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一掃燥熱，在鸞國中部陸的京城竟有了水鄉煙雨濛濛之，連綿不絕如海浪般的屋頂被剛停的雨水洗刷一新，用石板拼的街道路面也如同理石一般潔淨平整。

街上行人越來越多，逐漸熙攘的人聲被一道窗子關於外，室只有約琵琶錦瑟之音樂，兩名上了年紀的貴婦人在品茗閒聊。

這是一間茶樓，京城五大茶樓之一，前來品茗之人非富即貴。

這茶樓名爲竹香樓，樓如其名，整個茶樓都是有竹構，絕無磚石，很有南方水鄉的味道。除了吸引文人客，也吸引了不子。

“司馬伕人，從前在聚會中相見便有一見如故之，卻從未深接，今日送了邀帖，真沒想到您竟赴約，很是驚喜。”上了年紀的溫和聲緩緩道。說話的正是戶部劉尚書的夫人。

司馬伕人消瘦，雖上了年紀，但在其容貌上不難看出年輕時貌的影子，司馬秋白的容貌也與其母親相似。“劉夫人真是客氣了，我哪是那種不好相的？從前未單獨聚聚，只是沒機會罷了。”

對於爲何要邀請自己出來，司馬伕人明白不過，兩人之前在聚會上也就兒親事聊了一些，並未深聊。

雖然劉尚書的二劉穆靈的名聲之前和驃騎將軍牽扯過一段時間，但一家百家求，這些也都是可以理解。若是按照條件來說，劉穆靈確實與自家兒子門當戶對，這纔是最重要的。

兩人又隨口聊了一些無關要的話題，但大半也都是京中姻緣，爲一會的話題做準備。

兩人又聊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劉夫人認爲這鋪墊也差不多了，準備漸漸引上正題，卻在這時，在隔壁傳來了幾名子談的聲音，其聲音之大，即便是隔著竹牆也能清晰可聞。

竹牆自然不如磚石那般隔音，但來此品茗之人也都是出富貴，慣於輕聲低語談，只要刻意提高音量，隔壁之人便能聽清。

只聽有一道尖銳的聲道，“聽說了嗎，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最近看上了戶部一名年輕員外，嘖嘖嘖，劉二小姐出那麼好、容貌也不錯，怎麼總喜歡上桿子結男人呢？”

司馬伕人一愣，而後用審視的目看向一旁劉夫人。

只見劉夫人面蒼白，戶部的年輕員外？怎麼沒聽說？靈兒去結男人？怎麼可能！？雖然……呸，雲飛峋那件事除外。

劉夫人正對司馬伕人解釋，就聽隔壁又有聲道。

“聽你說得和真事似的，那你說說，那年輕員外是誰？你能說出來，我們纔信。”

隨後又有一羣人附議，“是啊是啊，是哪家公子？”“你倒是說個名字啊？”

司馬伕人雖審視地看了一眼劉夫人，其實也不是全信的。劉夫人則是豎起了耳朵，等答案。

那尖銳聲道，“行，我就告訴你們，你們聽好啊。”說著，還頓了下，彷彿吊人胃口。

不僅傾聽那尖銳子說話的幾名子等著聽這答案，司馬伕人和劉夫人也不吭聲，眼等著這答案。

於此同時，在那幾名嚼舌子的隔壁雅間，坐著兩名上了年紀的夫人。這兩名夫人上穿著的雖也是綾羅綢緞，其款式雖不舊、卻也不新，既不顯眼，也不會讓人看低。

其中那材小的中年夫人低了聲音道，“漣漪，你說，司馬伕人會相信嗎？”說話的聲音糯，完全與其外表不相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容了的夏初螢。

旁那材高挑看著略帶清冷，面上還有很多斑點的中年夫人，則是蘇漣漪。

蘇漣漪微笑，雖刻意打扮得其貌不揚，但其優雅的氣質不是可以醜化的容貌可以遮掩，“讓這幾名長舌婦三八，不是讓司馬伕人相信劉穆靈輕浮，只是讓懷疑一下。一下子弄死一人無趣，要慢慢來。”一邊說著，一邊親手爲初螢將茶碗斟滿，那聲音輕描淡寫，好像說天邊雲彩一般。

