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連，頭發扎得高高的，臉上淡妝有些花還沒來得及補，陸雋擇打量了許久，才試探的名字。

“舒梨？”

“嗯嗯，是我。”竊喜于男人的超強記憶力，往前湊得更近了些，“你還記得啊。”

陸雋擇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記得，就是同班同學也有忘了名字的，但不知怎麼就能想起來。

“是來找我要茶錢的？”

舒梨大囧，“不是不是，才八塊錢而已，現在茶的價格都要翻好幾倍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還利息？”

男人似乎沒有理解的話，倒還顯得對這八塊耿耿于懷，舒梨直了腰板，有些剛出校園的青春洋溢。

“不用還，算我請你的。”認真說著，頓了頓又道，“你要聯姻，是自愿的嗎？”

陸雋擇想說自己沒打算聯姻，又看這小學妹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忽地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不是，被安排的。”

“啊？你好慘……”

“嗯，有什麼辦法。”

他明是在輕嘲，聽在舒梨耳中就變了疑問句，陸雋擇在問辦法？

舒梨當即生出一種使命，抵著腦袋，聲嚴肅，“別急，我幫你想想。”

……

“懶蟲懶蟲，快接電話啦~”

囂的鈴聲打斷了對過往的回憶，舒梨從雙臂間抬頭，眼前霧氣氤氳。

“大夫人。”

“明伯？”舒梨聽出了他的聲音，“有什麼事嗎？”

“老爺子讓您回老宅一趟。”

“那我等陸雋擇回來再……”

有些哽咽，聲筒里聽得含糊，話未說完就被那邊蒼老的聲音打斷，“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您一個人回來。”

“我一個人？”舒梨愣住，有些不著頭腦，老爺子向來不喜看見，怎麼今天突然就變了卦。

“是，您要有空，現在過來也可以，老爺子已經在等您了。”

“好，我收拾下就過去。”

都說在等了，這讓舒梨怎麼推辭，只得乖巧應下，末了還不忘補充，“那您記得讓爺爺通知門衛，別再把我鎖門外了。”

明伯：“……”

—

天空烏云布，說不準在幾分鐘后就會出現一場傾盆暴雨。這是第二次獨自駕車回老宅，舒梨猜測不準老爺子要跟說什麼，但對而言總不會有好事就是了。

大概是特意通知過門衛，的車十分順利的開了進去，宅院中的庭園布置，與上回來時差別不大，最多是綠油油的草坪被剪短了些。

“明伯，爺爺呢？”

舒梨將路上順手買來的老年補品放到茶幾上，回問剛才給開門的老人。

“老爺子在書房，您順便給他端杯茶上去吧。”

舒梨點頭，俯去端桌上的茶杯，茶香沁心扉，隨口問了句，“這是什麼茶？聞著很香。”

“普通的鐵觀音，大夫人喜歡可以帶些回去。”

舒梨角僵了一瞬，緩緩笑開，“鐵觀音降火氣，明伯是怕我把老爺子氣到了？”

老人沒說話，倒是走在前頭領去書房。

“老爺子，大夫人來了”

他通報了聲從外推開門，舒梨才見得書房全貌，一排排的木質書柜古樸嚴謹，老爺子戴著眼鏡坐在紅木桌前端詳著什麼，面上雖是未顯，但不錯的心可窺。

“爺爺好。”

“來了，坐吧。”

他聲音聽著有種別扭的溫和，舒梨將那盅鐵觀音放到他手邊，安靜的坐到對面的木椅上等他開口。

“昨晚沒睡好？”

“好的。”

老爺子視線落在微腫的眼睛上，不聲道，“今早我收到兩張照片，你想看看嗎？”

舒梨心下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待看到老爺子遞過來的照片時，才徹底印證了的猜想。

