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三十多個土匪，顧十郎心還在洶湧的澎湃，沒法鎮定下來，「九哥！我們接下來咋辦？」
顧楚寒看著他有些發白又強自鎮定的小臉，笑著過他的小腦袋，「解決他們，是懲惡揚善，不用怕！」
「我不怕！」顧十郎目堅韌。
「好！不愧是我顧楚寒的兄弟！」顧楚寒氣勢盎然道，然後一擺手，話音一，「我們還是趕回去吧！」
顧十郎愣了下，角了，卻也奇異般心的洶湧漸漸平息下來，「我們直接就走了嗎？這裡既然解決了，還是通知府吧！不然地方留著，肯定還會有別的亡命之徒蝸居在這，形新的土匪！」
「說得對！送封信給漳南縣的縣令，讓他帶人收拾乾淨了！」顧楚寒點頭。
蘇藎見看過來，緩聲道，「已經送過信了！我們回家吧！」
顧楚寒看看他們邊的幾個人誰也沒，眨了眨眼，「送信的人……不會不是人吧？」
蘇藎看著輕笑，手拉住，「走吧！我了！」
「哦！」顧楚寒突然覺的他手有點發涼。
顧十郎看得清，見他竟然敢手拉九哥，上來就截了胡，一把搶過顧楚寒的手，他拉著，兩眼瞪著蘇藎。男授不親！
蘇藎臉一黑，看他警告的瞪視，薄微抿看著顧楚寒，落在兩人拉著的手上。
顧楚寒手上一寒，整個胳膊汗都立起來了，「走……不走！？」
蘇藎像是記仇一樣看了顧十郎一眼，「走。」
雙手結印，打開鬼道，幾個人忙跟著他進鬼道中。
盞茶功夫，就回到了蘇藎的別莊上。
熱水早就備好了，晏江和清泉立馬就忙活起來，「公子！九公子你們先去沐浴洗梳，等一會飯菜就好了！」
「額……其實我不！」顧楚寒剛說完話，想到說的是蘇藎，「好吧！我還能吃兩碗！」
「九公子稍等！」清泉很快拿了一套裳給，「這別莊沒有您的裳，您先將就一下吧！」
顧楚寒看了看那裳，「為啥是老流氓的？」
看狐疑的神，清泉不好意思的輕咳裳，「別莊里只有公子我們幾個，要是奴才們的裳給了九公子穿……」
顧楚寒忍不住臉一紅，也知道那老流氓肯定不會讓穿清泉晏江的裳，哼了聲，抓了裳就進了凈房。
清泉看進去，想到自家公子從櫃里拿出一套他前些天還穿過的裳，就忍不住嘖嘖。他們家公子可不是純良無害的人！只是在九公子跟前純良無害！
等換下裳，顧楚寒沐浴洗去一氣，拿起那套有些悉的裳套在上，雖然的個頭是長了不，比尋常子高了不，也普遍男子的差不離了，但跟蘇藎比還是差了個頭，他的裳套在上，前後左右不，很是有些不倫不類。
蘇藎看到，卻渾燥熱，心中灼燙，臉上忍不住泛起紅暈，幾步走到近前，目灼灼的盯著，忍不住手把摟進懷裡，「我的！」
顧楚寒皺起眉，推了推他，沒有推開，黑著臉道，「你的就你的！穿一會咋了！？當老子想穿你穿過的裳啊！」
蘇藎臉一僵，心裡的赤灼頓時被一桶冷水澆滅，還呲呲的不甘的冒著煙兒。
直男顧楚寒推開他，還不屑的哼哼一聲，把長出去的袖子像戲服一樣抖上胳膊，然後拽起拖地的擺氣勢洋洋的走出去。
晏江在外面看著，見顧楚寒也實在不方便，「咳！九公子！要不奴才給你剪短一點吧！？」
顧楚寒看看他，又看看上的裳，料看著就不賴，中還是松江三梭布，最好的細棉布，權貴專供。剛洗了熱水澡，穿著這一就覺的穿著舒服，要是再合點就更好了。但要是剪短點，那就毀了一套裳了，「不剪！」