初螢笑了下，端起茶抿了一口，也不是什麼善茬，英雄所見略同。

吊人胃口的尖銳聲見目的已經達到，便笑嘻嘻地繼續說，“那人名氣不高，說了也許你們也沒聽過，張維，可曾聽過？”

其他人紛紛搖頭，“沒聽過，這人是誰？”

司馬伕人也對這名字十分陌生。按理說，尚書小姐的眼應是高的，即便是喜歡，往往也是喜歡那些出名的才子，但這張維是真沒聽過，看來真是這子在背後講。

劉夫人的面卻一白，只不過圓的還是瞬間恢復了自然的表，笑了一笑。“呵呵，即便是雅緻的竹香樓，也擋不住這些顛倒是非的妒婦，想來是嫉妒吧，竟編出這麼毫無據的謠言，司馬伕人我們換個地方吧，別污了耳。”不聲地想迅速將司馬伕人帶走。

司馬伕人也溫和地點了點頭，對剛剛那言論毫不相信，準備起起來。

沒想到隔壁聲音繼續，有人道，“別鬧了，以尚書小姐的份怎麼會看上毫無名氣的男子？”

“是啊，是啊。”

劉夫人心中大不好，起的作加快了一些，“司馬伕人，我們去遊舟吧。”

司馬伕人站起來。

那尖銳的聲繼續道，“嘖嘖嘖，你們這羣頭髮長見識短的人，你們以爲那張維是個路人？錯，他原本是劉尚書的門生，從前借住在劉府，那小子脣紅齒白詩書禮義樣樣出類拔萃，若出好些早就名滿京城了，即便是沒什麼出也在下層學子圈比較出名，劉家二小姐能看上他也是自然。”

“真的？”有人追問。

那尖銳聲道，“那還有假？隨便打聽打聽便知道的，張維是劉尚書門生對外並不是，但張維和劉家二小姐之事是被生生下來的。”

有人問，“爲何要下？那張維如此有才，又是劉尚書門生，這不正好養個賢婿？”

一旁有人反駁，“養個賢婿怎麼能比得上攀上大樹？劉尚書大兒了宮，二兒自然也要攀大樹啊，不然糾纏著驃騎將軍幹什麼？”這話剛說完，那說話之人面就白了一下。

包括那尖銳聲的子在，一桌上的長舌婦都狠狠瞪了這口無遮攔的子一眼——金主在隔壁，金玉公主事先提醒過不許牽扯驃騎將軍，你想死？金玉公主和漣漪郡主是你能得罪的？

隔壁的夏初螢眼中閃過殺氣，“一會看我不拔了這潑婦的舌頭。”

蘇漣漪卻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吃起了水果，“一會我不僅不罰，還要獎勵，說明真正戲了。你想想，劉穆靈之事京城沸沸揚揚，若這羣人不提飛峋，豈不是更有破綻？”

夏初螢一撅，“那也不行。”

漣漪將剝好的葡萄塞初螢撅著的裡，“我都不在乎，你瞎什麼心，皇帝不急太監急。”

初螢無奈吃起葡萄，“安祿確實喜歡瞎心……”剛說到這，才意識到漣漪罵自己是太監，氣得直瞪眼。

與此同時，另一房間的司馬伕人也注意到了劉夫人略顯僵的容貌。那個張維，是不在意的，但聽到驃騎將軍便有些不舒服。按照們的說法，那劉小姐是別人不要的，自己兒子才撿。

但想到對方家事確實好，也確實門當戶對，司馬伕人也忍了，笑了笑，“誰人背後不被說？才子佳人確實易爲外人心中遐想的對象。”其意很清楚——不在意。

劉夫人心領神會，“是啊，這些長舌婦，下了地獄是要被拔舌頭的，司馬伕人請，我們去遊舟。”就沒想到，剛剛兩人也長舌了別人家的姻緣，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人便是如此，誰人背後不被說，誰人背後不說人？

