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把東廠當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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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寧不知道江瀲正恨恨得牙,到了東廠,和秋一起往里走,邊走邊問:“你干爹在哪兒,議事廳嗎,到底什麼事這麼著急呀?”

秋卻停下腳步,對笑笑說:“若寧小姐,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并沒有什麼大事,是我干爹突然想吃涮鍋子,又覺得一個人吃沒意思,所以特意請你來一起吃。”

杜若寧:“……”

所以,江瀲特意讓人去貢院找,鬧了那麼大的靜,在萬眾矚目下將帶走,就為了讓陪他吃涮鍋子?

真夠任的。

當什麼人了?

陪客的嗎?

好大的臉!

氣死了!

真想一走了之。

可是……東廠的涮鍋子真的很好吃哎!

算了,來都來了,就勉為其難地陪他吃一回吧!

但是等會兒必須警告他,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不然真給他慣出病來了!

到了飯廳,江瀲已經在主位坐好,修長白皙的手指著一只晶瑩剔的夜杯,紅旖旎的葡萄酒在其中漾,瑰麗華,仿佛流的紅寶石。

許是剛抿了一口酒的緣故,江瀲的雙間也沾染了紅,看起來鮮艷滴,讓他本就俊的容更添幾分淺醉后的妖嬈。

杜若寧看得有些發呆,站在門口半晌沒挪步。

江瀲放下酒杯,淡淡道:“你是進還是不進,別杵在那里擋咱家的亮。”

杜若寧回過神,往后看了一眼:“天都黑了,有什麼亮?”

“月亮。”江瀲道。

杜若寧看看黑麻麻的天:“下旬月要等后半夜才升起來吧?”

江瀲:“……”

就你懂得多。

“若寧小姐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看月亮的?”他沉臉不悅道。

杜若寧:“……”

明明是他自己說錯話,他反倒不高興了。

什麼人呀這是?

算了,看在免費涮鍋子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于是邁步進了屋,走到江瀲對面。

秋跟過來細心地幫拉椅子。

春用白玉盤托著熱騰騰的帕子過來請手。

夏提著酒壺過來給斟酒。

江瀲看得眼都直了。

這到底是他干兒子,還是煩人的干兒子,怎麼一個比一個殷勤?

莫名其妙。

正想著,冬從外面進來,懷里抱著一大捧牡丹花,的白的紅的,爭奇斗艷。

“若寧小姐,給您。”

“給我的?”杜若寧驚喜地接過花聞了聞,“你怎麼會想到給我送花?”

是啊,這木腦殼,居然會給孩子送花,撞了哪門子邪?江瀲看得一臉懵,懷疑自己喝醉了。

隨即就聽冬木著臉道:“是秋讓我送的。”

秋:“……”

你是不是傻?

你就不能說是干爹讓送的嗎?

江瀲總算有了點頭緒,冰刀子一樣的眼神掃過秋的臉。

行,臭小子,給你爹等著!

秋也不怕,笑嘻嘻道:“確實是我的主意,我是為了給干爹和若寧小姐烘托一下氣氛,有花有酒有食,這樣吃飯才有意思,對吧若寧小姐?”

“嗯,沒錯。”杜若寧捧著花,自己的小臉也笑了一朵花,“我本來心不好的,看到花,心好多了。”

嘁!

江瀲翻個白眼,卻又忍不住問:“心怎麼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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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臉問?杜若寧心說,我把你從大街上抓走,讓你去當陪客的,你心能好呀?

“沒什麼,一點小事。”看到的羊片在鍋子里翻騰,杜若寧忍著沒把這話說出來,將手里的花遞給秋,“秋公公,麻煩你找個花瓶放進去,我等會兒走的時候再帶走。”

“好的。”秋接過花,還不忘提醒一句,“羊煮好了,若寧小姐可以吃了。”

江瀲:“……”

真周到啊,對你爹都沒這麼周到。

春卻在一旁有些失落,覺得秋搶了他的風頭。

以前若寧小姐有什麼事都春公公,現在改秋公公了。

不行,我得把風頭搶回來。

萬一以后若寧小姐和干爹真了,我必須是最寵的干兒子。

“若寧小姐。”他笑著上前,親自拿銀勺盛起一塊腦花放在杜若寧面前的青玉碗里,“小的知道您吃這個,足足給您準備了十份,您只管吃,不夠咱還有。”

江瀲:“……”

那不是咱家準備的嗎,怎麼就了他的功勞?

