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狡兔死、走狗烹。
王甘是真聰明。
他愿意供竇瑜驅使,也愿意為上刀山下油鍋,功名利祿到頭來,不過是個錦還鄉。
這是在竇瑜容不下他的況下,最好的退路。
他希有這麼一條退路。
不管將來如何,能走得多高,他還是想,不負今日所許下的承諾,發下的毒誓。
“王甘,你覺得什麼是錦還鄉?”竇瑜反問。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會說出這樣子一番話,拿你爹娘發毒死我贊同,有些時候,父母即便是死了,也是不容冒犯的!”
竇瑜聲音很輕,很輕。
卻如重錘敲擊在王甘心口。
“我用你并不需要你為我許諾什麼,發什麼毒誓,只因為你爹娘皆有托與我,你也有些本事,讓我能夠放心把事給你,并相信你能做好!”
“你是個孝順的人,不應該拿你爹娘來發誓!”
竇瑜拍拍王甘的肩膀。
“有的時候,多說多錯,有些話不要廣而告之,自己心里清楚就知曉。我不知道你在鄉下發生了什麼,這麼急于想要出人頭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錦還鄉不僅僅是四個字,也不單單是你拿了錢財回去就是了。還有名,站在高,讓人仰,不可及的名,是很多錢財都買不來的!”
“我今兒跟你說這些,你聽得進多,能夠領悟多是你的事,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了。想留在我邊為我辦事,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腳步來。若你覺得自己本事足夠大,想去外面闖闖,看在你爹娘份上,我可以把你們三兄弟的賣契給你們還,不用你們付銀子!”
“太太……”王甘急呼。
他不明白,自己就表個忠心,怎麼還被嫌棄了。
竇瑜看王甘一眼。
倒也不算是嫌棄。
就是覺得,人若沒有自己的堅守和信仰,連死去的爹娘都拿來詛咒發誓,就算再能干,可以用,但不能太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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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著看看吧。
多的竇瑜沒說,王甘也不敢再問。
他總覺得,在發誓之前,太太對他的態度是不一樣的,從發誓后,太太看他的眼神依舊,卻有了打量和疑。
王甘忽然想到那句話,言多必失。
有些懊悔自己太心急了。
也太急于求。想早早做出一番大事業,讓那些人追悔莫及。
王振、王民見竇瑜出來,立即行禮。
“見過太太!”
“嗯!”竇瑜朝兩人點點頭,便邁步離開了。
王甘出屋子,王振、王民立即上前詢問,“大哥,太太說什麼了?”
“給我們安排了活!”王甘故作輕松道。
看著竇瑜遠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兩個兄弟,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會出人頭地。
一定會證明給太太看,他王甘不是那種虛頭腦只會上說說的人。
用父母發誓,不是為了取信誰,只是加深自己的決定而已。
也告誡自己,這輩子不可以背叛,不可以生出二心。
袁家馬車上。
袁坤摟著戴潤青,心中都是滿足。
“是誰要咱們回去吃晚飯呀?”戴潤青溫聲。
“是大舅哥特意找我說的,說家里弄了幾頭羊,讓咱們回去喝羊湯,晚上就住那邊了!”
“爹娘還真惦記你這個婿!”戴潤青嘀咕一聲。
“可不是,一個婿半個兒呢!”
戴潤青去掐他,兩人在馬車鬧一團。
到了戴府,先去見戴大人,戴大人有話跟袁坤說,便讓戴潤青去后院。
戴大人對袁坤,比起親兒子也是不差分毫的,不論是從做人,還是做事,都仔細教袁坤,袁坤能有今時今日,除去他自己的努力和天分,戴家占一半功勞。
戴大人說的仔細,掰碎跟袁坤詳細說,袁坤不是傻子,很快明白過來,“岳父您的意思是太子跟韓世子在打對臺?”
“這也是猜測,那些人多數是韓世子心腹,太子邊的人,都是臨時組建,各種心思都有,又有幾個真聽他的話,把差事辦妥?”戴大人說著眉頭蹙,“你一定要謹慎行事,切莫被抓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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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放心,我都記著的!”
戴大人頷首。
對袁坤他是滿意的。
公事談好,又說起私事來,“你岳母吩咐廚房烤了羊排,一會咱們爺倆喝兩杯,你上次拿來的酒,潤生、潤園他們惦記許久了!”
袁坤笑著應下。
還扶了一把老岳父。
等菜肴都端上桌,羊香氣四溢,來上一碗熱騰騰的羊湯,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長街上冷清孤寂。
客棧榮摯正埋頭作畫,偶爾看一眼斗,良久后,落筆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