但司馬伕人的作卻被那尖銳聲扔出的下一個驚人消息弄僵住。

“劉家二小姐和張維可不那麼簡單，都珠胎暗結了，嘖嘖嘖，就是因爲這個，劉家夫人才把那張維趕出去的，劉尚書實在其才，便弄到戶部做了個小員外。”

“胡說！”劉夫人氣得滿面通紅，狠狠一拍桌。

司馬伕人擰了眉，冰冷地盯著劉夫人。

劉夫人氣得渾發抖，但理智告訴，不能跑去對峙，若此事真傳揚開來，死的也被傳活的、沒的也被傳有的，京城貴族圈便是如此，表面飾太平，其實人人都在時刻留意其他人的破綻，隨時踢落水狗。

無論司馬伕人信與不信，這件事在心中都深深落下了個烙印、影。

別說司馬伕人，現在劉夫人自己都不敢輕舉妄了，也不敢保證自己兒還是不是子之。

“司馬伕人，您可不能聽這些長舌婦的瞎編造，我們劉家家教甚嚴，不然兒也不會了宮。”劉夫人道。

司馬伕人思考了下，雖心中不舒服，但也相信劉夫人所言。

不再聽這幾個長舌婦顛倒是非，司馬伕人與劉夫人攜手離開，上了馬車，向京郊靜湖而去。

兩人離開後不久，那房間中四名婦人便悄悄了隔壁的一個雅間，與那一高一矮兩名易容過的子答話。

其中，剛剛那名口無遮攔，提了驃騎將軍之事的子渾發抖，低著頭不敢擡頭看人。

“民見過金玉公主、漣漪郡主，金玉公主吉祥、漣漪郡主吉祥。”輕聲齊聲道。

夏初螢深深地看了那低頭子一眼，正說什麼，一旁的漣漪道。“你們做得很好，賞金加倍，繼續在這附近守著吧，若那兩人再回來，你們便找機會繼續聊天給們聽。”

沒錯，這些人就是埋伏在這竹香樓附近！

不僅竹香樓埋伏了人，京城中所有劉夫人經常去之地都埋伏了一夥人，平日裡這些人日日徘徊、守株待兔，待見到目標出現，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到目標邊，開始按漣漪郡主之前安排下去的容，聲並茂的表演。

賞金？自然很多，但這些子都明白，若表現得好了，便不單單是賞金這麼簡單。

漣漪郡主是什麼人？是鸞國開天闢地，草民出、不靠男人又能飛黃騰達的子，沒有之一。

而漣漪郡主也提拔了不子，在這些子們眼中，漣漪郡主就是子中的英雄，更暗暗期盼郡主能伯樂識馬，重用們。

剛剛說了錯話的子能看出金玉公主的憤怒，但漣漪郡主卻毫未表現出什麼不快，將心放下了一些。

幾人告退後，便繼續按照之前的任務，在周圍巡視。

漣漪站起來，“好了，我要回去繼續忙了。”

初螢卻一把拽住的胳膊，“我們去靜湖嘛，去看好戲。”一邊說著，一邊嬉皮笑臉，一雙明亮的大眼中滿是期待。

漣漪哭笑不得地輕瞪了初螢一眼，“你自己去看戲吧，我時間寶貴的很，不能浪費。”

“不行，看戲也要一個人陪我，你今日休沐，就休息休息嘛，走走，我們去看戲。”用了吃的勁兒將漣漪拽了出去。

漣漪無奈，只能任由著，兩人也登了馬車，馬車開，向京郊靜湖而去。

車上，初螢興致地聊著，漣漪笑著耐心回答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也許劉夫人不是個簡單角，但到底是後院之人，其能力見識也侷限再後院之中，哪能與蘇漣漪這種運籌帷幄的商場子比較？

