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二百一十八章 身敗名裂(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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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的話,一個字都沒有咬重,聲兒甚至輕淡,還有些。
就像是素日里纏著長輩或兄姊撒時候的樣子。
都能聽出些許俏。
糯的,最無害,人不設防。
可是那些話,一如平地驚雷,這含章殿中,連同趙行在,無不震驚。
趙行突然想起來那天夜里收下了趙奕的平安扣之后,他不是太高興,掛了臉兒,小姑娘眼彎月牙狀,出可的小虎牙,俏皮同他說,或許將來這平安扣能派上大用場也未可知。
今兒可不就是口中的大用場嗎?
是把什麼都算準了的。
仿制的清剛匕開了刃,是因為雖然常年練武,但是兵用的……是了,因為用的,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
既不能真傷了鄭雙宜命,又要給足鄭雙宜教訓。
非要傷在的手上,是替大兄出十年前的那口惡氣。
傷人,是給自己還有這數月來被鄭氏兄妹過一頭的這些人出氣。
小姑娘算的道呢。
天工閣打造的兵,無一不是品,喬掌柜的手藝更是萬里挑一。
特意改過這把匕首的重量,輕的很,襯孩兒們的手用。
要送人,鄭雙宜就不是個舞刀弄槍的,那要去襯誰的手?
趙行猛地側目,低頭看過去。
自然是襯自己的手。
所以力道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正好又完完全全的挑斷了鄭雙宜的手筋。
還有這件事的嚴重——
趙行倏爾收回視線,向寶座方向。
鄭皇后臉上青白錯,眸中更是晦。
姜氏冷冰冰寒著那張臉,死死的盯著姜莞手上的平安扣。
到后來,還是趙曦月最先囂起來:“好啊!真是好的不得了啊!怪不得自從來了盛京,依我所見,無不是針對阿莞姐姐的,原來竟是這個樣子!
自己心里藏了見不得人的事,無法與人言說,吃醋,嫉妒,哪怕阿莞姐姐已經與三兄退了婚,還是把阿莞姐姐當做眼中釘中刺!”
咬牙切齒的:“鄭雙宜可真是好樣的!
倒真是難為,人前人后兩幅面孔。
人前裝腔作勢,扮弱,裝賢婉,想想都人惡心!
外頭那些人,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竟還拿這樣的人與清沅姐姐相提并論。
我早前就聽坊間傳什麼河東有裴氏,滎鄭氏此類的話,現在想來,真是好笑!
清沅姐姐倒要與這樣的人齊名,憑也配!”
周宛寧都怕了。
男的有什麼害怕的事,也有心真正到畏懼的時候。
就算是在宮里。
或許比在外面收斂拘束些,卻從不會害怕。
寶座上鄭皇后一雙眼幾乎猩紅,分明要吃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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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看了不心驚跳啊?
家獨寵圣人,幾十年如一日,把氣這樣,家肯放過誰?
偏偏趙曦月還要火上澆油。
這些話,分明就是在給圣人傷口上撒鹽。
莞莞拿著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最靠近圣人心窩的地方。
這都不算完。
趙曦月還要沖上去,踩兩腳,是結結實實的踩上去,把那把刀重重扎進去,恨不得要了圣人命才解氣似的。
周宛寧指尖都有些發,輕輕地扯著趙曦月袖口,暗示不要再說下去。
鄭皇后咬后槽牙的模樣,落在姜氏眼中,瞇了瞇眼。
等了也好半天了。
連趙曦月都開了口,把鄭雙宜拎出來一頓好罵,鄭皇后倒是無于衷。
姜氏只覺得好笑。
也真的笑出了聲:“圣人方才言辭鑿鑿,我坐在這兒看著,倒像是要治阿莞的罪一樣,怎麼如今又不說話了呢?
難不,這天下的任何事,若是別家小娘子做,就該千刀萬剮,是罪該萬死的。
但要是換鄭氏——”
姜氏再怎麼生氣,到底不至于口無遮攔,嘖了聲,稍稍改了口風:“要換圣人嫡親的侄兒,就了另外一番說辭了?”
“你添什麼火?”
這整件事,鐵證如山。
平安扣在姜莞手里,話是鄭雙雪可以佐證的。
鄭皇后再怎麼有心偏袒,終究不能。
再聽著姜氏這樣子怪氣的一番話,鄭皇后的臉當場更難看。
抿,朝鄭雙雪站立的方向掃去一眼,冷聲問:“二娘,阿莞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鄭雙雪似乎很怕,連頭都不敢抬,聽了鄭皇后這樣的語氣,還有問的話,肩頭瑟瑟一抖,后來卻還是斬釘截鐵的點了頭。
“大姐姐真的急紅了眼,像是瘋了一樣,我上前去攔,也被一把推開,險些弄傷了……”
鄭雙雪的聲音很低,只是因為此刻的含章殿太過于安靜,靜的掉下一繡花針都能聽得見,所以哼哼唧唧的聲音,也能清清楚楚的傳眾人耳中去。
略緩了一口氣,無聲的嘆息,隨后又說:“也是我沒用。
阿莞挨了大姐姐一下,形踉蹌,那把匕首被大姐姐拿在手里的時候,我……我害怕大姐姐失去理智,會傷到我,所以實在不敢再去攔。
若不然,無論如何也該抱著大姐姐不撒手,不能讓真的拿匕首去刺阿莞……
姑母,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站在旁邊瞧著,大姐姐……大姐姐確實是……的的確確是嫉妒阿莞。”
如此一番話,仍然不算完。
鄭雙雪心里很清楚這件事過后會是什麼樣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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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雙宜會怎麼對付,那都不重要了。
鬧出這麼沒臉的事,鄭雙宜惦記的是曾經有婚約在的小郎君,丟臉丟到了盛京,丟在了宮城里,這輩子到這兒,也算差不多了。
嫡長又有什麼了不起。
將來鄭氏最中用的孩兒,只有一個。
是以鄭雙雪把心一橫,咬著下,怯生生的抬頭看向寶座方向去:“當年三殿下還住在滎的時候,大姐姐待三殿下就的確很是不同。
當初家為三殿下賜婚,婚事指在了阿莞頭上,大姐姐在家中傷心數月,閉門不出,不肯見人,茶不思飯不想,人瘦了一大圈。
這些事,從前我不敢說,可我都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姑母,要不是今天鬧出這樣的事,這些話,真是一輩子都該爛在我的肚子里,永遠不敢拿到人前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