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手從墻壁上收回，落回側，微微的闔上了一半的眸。

也許是過，也許是了還沒過。

如今不去細想這些，有些事不是細想就能想清楚地。

“時間不早了，陸小姐沒事的話就麻煩出去吧，電梯該下了。”

喝了酒，雖然談不上很不舒服，但也困倦的想要休息睡覺峻。

陸笙兒冷瞥了一眼，抬腳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晚安抬手去按鍵，抬眸時無意間看見聞導那雙眼睛下明渾濁的暗。

只不過，心頭淡淡哂笑，關什麼事呢鯽？

要打車，所以只能從正門出去，對平常上班的人來說一天的忙碌已經結束，對夜莊而言，夜生活甚至還沒有開始，仍是喧嘩熱鬧，滿是人間煙火。

電梯門打開，晚安還沒抬腳，就一眼看見站在門外的男人。

顧南城亦是剛好抬起眼，看著里面站著的蹙著眉仿佛不適的人，的臉頰是被酒染了嫣紅，淺淺的迷離，嫵而不自知。

怔了幾秒鐘，晚安從里面走了出來。

不知是走神還是頭暈，腳下一歪，往旁邊搖晃了幾步，等站穩了子，已經被前的男人攙扶住，順勢抱進了懷里。

頭頂響起訓斥聲，“怎麼這麼不小心？”

一邊說著，抬手將的長發攏到了一邊，然后便要將抱起來，晚安蹙了蹙眉，手掌輕輕的抵在他的膛，“我自己能走……”

顧公子皺起眉頭，低沉的嗓音有些不高興，“站都站不穩，你怎麼自己走？”

說著不顧的抗拒又要去抱，人擰著眉心比他更不高興的看著他，“你不是傷了嗎？騙我？”

右手傷的男人還想抱？就不說他上也還有傷了。

晚安轉了自己往前面走去，長發垂下掩住一半的面容，讓人無法看得真切，咬著，疼痛清晰，卻抵不住心頭的窒悶。

男人走在側，腳步比慢了一半，即便如此，晚安還是覺得自己能夠聞得到從他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搖了搖頭，試圖趕走腦海中纏繞的黑線一般繁雜的念頭。

出了夜莊大門，晚安才發現又下雪了。

下樓梯的時候，雖然只有四五級，但的腳還沒落下第一級的男人，側一言不發的男人就已經再度摟上了的腰。

“車在那邊。”

黑的賓利慕尚靜靜的停在那里，雪花慢慢的灑落上去。

晚安被他半強迫質的摟著腰朝那邊走去，酒沒有剝奪的意識，但是大腦仍是微微的發熱，“顧南城。”

他很快的接的話，“嗯？”

“你現在有這麼喜歡我嗎？”

“嗯。”

閉了閉眼，兀自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嗯。”

走到車邊時，的腳步頓了下來，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泛著薄薄的笑，愈發的顯得嫵，手指按著眉心，“忘記跟你說了，剛才我進電梯的時候，湊巧遇見了陸小姐了。”

的眼睛始終著他的臉，“看那架勢像是要談合作，我有點兒想不通，gk旗下的大咖……一個人在夜莊這樣的地方跟姓聞的那樣的導演談合作，蠻符合潛規則的配置的。”

顧南城薄噙著笑，雙手從的腰兩側了過去，將的子困在雙臂之間，不聲不響的掀起畔，“不需要潛規則。”

無論是如今的價還是背后的男人，陸笙兒從來跟潛規則無關。

人歪了歪腦袋，“可是姓聞的那人是出了名的老流—氓，陸小姐那樣的圈神啊，我猜他在夢里不知道嘗過多遍了……”細細的睫上沾染了半片雪花，“之前啊，我還掛著你的名兒的時候，他就我來著。”

男人面不變，但瞳眸一下就暗沉了下去，綻出細碎的冰。

他笑了，有些低沉的，“他你？”

也是稀奇了，這個圈子還有不怕死的敢他的人。

“嗯啊。”

顧南城平淡的問道，“你哪里了。”

“也沒哪里……就了手，”看著他大抵是怒了的表，反而笑開了，“后來他到我大上來了，我就生氣走掉了。”

男人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沉起來，他低頭扶住的臉龐，另一只手掐著的腰將撈進了懷里，然后面無表的吻了下去。