早在幾天前，蘇漣漪已用了各種手段將劉府打探得清楚，無論是明事還是暗事、無論是事還是醜事，包括劉府中主人們的品喜好都瞭如指掌，所以，今日劉夫人能了陷阱，本不是偶然。

靜湖位於京郊，是陸京城見的湖泊，湖面平靜故稱之爲靜湖，湖底有暗流故水質清澈，吸引了不才子佳人文人客。

湖上，有一隻只緻畫舫，畫舫上吹拉彈唱，而劉夫人和司馬伕人便在這湖上最大的畫舫之中。

劉夫人臉很黑，因自從上了畫舫，隔壁雅間又到了長舌婦，而這些長舌婦又開始說起了起家二兒。而這一次的話題不是什麼張維驃騎將軍，轉移到了京中最囂張高調的貴族子。

沒錯，就是二兒劉穆靈。

京中貴族圈子有不聚會，這聚會是展示的平臺更是一個無硝煙的戰場，年輕子們有時結利益聯盟，有時則又互相兌，爲了爭名。

此好一是爲自家揚眉吐氣，二則是博得未來婆家的另眼相看。

劉夫人之前聽這些人討論自家二兒劉穆靈如何在某某聚會上大顯才氣時還洋洋得意，因每一次奪得名聲，都意味著勝利，有時更是踩著其他家閨秀而上。

司馬伕人面微僵，好像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劉夫人發現了，卻未多想。

突然，那些人話鋒一轉。

其中一稍顯啞的聲道，“你知道京城四公子之一司馬秋白吧？”

司馬伕人不解爲何突然提起了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而劉夫人也是不解。

“知道，司馬公子才氣了得、容貌英俊不凡，如今爲史又深得皇上重，真是難得的男子啊，就不知誰家兒好福氣能嫁司馬府。”一旁有中年子迎合道。

司馬伕人聞此，剛剛那僵的面得到了緩解，自家兒子確實優秀。

那啞聲又道，“其實司馬秋白有一妹妹也很有才氣，司馬秋兒，你們知道嗎？”

其他子道，“當然知道，司馬秋兒可是京城十大才之一，兄妹倆真是天上日月。”

劉夫人心中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而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那啞嗓音子說開了。

“那司馬秋兒是個可憐的，雖是個才，怎麼就遇到了劉穆靈？兩虎相遇必有一傷，還記得一年前乞巧節盛宴吧，劉穆靈將司馬秋兒狠狠擊敗，可憐的司馬小姐呦，那俏臉好像繡線似得，千種。”說完，開始邪邪笑了起來，滿是幸災樂禍，哪有口吻中的憐憫心疼？

其他人也附和起來，“是啊，那一場太彩了，京中百姓誰不記得司馬小姐慘敗那樣兒？就算是忘了劉家小姐也會記得司馬小姐，真是有趣，就不知何時能再看一下，哈哈。”更是尖酸刻薄。

劉夫人倒吸了口氣，這件事想起來了……之前未想起，是自家兒從來都不給其他閨秀留面，只要是有才名的小姐，都是的敵人。而敵人多了，打敗的敵人也多了，數都數不過來，別說忘了司馬小姐的事，恐怕連劉穆靈自己都忘了這件事吧。

司馬伕人狠狠一拍桌，兒都是娘上掉下的，能不心疼？

這種京中閨秀的爭鬥多了，年輕時自然也參加，而秋兒確實在乞巧節因疏忽敗給了劉穆靈，但在更多的場合卻贏過劉穆靈，甚至秋兒贏的次數遠遠在劉穆靈之上。

事實雖如此，但如今聽到卻氣憤難當。

劉夫人尷尬地笑了笑，而後道，“司馬伕人，其實論才氣，我們家靈兒真不如秋兒，孩子們爭強好勝，記得有幾次秋兒得勝，靈兒回家後不吃不喝的鬧，更有一次直接跑到宮裡，讓姐姐幫忙報仇呢，呵呵，你看這孩子。”拿著帕子，掩了角笑著。

