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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夫……”

就在這時候，玥公公忽然又開口了，聲音得很低，像是顧慮著什麼似的。

“嗯，您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

葉曦月是直來直去的格，有什麼說什麼，通常況下都不喜歡扭扭、藏著掖著的！

玥公公深吸一口氣，看著葉曦月，緩緩開口道：“葉大夫知道王爺為什麼一直將我藏在船上嗎？”

他用了一個“藏”字，聽上去就有點不對勁，而且看他臉上的神，顯然接下來要說的話，是跟什麼有關的。

葉曦月不喜聽人的，因為有時候就容易牽扯上利益。

但玥公公已經開始說了，只怕不想聽也得聽了。

“有比王爺份更高，權勢更大的人在找您？”

玥公公聽到葉曦月直白的話，臉上先是一愣，隨即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是，葉大夫真的很聰明。王爺他……他為了藏我，費了很大的勁。如今到了這個莊子里，還需要麻煩葉大夫跟莊子的主人說一聲，否則……”

他的話沒說完，但葉曦月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莊子里人多雜，萬一傳點什麼話出去，只怕就會引來那個比祁墨殤權勢更大的人直接找過來。

所以這也是祁墨殤安排了柳煙帶人守在莊子外面的原因之一。

他不敢冒這個險，但又擔心玥公公的，所以哪怕再不愿，在當時也只能同意了葉曦月的建議。

“好，我會轉告韓莊主的，您還有什麼擔心的嗎？”

葉曦月看玥公公神不虞，總覺得他心思有些重，心思太重，其實不利于病發展。

“王爺……其實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做很多事，都是為了我。葉大夫，你不要誤會王爺。”

誤會祁墨殤？

葉曦月眼皮子掀了掀，祁墨殤的事，其實并不是很關心，只要不找麻煩找到的頭上來就行了。

不過心中這麼想，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小墨小時候是個特別乖的孩子，很會諒人，那時候他娘不好，他那麼小小一個人，家里煮飯洗服這些活，全是他一個人承包的。還會自己做一些雕刻，或者草編一些蚱蜢什麼的東西，去集市上賣。那個時候，生活很清貧，但他時常都是笑著的，很樂觀，可是……”

玥公公說到這里，間一哽，眼眶也漸漸潤了起來。

葉曦月聽了這里，再看他的表，就知道接下來的這個轉折，必定不太好。

之前對祁墨殤的了解不是很多，只是從言落他們口中知道，他是沒多久之前才被當今圣上親口承認的“私生子”，之前一直在民間，最近才被封了王爺。

那時候聽到，也沒想過祁墨殤小時候會過得那麼清貧，還需要靠自己做手工制品賣東西賺錢。

葉曦月腦海里瞬間浮現出祁墨殤那張臉，但還是怎麼都沒法把他和一個乖孩子對上號。

“后來出事了？”

玥公公緩緩點頭，因為剛才說了很多話，氣息微微有些不穩。

他緩了一口氣，才繼續道：“后來他娘的病越來越重，我又在宮中，一個月才能出來一次。等我出宮的時候，婉茹已經……已經過世了，小墨也被人給賣了……”

“被人賣了？”

葉曦月剛才聽玥公公的語氣，其實已經想到祁墨殤的娘后來估計過世了，但倒是沒想到他會被人賣了！

而且聽玥公公的語氣，祁墨殤那麼小的時候他們就認識，難怪那位王爺居然會這麼重視他了。

“賣葬母，小墨沒有錢，婉茹……他不想婉茹那樣走。但是賣了小墨的那家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他們將小墨關在籠子里，和……和畜生一樣……咳咳……咳咳咳……”

玥公公說到這里，緒一下激起來，還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他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嘶啞起來，臉也不怎麼好看，葉曦月快速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幫他順氣。

等到他的氣息穩下來了，才緩緩收回手。

“他們……為什麼那麼對王爺？”

雖說古人的等級制度很明顯，主是主，仆是仆，但將一個孩子買去關在籠子里，這也未免太過分了！

“那家人有個兒子，算命的說他兒子和小墨的生辰八字相克，小墨過得越是慘，他才會過得越好。小墨那時候畢竟是個孩子，而且他念著他們給了錢讓他葬了婉茹，一直忍著……說來可笑，算命不過是無稽之談，他是故意對付小墨的。

起因不過是當初小墨在他邊上賣東西，小墨編的東西很好，每一次去很快就賣完了。而他那邊卻生意冷清，他后來聽說小墨被那家人買了，他們家的兒子一直不怎麼好，就……就編了那樣的一個謊言！