一個吻結束他便單手拉開了車門，讓坐了上去，先是讓陳叔把保溫瓶遞給，然后親手擰開喂到的邊，低低淡淡的道，“喝點熱水。”

晚安看著已經坐到自己側的男人，秀氣的眉頭擰了起來，不解的問道，“你不去把帶出來嗎？”

雖然說那個姓聞的有心也未必有膽強來，但是萬事都難免出個萬一。

他對這個話題的質好像不是很大，“會有人帶出來。”

低聲吩咐了陳叔開車，男人便抬手替按著太的兩側。

晚安想了一會兒，“你早就知道了……”

“嗯。”

也是，陸小姐的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何況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顧南城看了眼的神，淡淡解釋，“的經紀人下午就找我了。”

晚安失笑，“跟你們鬧脾氣嗎？”

男人眉心一，一把將圈進了懷里，波瀾不驚的道，“不是我們，是錦墨。”

仰起臉，“唔……你確定嗎？”

“嗯。”

只是笑，“你在逃避呀。”

“沒有。”

晚安帶著幾分醉意，所以舉手投足比平常多了幾分放肆，也不在意此時是在他的懷里，挽起瞇著的眼眸，“上次跟你告白……我聽到了哦。”

“那不是告白。”

“不是告白……是什麼？”

“跟錦墨鬧脾氣了，一時沖。”

“啊……”拖長著尾音，“經常這樣嗎？”

“沒有。”

這十多年來，兩次。

顧南城抬起的下顎，低頭近，一雙眼又黑又深，喑啞的嗓音沉沉響起，“如果沒有，你會接我嗎？”

“不會發生的如果，何必要問。”

他淡淡的笑，“你的電影不是這個嗎？”

的電影就如果有如果。

晚安的臉別過去，出手指爬上了車窗，輕聲細語的笑著，“你不如問問……如果陸小姐的不再如以為和希的那樣，退而求其次的上你，你如今還會有事沒事的纏著我，希我回到你的邊嗎？”

“不會，”

“不要說得這樣肯定哦，”轉過頭，重新看著他，臉上凈是飄渺的笑，“顧公子不過是時間太長了，所以從來不去想陸小姐會上你而已，想想再回答吧，不用告訴我。”

說著，便如貓一般的又往那邊靠了上去，“是人，我也是，”半睜著眼眸，眉目間都是狹長的笑，“所以我比你明白啊，未必全然是在跟薄錦墨斗氣，也包括你。”

顧南城定定的看著，眼底所有的眸全都被斂住，無法看得真切，“你明白？你明白的都是你不需要明白的，”

男人低低靜靜的看著，薄—，清淡，卻帶著無比冷銳的咄咄人，“那你明白我嗎？”

手機的震打斷了他們之間短暫的死寂，顧南城一瞬不瞬的盯著，手從大里出手機。

晚安看了眼屏幕上亮著的名字。

笙兒。

一邊著額頭，一邊淺淺涼涼的笑開。

男人看一眼，自然也看到了眉梢的嘲諷，眸一冷，按了免提接聽。

陸笙兒的聲音一聽便很生氣，“是不是你人把聞鳴給換了？”

“是我。”

晚安口干，拿起保溫杯擰開蓋子兀自的喝水，心想上車后也就發了條短信出去，gk員工的作倒是很快。

“為什麼？你明知道我今天跟他談合作。”

跟那端的質問相比，他的緒寡淡得像是一杯沒有溫度的白水，“得罪我了。”

“顧南城！”

“笙兒，”他淡靜的道，“自從盛綰綰回來，你做的事就一件比一件自掘墳墓，甚至什麼都不用做，你就已經自陣腳到這個地步了。”

陸笙兒安靜了一會兒，又冷笑著質問道，“你憑什麼管我？”

“你別忘了自己的份。”

是gk旗下的藝人，如果老板不是顧南城，以今晚的行為，說不定星途就這麼毀了。

“所以你直接把聞鳴給換掉了？”

顧南城淡漠的陳述，“不是換了，這個行業以后都不會有他的存在。”

“顧南城，你蠻不講理！”

“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你的經紀人會去接你。”

說完，長指，電話被掛斷了。

他順手把手機扔回了口袋里，見仍是著自己的太，自然而然的手繼續替按。

“下次不準再喝酒。”