司馬伕人聽見劉夫人的話，揪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也寬了心。“是啊，孩子嘛。”想想劉穆靈跑到宮中找妃讓其幫忙報仇，確實也很有喜。

但隔壁雅間那些人哪能放過劉穆靈和劉夫人，一邊捧高劉穆靈，一邊狠狠貶斥司馬秋兒，罵得好不歡樂。

好在司馬伕人出名門，有教養，否則非衝過去撕這些長舌婦的頭髮不可。自然，司馬伕人對劉夫人也沒什麼好臉。

劉夫人苦不堪，最後悔的事便是邀請司馬伕人來遊船。因若是在茶樓，大可以說幾句話哄著離開，但這畫舫一個時辰登岸一次，除有特殊況乘小舟離開，便只能等下一次靠岸。

而他們這種有份的貴婦如何乘小舟？傳出去怎麼辦？加之兩人帶了不丫鬟嬤嬤，浩浩的一羣人，小舟也本乘不下。

於是，劉夫人便只能請司馬伕人到甲板上去，耳不聞爲淨。

劉夫人好生建議，司馬伕人冷哼一下便站起來出了雅間向甲板上走，本不顧劉夫人，無奈的劉夫人陪著好臉跟著。

甲板上，沒了那些專門刺人傷口挑撥離間的長舌婦，劉夫人終於可以開始聲並茂的演說，勸說司馬伕人，捧高司馬秋兒和司馬秋白。哄了很長時間，司馬伕人的面才逐漸緩解，兩人再次可以勉強談。

同時，甲板的另一邊，也站著這麼兩名中年婦人，一高一矮，只不過是易容後的。

那材小的婦人便是喬裝後的金玉公主夏初螢，斜眼撇了像哈狗哄人的劉夫人一眼，冷哼道，“爲什麼不讓那些子繼續跟著，繼續刺激司馬伕人？”

蘇漣漪本未瞧那些人一眼，剪剪秋水的雙目遠眺，欣賞靜湖景，“速則不達，有些事恰到好才天無，若過了那個度，難免會畫蛇添足，有了。”一邊說著，一邊手中把玩著一隻青的果子。

初螢討厭漣漪這老神在在，搶了手中的果子便咬，“這麼做真不過癮……哎呦……”

漣漪噗嗤一笑，“很酸是嗎？”

初螢酸得眼淚都要流了出來，“酸死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果子是酸的？”

漣漪一挑眉，“自然，若是甜的，早就了我腹。”說著，眨了下眼氣人。

初螢想將那咬了一口的果子扔到湖裡，卻被漣漪奪了過來，迎著天際明的，將那果子轉了過來，只完好無損的一面，“初螢，你看。”

初螢瞪了一眼，“看什麼看？看一眼就覺得牙齒酸的發疼。”

漣漪笑笑，繼續道，“看，若表面完好無損，才讓人無法察覺其裡，”說著，轉了個圈，讓初螢咬了一口的果子展現出來，“若有了缺口，便表無。”

初螢皺眉，“你想說什麼。”

漣漪纖長的手指一彈，那果子便順著一道漂亮的拋線拋落水中，“我不會輕意出手，一旦出手，便要置其死地！”

夏初螢瞬間眉開眼笑，“難道你還有其他計劃？快說來聽聽。”

漣漪微笑，微微俯，伏在初螢耳畔，將心中想法簡短說了一些。只見初螢面驚訝，用一種見鬼了的眼神看向漣漪，“漣漪，從前你在我心中無比善良正直，但今日才知，你真是滿肚子壞水。”

漣漪尷尬了下，也不想這樣，忍不住無奈的吐了口氣，“我也……不想如此……”

初螢非但沒失，卻興，“你早就應該如此了，從前你雖對抗命運，但都是用明正大的手段。你知道嗎，有時候對付小人，就要以牙還牙才過癮。”

