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66章 做朋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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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回府的馬車上,姜莞始終鐵青著面。
裴清沅和周宛寧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解。
好半晌,車滾的沉悶聲音越發車廂中氣氛凝肅,周宛寧是忍不了這樣的氛圍的,輕輕一跺腳:“你要早說這樣氣不過,我就是拼著罰挨罵, 在英玉那會兒也抓了打一頓算了!或是到了圣人跟前,痛痛快快鬧上一場,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倒強過你現在這模樣,悶不吭聲,自己生悶氣!”
姜莞秀眉仍然蹙攏著,不過遞過去一只手,覆在周宛寧手背上:“那你什麼了?市井潑婦嗎?”
周宛寧固然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直爽, 張揚又熱烈的活著。
又不是那種囂張跋扈, 縱刁蠻的孩兒。
這兩者之間,差別可大了去了。
姜莞深吸口氣:“一個沈寶芝,我還不放在眼里,也不值當我為氣這樣子。
咱們一起長了這麼大,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人嗎?”
裴清沅眉頭鎖:“你是因為鄭大娘子?”
姜莞重重嗯了聲:“也為圣人的態度吧。”
一面說,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鄭皇后連趙禹都不管,難道竟會照顧的不?
鄭雙宜是好是壞,得分人看呢。
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字來,人家是骨至親,有什麼好氣惱的?
如果非要說——
鄭雙宜在京中住著的這些日子,怕沒個痛快日子可以過了。
周宛寧試探著問:“真因為趙奕,就這麼針對你啊?不知道你和二殿下的事?”
“看那樣子,圣人是沒告訴的。”
姜莞淡淡回:“不為了趙奕, 還能為什麼?
我與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總不可能是我夢中得罪過。”
“該不會是……”
周宛寧話都沒說完, 被裴清沅輕輕捶了一把:“別說了,人聽見, 不樣子。”
姜莞說算了:“沒辦法,誰人家有個好姑母,做了中宮天下母,又那樣維護偏袒著,咱們還不是得避其鋒芒,能忍則忍嗎?”
嘖了聲,環著手臂靠在車廂上,不大放心的叮囑周宛寧:“今兒這個事,你不要在二哥哥跟前說了。”
周宛寧既意外,又心口著疼。
鄭雙宜是針對姜莞,看得出來,可被人針對了,不能還擊回去,反而要退讓,姜莞長這麼大也沒干過這樣的事。
破天荒的頭一遭。
全是因為鄭皇后。
周宛寧悶悶的:“我還是覺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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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噗嗤笑出聲來:“要不然等們姊妹走了,我陪著你去橫行霸道,欺男霸?
再或者,咱們挑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人騙出來,學我二兄那樣,給套了麻袋, 悶著頭把打一頓,解解氣?”
裴清沅知這都是玩笑話,還是不免:“你說說倒是輕松隨意,就怕寧寧要當真,回頭真干了這事兒,我看你怎麼收場!”
要收什麼場?
誰打算真的退讓忍了。
鄭雙宜不到面前作威作福,可以眼不見為凈,先著趙行,不管那些人。
但非要惡心到跟前來,還指把這口氣咽下去嗎?
姜莞一抬手,指尖到自己脖頸,了兩把。
纖細的,也是脆弱的。
所以鄭雙宜要取命,才會那樣容易。
死前還要痛苦折磨一場——白綾纏在脖上,勒了,窒息緩緩沒頂,死亡一點點降臨的時候,除了潑天恨意之外,其實也會有恐慌和驚懼。
偏想死都不行。
在將死那一刻,白綾驟然松開,重獲自由,大口呼吸,似乎得到了重生。
如此循環往復,是最痛苦的折磨。
在疲力盡,求死不能的時候,再灌下一杯穿腸爛肺的毒酒。
人命真輕賤。
姜莞合上眼,把那些場景從腦海中揮散開。
有些反悔了。
“倒也不用的氣。”
突然開口,周宛寧以為有什麼好主意,驚喜問:“你有法子整治?”
姜莞角上揚,睜開眼的時候,眸中閃過無奈:“我能有什麼法子?不過我瞧倒要在圣人面前扮乖巧溫順,總不會明著為難我,既是如此,咱們也只當不曉得是裝腔作勢在演戲,當真是個好的,相些時日,等回了滎,不就一切順遂了嗎?”
周宛寧小臉兒又垮了下去:“你這是苦中作樂嗎?”
裴清沅也拍著手背,安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姜莞笑著說不是:“坦然接,自己的心比較不容易影響。
不是提起三月里大相國寺的漫山桃花嗎?
你瞧著吧,咱們今兒不應的話,真到了桃花盛開的時候,還是會來拉上咱們一同去踏青的。
所以我想著,到時候,不如我來做東,請了們姊妹同往大相國寺去呢。
來找咱們,那了做東,我請,便是我的地方我說了算。
反正都推不掉,還不如我主請呢。”
只管在心里翻白眼:“如今也算正式見過了面,往后在京中走往來,也不了。
依著我的說法,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吃席吃吐了,肯待在家里不出門赴宴才最好呢,咱們豈不是清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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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主意。
連裴清沅都聽愣住了:“你這不像是在想法子解決掉眼下困境,我聽你更像是破罐子破摔。”
姜莞失笑不語。
破罐子破摔有什麼不好。
眾人都以為怕了鄭雙宜,不敢得罪,不敢招惹,又或者好——私甚篤。
這四個字,很好用啊。
“雖針對我,但人心都是長的,我對好些,多些真心,也未見得就非要跟我過不去吧?”
姜莞盈盈笑起來:“與做朋友不好嗎?還能在圣人面前替我多說幾句好話呢。
我瞧趙奕如今丟了我家的婚事,圣人八要給他再挑個門第相當的小娘子,你瞧,這不現就有一個?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和鬧僵,對我半點好也沒有,我打算跟做朋友!”
做朋友,下殺手,戲做的足,等來日放完了火,才不怕會燒到自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