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門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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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目之所及是一片濃鬱厚重的黑, 地表就像被惡魔所侵占般,荒涼闃寂,永無邊界的蔓延出去, 直到與腥紅的天空相接, 融合一條黑紅分明的線。

楚辭的手指裏還殘留著幾粒黑末,像是沙子, 卻又比砂礫更細碎, 平鋪在地麵上,被風吹出道道折痕。

可是現在連半點微風也無。

隻有烏黑的地麵,和鏽紅的天空。

楚辭甩了甩手,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走著走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所在的是什麽地方。

他剛來霍姆勒的時候, 星艦降落在11區的樓頂, 他拿著遠鏡朝著某個方向遠眺,也看見過一片毫無彩的黑。

後來老費頓告訴他, 那是……

漆黑之眼。

他莫名的被旋渦風刮到了漆黑之眼——不對!

老費頓說過7區距離11區很近,而11區因為就在漆黑之眼的邊緣, 經常會因為輻能量場而發生各種空間扭曲,他應該就是被突然地空間扭曲傳送到了這裏。

他綁在小上的匕首還在,拿了艾略特·萊茵的鉛彈槍就掉落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楚辭慢慢走過去撿起來, 磕掉灌進槍管裏的黑塵,然後檢查彈夾, 發現隻剩下五顆子彈。

當時劉正鋒也被卷進了旋渦風,但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傳送,如果他也掉進了空間裂那麽被傳送去了什麽地方?

但當務之急是, 他要如何走出漆黑之眼。

雖然靠著神力知不至於迷失方向,但是這裏輻指數肯定不低,能量場混,保不齊走著走著遇到個空間裂或者別的什麽變故,而且就算他運氣好到炸什麽都沒有遇到,他的力是否足夠支撐他走出這片荒蕪之地?

楚辭的神力場大範圍覆蓋出去,但是距離越遠知就會越失去準度,茫茫的黑沙漠之中,他隻能勉強知到漆黑之眼的邊緣,很遠,遠到幾乎令人絕

如果按照聯邦的行政區劃標準,霍姆勒應該至算個二級星球,漆黑之眼就像是在它的表麵剜走了一塊,出傷痕累累的裏。這塊疤痕存在

了幾百年,占據了這個星球的三分之一。

楚辭歎了一聲,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近距離範圍的神力場捕捉不到任何其他或者人,空的,空的人心慌。

他就在這樣的荒涼中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這裏似乎沒有白天和黑夜,不管多久,千年萬年過去,看到的永遠都是沉黑荒漠和鏽紅天空邊界分明的線。

楚辭力逐漸不支,每走一會就得停下來休息幾分鍾才能繼續往前,而且神力場能知到的範圍在逐步小,神力已經先一步探知到前麵有一塊障礙,但是隔了好幾秒他的視線才注意到,前方不遠是一塊焦黑的石頭。

這是他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見到除了黑塵之外的東西。

他挪著步子走過去,靠著石頭慢慢坐下來,此時他已經疲憊至極,但也知道自己不能睡著,一旦失去意識,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鉛彈槍被他得滿是汗漬,槍柄上留下一層疊著一層的白印,就像楚辭此刻重疊虛幻的視線,他覺天和地好像翻覆倒置,黑的了重重下的天空,紅的了地麵,那般一樣的,仿佛在燃燒,焚毀去世間萬,隻剩下一片荒蕪。

他豁然睜開眼。

意識跟著清醒了些,楚辭撐著地麵慢慢站起來,忽然發現,自己視線裏黑紅想接的背景中,忽然多了一粒,突兀的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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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白點卻並沒有消失。

楚辭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是了無生機的黑荒漠上出現了海市蜃樓。

神力朝著那個方向覆蓋過去,他才意識到,原來那裏真的有一個白

可問題是,他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甚至是知到這個方向上有什麽東西。

他步履沉重的朝著白點的方向走了過去,腳步有些踉蹌,因為這裏坡度比他之前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陡峭一些。他越走越近,白點逐漸變大,逐漸開始有了廓。