漣漪輕輕聳了下肩，“就當你在安我吧。”說著，一雙明眸目復雜。

“我是真心的，不是安你。”初螢更是興致。

一炷香之後，劉夫人終於將司馬伕人哄的差不多，畫舫也終於靠岸了，兩人趕忙急匆匆的下了畫舫。

這畫舫行，是劉夫人最喜歡的消遣路線之一，但如今，劉夫人真是不想再來了，最起碼兩年之再沒勇氣來畫舫遊舟了，心中影深刻。

……

劉府。

劉夫人一自己房間，便終於忍不住了。

“去將靈兒給我來！”劉夫人在府鮮表出如此氣憤。

一旁的劉夫人的心腹嬤嬤心中大不好，屏退了小丫鬟，自己親自去二小姐的院子，一者是二小姐，二者則是提醒二小姐，夫人心不好，也試著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儘量幫兩人排解。

畢竟劉穆靈姐妹也是這些嬤嬤看大。

可惜，劉穆靈哪知道自己母親爲何如此生氣。

劉穆靈忐忑地進了劉夫人的院子，了房間。子還未完全進去，便聽到劉夫人厲聲道，“跪下！”

劉穆靈一頭霧水，“母親，到底何事？”

“讓你跪下！”劉夫人氣壞了。

劉穆靈只能跪下。

劉夫人一下子衝了過來，“說，你……你和那張維，到底發生了不該發生之事沒有？”雍容氣質然無存，如同炸的母一般。

劉穆靈一下子懵了，猛地搖頭，“母親，兒沒有！兒真的沒有，兒是子之，不信您可以讓嬤嬤檢查。”貞之事十分嚴重，甚至會威脅生命，劉穆靈不敢疏忽。

雖稚驕縱，但腦子也算聰明，否則也不會琴棋書畫樣樣通才名在外。一下子就猜到，想來母親在外聽說了什麼。

幾年前，確實和張維投意合，但母親千般阻攔，最後也順從了，不該發生了，從來沒發生。

劉夫人終於鬆了口氣，渾無力地癱坐在一旁椅子上，著氣。

劉穆靈站起來，到母親邊，爲其倒茶驚，“母親，您在外面到底發生何事了？您今日……”劉穆靈心中一，“不是約了司馬伕人嗎？難道……”

劉夫人喝了茶，細細回味剛剛今日發生的一切，總覺得不對勁兒，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於是，便將這一日所發生得一切細細與劉穆靈說了。

劉穆靈也大吃一驚，小臉嚇得雪白，“母親，這……這可怎麼辦？司馬伕人會不會聽信了？老天爺，我怎麼知道以後會要與司馬家……不然也不會和司馬秋兒爭……母親，怎麼辦？”

劉穆靈雖還惦記著雲飛峋，但也知道自己小胳膊擰不過大，只能順從了母親。從前也喜歡張維，母親阻撓，也認了，如今只是故事重演罷了。

劉穆靈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方面對雲飛峋不放棄希，只要姐姐的計劃功，皇后弄死了蘇漣漪，雲飛峋自然是的。另一方面，也將司馬秋白做了個備用。若皇后一時半刻弄不死蘇漣漪，也就在司馬秋白那裡將就了，畢竟司馬秋白也有名聲，不會太過丟人。

劉夫人逐漸冷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靈兒不怕，有母親呢，只不過以後……要倍加小心了。”說完，將嬤嬤喚了進來，讓其準備了兩份十分貴重的禮送去司馬府，一份送給司馬伕人，另一份則是送給司馬秋兒，以劉穆靈的名義送出。

這件事辦妥後，劉夫人又仔細吩咐了劉穆靈，近一段時間不許外出，唯恐被人抓了把柄，而劉穆靈也趕忙同意。

劉穆靈擰了擰眉，“母親，您說這一切，會不會是蘇漣漪所爲？”

