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也一直沒說話，直到快走到教學樓樓梯口的時候，林爾忽然歪頭看了過來，口中冒出了一句：“謝甜甜，你剛才的表好嚇人。”

別說是扔籃球的那個倒霉孩子了，連站在周圍的幾個男生都被謝衍的表給嚇了一跳。

和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截然不同，眼神郁而晦暗，眉宇涼薄又冰冷，像是骨子里藏著那些鋒銳的戾氣盡數傾瀉而出。

那一瞬間，林爾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在酒宴上見到的謝衡。

兩人的神態如出一轍。

謝衍側頭看，表已經緩和了下來：“被我嚇到了？”

“啊，那倒沒有。”林爾看著他漆黑的瞳孔，眨了眨眼睛又說，“就是沒見過你出那種表。”

像是完全褪去了表面的溫和，骨子里著的那點輕傲乖戾傾瀉無疑。

似乎，那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謝衍眼神轉深，表意味不明地看著，而后狹長的眼尾輕下來，臉上出的笑容里帶了幾分不真切：“小同桌，給你一個提示，以后要是再看到我這種表，記得躲遠一點。”

林爾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問他：“為什麼啊？”

謝衍輕哂一聲：“真被嚇到了怎麼辦？”

他的語調依然如往常一般輕描淡寫的，讓人聽不出來真正的緒。

林爾卻只是歪頭看著他，也不吭聲。

見不答，謝衍抬手了的臉，瞇著眼笑了笑：“跟你說的，都聽到沒有？”

林爾這次沒躲，由著他上手了兩下，而后像個高傲的王似的，下微微一抬，非常利落地給了他三個字：“沒聽見。”

謝衍手上的作微微一停，像是沒明白的意思，尾音拖長的“嗯？”了一聲。

“我說，沒、聽、見。”林爾難得這般有耐心，把剛才的話又對著他重復一遍，語氣還一字一頓的。

像是在故意跟他唱反調一樣。

謝衍有些好笑，著臉的手收了回來，改用指節輕敲了下的腦袋：“我是認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林爾微微皺起眉心：“誰跟你開玩笑了，我也是認真的。”

大概覺得是自己高不夠，所以說話時氣勢不足，往樓梯口的臺階上走了兩層，然后回過頭來，看著他認認真真地又說：“沒聽見就是沒聽見。”

謝衍的眸一深，臉上的笑也跟著收了幾分，半晌，他才說：“怎麼就是沒聽見？”

“因為不想聽見啊。”林爾理所應當地道。

隨手把礦泉水擱在一邊的窗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謝甜甜，我這個人吧，雖然認識的朋友不，但真跟我好的沒幾個，我還是喜歡你的。”

喜歡這倆字一出來，謝衍一愣，心口的某個地方忽然猛地跳空了一拍。

他倏然抬起眸來，對上坦誠又直白的眼神。

片刻，謝衍盯著了，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林爾比他還要快一步的開了口：“哦對，還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