晏江只得應聲，下去繼續準備飯菜。
清泉猶豫了下，還是著頭皮上來拿了棉巾給顧楚寒頭髮。公子再想，他也樂意，可九公子這臉實在有點黑！還有顧十公子在一旁盯著，還是他來伺候吧！
看著清泉給絞著頭髮，一頭墨發在他手裡慢慢乾，奕奕澤，蘇藎眼中的嫉妒越來越濃。回頭還是找個婆子來伺候九兒的好！
清泉頂著滿的力，麻利的給顧楚寒把頭髮好，又把炭盆里加了幾塊銀碳，看幾個人都洗梳好，下去跟晏江一塊擺飯。
顧十郎看顧楚寒上穿著的裳眼，分明是蘇藎的，眼神閃了閃。想著怕是沒穿過的，雖然心裡介意，不過也沒多說，坐下一塊隨便吃了點。
天也實在不早，凌晨過，再兩三時辰就亮了，各自在晏江清泉的安排下回屋睡下。
顧楚寒一覺睡醒，天已經大亮，起來一看，床邊疊放整齊的裳，另一套卻還是蘇藎的，角了下，拿起來穿上，卻是正正合，好像量定做的一樣，可又不像嶄新的。忍不住嘀咕，「這貨不會拿自己的舊賞改小了給老子穿的吧！？」
不過穿著很是舒服，而且比的裳飄逸瀟灑，顧楚寒看了看，竟然越看越滿意。
蘇藎看了也很是滿意，喊吃早飯，端了一碗面放在面前，「壽麵！」
今兒個正月初九，顧楚寒的生辰，因為好記，都是過農曆。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壽麵，顧楚寒一瞬間想到和老爸一塊過的生日。過生日老爸就給親手做壽麵，一碗一整，然後下廚給做一桌子好吃的！待到老爸生日，也是煮一碗壽麵，給他做一桌好吃的。父相依為命二十多年。
「九兒！？」察覺到氣息沉重失落，蘇藎忍不住手放在頭上。
顧楚寒吸了口氣，笑著抬頭看他，「謝謝你的壽麵！」
蘇藎把筷子遞給。
顧楚寒看著碗里的壽麵，像是一盤旋在碗里，就習慣的夾著頭放進裡。面做的很勁道，比和老爸都要勁道，味道反而在其次了。
「好不好吃？」蘇藎帶著小心翼翼的問。
顧楚寒抬眸，看他眼中滿是期待，心念一轉，「這是你做的？」
蘇藎抿了下，沒有否認。
「有點硌牙！」顧楚寒皺著眉正經道。
蘇藎立馬看向碗里的面，是和的太久了？還是力氣太大了？又看看下力氣咬的模樣，的確是嚼勁兒太大，手就端起來，「我再給你換一碗！」
「哎哎哎！不換！這碗就行！」顧楚寒忙奪過來，看他還認真了，輕咳一聲，「騙你的！很好吃！很勁道！我就喜歡吃這樣的面！」
蘇藎桃花眼慢慢亮起閃，越來越亮，笑意流轉瀲灧，「我以後都給你做！」
顧楚寒有些晃眼。
蘇藎抬手把頭上的木簪拿下，上一支藍玉簪子。
「什麼鬼？」顧楚寒手去。
蘇藎抓住的手，眼含歡悅，「及笄的禮！」
顧楚寒沒到，也知道是一支簪子。這古代簪子可不是隨便送的！也不是隨便收的！不過一想，親都親過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詭異愉悅！
「九哥！你今兒個生辰，家裡還等著呢！我們要快些回去的！」顧十郎洗漱清爽，大步進屋來。
兒家滿十五周歲都行及笄禮，即便是鄉下規矩簡單，及笄時，作為長輩的，做娘的也會給閨梳梳頭，上一支簪子，寓意閨長大了，可以婚嫁了。