劉夫人想了一想，而後輕輕搖頭，“我認爲不會的，如今你父親著手的人口普查正是蘇漣漪的提出的計劃，可以說兩人如今是共事，而且我與司馬伕人談親事，便撇清了你和雲飛峋的關係，蘇漣漪只會高興，怎麼會無事生非？”

劉穆靈心虛了下——蘇漣漪有嫌疑？自然是聽說姐姐加害蘇漣漪功，雖不知姐姐用什麼方法加害。

難道蘇漣漪發現了這件事？難道姐姐的行敗？不可能！姐姐心思縝，怎麼會敗？

劉夫人見到劉穆靈面不對，心中一驚，雙手狠狠抓住劉穆靈消瘦的雙肩，“靈兒，你不會又去招惹了蘇漣漪吧？你不是答應母親再不去招惹那個魔頭嗎？”

劉穆靈趕忙否認，“母親，我沒有……沒有……真沒有……”那件事不能告訴母親。

劉夫人這才送了口氣，放開了劉穆靈，“靈兒，記住，別去招惹蘇漣漪，你我只是子，但那蘇漣漪甚至強過男子，別說我們不是的對手，連你父親此時都要仰仗過活。……不是你能招惹的。”

劉穆靈順從的點頭，心中卻燃起了怒火——憑什麼？那蘇漣漪憑什麼？不就是有一堆歪點子嗎？憑什麼這麼唯我獨尊？

“好了，靈兒只要聽母親的話，大好姻緣母親自然爲你籌劃，”劉夫人長長舒了口氣，“下去吧，母親累了。”

劉穆靈掩住眼中的憤恨，聲音更是乖巧，“那靈兒下去了，母親早些休息，明早靈兒來爲母親請安。”

劉夫人點了點頭，無力地揮了揮手，“恩。”

……

第二日，劉夫人怎麼想都覺得是蘇漣漪的詭計，派人在竹香樓和靜湖查看，但哪還有那些守株待兔的子影？蘇漣漪早就將那些子遣散了。

所謂，一計不可二用也。

……

平淡的日子又過了兩日，蘇漣漪也忙裡閒，就在這平淡的兩日中，蘇家的玉酒正式上市。

緻的瓷、高檔的包裝，和每一盒附贈的說明書，這些都是之前籌備的，上市這一日才展現在世人面前，這種整包裝，讓人耳目一新。原本衆人以爲只有神仙方妝品才用如此包裝，沒想到玉酒也是如此。

從前不乏識貨之人，即便未正式上市，也賣遍了五湖四海，甚至國外，但如今如此聲勢浩的造勢和包裝，更是將玉酒推上了神壇。

這一段時間，別說權貴，即便是小康家庭，誰要沒個玉酒，誰都不好意思出門開口，整個鸞國都在談玉酒，彷彿所有人一開口都滿是那玉酒香。

這一次蘇漣漪沒搞什麼飢營銷，將玉酒的產量最大化，而因爲之前數月的積澱，蘇家酒廠也不再是從前的小作坊或大作坊，也不再是一家酒廠一家分廠，而是包下了整個一個村子的土地。

故此，那村子原本的名字逐漸被人忘卻，被人命名了一個新名——玉村。

整個村的村民都是酒廠的工人，只要踏玉村半步，便能聞到酒糟味兒和濃郁的酒香。

難道蘇漣漪的志向就是大規模製酒、賣酒？不，若是如此，也許便只是個普通鸞國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古代人。的眼更長遠，有朝一日，會把握這國家的命脈、會把握這時代的命脈！

但凡事不是一蹴而就，在條件尚未之前，有的是耐心，慢慢籌備、慢慢積澱。

蘇漣漪的生活很平淡充實，商部之事已平穩，只等最後到東鄔城考察，人口普查也逐漸開始運行，每日都有資料傳來，京城有大批人彙總統計，皇上也十分高興，日日都要開查看這些彙總資料。