照片上的畫面與陌生號碼發來的差不多，只是拍攝角度有些許不同，現下看到的兩張，其上人氛圍要更曖昧一些。

沒有問老爺子這是從哪來的，因為憑借他的人脈手段，即使網上下風聲，但要整場拍賣會的錄像對他都不是難事。

“當初安排聯姻，確實急迫了些，應該給他們時間培養。”老爺子抿了口茶，意味深長道，“我看他們現在的就不錯，你覺得呢？”

這話說得直截了當，沒有半點要跟拐彎抹角的意思，舒梨想了想，語帶困擾，“爺爺，重婚犯法的。”

“舒梨！”

老爺子面微沉，莫約是被氣到了，呼吸聲都重了些，“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心下翻了個白眼，面上未顯半分，“爺爺，我不知道。”

明伯未卜先知，讓送上來的鐵觀音茶還真起了作用，老爺子喝了一大口，才將升騰的火氣及時下。

“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你對雋擇沒有半點助力，你是在耽誤他。”

“這話您該跟陸雋擇說。”

知道老爺子的目的，舒梨倒是舒坦許多，脾氣還沒有壞到要跟老年人爭吵，但該回懟的也不會示弱。

老爺子嚨一哽，握拳咳了好幾聲。

以為他沒說過嗎，那小子口口聲聲說對舒梨一往深。

老爺子征戰了半輩子，在他的那個年代，另一半多數都是家里介紹相親而來，就是最廉價的東西，他無法理解。

“那你也看到了，雋擇他現在對思淼是有覺的，希你不要干涉太多。”

一個長輩提醒不要干涉自己老公和別的人曖昧，這話舒梨怎麼聽怎麼狗，或許老爺子還會像狗倫理劇那樣，給張支票讓離開自己孫子也不一定。

“如果雋擇提離婚，你也爽快點，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提。”

離婚？

舒梨呼吸一窒，即使傳過那麼多緋聞，也從來沒想過陸雋擇會跟提離婚，但這回好像真的不一樣……

—

從老宅出來，那醞釀了半天的云翻騰，終于下起了滂沱大雨。路面，雨簾中可視距離短，舒梨車技不好，下了高速就拐了另一路口找地躲雨。

車子停在某個悉的地點，才恍然回神，不知不覺間，竟將車開到了畢業酒會時見他的那家酒店。

時過境遷，曾經算作高檔的酒店，在市中心遷移后日漸沒落。

“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前臺小姐笑容標準，“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呢？”

“能帶我去‘名就廳’看看麼？”

“功名就”這兩個廳，通常都是用來承辦畢業生酒會的，班干部會提前踩點，這也并不奇怪。

前臺小姐很快將帶到“名就廳”中，這兒太久未啟用，即使每日打掃，還是比兩年前要老舊些。

舒梨轉了一圈，問，“衛生間在哪兒？”

“直走右拐。”

“謝謝。”

順著所指的方向，舒梨來到衛生間門口，一年多前就是在這，兩人了面，那是舒梨狗屎運的開始，也是喜歡他近七年的結局。

那時候嚴肅認真的同他說，“別急，我幫你想想。”

之后想出什麼法子來著？

哦，一個又笨又蠢的法子，讓的小心思差點路人皆知……

“想到了嗎？”陸雋擇好整以暇的瞧。

“都說了別急嘛。”

蹙眉，忽地一拍腦袋，計上心頭，“呀，想到了。”

“嗯？什麼？”

“你找個人假裝結婚不就可以了嗎？”

“假裝？”男人角搐，但還是配合的說，“這個愿意假裝的人不太好找。”

小說里，契約婚姻梗十分常見，舒梨心下微，又被那點醉意催使，竟遂自薦，“我啊，我可以幫你。”

“你怎麼幫我？”

“我們假裝結婚，等你有喜歡的人再離婚……”

說到這，舒梨口一悶，暗道，反正是不會提離婚就是了。

男人眉眼微斂，似在思考這主意劃不劃算，繼而破天荒道，“那走吧。”

“去，去哪？”

“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