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

聲音靜得似眼前的湖水，微粼粼，潺潺而流。

秦屹收回眼，低頭說：“來同我，還是看我笑話？”

“阿屹，”孟嫻靜打斷他，“我如果是來看你笑話的，就不會打這個電話。”

“……”秦屹沉默不語。

“你在哪了？我們見一面。”

“別同我，用不著。”說完，他掛了電話。

秦屹在公園里又坐了半小時，天漸晚，他撐著膝蓋站起，漠然的轉往公園外走。

他先去超市買菜，出來時，對面車里下來一個人，秦屹看到，掉頭繞到另一邊往車位走。

孟嫻靜無奈嘆息搖搖頭，越過車間的隙走過去，截住他的路。

“……”秦屹站定。

孟嫻靜昂著下看他，“躲什麼？”

秦屹將頭偏向一側，孟嫻靜落眸看眼手里的購袋，“你現在，就混這樣？”

秦屹下，還是不語。

“我連個碗筷都不舍得讓你刷，現在給人買菜？”

聞言，秦屹臉陡然一沉，避開人朝后大步走。

孟嫻靜追上去，一把拉住秦屹的手臂，“站住！”

“……”秦屹被拉住。

“阿屹，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也不想同你，”走到秦屹面前，“你二十歲時，我看著你功，現在，我還有這個能力。”

秦屹吸了吸鼻子，出一副滿不在意的表，“用不著。”

“還跟我較勁？”

“不是較勁。”

“不是，是什麼？”語氣中帶著嚴厲。

秦屹聳下手臂，擺的手，“我要回去做飯了。”

“做！飯！”孟嫻靜揚聲，慍怒道：“你是做企業高管的人才，你的時間是用來創造利潤價值的，不是荒廢在柴米油鹽，這些瑣碎的人間煙火上。”

秦屹始終漠著臉，肩膀微垮，眼里無。

孟嫻靜繞著他打量，“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從頭到腳都著一廚房的油煙味兒。”

‘呵……’他從鼻腔里哼出聲。

孟嫻靜微昂著下，帶著骨子里的高姿態，“明天八點半，到我辦公室。”

秦屹垂著眼，面無表。

“不去？”問。

他沒應。

意料之中。

兩人僵持幾秒，孟嫻靜朝他走進一步，踮起腳尖，靠近他耳邊，“我沒心同你，福茂有塊地，幫我拿下來，事后你司輸掉的錢，我給你補上。”說完，留給秦屹一個背影。

……

秦屹回家后，直接去了廚房，蘇妍在樓上聽到響，將澆花的噴壺放下，往門外走。

“秦屹。”

秦屹放下菜，微側頭，“我這就做飯。”

樓梯傳來腳步聲，“你不用急，剛下班，歇會兒的。”

秦屹專注摘菜，眼神不敢接后的蘇妍，“沒事，不累。”

“今天小家伙不太老實，下午的時候總，”蘇妍在一旁自顧自的說著，秦屹看似聽著，可并沒有回應。

“我量了重，你猜我現在多斤？”

“……”

“116斤，”

“……”

“我第一次這麼重，”

“……”

“月份大了，會更重，”蘇妍笑著用手肘秦屹胳膊，“胖球，你不嫌棄吧。”

“！”秦屹回過神，尷尬的笑下，“不會的。哎，你別，快去外面等，”

蘇妍被推出廚房，按在沙發上。

“總記不住呢，多休息。”

蘇妍昂著頭看秦屹，“我現在好的，你總大驚小怪。”

秦屹眼神躲閃，“我去做飯，”

看著他離開，蘇妍總覺得今天的秦屹有點怪。

吃晚飯時，他只給夾菜，沒什麼話，平時逗閑磕的人，今天一句話沒有，不太正常。

蘇妍撥著碗里的米，“別夾了，吃不了。”

秦屹也留意到自己的異樣，趕把氣氛調節好。

“慢慢吃，哥不會嫌你胖的。”

‘呵呵……’蘇妍看他眼，笑下。

吃過晚飯，秦屹刷碗，蘇妍在一旁打下手，將凈的碗和盤子放在架子上。

“秦屹，”

“嗯？”

“你有煩心事？”

“！”秦屹看，一臉輕松的笑，“沒有啊。怎麼了？”

蘇妍接過他遞來的盤子，邊邊說：“就是覺你不太開心。”

“沒有。”秦屹干手，轉背靠流理臺，把蘇妍拽到前，“沒不開心，就是有點累。”

“看著不像，”蘇妍想往秦屹懷里靠，結果肚子頂住他，倆人對視笑下。

秦屹扳過蘇妍肩膀，讓側靠著他，“公司步正軌，整天有忙不完的事。”

