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蕭寒都會地溜進聽雨閣,杵在床邊測測地盯著南鳶看一會兒,推幾下,再幾下臉蛋,然後才去校場晨練。
其實,他若使用強手段,搬出練士兵的那一套,有的是辦法讓這小妖睡不安生,然後心甘願跟他去校場上練。
但蕭寒覺得,那些用在糙漢子上的法子不太適用於人。
尤其眼前這小妖,子弱又。
他可沒忘記,自己隻是稍稍用力,就在下上留了兩道指印。
而且人麻煩,穿個服束個發都要花費比男人更多的時間。
再加上暗十二回稟說,小妖每日都會去他的校場上打拳,打得還有模有樣,他心裏雖有些鬱悶,卻也放棄了帶晨練的想法。
至於後來蕭寒為何還是要聽雨閣,在小妖的床邊又是念經,又是手腳,蕭寒自個兒也不清楚。
大抵是看睡得這麽香,像豬一樣,自己有些看不下去?
可每日看就算了,他還喜歡跟小妖同一張榻,喜歡挨著看書,喜歡摟小腰。
自上次被親過之後,他的目就時不時停留在紅潤的小兒上,便是上麵沾著的水澤都不覺得惡心,甚至還想湊上去嚐一嚐……
這些又是怎麽回事?
不對勁,他這些日很不對勁。
蕭寒意識到自己行為詭異的時候,眉間戾氣越來越濃。
到底是為何?
莫非如他這般心狠手辣的人也難過人關?
還是——
這小妖騙了他?
上的妖還有殘餘,對自己使用了妖,蠱了他?
如此一來,他這些日的異常舉便都有了解釋。
蕭寒當初之所以敢留下這小妖,就是仗著自己心腸足夠冷,在任何時刻都能保持頭腦清醒,加之他強大的意誌力跟自製力,他有信心不會讓自己被任何計劃以外的人和事影響。
當日他猜出這小妖的份之後,就已經聯想到此後種種後果。
所以他早有打算,若自己抵抗不了這小妖上的妖力,不小心被對方蠱了,他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殺了這小妖!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任何人的擺布!
對,就是這樣,殺了。
殺了這隻已經蠱到他的小妖!
在自己還沒有被蠱得更嚴重的時候殺了。殺了,那些不控製的詭異舉就會消失,日後也不會發生一些他無法掌控的事。
蕭寒眼中殺意時時現,一雙眼不知何時變得濃黑如墨,眼白之的紅也飛快聚集,越來越多。
護衛夜三很悉主子發病前的預兆,一見況不對立馬調頭找人。
等褚生秋急匆匆趕來的時候,蕭寒的一雙眼已經赤紅充,額上青筋畢。
褚生秋連忙取銀針,不敢耽誤片刻。
若是定北王發病,到時候況便完全不控製了,即便夜三和夜六一起聯手,也製服不了這瘋子。
不想褚生秋這銀針還沒紮下去,蕭寒那雙充的眼便恢複了正常。
前一刻好似要炸的男人,眼裏的淡去,目重新恢複清明。
“本王方才又差點兒犯病了?”蕭寒平靜地問,神不見喜怒,隻是眉眼間戾氣未散。
褚生秋收起銀針,對這樣的況見怪不怪,但臉上還是出現了憂。
以往數次犯病,王爺都會憑借自己強大的意誌力生生撐過第一次。
雖然過幾天瘋病依舊會發,但至王爺強行克製的第一次了一種提示,褚生秋可以多做準備。
但剛才定北王一副隨時都要暴走的樣子,仿佛馬上就要炸開……
褚生秋還以為定北王這次控製不住了。
“此次的病來勢洶洶,王爺差點兒沒控製住。”褚生秋皺了皺眉,“這病,似乎又加重了。發病的間隔也短了,這次竟連一個月都沒有。”
想到什麽,褚生秋有些來氣,“我早就同王爺說過,你這病得修養,殺念。
說吧,剛才又琢磨著殺誰呢?王爺發病之前所思何人何事?還請王爺坦誠相告。”
蕭寒聽到他的問話,神鬱,遲遲不肯開口。
“嘿,都這種時候了,王爺還要瞞著我?”
褚生秋恨恨一拂袖,調頭就走,氣哄哄地道:“好!我不治了!如此不配合的病人,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治不好,你們王爺找誰找誰去!”
夜六一慌,連忙去攔人,“褚大夫留步!王爺隻是剛剛犯病還沒緩過神來。”
夜三也攔住去路,朝他抱拳,“還請褚大夫息怒,許是王爺一時沒記起方才腦中想殺何人,畢竟我家主子想殺的人太多了。”
褚生秋:……
一天到晚想著殺殺殺,殺死自己得了!
“你坐下,我們細說。”蕭寒目覷向褚生秋,朝他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夜三和夜六離開,屋裏隻剩一個病人和一個大夫。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蕭寒才抿抿,主開口,“常言道,英雄難過人關。褚生秋,你覺得本王是那種會倒在人關上的人麽?”
問這話時,蕭寒麵沉沉,上的肅殺之氣在這一刻過分濃鬱。
褚生秋頓時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你,堂堂定北王,竹在有壑足智多謀才高八鬥學富五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褚生秋本來還能吹兩百字,但對上定北王那雙沉沉的眼,頓時一咳嗽,直主題,“定北王定然不是那等被所之人。”
這些年托定北王的福,褚生秋也跟著見過了各人,燕環瘦皆有之,但不管多豔絕的人,定北王看這些人的眼神都跟看那木樁子一樣。所以,人計難不倒這人。
蕭寒沉默片刻,突然又問了句,“你覺得本王的王妃如何?”
不等褚生秋應話,他便自顧自地道:“長得不好看,時常給本王擺臉,還數次忤逆本王,你說,本王留何用?
然,詭異的是,本王對居然舍不得痛下狠手,哪怕將丟進柴房上三天三夜也行,本王居然舍不得!”
蕭寒拳頭一攥,繃著臉道:“本王懷疑,這人給本王下了蠱,為了不繼續的蠱,本王打算……殺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定北王渾厚低醇的嗓音多了一自己並未察覺到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