小墨……小墨就是因為他才會變的，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他已經都不會說話了！是我的錯，如果我可以早點出宮去找他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玥公公的話說到后面，滿臉的自責和愧疚。

這樣的自責和愧疚，明顯跟隨了他很久，早就深固，所以說起時，不管是他的神和語氣，都灰敗到了極點。

葉曦月看著他，忽然有些說不出話，心里頭悶悶的，不知道是因為當初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是因為現在這個可憐的病人。

不過不明白的是玥公公為什麼要跟說這些，單純是想找人傾訴，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畢竟在的認知中，跟祁墨殤才剛剛認識，并不睨，就這樣知道了他不為人知的過去，真的好嗎？

該不會以后被殺了滅口吧？

“葉大夫，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嗎？”

玥公公的視線忽然轉到了葉曦月的上，定定看著，原本黯然的那雙眼眸，也重新閃出一芒。

葉曦月對上他的視線，然后緩緩搖了搖頭。

“因為我知道小墨他喜歡你。”

玥公公的話音緩緩落下，葉曦月卻明顯一愣，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祁墨殤喜歡？

開什麼玩笑！

“先生不用這般開曦月的玩笑，王爺怎麼可能喜歡我！我與王爺不過才相識，一共也就見過兩三次，更何況王爺邊如云，他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我啊！”

葉曦月說這話時，本能地用手了自己那有著一大塊青斑的臉頰。

玥公公聽到的話，也順勢看了一眼，低聲道：“小墨不是那麼淺的人！”

這話倒是說得斬釘截鐵，讓葉曦月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本是不介意自己現在的長相，所以剛才是故意那麼做給玥公公的，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回答得那麼堅定。

“這是您的想法，王爺不一定這麼想。”

“葉大夫想想之前在船上，小墨對你的態度，你真的覺得小墨是一個那麼在意長相的人？更何況，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這不過是中毒了。我從前在宮中當值的時候，見過葉丞相，自然也見過你的娘親。當初的丞相夫人，是京城第一人，你的長相其實像極了！”

“先生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些？”

葉曦月看著玥公公，滿臉的疑。

始終不覺得祁墨殤會喜歡他，所以就更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人，此時此刻，不關心自己的病，倒像是給祁墨殤做似的，千方百計希了解祁墨殤，甚至想撮合他們！

“先生，我已經親，我相公當時就在船上。他是鎮國將軍蕭烈，當初我們就是圣上賜婚的！”

蕭烈再一次做了擋箭牌，被拿來拒絕別人，還一天兩次，雖然韓致知那一次沒來得及說出口！

玥公公聽到的話，眸微微一。

“陛下賜婚……那你呢，你當初嫁給蕭將軍，是因為喜歡他嗎？或者說，現在，你喜歡他嗎？”

當初嫁的人不是，葉曦月現在也無從知道原主當時喜不喜歡蕭烈，至于現在……

不否認自己對蕭烈有心，但喜歡，甚至是，不確定……

蕭烈……

葉曦月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兩個字，臉上漸漸出一迷茫之。

而這一迷茫，恰好被玥公公給捕捉到了。

“小月，我可以這樣嗎？”

葉曦月緩緩點頭，面前這人連那位王爺都的小墨，而且論年紀也是他們的長輩，所以一聲小月也很正常。

“小月，一輩子要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很難，不要被其他那些東西束縛了！婉茹，婉茹當初如果能想開一點，和小墨現在都不會變這樣！”

玥公公這番話，功讓葉曦月有些說不出話來。

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怎麼這古代的人思想都這麼前衛的？

從前在電視和小說里看到的，他們這個時代的人，不是特別恪守封建禮教，子一旦嫁了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像這樣了親的，按說其他男人應該時時刻刻跟保持距離才對，怎麼一個個的，不是鼓勵爬/墻，就是主邀請爬/墻？

這個世界，簡直完全顛覆的認知了！

大概是看出了葉曦月的心思，玥公公眸灼灼地盯著，又道：“小墨那孩子，一直以來過得太苦太苦了，我只是希他能開心。若是將來我不在了，邊能有一個像小月這樣的人照顧他，我才能放心！小月，我不會強求，只是希你不要誤會了小墨。”

誤會了他冷酷無，手段狠辣，那一切都是被無奈罷了！

葉曦月臉上神微微一窒，“先生不要這麼悲觀，既然我答應了王爺會治好你，便會全力以赴。您也要好好配合我，這樣才能繼續照顧王爺。他已經失去了娘親，不能再失去你了！”

對祁墨殤那樣的人而言，眼前這人，也許就是拉住他的最后一繩子，沒了這繩子，他隨時會墜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