但顧楚寒的份在這，及笄禮是不可能了，但顧凌山不願意委屈，所以要私下辦一個。
「好！我們吃完飯就回去！」顧楚寒應聲，喊他快一起吃飯。
看急著回去，蘇藎也沒攔，陪著和顧十郎一塊用了飯，然後收拾了東西，也跟著一塊出門。
「你幹啥去？」顧楚寒心裡升起不好的預。
「給你過生辰！」蘇藎認真道。
……果然，不負所！簪子不是已經送過了嗎！？哦！還有一半舊的裳！
顧楚寒看他這形勢，攔是肯定攔不住，真要狠攔說不定又是一場氣，「你子沒事兒？」
「沒有大礙！」蘇藎微微笑。
顧楚寒又打量他一下，裳和上穿的一個樣，但人家生生傳出仙風道骨，世清絕的縹緲之，「那一塊走吧！」
顧十郎看看頭上的藍玉簪子，回頭看了蘇藎一眼，沒有說啥。
一行人趕到顧家村，家裡已經不人了，因為義田義學和蓋祠堂的事，顧楚寒被誇了一朵花，連小時候第一次握筆識字都被了出來，說啥比別人寫的要好。想當然的，正月初九生辰，也被所有人都知道，並且記住。今兒個就是來尋送禮的。
如此魄力，把家底拿出來救濟族裡貧苦人家，教養培育族中子弟，也讓那些鄉紳地主不佩服，雖然他們辦不到，但不妨礙他們覺得顧楚寒是個厲害人！科考都沒有，就被當今聖上親封了個，直接進了翰林院，不是科考出的名正言順，卻是聖上親封的理所當然的榮耀，大都願意結。
看回來，眾人就湧上來，「九郎回來了！」
「九郎啊！」
「顧大人！」
看還有長輩，顧楚寒作瀟灑利落的翻下馬，笑著拱手見禮，「叔公！顧嬸！五爺爺！堂叔！」
一群人圍著又是一通誇讚，「人逢喜事神爽！今兒個過生辰，又漲一歲，這看上去也更加俊俏瀟灑了！」
「是啊！以後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能做得了咱九郎的媳婦兒啊！」
「那肯定得是個當家裡的知書達理相貌好看的大家小姐，才能配得上咱們九郎！」
眾人七八舌，顧楚寒笑陪著，又讓清泉把吃食拿下來，「既然都在這，正好給大傢伙都分點！」
清泉應聲，喊了人來把馬車上食材都搬回去，吃食拿出來給眾人分了。
那邊蘇藎下了馬車，村人見了他，又是一番驚艷，但他一臉凡人勿近，清絕的高嶺之花形象，那是不容，也不敢靠近的，只帶著恭敬客氣的跟他見了禮，打了招呼。
顧凌山和顧婆子幾個也都出來，招呼這蘇藎進屋。
眾人拿了吃食，一番熱鬧，說笑，送些小禮，就各自告辭了。
本家的幾房也都送上了不便宜的禮，起碼對他們小富之家，有的像顧老二和連氏還是摳門之家，能送一塊二十多兩銀子的玉牌，已經是十分大方了。
這還是年前家居鋪子分紅，二房分得了一千一百多兩銀子，過年連氏想讓顧楚寒去顧芫娘家走親戚，也跟著去了，雖然沒有留飯，但拿的禮不輕，還要走另外的親戚，面子是給的足足的，顧老二買了個玉牌，連氏這才沒有強攔著。
大房怕其他幾房給他們辦難看，一套看不太出好歹的文房四寶。
四房，顧老四家人也都過來了，送了一套湖筆，眼看著價值也不低。
五房送的就比較用心了，王氏做的兩套裳，兩雙鞋，都是買的白河縣最好的裳料子，一針一線出來的。
「巧了！都送了裳，九郎今年的裳是穿不完了！」顧苒娘笑盈盈道。
顧芫娘也讓捎了一套親手做的裳。