蘇漣漪能看出年輕皇上有一番大作爲的慾，不免爲之，國家進步、時代發展，正是需要這種敢大刀闊斧改革之人，何況皇上對的信任。

原本是不在乎的，但後來每一次看皇上對的提議十分重視，也有了一種就，有了一種被人認同之。

如果說之前的提議都是信手拈來沒什麼考究，隨便說些新鮮玩意、勾畫出一幅藍圖忽悠皇上，那如今的提議都開始重新研究起來，不說對皇上負責，首先要對百姓們負責。

這些是公事，白日裡忙的，而晚上，則是直接住在了公主府，陪伴初螢，與熙瞳玩耍。

初螢自從上一次和提過雲飛揚之事，便不再提，即便是故意挑起話題，初螢都不聲的岔開。

清難斷家務事，何況蘇漣漪也不是什麼清，更不是管家務事最拿手的村婦主任，於是便只能作罷。兩人到底會如何，是兩人的緣分，只能如此安自己罷。

只有一件事中不足，便是雲飛峋。

這麼一算，雲飛峋已“出差”了十天。除了第三天來了一封信，就再了無音信，等的蘇漣漪心中焦急。

爲何說心中焦急？開玩笑，以高貴冷豔著稱的蘇漣漪怎麼能表現出來思念男人？如果不是晚上某人口中唸唸有詞的摔枕頭，沒人會以爲蘇漣漪正暗暗和驃騎將軍雲飛峋憋著氣。

而此時，這家書爲何未發京城，也只有雲飛峋自己知曉了。

……

這一日，天氣大好，燥熱，就如同某人煩躁悶熱的心。

自從那一日劉夫人叮囑劉穆靈不可外出後，劉穆靈便真的沒外出——裝給自己母親看的。

劉穆靈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如何做能讓母親開心，如何做能當個乖乖。只要劉夫人在府中，就安安靜靜在自己院子繡花、習字、看書、彈琴，那知書達理的模樣，讓劉夫人欣不已。

這一日，有人約劉夫人去廟中上香祈福，原本劉夫人打算帶著劉穆靈一起去的，但後者卻說前一日看書晚了，第二日疲憊不想，劉夫人便好生安休息，自己則早早出了府，趕往山上。

劉夫人前腳剛走，劉穆靈則是派人將消息傳宮中，就說姐姐想妹妹了，接妹妹宮相陪。

妃接到消息後，無奈笑罵這鬼機靈，而後便遣了宮前去接劉穆靈，就這樣，劉穆靈“只能”宮陪伴姐姐，那一個乖巧。

宮。

劉穆靈見到了姐姐後，便趕忙大吐苦水，將這幾日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講給劉穆聽，後者還是一派溫，一邊認真傾聽，一邊雙眼閃爍。

劉穆靈張，雙手抓著自己姐姐，“姐，你說會不會是蘇漣漪發現了什麼？怎麼會有如此巧合？”

劉穆沉聲道，“我做的天無，無人發現……而且後宮風平浪靜，今日早晨，我纔去給皇后請安，也未發覺有什麼不妥。”

劉穆靈搖頭，“姐，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虛，你到底對蘇漣漪做了什麼？”

劉穆笑著，手輕輕自己妹妹的面頰，“你心思單純又是未婚子，有些東西你不方便知曉。”想到將蒼鴻子姑姑私送給的藥用掉，就懊惱不已。真是活活便宜了皇后！

不過轉念一想皇后得知皇上對蘇漣漪之事，又覺得這藥用的值。

想到蘇漣漪，劉穆心中就充滿反恨意。

劉穆靈還是放心不下，“姐，要不然……我們告訴母親？讓母親幫……”

劉穆恨鐵不鋼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這件事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妥。”心中暗暗卻想，那件事難道真是巧合？爲何腦海中不停浮現蘇漣漪的影，揮之不去？

－－－－－－題外話－－－－－－

寫了整整一天，好久沒這麼過癮了，恢復了一個半月，再一次和妹子們道歉，也對守候的妹子們表示謝。

這個月不會讓你們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