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愿意的。”謝衍又低著聲音重復一遍，像是說給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給過你拒絕的機會了，是你不愿意。

現在再說害怕退，已經來不及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林爾聽得愣了愣。

一開始沒聽明白謝衍在說什麼，下意識地問了句“什麼”，但謝衍卻是沒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幽深沉郁的眼神看起來像是染上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晦暗。

林爾皺著鼻子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時候。

上個月，學校舉辦秋季運會的那次。

謝衍提醒過，如果害怕的話，以后記得離他遠點。

那時候，干凈利落地丟他一句沒聽見。

現在再提起這個來，林爾點頭點的還是十分干脆，說的話也是異常直白：“對，是我不愿意。”

說：“你要是現在再問我一遍，那我的答案還是不變。”

不知道為什麼，林爾總覺謝衍很介意這件事，他像是在顧忌著什麼，卻又沒辦法坐到對坦誠說出口。

說沒有好奇心是假的，但見謝衍始終沒有要主提起的意思，也就沒去深問。

畢竟在林公子的諸多不靠譜的教育方針中，唯一靠譜的一條就是“不要輕易去別人的傷疤”，這條林爾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謝衍聽著林爾的話，猝不及防地怔了一下。

他抬起頭來，臉上的平靜表終于有了點起伏，像是一尊陳列在商場展覽柜上的白瓷娃娃忽然被注了生氣，整個人的氣息都明顯鮮活了起來。

等他再抬眼看過來的時候，他眼底刻意收斂起來的某些忽明忽暗的小緒頓時藏不住了，也不下去地想要掙著跳出來。

林爾就站在他面前，微微歪著腦袋看著他，稍有疑：“不過，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謝衍著，微不可查地輕抿了下角，并不作答。

林爾也不催他，難得有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過了好半晌，謝衍輕輕地別開了眼去，連帶著語調也變得又淡又輕起來：“你有話想對我說。”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他沒答的話，而是直接扯開了話題。

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是林爾，所以謝衍不想騙什麼，更不想隨意扯個理由來敷衍，但現在似乎也沒到非說不可的時機。

林爾長長地“啊”了一聲算作了回答。

謝衍只是垂眸看著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謝衍剛才就看到言又止的眼神了。

于是，林爾眨了眨眼，真心實意地嘆道：“謝甜甜，我剛才就想說了，沒想到你路子這麼野啊？”

小姑娘的聲音里除了驚嘆之外，還有點兒不住的興，倒是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謝衍不由得低眸瞧著。

林爾以前一直覺得吧里說謝衍是校霸，是不是有點兒夸大其詞了，他怎麼看怎麼就是個絕的小甜甜啊，但現在才發現——

哦，他們并沒有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