“多謝春公公,你最心了。”杜若寧沖春甜甜地笑。

春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甚至得意地向秋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看吧,若寧小姐說我最心。

江瀲簡直郁悶死了。

他這些兒子都瘋了嗎,八輩子沒見過孩子嗎,為什麼要對一個煩人如此殷勤,好像得一句夸獎就能仙似的。

還有那個煩人,為什麼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煩人,一跟他說話,就各種胡攪蠻纏,坑蒙拐騙?

莫名其妙!

夏,過來倒酒!”他氣呼呼地灌了一杯酒,將酒杯用力頓在臺面上。

杜若寧嚇一跳,剛夾起的掉回鍋里。

“督公大人怎麼很不高興的樣子?”探究的目看過去,“誰惹你生氣了?”

“誰也沒有,咱家只是喝醉了。”江瀲悶悶道。

“一個人喝酒是容易醉。”杜若寧隨口道,“督公大人怎麼不把沈指揮使來一起喝?”

沈指揮使?

江瀲先是一怔,繼而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丫頭非要跑到東廠來吃涮鍋子,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機哄他把沈決找來與相見。

把東廠當什麼地方了,花前月下之所嗎?

想得

他偏不!

從此時此刻起,沈決一步也休想踏東廠,否則就打斷他的

一頓飯下來,江瀲也不知道是吃飽的,還是氣飽的,對著吃飽喝足一臉滿足的杜若寧,簡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

正要吩咐送客,突然發現四個兒子全都不見了。

剛剛還跟小蜂似的圍著人家嗡嗡嗡,這會兒怎麼不嗡了,都死哪去了?

蜂們正在外面墻下,安安靜靜地聽墻

“督公大人,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吧!”杜若寧拿帕子,很自然地他。

“你自個不認識路嗎?”江瀲冷冷道,”咱家只會送人上路,不會送人回家。“

杜若寧:“……”

他什麼意思?

沒人陪吃飯的時候,出廠衛去請,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就翻臉無

太討厭了吧這人?

“路倒是認識的,可是我怕黑。”笑著說道,“督公大人要是不肯送我,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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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瀲:“……”

還想賴著不走?

沒門。

他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蜂們聽到靜,忙順著墻往轉角溜。

杜若寧得意地笑,抱著的牡丹花,在后面跟上。

出了門才發現到都掛著燈籠,一點也不黑。

沿路種了幾棵梨樹,三月末的天氣,枝頭約可見小小的花苞。

杜若寧過影影綽綽的枝葉,想象著滿樹潔白的景,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仿佛已經聞到梨花的清香。

“督公大人,梨花開的時候,我可不可以來賞花呀?”

江瀲袖手走到前面,頭也不回地否決:“不可以。”

“為什麼?”杜若寧快步走到他邊,與他并肩而行,歪著頭問道。

因為你是個大麻煩。

江瀲心想,他一共陪賞了兩回花,不是鬧鬼就是死人,連他自己也差點被一劍捅死。

現在居然還要跑到東廠來賞花,是想送禍上門嗎?

休想。

“為什麼呀督公大人?”杜若寧得不到回答,又問了一遍。

江瀲不耐煩地側首斜睨:“因為若寧小姐等不到梨花開,就要變別人的未婚妻了,再來咱家這里看花,不怕你那天下第一俊俏的郎君吃醋嗎?”

“……”杜若寧看著他別別扭扭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圓杏眼彎彎藏著狡黠而璀璨的,“不怕,他心寬廣,不會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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