李梅清待嫁時閑暇多，每日里除了念會書，練練字學管賬，其他時間都用來做裳，過年給顧楚寒做了一套，這又做兩套。
顧苒娘也是兩套裳和鞋，另做了荷包。
薛錦繡也讓捎了兩套自己做的裳鞋和荷包。
上還穿著一套蘇藎改小的裳，轉眼十幾套裳到手了。
顧楚寒忍不住呵呵，「之前一套新裳，不過節不捨得穿！如今一堆新裳，還是不過節穿不上啊！」
「咋穿不上！一天換兩套穿也是行的！」連氏快道。
孫氏呵笑，「當了，天天去衙門那穿的都是服！當然穿不著便服常服了！」不過一個小賤種，過了個生辰，還不是整歲，竟然招來一大家子都來給他過！簡直太過張狂了！
「不妨事，服尋常不穿，這些裳尋常穿著，還是舒服方便的！」王氏溫聲笑道。
顧婆子是很高興，看顧楚寒頭上換了新的簪子，又看看蘇藎，下心裡的疑，笑著招呼了眾人，「既然都過來了，趕到一塊，就一塊吃個飯吧！」
因為蓋祠堂和義田義學的事，團年飯都沒有吃好。
羅霞鶯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安排飯菜。是長媳！就算不得待見，也不能讓別人再看低！顧九郎聲越來越高，越來越發達，三房把大房死死著，偏偏大房覺的有個當縣令的兒子就想強橫，結果失盡人心，還不得好兒！可沒那麼蠢，現在顧九郎風頭盛，那他們就伏低做小，先把關係打好再圖以後！
顧四郎在府城買賣糞土，卻是比白河縣收益多出不，他有了本錢，又借著顧楚寒的勢和嚴家的勢，在其他地方也建立了公廁，現在手裡是沒啥錢，但農忙過去，耕種時期，那銀子就源源不斷的流進他藥包里了。所以他儘管心中憤恨不甘，面上還是給顧楚寒送了一對檀木雕花鎮紙。
顧凌山也給準備了生辰禮，一塊六福玉佩。
顧楚寒一拿到，就驚訝不已，「這塊玉佩！？」
「是家裡的那塊玉佩，前些日子找到的！這玉佩雖然不值啥錢，卻是開過的，代表祥瑞，給你戴起來吧！」顧凌山笑道。
顧楚寒遲疑著，並不是真正的顧九郎，謝氏還因為這塊玉佩上吊自殺，現在這塊玉佩找回來也不是找得回來的，再給戴著……
「九郎！你戴起來吧！我還打了個絡子呢！」顧苒娘拿過玉佩，把絡子接上，過來給系在腰上。
鏤空的玉佩，六隻形態靈活的蝙蝠，六福祥瑞，玉質泛著盈盈潤澤。
顧楚寒看了會，笑起來，沒有再拒絕！現在已經是顧九郎了！顧家也在肩上背著！這塊玉佩，戴！
「這玉佩都賣了那麼久，還真能找回來，可真是有錢好辦事！」連氏呵呵道，看那玉佩看不出質地，就猜著這件是當年的老件，就算當年三房過的最好，也不可能會是啥好東西了！
蘇藎卻看出那玉佩不凡，看了眼顧凌山，沒有吭聲。
孫氏眼中閃著嘲諷，「沒想到這玉佩被賣出去，兜了一大圈，還能再找回來！」就算三房出了個得意的兒子又能咋樣？可還是有個氣死親娘的顧四郎呢！
顧四郎在顧凌山拿出那塊玉佩時，臉就變了。卻也知道那玉佩不可能給他，心裡不甘憤恨都忍著。這會被孫氏嘲諷踩踏，心裡更恨。自己兒子沒本事當老大，自己家沒本事碾顧九郎，就來踩踏他！
他不管咋說都是三房的長子，連氏想說都忍住了，看直接不顧忌的說出來。眾人臉微變。
顧大郎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