終於,楚辭走到了它跟前,清楚地將它盡收眼底。

那是一架墜毀的巨大的星艦。

,從碟部到左側翼全部橫

切進黑地麵裏,而尚且完好的主甲板艦和尾翼姿態扭曲的佇立於黑紅背景之上,就像是一隻折翼的白大鳥,離開天空後絕而又緘默的跪在地麵,周圍堆積起無數蒼白碎片,正在等待著千萬年的風化。

它的外殼上布滿了黑細小的髒汙,遠看去就像是在外的管網絡。龐大冰冷的飛行佇立在這裏,也許是因為周圍過於寂靜荒蕪,也許是因為它已經支離破碎,竟然顯出一種詭異的落寞和脆弱。

這大概就是當年阿瑞斯·l墜毀在霍姆勒的星艦?

楚辭猜測著,慢慢靠近了它的側翼。

那上麵寫著“古董”,卻截著後麵的地方折斷,從其中一塊比較大的碎片上可以看到幾個數字,大概是星艦的注冊號,那麽這架星艦的名字很有可能就做……楚辭的目落在了“古董”這個詞上,它大概做古董號。

世人皆知偉大的阿瑞斯·l和他的探索號,卻無從知曉,這架做古董號的星艦墜毀在霧海的小行星上,是他最後簡陋而又荒涼的墳塚。

也許是長途跋涉中讓楚辭意識遲緩,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靠近古董號,它的輻和能量場很有可能會將自己撕碎。

可是他已經完全的暴在古董號的“視線”之中。

楚辭用袖子眼睛,靜靜的觀察了自己變化,似乎並沒有到輻的影響,他想起在錫林的時候輻雨也不會對他有什麽傷害,稍微放下心來,但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繞著這架破碎星艦走了一圈,發現它墜毀時候的狀態很神奇,從萬米高空墜落之後大半個主艦竟然幾乎還是完好的,再往前走,甚至找到了它閉著的對接艙門。

就好像是有一隻巨手拎著,將它直接杵在了這裏。

楚辭看著鏽漬斑斑的懸梯,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時候,後忽然傳來一道森的笑聲。

他豁然回頭!

==

“一把槍而已,你也真是……”通訊界麵裏的張雲中無奈搖頭,“還專門為這事給我通訊?”

“也不全是。”西澤爾淡淡說著,

掉了軍服掛在架上。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師長,但依舊住在研究員公寓裏,劉副曾經問過他搬家的事,但卻被他謝絕了,沒有別的原因,隻是他覺得太麻煩。

“我本來讓白粵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回35師的軍部,一個月後回來。但是一聽說那把配槍是你送給我的,就不太敢給你通訊了。”

張雲中“謔”了一聲:“這姑娘膽子這麽小?”

洗澤爾無奈道:“年紀小。”

張雲中搖了搖頭,不知道嘀咕了句“說的好像你年紀多大似的”,西澤爾道:“那就先這樣,再見?”

“……”

張雲中一瞪眼:“不是,你給我通訊就說這麽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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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輕微皺了下眉:“我沒有別的事了。”

“沒有別的事你就不能再多和我聊兩句?”張雲中看上去很是牙疼,“咱倆怪,你這態度怎麽還這麽冷淡?”

“那您說,我聽著。”

張雲中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漠,開始絮絮叨叨說一些有的沒的,偶爾西澤爾也會跟著一兩句,到了最後,張雲中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道:“對,我就說我忘了什麽,納金斯和連城鈺那兩個老東西不好對付,你回師部這趟恐怕不會順利啊。”

西澤爾“嗯”了一聲:“我已經和兩位打過照麵了。”

“哎,”張雲中歎了一聲,“不過你也不要太束手束腳,畢竟你任35師師長是陳頤老將軍首肯的,再不濟背後還有元帥和靳總,想做什麽就去做,有什麽問題問我也。”

