麼熱鬧？姜松道，“年關將至，我和三弟走不開，讓姜裘、姜財、呼延圖、盧定云都跟著你去，厚叔也跟著去。”
府里除了母親和自己，能勸二弟幾句的也只有老管家了，姜松這才派老管家跟去。
“厚叔年紀大了，還是讓他在府里安生曬太吧，大哥放心，我不會懶的。”姜二爺言道，“我想帶郭靜平父子去。”
帶他們？姜松不解。
姜二爺道，“郭靜平自己悶頭讀書練箭，都能中解元。若得裘叔和盧定云指教，他定能更上一層樓，沒準還能拿狀元呢。他拿了狀元就能千牛衛，對他對咱們，都是好事。”
姜松提醒自己的傻弟弟，“他與你一樣福建路的舉人，二十四路三百舉人中只能選出三十位進士，論理福建路只能出一人。若他突飛猛進中了進士，你怎麼辦？”
姜二爺對自己，那是了解得非常徹，“大哥，我在福建路才能排在第七，不是郭靜平中進士也是其他五個中的誰，總歸不到我。”
姜槐提醒道，“二哥，萬歲如此重你，當然想看到你過春闈后參加殿試，你中進士的可能一點也不比別人低。”
姜松搖頭。眾目睽睽之下，便是萬歲重二弟，考們便是有心，也不敢以天子喜好擇仕，否則史們的口水就能把這些人淹死。
在商場上，這種貓膩姜槐見得多了，不過他可不敢跟大哥爭辯，只道，“二哥信小弟這一次，你且努力一把試試。”
“好。你們安心在府里烤著火爐，等我的好消息。”姜二爺打了個哈欠。
這話說的！姜松氣笑了，“木炭已裝上車了，凍不著你。”
第二天一早，聽聞爹爹要去柳家莊，姜留立刻沖到了爹爹面前，“爹爹，郭叔有雄子哥給他做飯洗，你怎麼能沒有呢？讓留兒跟您去吧，留兒幫您洗做飯！”
姜二爺不同意，“莫鬧。你夢到的那些玩意兒不合爹的胃口。你安生在府里玩，冬天去莊子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姜留一看講道理不，立刻改為撒模式，“我不管！反正我要去，爹爹不要我去，我就自己跑過去，反正我跑得快！”
姜慕燕見妹妹非要去，便幫著說話，“父親讓妹妹去吧，近日府里人來人往，妹妹臉上帶著傷行很是不便。待的傷好了，您再派人送回來。”
不臉上有傷，上還磕青一大塊呢，姜留可憐地著爹爹。
姜二爺看看小閨慘不忍睹的臉，也就點了頭，“臉好了就回來學琴。”
“好。”姜留剛展開笑，卻發現爹爹嫌棄地轉開了頭！
用罷早膳，姜留聽著祖母叮囑了爹爹足有半個時辰，才放他們出城。
姜二爺一出門，姜寶便去給郭靜平送信，問他要不要去柳家莊與二爺共同準備春闈。
能得裘叔和盧定云指教，郭靜平自是求之不得，他立刻打包行李，帶著兒子趕往柳家莊。
姜二爺與郭靜平在柳家莊安頓下來后，當天下午便湊到書房，聽裘叔給他們分析今年八月秋闈時各路的策問題目。姜留和郭南雄也在房里，圍著炭火盆一邊烤手一邊聽。
姜留早就弄明白了，科舉場文試考的墨義和策問，其實就是以《武經七書》為考試范圍的簡答題、論述題或材料分析題。只要練掌握經書的容，簡答題不難，論述或材料分析題才是重點。因為策問不只要答得合理，還得合乎考的心意，才能得個好分數。裘叔現在的做的，就是幫爹爹和郭叔分析策問題目中含的，出題之人的想法。
看裘叔有理有據，滔滔不絕地分析著，姜留覺得若他穿越到現代，定會為高中名師。
見郭南雄打了個哈欠，姜留算計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小聲道，“雄子哥，我累了，你能陪我出去玩嗎？”
郭南雄立刻點頭，跟著姜留出書房往后院走，讓冷風一颼，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雄子哥很冷吧？”姜留回頭道。郭家父子習慣了安溪的氣候，康安的干冷定讓他們覺得很難熬。方才烤火的時候姜留就發現， 郭南雄的手都快凍饅頭了。
郭南雄當然冷，不過他不怕，“我還能得住，我爹說很快就暖和了。”
一九二九不出手，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哪那麼快就能暖和起來。姜留帶著他回到自己房里，發現娘和王香芝倆人快把冬做好了。
一路從安溪走到康安，趙娘對懂事得讓人心疼的郭南雄格外照顧，方才見他們父子進來時裳單薄，便跟姑娘商量可否給他做冬。
姜留跟爹爹商量，想從他的冬里取一件舊的，改小后給郭南雄穿。姜二爺立刻就同意了，“用那件褐紅的。”
從府里出來時，姜老夫人怕兒子凍著，給他裝了三大箱裳，其中冬便有五件，褐紅那件是最厚的。可姜二爺不怕冷又，從不穿臃腫衫，便是冬也不。那件褐紅的冬，是他最不喜歡的。
姜留讓娘取了冬，上王香芝一起改。倆人手都不慢，說話間就把裳做好了。
見姑娘帶了郭南雄來，趙娘咬斷最后一裳的線，抖了抖襖子，對郭南雄道，“郭爺試試這件冬的瘦，奴婢好找準地方盤扣。”
“是啊，快來試試。”懷了孕的王香芝最是見不得孩子苦，看到郭南雄腫得跟蘿卜一樣的手指頭，也心疼得不行。
還不等郭南雄說話，姜留便把他推到娘和王香芝前，“雄子哥試好裳，就來里間找我玩。”
姜留在里屋待了一會兒，就見郭南雄穿著一紅的上襖下的冬進來了。娘估量的尺寸很準，郭南雄穿著這冬正合適，也很有喜氣。
郭南雄穿上冬后顯得胖了一圈，他的小臉通紅眼睛也通紅，進屋后習慣地吸了吸鼻子后，才想到爹爹講的規矩，又掏出帕子擤了擤，甕聲甕氣地與姜留道，“多謝留兒妹妹，這冬很暖和，我明天就穿著它去給你抓兔子烤著吃，兔子可以給你做暖袖。”
姜留曉得他不愿占人便宜的子，便笑瞇瞇地道，“留兒跟雄子哥一起去抓兔子。”
郭南雄立刻興了，“好，咱們一塊去，抓不到兔子就逮鳥給你玩。”
“不要鳥，養不活。”雖然用心照顧了，但回來的路上爹爹給抓的鳥都死了，當時姜留心里還是滿難的，不想養了。
倆人在屋里玩姜留帶來的玩玩到傍晚，待趙娘進來吃飯時才出了屋。
郭靜平見到兒子穿得圓滾滾的，又是激又是慚愧，剛要開口謝，卻見姜猴兒躥了進來。
“二爺，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