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忙低頭抿酒，掩飾心中緒。

一曲終，舞姬本應該退下的，但站在原地，妖嬈嫵的看著榮摯。

榮摯心思微轉，看向韓世胤道，“韓世子，這子你尋來想必費了不功夫，本宮也不好奪人所，一會你把人帶回去收用了吧！”

“……”

“……”

榮摯的話讓舞姬面聚變，瞬間變的慘白。

慌的看向韓世胤。

韓世胤面也有些不好，但他清楚這個時候拒絕不得，起謝恩，“多謝殿下恩賞！”

只是聲音里藏不住的咬牙切齒和惱怒。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坐吧！”榮摯淡淡出聲。

又對舞姬說道，“好生伺候韓世子，這可是你天大的福氣！”

“是！”舞姬巍巍應下。

又小心翼翼看向韓世胤。

韓世胤面十分不愉，渾都著一寒意。

“下去吧！”榮摯沉聲。

舞姬立即應聲退下。

下一個節目是一個白子彈琴。

比起之前舞姬的暴的熱舞，這子彈琴就高雅許多。

琴聲悅耳，那白子用面紗遮面，也有幾分仙氣，竇瑜覺得不錯，便認真聆聽，榮摯看一眼竇瑜。

心中有所打算。

等到一曲終了，榮摯開口道，“你什麼？”

“……”

“……”

有那麼瞬間的沉寂后，白子起行禮，“奴家白婳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盡管表現的很鎮定，但微的聲音還是泄了的激。

一雙干凈清澈的眸子怯生生的看向榮摯。

榮摯卻看向竇瑜，“本宮瞧著這子彈琴不俗，竇大夫若是不嫌棄，便把人帶回去，往后得閑喚到跟前彈奏一曲！”

“啊？”竇瑜詫異極了。

不是榮摯自己瞧著不錯要收了人家姑娘。

給？

給做什麼？

本就不需要。

竇瑜起，認認真真福行禮，“多謝殿下意，只是蓬門寒，恐招待不了這位白姑娘，且民婦對琴一竅不通，白姑娘跟我回去更是可惜……”

竇瑜看向白婳。

白婳亦看向竇瑜。

意外會被拒絕，更清楚自己引以為傲的琴技被嫌棄。

又想著竇瑜作為一個大夫，整日與藥草打道，不識風雅。

也不想跟竇瑜走。跟一個子走，一輩子也就只能是個琴師了。

眾人覺得竇瑜膽大包天。

居然敢拒絕太子殿下。

榮摯倒是不氣，笑道，“既然你不要，那便不要罷！”

看向白婳，“你再彈奏一曲便退下吧！”

聲音不冷不熱，也說不上多緒。

白婳心里卻歡喜不已。

娉婷裊裊福坐下。

又看一眼爽朗坐下的竇瑜。

雖然竇瑜面相也有些，但已是婦人，還是個俗的婦人，白婳覺得在容貌、才學上，略勝一籌，便放下心來，專心彈琴。

這是通往康莊大道的機會，自不會錯過。

一曲高山流水嫻，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仿佛整個人都圍繞在仙境之中，洗滌去了渾煩躁。

竇瑜看向白婳，心道這子琴技確實了得。

一曲終。

白婳希冀的看向榮摯。

榮摯卻一眼都沒看，揮手示意下去。

白婳臨走時倒是平靜，想回去不久，應該就能得到消息。

就算不是伺候太子，也能是其他權貴。

其他人壯了膽子去敬酒，榮摯也不拒絕，還十分溫和的抿了一口以示回敬，但對于這些大夫、員、鄉紳們來說，就已經是件很面的事了。

這場宴席也沒維持多久，榮摯說散也就散了。

“竇大夫留步！”

榮摯開口，竇瑜只能停下。

對全程真真正正溫厚無爭的秦世杰說道，“秦大夫，麻煩你稍等片刻！”

“好！”秦世杰頷首。

他猜測不論太子、還是韓世子，亦或者是褚知州父子兩人，應當都已知曉竇瑜的份。

那麼竇瑜呢，是否也知曉？

秦世杰站在門口如此想著。

屋子里，就剩竇瑜、榮摯。

“阿瑜，你為什麼拒絕？”

竇瑜想了片刻后才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那位白姑娘賞給我，長得、彈琴好，以后拿來那些淺、熏心的男人再好不過。我也是個子，知道不由己的苦，我不喜歡作為一個人，在我手里，只有這麼一條路！”

“命不由己、不由己，更何況也不想跟我走，何必去為難人家姑娘！”

竇瑜看向榮摯，“多謝你的好意！”

竇瑜說完這些話，自己都愣了下。

曾幾何時，也會為人考慮？

應該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就算是虛假意，這種話都不應該從口中說出來。

“殿下，咱們走吧！”竇瑜出聲。

不太想待在這里。

榮摯想對竇瑜說。

阿瑜啊，你若想問鼎帝位，就不能心慈手，更別講什麼道義。有些男人你給錢給財給權給勢，他未必會對你忠心，但那些有本事又重的男人，你用人去，更容易驅使。

他相信竇瑜往后會懂。

“阿瑜，我打算回京都了！”

“？”竇瑜看向榮摯，“那涼州城百姓呢？”

“沒辦法了，這雪不知何時是個頭，我手里沒人、沒錢、沒糧食，你看四大家族就算給點糧食，杯水車薪本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就算我想把四大家族一窩端，把他們手里的糧食拿出來救濟百姓也做不到，韓世胤他跟我早已不是一條心。所以我必須回一趟京都……”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沒告訴竇瑜。

他不要做這個太子了。

只要是太子一日，和竇瑜就是兩個對立。

拋卻一切，他只是他，或許才會信任他。

當然，也或許永遠都不會信任他，畢竟九五之尊，萬萬人之上，真的太了。

“我那里的東西，我說過你隨時可以分走一半！”竇瑜出聲。

看著榮摯的眼眸里無比認真。

榮摯卻是笑了，抬手在竇瑜上，“阿瑜，有錢不行，還得有人！”

竇瑜張想說點什麼。

榮摯繼續開口打斷，“你或許想說有錢就能有人。可若真是如此，你為什麼要把府里不聽話鬧事的人攆出去？蝦兵蟹將好找，能統領一方有本事且對你忠心耿耿的人難尋！”

榮摯在竇瑜往后退，避開他的手時，用力將擁懷中，抱住，聲音嘶啞帶著幾分，“阿瑜，你信我一次，我說過會支持你所有決定，便不會食言，你想要的偏，往后余生我都會給你，只給你。你信我好不好？哪怕一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