他抹了一把鋥瓦亮的腦門:“我再怎麽說也幹了五六年副師長,有點經驗。”

“好。”

==

懸梯之下站著麵容森冷的劉正鋒。

楚辭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被傳送到了這裏,因為他看上去遠沒有自己這狼狽。

“你竟然活著走到了這裏。”劉正鋒輕輕拍了一下懸梯的欄桿,鐵鏽撲簌簌的掉下去,就像是落了一層紅的煙灰。

楚辭往後退了幾步,靠著對接艙門。

“這裏的輻指數可不低。”劉正鋒橫著,堵在了懸梯口,“橫豎是個死,不如不

要反抗,乖乖讓我殺了你……”

“這就是漆黑之眼?”楚辭靠著對接門,一隻手在背後索,“你帶我們去7區,就是為了把我們引到這裏?”

“這是個意外,”劉正鋒那隻好著的眼睛斂了一下,笑道,“風沙掩護之下足夠我殺了你們,至於7區,隻是因為我對那裏的地形比較悉而已。”

他手裏把玩著一把槍,語氣漫不經心的,似乎並沒有將楚辭放在眼裏。

“雖然你不值得一顆子彈,但是……”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在他看來,後麵的話說不說都一樣,麵前的對他來說已經和無異。

他開了槍。

隻有一秒鍾,子彈就要沒楚辭的額頭,奪走他的姓名之時,他卻忽然矮一躲,子彈釘在了他後的對接門上,於此同時劉正鋒的第二槍抵達,可是那扇閉了幾百年的對接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楚辭毫不猶豫的向後一仰,翻滾了進去。

他在剛才和劉正鋒說話的過程裏一直都在試著打開星艦的對接門,他之前還在二星的時候馮·修斯給他的教科書裏有一本是《星艦發展史》,因此哪怕古董號真的是個古董,他也對它的對接門結構有一定的了解,命攸關跟前,運氣也了活下去的關鍵因素之一。

哪怕這扇塵封多年的門背後,同樣可能蘊藏著巨大的危險。

門後是一條藏在黑暗之中的走廊。

對接門上狹小的玻璃孔出來一抹薄霧般的帶,經年無人問津的塵埃在帶裏浮遊,安靜如深海。

下一秒,對接門被大力拉開,劉正鋒過不意外的站在門口。他背著上覆蓋的金屬鋒芒幽微一閃,暗影將他的臉部廓整個簡化,仿佛隻剩下猙獰糲的黑白線條,他笑著,猩紅的口腔裏嗬出一線塵埃般霧氣。

楚辭抬手,鉛彈“”的從他槍管裏飛出去,但卻隻是打在了劉正鋒肩膀的金屬護甲上,這一槍無濟於事,他立刻再退,對接門的門口橫亙著虛弱的,可是他後的走廊卻被黑暗所掩埋,他後退著,覺到後出現了一扇門,反手拉開,看也不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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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進去。

那扇門裏同樣安靜。

但隨著他的踏應燈倏然次第亮起,蒼白的瀑傾瀉而下,楚辭驚了一跳。

這樣的靜劉正鋒肯定會注意到,楚辭隻能立刻反手合門,他萬萬沒有想到,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這架老古董的能源係統竟然還能正常運作?!

門口果然傳來了腳步聲,楚辭貓著腰牆走到一個高大的架子背後。

這間艙室似乎是某種倉庫,整個空間很大,大到擺放著聯排的架子頂著天花板,從那些架子中間的孔隙裏,甚至看不到艙室的牆壁。

楚辭躲在其中一個架子背後,神力逐漸覆蓋到整個艙室,然後艙門就被大力推開,劉正鋒緩步走進來。

“我知道你在這。”他冷笑著道,“還想蹦躂到什麽時候?”

