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雖然慫，但它很依賴南鳶，也無條件信任南鳶，可謂腦殘一枚。

所以南鳶說什麽，它就做什麽。

“好吧鳶鳶，那就再等等。”

“小糖，等那位璃茉姑娘進府了，你幫我留意一下。”

“好的鳶鳶！這心機綠茶婊的確要多多留意。”

晚上，南鳶一個人照例睡得很好。

覺到了，聽雨閣四周藏的氣息多了好幾抹。

狗王爺上說得好，說什麽再也不踏足的聽雨閣，卻暗地找了五六個暗衛來盯。

暗夜三十六衛中，夜十八衛早已轉到明，這些人多隨定北王征戰，做了將軍和護衛。

而暗十八衛仍在暗。

這些暗衛武功高強，已有不被派出去執行任務，要麽行商斂財、要麽盯梢敵人，亦或者殺人取命。

而這些任務，很有可能一執行就是數載。

還能隨便活的暗十八衛，不過十個。

如今，蕭寒卻派出五六個暗衛，隻為盯梢一個人。

南鳶覺得好笑。

在麵前翻了臉逞了威風，卻又在轉瞬間加派人手盯梢，生怕逃跑一般。

他是不是忘了的話，若是棄了這不要，可以隨時離開。

哦，好像跟他說過，比這更合適的不好找，至王府裏沒有。

所以，他是料定不會現在就棄了這？

南鳶的確不會。

心甘願為所用的，才用得順心。

不過，就算不棄，也有別的辦法離開。

·

翌日，一頂小轎從定北王的側門進去。

清暉園的扶風閣，是距離出雲閣最近的小院閣樓。

如今，這地方被賜給了新進門的璃茉姑娘。

據說當晚，定北王歇在了扶風閣。

夏柳打探完消息回來，神言又止。

南鳶看憋得慌，便道：“你說。”

“王妃，奴婢見了那位從醉香樓來的狐貍，果真長得極，便是奴婢看了都有些心。”

南鳶哦了一聲，“看來這人要盛寵好些時日了。”

“王妃怎的一點兒不著急？”夏柳跺腳，一副氣極的模樣。

“急有何用？我就算失寵了，也短不了你們一口飯吃。”

南鳶若有所思地掃一眼，“夏柳可是羨慕了？一個風塵子都能被抬進王府做妾，你份再低賤也比清白。能，你自然也能。”

夏柳神驟然一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指天發誓，“王妃，奴婢絕無此等歪念！”

春也立馬求道：“王妃，奴婢可以擔保，夏柳絕非這種人！”

這麽多日相下來，夏柳是好是孬，春早就看明白了。

雖然有幾分姿，卻從未過爬床的心思。

南鳶淡淡道：“起來吧，方才是在故意嚇你，我知道你不會。”

夏柳鬆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起，而是垂著頭，咬著下，換了一副含帶怯的表，“不瞞王妃，奴婢已經心有所屬，還盼著王妃能給奴婢做主。”

南鳶毫不意外，頷首道：“若是夜六也屬意你，我自會替你們做主。王爺就算冷落我，這點兒麵子還是會給我。”

夏柳唰一下抬頭，又驚又喜，“王妃竟知道？奴婢多謝王妃！”

南鳶當然知道。

整個定北王府，也就夜六比較好利用。

此時，扶風閣裏。

蕭寒端坐在床榻上，心不在焉。

一個著羅的絕佳人跪坐在屋中的團上，正低垂著頭，神恭敬地匯報著近期搜羅到的各路消息。

匯報完之後，深深叩首，“屬下無能，讓主上費心了。”

蕭寒心煩躁地道：“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日後你便安心留在府中。等時機了，本王會給你一個更合適的份。”

“屬下遵命。”璃茉回答，語氣與平時並無不同，恭敬、堅定、無毫質疑。

隻是接著便詢問了一句：“王爺今夜可要在此留宿？若是留下，恐惹王妃不悅。”

蕭寒正離開，聽到這話卻突然嗤了一聲。

“不會不悅。啊，沒有心。”

男人聲音低沉，平平靜靜的一句話卻暗藏著麻一樣的愁。

璃茉雙目一瞠，劃過一抹驚異之，心中亦在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王爺他莫非……

可是怎麽會！

王爺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對一個人心？

璃茉小心掩下心中翻滾的緒，緩緩地道：“王妃對王爺有沒有心，王爺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

蕭寒角輕撇一下，自嘲道：“你怎知本王沒有試過？”

他早就試過無數次了。

小妖兒就是沒心。

一隻沒心沒肺的小妖。

他算是看了，小妖兒跟那些人本不一樣，不知道什麽嫁夫從夫，不知什麽三從四德，從一開始就是在嫖他！

在眼裏，自己估計就跟那花樓裏的小倌兒一樣。

高興了就寵寵他，不高興了就給他擺臉，都不許他。

可笑他堂堂大蕭國定北王，要什麽人沒有，竟被一個小妖如此作踐。

更可笑的是，他現在明明將這個人看得一清二楚，還舍不得置。

殺了，一了百了多好，他非但舍不得殺，還怕跑了。

他蕭寒居然卑賤到了這種地步！

蕭寒越想越替自己委屈。

璃茉著眼前的男人，微微失神，心中發痛。

思緒幾轉之後，忽而掩一笑。

這一刻，不是暗十八衛的暗八，而是在醉香樓調教多年的璃茉姑娘，一顰一笑皆是早已打磨過的最人的模樣。

“王爺似乎忘了屬下的第二個份。這男之間的事，王爺懂的可有璃茉多？”

“那你說本王該如何？”蕭寒淡淡道。

璃茉垂眸，掩下眼中的芒，“王爺不妨一連幾日都宿在屬下這裏。一日兩日尚可強裝鎮定，但這麽多日，王妃心裏若有王爺，定會出馬腳。”

蕭寒聞言，卻冷冷看一眼，“本王還當你有什麽好主意。”

璃茉立馬道：“王爺別小瞧——”

“夠了！本王了解王妃，還是你一個見都沒見過王妃的下人了解王妃？

本王已經犯了一次蠢，你還想本王犯幾次？

你知道本王如今在眼裏是什麽樣的嗎？

本王在眼裏就是那戲臺子上的醜角！醜角！

心裏還不知如何嘲笑本王呢！

嗬嗬，嗬嗬嗬……”

蕭寒一路自嘲低笑，模樣如同瘋癲。

璃茉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子陡然間癱下來。

心中無無的王爺怎麽就、變了這樣？

不！

王爺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不該是這麽小心翼翼又卑微的模樣。

那人實在、可恨！

璃茉眼裏恨意滔天，織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