晚安閉著眼睛沒有說話，腦袋靠著一側休息。

直到車在慕家的別墅外停下，顧南城下車替拉開車門，他抬手替整理著有些的圍巾，低沉溫的道，“外面冷，回去吧。”

站著沒有。

他托起的下，低低的笑，“不高興？”

“即便是沒有你，”抬起眼睛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原始的溫涼和，揚了揚下，“我也一樣能拍電影。”

“嗯，我知道。

”

“也許時間晚一點，也許不會這麼順利，也許我要花去更多的時間，但是我一樣能做到。”

“既然如此，”他淡淡的笑，低眸瞧的眉目間帶著寵溺，“何必計較這麼多。”看著這樣的男人，子往后退了一步，“顧南城，你別這麼看著我！”

他抬手去臉頰的手就這麼僵持在空氣中，半響，他也不在意，從容的收回。

寒風揚起的長發，飄在白皙清凈的五上，閉了閉眸，“郁司找上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一點了，”

不是傻的，真的就一無所知。

“我不比你邊的任何人來得高尚純粹，跟楚可那樣的其實差別不大，郁司說得對，陸笙兒說的也對，”就這麼看著他，“我的確是貪圖你的財勢地位。”顧南城出手著的臉頰，低啞的語調蠱般的淺笑，“那你回到我邊來。”

的五僵了一會兒，“你說得對，我不明白你。”

他淡淡的笑，指尖著的臉頰，“因為你不相信我你。”

這個男人是不是，是想過的，甚至想過很多次。

只不過即便如此，由他親口說出來，仍是全震住了。

“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往后你會相信的。”

晚安看著男人單手摟住的腰，低頭將瓣印在的眉心上，然后，他又親了親的腮幫和下，低低徐徐的笑，“晚安，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是很在乎，反正我知道我喜歡就足夠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的長發，“只不過晚安，我最近耐心好脾氣也好，不代表我也會允許你離開我。”

最后一個吻落在的上，他低喃著淺笑，“你是我的，如果六年前我把你揪出來了，從那時候起，你就是我的了。”

是，為什麼他要控制不住沒有理由的要向錦墨發火呢，明明也不是多重要的集。

因為他總覺得，如果第一天他就把找出來了。

那麼，早就屬于他了。

他今天會上，那時候也會。

看著呆滯的容，“乖，進去吧，早點洗澡睡覺。”

………………

時間過得很快，那一晚的事好像因為喝醉了而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提，他也不會在的面前主的提起。

除了聞鳴在第二天突然被曝出吸毒的丑聞，鬧得沸沸揚揚后名譽一落千丈，籌拍的大型歷史劇也換了導演，一時引發了不的討論。

有些知的圈人私底下皆是說，聞導無疑是得罪了權貴，又有人料，他出事的前一晚跟陸笙兒見面，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背后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顧南城照常的出現在的邊，照常優雅好脾氣，被拒絕得輕了厚著臉皮纏上來，被拒絕得狠了，輕描淡寫的轉，第二天仍舊出現。

他好似風輕云淡不不慢，可是骨子里著越來越濃厚的霸道跟步步。

有些時候，他毫不掩飾他對的勢在必得。

之前圍繞在邊的，時不時請吃飯，看電影，打電話，接送上下班的男人們也跟著無聲無息的逐漸消失。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晚安原本就不怎麼在乎，幾乎所有的心思全都傾注在電影上。

電影正式開拍后，更是忙得沒有任何的多余的時間來考慮談說的事。

一個月后，傍晚，雪融，天晴。

休息的空擋，晚安裹著厚的圍巾坐在椅子里，眼睛盯著屏幕。

看完后，蹙著眉頭，問一邊的助理，“副導呢？”

“他在那邊給簡致說戲。”

“幫我請他過來。”

“好的慕導。”

沒過一會兒，四十歲的穿著比較隨意的男人拿著手里的東西走了過來，“慕導，什麼事？”

晚安仰起臉，臉上掛著舒適的笑容，“我剛剛看了昨天你拍的那場戲，我記得劇本里不是那麼寫的。”

“劇本里的確不是那麼寫的，但是拍的時候我認為這樣會更好，更何況如今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前友撕—的戲碼，可以增加矛盾，加大看點。”

---題外話---一更五千字，二更也是五千字，但是會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