他越往裏走,楚辭在一個一個架子之間穿梭躲藏,就像是一場無聲的貓鼠遊戲。架子上塞滿了各種袋裝和罐子,偶爾從孔隙間瞥過去的時候認出來幾個字母,大概都是食材,這裏是廚房的倉庫。

明明這間倉庫很大,但卻因為聯排的架子而顯得格外擁為了一個廣闊的閉空間,劉正鋒那隻機械腳踩在平的地麵上,磕出一點清脆的震,卻在這裏被放的無限大,在楚辭的神力場知之中,仿佛到都是他催命般的腳步聲。

“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劉正鋒惡魔般的聲音也在架子之間回響,“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因為這裏的輻而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你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希,放棄吧……”

楚辭不為所,他在腦子裏畫了一張整個倉庫的貨架和走廊分布圖,確定好門和劉正鋒的位置,然後從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罐子滾在地上。

骨碌碌。

輕微細碎的響在空寂的倉庫裏回響,劉正鋒的腳步聲很快往這邊靠過來,楚辭一邊繞過貨架的左邊,一邊又從架子上扯下來一袋看上去是麵的東西撕開口子,往剛才那個貨架的過道裏一撒!

塵在空氣裏氤氳,像是一陣薄霧,將他單薄的影模糊而去,他立刻朝著反方向而去,罐子滾的聲音

還沒有停下,而劉正鋒也確實被它所迷,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楚辭借機靠近門口——

可就在他剛要手去拉艙門把手的時候,劉正鋒的聲音卻出現在他旁的過道:“我說了,你再跑也沒有——”

砰!

楚辭抬手又開了一槍。

劉正鋒回去躲,楚辭乘機逃了出去,然後撲向了對麵的門。

這一次並沒有應燈亮起,第二扇門背後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濃鬱的黑暗。

楚辭閉上眼睛,神力隨之鋪出去——

知到一聲開門的響

哢噠。

老式艙門鎖扣部機械彈簧打開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但是他的神力場範圍卻並沒有劉正鋒活的痕跡。

隨口有人低聲自語,語氣疑問:“……不在這?”

是劉正鋒的聲音!

可是他在哪?

楚辭暗自屏息,直到他聽見腳步聲逐漸遠離,劉正鋒似乎走開了。

他在這片黑暗的空間裏等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慢慢往後退,退到剛才進來的門口,然後緩緩推開……

走廊上昏徘徊,正對著他的是一扇門,虛掩著,一道利刃般暗白的從門裏切出來,蔓延到他腳下。

不見劉正鋒的蹤影。

楚辭警惕的走出去,然後推開了對麵的門。

那是一間很普通的艙室,看上去像是誰的臥室,圓形的舷窗邊擺著櫃子,窗前是一張簡易書桌,靠牆角有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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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竟然掛著個非常古老的石英鍾表。

楚辭看了那鍾表一會,發現它的指針一直在05分和40分之間徘徊,顯然是已經壞掉了。

可問題在於,他明明記得他剛才從倉庫艙室裏出來,立刻就進了對麵的第二扇門,也就是說第二扇門的對麵應該是倉庫才對,現在卻變了有石英表的房間。

楚辭剛想走過到書桌邊看看,門口忽然再次傳來響,他環顧了一周無可躲,幹脆拉開櫃子門了進去。

櫃門合上的那一瞬,這個狹窄仄的空間就像是陷了泥潭,粘稠的黑暗如同沼澤填充進楚辭的視線,他照例閉上眼睛,然後

知到劉正鋒的機械特有的、一走一停頓的腳步聲。

他豁然睜開了眼睛。

覺如此悉,就像是進了一個首尾不銜接的循環,怪不得他剛才在第二扇門裏聽見了劉正鋒的聲音,原來第二扇門通往的本就是有石英表艙室的櫃子!

楚辭無聲的在黑暗裏後退,一直到他到了門把手,然後快速的閃退出去。

他出去的這扇門對麵依舊是一扇相同的門,楚辭走過去,推門,裏麵果然又變了倉庫。

如果這三扇門是一個循環,第二扇門打開之後會在不同的時間通往第一扇的倉庫和第二扇的石英表艙室,應該也是能量場混導致空間產生裂的原因,可是劉正鋒剛才打開門的軌跡卻和他不太一樣,劉正鋒進的第二扇門是有石英表的艙室……這是為什麽?

