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不帶緒地瞥了林明揚一眼，然后抬起手來，拔下了釘在箭靶上的長箭。

漆黑描金的長箭在他修長的指間轉了一個漂亮而利落的圓弧，隨即被他抵在林明揚的脖頸上。

冰涼的鋒刃著頸側的脈上，箭頭那種特有的金屬質著溫熱的，更是帶來一種極為強烈而又真實的，無聲中而又極震懾力。

林明揚四肢僵，手指冰涼，全的似乎都被一種無形的嚴寒給凍凝住了，整個人像是如墜冰窟。

謝衍稍稍俯，箭頭抵著他頸部的慢條斯理地往下。

“同學，記得離我家姑娘遠點兒。”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深邃清冷的眉眼著幾分郁，烏睫下的黑眼珠看起來比凜冬的落雪更薄涼，“下次，我就要真格的了。”

隨著他這話音的落下，林明揚覺自己脖頸的力驟然一減。

他下意識低頭。

抵在脖頸的長箭已經被謝衍收了回去。

叮咚一聲，長箭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明揚愣愣出手，了一下自己脖頸的，旋即上就傳來了細微的刺痛，那里似乎是被劃出了一道細微傷痕。

迫逐步消失，遲來的反弧似乎這才重新恢復了運轉，林明揚滿冷汗地松了口氣，隨即腳一，陡然癱坐在了地上。

……

出了箭場，謝衍上那種凌厲而乖戾的迫才逐漸散去。

林爾還于沒從剛才那幕中回過神來的狀態，呆呆懵懵地被謝衍扣住手腕，像是一只被人拎起的小貓似的懵懵往外走。

其實林爾鮮看到他這副模樣，渾是那種著的冷郁氣息，仿佛帶了尖銳的刺，眼神里甚至見地多了幾分攻擊，像是某種在夜中等待狩獵的大型猛。

謝衍單手在外套里，微微側著頭看。

他長而濃的睫適時地低垂下來，恰到好地掩去了眸底所有緒，讓人窺探不到半分。

走了一會兒，謝衍忽然沒有任何征兆地就停了下來。

林爾分著神，也沒留意到他的作，依舊是機械地向前邁著步。

結果毫無意外地，一頭撞進了他懷里。

謝衍的個子高，兩個人有著明顯的高差，林爾這一頭撞過來，額頭正好磕在他下上，直接磕的“嘶”了一聲。

下意識地手捂著腦袋，懵懵地抬起了頭來。

對上他深淺難測的眼神后，遲疑了一下，小聲地問：“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謝衍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垂眸看著。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小姑娘的表里難得帶著幾分茫然，像是遲遲沒能緩過神來。

他的眸忽然暗了暗。

半晌，他輕聲開口：“爾爾，上次我就告訴過你了，如果害怕了，以后就記得躲遠一點，是你不愿意的。”

他的聲音很輕，夾在雪場平地而起的獵獵山風里，像是被這風一輕輕吹就會徹底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