“……”是嗎？蘇妍想相信他，但心里惴惴不安。

臨睡前，秦屹接到一通電話，蘇妍正坐在梳妝臺前臉。

“沒呢，正準備睡……”他邊接邊往門外走，蘇妍從鏡子里看他，一直到人影消失在門口，腳步聲延至樓下。

秦屹走到窗邊，“說吧。”

“嫂子在？”

秦屹嗯一聲。

“嚴蕾今天去見了安哥，”

“說什麼？”

“他們聊到一塊地，好像是什麼茂，”

“福茂？”

“好像是那個，”翟鑫回憶，“對，是福茂，”

“還說什麼？”

“還談到一個人，高哥，還說什麼我沒聽太清，被一服務生打斷了。”

秦屹心里有數，“知道了。”

“你有什麼打算？”翟鑫問。

秦屹默了幾秒，“……還沒想好。”

“司輸了，李悅真著你還錢？”

秦屹用笑作答，翟鑫罵一句，“真他媽不是東西，”又問秦屹，“你需要周轉跟我說。”

“暫時不用，”

“別跟我客氣，”翟鑫說，“多了沒有，四五十萬沒問題。”

“好兄弟。”

話筒里，傳來嚴蕾的喊聲，“親的……親的……”

翟鑫回頭門外看，秦屹說：“好了，掛了吧。”

“嗯。”

掛斷電話，翟鑫把秦屹的號碼刪掉。

月下，秦屹的臉凌厲，目清黑，渾涌著戾氣。

白天，孟嫻靜的話回在耳邊，秦屹角一揚，把手機收了，往樓上走。

……

第二天，蘇妍上班。

秦屹將送到研究所，門已經認識秦屹的車，放行其進。車停在研究所大樓前，蘇妍手搭著門把手，“老公，我上班了。”

秦屹臉蛋，“上班注意點，累了就休息。”

“知道。”

秦屹看著蘇妍下車，著孕肚往里走，在門口遇到同事，對方關切問，蘇妍與對方攀談幾句，倆人一起往里走。

等人消失在門，秦屹啟車離開。

公司還在運作，他剛走進去，邱培培走過來，“屹哥，油廠張經理的助理打電話來公司找你。”

“什麼事？”

倆人邊走邊說，進辦公室后，邱培培關上門，“張老板不知道聽了什麼風，讓我們先付款，才給提瀝青原料。”

“……”秦屹繞過辦公桌坐下，抬眉道：“付多？”

邱培培回：“先預付五萬。”

秦屹拿出煙盒，隨意的抖出點上，“給。”

“公司賬戶有錢了？”

秦屹垂眸歪叼著煙，拉開左手邊的屜，從里面拿出五摞鈔票，放在桌上，“你和小濮給他送去，記得打收條。”

邱培培看著桌上的錢，“哪來的？”

“嘖。”秦屹皺眉，“不該問的別問。”

“哦。”邱培培扁，拿起桌上的現金，“那我去了。”

秦屹一揚手，示意出去。

邱培培剛離開，辛甘敲開秦屹辦公室的門，走進來，將一份資料放在秦屹桌上。

“你要的東西，”

秦屹看眼，夾著煙的手將資料拿起，隨意翻看兩頁，“謝謝。”

辛甘狐疑問他，“你要這數據干嘛？”

秦屹在邊做了拉拉鏈的作，辛甘挑眉，“OK，不該問的別問。”

“聰明。”

“沒事我走了。”

秦屹點點頭，注意力專注于手上的資料。

……

孟嫻靜沒如愿等到秦屹，在辦公室里臉沉沉的，書早上送過去三次咖啡，被嫌棄了三次，最后一次，還將杯子摔在地上發泄不滿。

茶水間里，幾個同事小聲議論。

“孟總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更年期吧。”

“噓，你們小聲點，讓聽到小心辭了你。”

三人對視眼，低聲音，嘀嘀咕咕。

“你說孟總是不是婚姻不幸，就拿咱們撒氣？”

“這不好說，你看跟老公，平時見面劍拔弩張，關系肯定不好。”

“都說一個人的婚姻幸福指數，直接影響心，看來這話一點不假。”

“不過我可聽說，是先出軌的，還找一小白臉，養了好幾年。”哼笑聲，意有所指道，“男人最忌諱什麼，就是被戴綠帽子。”

“我天，這就是人們口中說的，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老公滿足不了，所以找小白臉？”

“唉……我可真替他老公惋惜，”

對方嘖嘖道：“我有個漂亮又會賺錢的老婆，我也怕給我帶綠帽子。”

“不對啊，我怎麼聽得是老公養小三了？還有孩子了。”

彼時，孟嫻靜拿著咖啡杯走來，聽到三人的議論后，臉黑如墨。

優雅的走進去，里面的三人一臉活見鬼的表。

“孟總，”

三人低著頭，心里暗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