楚辭回頭,走廊昏暗不明,本辨別不了艙門的方向。

他的目看向和倉庫相反的一端。

那裏沒有廓,仿佛融化於黑暗,或者潛藏著什麽惡魔鬼魅。

他往前邁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踩著倉庫那扇門出來的微弱線,腳步時無聲的,可是那條細微的線像是溶析的影子裏,千萬塵埃回溯、流轉,就像一團沒有形狀的霧。

可就在他將要邁出第四步的時候,走廊的另外一頭忽然傳來“咚”的一聲!

楚辭立刻轉後退,躲進了倉庫裏。

他剛要合上門的時候,一隻黝黑的手忽然橫進了門,手背上刀疤縱橫,扣住門鎖扣,楚辭再推不門扇半分。

劉正鋒!

楚辭毫不猶豫的朝著那隻手開了一槍,門後傳來一聲咒罵,但是門卻依舊沒有推上,楚辭當即鬆手,矮旁邊的貨架通道裏的一滾。

艙門被劉正鋒一把掀開,楚辭爬起來一邊往裏跑一邊將架子上的東西全部扯下來,劉正鋒摳出手背上沾著汙的子彈扔在地上,也毫不客氣的對著楚辭的後背開槍——

但在他拿槍之前楚辭就已經知到了他的作,立刻俯鑽進了旁的櫃子的格子裏,劉正鋒這一槍打偏。楚辭直接推

倒了另外一個架子,罐子和七八糟的四蹦跳,他繞過兩個聯排的貨架,飛快跑向門口。

他比劉正鋒更悉倉庫的程設,但不管是力還是戰鬥力劉正鋒都要強過他太多。楚辭奔向門口的時候劉正鋒也立刻察覺了他意圖,轉就去堵他。

楚辭不得不又開了一槍。

這一槍阻攔劉正鋒追逐他到門口,但是同時也意味著,他的彈夾裏隻剩下唯一一顆子彈,如果不能將劉正鋒一擊斃命,這顆子彈之後,他將失去唯一的武

這一槍仿佛一聲警鍾。

他逃離了倉庫之後就按照剛才的路線,毫不猶豫的閃了第二扇門。

黑暗。

他閉著眼前往前一推,櫃子門果然被他推開,正對著櫃門的石英表指針剛好走到35分的位置。楚辭關上櫃門默數了三百下,然後神力場知範圍出現了劉正鋒的腳步聲。

楚辭屏息等著,等到櫃子外劉正鋒的腳步聲消失,他立刻回退,從第二扇門回到走廊上,再進到對麵的第三扇門,果然變了有石英表的艙室,鍾表上的指針已經回到了05分的位置。

他沉思了一下,猜測在進第二扇門的時候劉正鋒進去的可能和他不是同一個空間,而空間錯的規律就是那個石英鍾,每05分到40分——也就是三十五分鍾錯一次。

楚辭在這間艙室裏等了三十分鍾,然後再回到櫃子,從第二扇門裏出去回到走廊上,果不其然,在這裏遇到了劉正鋒。

於是他循環了上次的路徑軌跡,躲進倉庫,從倉庫裏逃進第二扇門進櫃子,時間點卡在上一個三十五分鍾周期的第三十分,劉正鋒進有石英表的艙室,楚辭立刻從第二扇門裏退出去,然後走到它對麵的那扇門前,推開——

那間艙室依舊安靜而簡單,應燈的燈蒼白的像是一張薄脆的紙,一就要碎。從門口看進去,櫃子、書桌、窗、舷窗、石英表……和背對著門口而站的,劉正鋒。

砰!

楚辭的最後一顆鉛彈像是一陣流風,準無誤的釘了劉正鋒的後腦,飛起的仿佛被風吹得凋零的緋紅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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