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這麽一講大道理，孫權這麽一割發代首，主臣二人牌，理智牌這麽一打，原本猶豫的氣氛，轉眼變得沸騰起來。

眾將憤怒了，紛紛怒著，要把這個心狠手辣之徒五馬分，以為他們的韓老將軍報仇恨。

怒火熊熊的東吳諸將，儼然當韓當已死一般。

怒吼聲中，隆隆的戰鼓聲衝天而起，令旗搖，淩所統的前軍三百艘戰艦，槳力開到最大，溯流而上，直撲向甘寧的鐵鎖陣。

柴桑城頭，看著鼓噪而進的吳軍，良眉頭隻是暗暗一凝，卻並沒有一意外之。

知曆史的良，對孫權的格自然是深知。

曆史上的孫權，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親兒子死，這樣一個完全以“利”來驅的梟雄，又如何會為了區區一個被俘的老家將，就把柴桑這麽重要的地方放棄。

“孫權，你果然夠狠，好吧，咱們就真刀真槍相見，看你有沒有能耐攻破我的鐵鎖陣。”

目決毅如鐵，未有一懼意。

決心死戰的良，當即下令擂鼓鳴號，以為江上的甘寧水軍將士助威。

震天地的戰鼓聲中，那七千勇士早已熱沸騰，每個人都握了武，報著必死之心準備迎戰。

淩率領著的吳軍戰艦，正飛速的馳來，很快就進了強弓弩的程。

“放箭，給老子狠狠的殺吳狗——”

甘寧鐵戟一指，厲聲下令。

各艦上早已就位的千餘弩手，隨著令旗的搖，千餘箭矢騰空而起，呼嘯著向迎麵而至的敵艦。

瞬息之中，便有不吳軍被命中，慘著墜江中。

江上爭鋒，以弓弩為最主要的攻擊手段，此時甘寧這邊箭如雨下，吳軍這邊按常理理應以箭反擊，以製敵人的攻擊。

但鬥艦上的淩，卻遲遲沒有下令放箭。

“父帥，再不還箭反擊，我軍就要被全麵製下去，本無法前進。”

淩統以刀撥擋著襲來箭矢，大而來。

淩卻皺眉道：“義公老將軍還被掛在那裏，為父若下令放箭，若是中了他怎麽辦。”

“可是，主公既已下令進攻，想必便是我們視而不見，我們若不依令而行，便是違抗軍令啊。”

淩統一臉的急迫。

“唉——”

淩長歎了一聲，“主公雖然有令，但這死韓老將軍的責任，隻怕卻要由你我父子來背負啊……”

歎之際，一箭破風而至，徑直向淩的麵門。

淩統急是向前一擋，舞刀擋開了襲來之箭。

險些被冷箭中的淩，這時也不敢再有猶豫，狠狠一咬牙，“傳令全軍，速速放箭，反擊敵軍。”

號令傳下，那些被得抬不起頭的吳軍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紛紛探出頭來以弓弩向著軍擊。

如雨的箭矢織在大江之上，如同天鑼地網一般，雙方不時有人被中，慘之聲，江濤之聲，“嗖嗖”的箭雨聲匯聚了一片慘烈的悲壯之音。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孫權這廝寧肯犧牲他的元功大將也非要奪還柴桑不可。”

甘寧暗忖之際，也不及多想，隻能集中力迎擊敵人。

而被懸掛在船首的韓當，此時此刻卻是一腔的悲愴。

一支支利箭嗖嗖的從耳邊劃過，盡管沒有命中，卻無的刺割著他蒼老的心。

韓當並不怕死。

此刻，他也並不恨良，因為在他眼裏，良本來就是那種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的暴徒。

所以，當良把他吊在這裏的時候，他本就不到毫的意外。

韓當也知道，軍國爭戰之事，他家的主公也絕不會為了保全他的命，就此放棄了進攻。

真正讓韓當痛苦的是，孫權甚至都沒有猶豫一下，哪怕稍稍退軍，派人來跟良涉無果之後，再發進攻也好。

那樣的話，韓當縱使是死在自己人的箭下，也無怨無悔了。

可是殘酷的事實卻是，孫權急切於奪回柴桑，竟然這麽快就做出決斷，果然的放棄了他這個為孫氏三代打拚的老功臣。

此時的韓當，心如刀絞一般，簡直比死還難。

“孫仲謀啊孫仲謀，老臣韓當祝你就霸業，就霸業，哈哈——”

忽然之間，韓當像是看破了什麽似的，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之中，滿含著諷刺的意味。

一箭，破風而來，穿了韓當的膛。

笑聲，嘎然而止。

二層甲板上的甘寧，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韓當死沒死，他揮舞著雙戟，一麵撥當著飛蝗而至的箭矢，一麵指揮著麾下將士，頑強的迎擊敵人的進攻。

轉眼之間，敵艦已近百餘步。

這時，甘寧即刻下達命令，沿江兩岸的艨衝艦急是飛馳而來，從左右夾擊向吳人。

淩對此早有防備，旋即分出百餘艘艨衝，向兩翼駛去，以阻擋軍的艨衝隊。

箭雨互攻中，吳軍的戰船越越近，當先那一艘高懸著“淩”字大旗的鬥艦，正是劈波斬浪，直撞向甘寧所在的旗艦。

淩的思路很清晰，隻要擊破那艘江心的敵艦，這鐵鎖陣的樞紐一斷，整個鐵鎖陣就將土崩瓦解。

柴桑城上，觀戰的步軍將士，他們臉上的表已越來越焦慮。

江上進攻的吳人幾倍於己軍，形勢明顯不利於自家水軍，隻要吳人的艦船功的接近，雙方開始登城搏，吳人就算用人海戰拚也能拚自家水軍。

“將軍，吳人攻勢甚猛，甘將軍隻怕會頂不住啊。”邊的馬雲祿忍不住擔心道。

良卻沒有回答，那沉靜自信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焦慮，反而浮現了一冷笑。

徐庶亦捋須笑道：“夫人放心，主公早料到會有這一幕，夫人就等著看一場好戲吧。”

良的自信表，徐庶的從容之語，令馬雲祿安心了不。

說話間，但見大江之上，淩的那艘巨型鬥艦，已如巨鯊一般衝破箭雨，生生的撞向了甘寧的旗艦。

猛烈的衝擊之下，兩艘船均是劇烈的晃，雙方有不士卒站不穩，皆是嚎著墜江中。

“快，放出飛鉤，抓住敵艦。”

晃中的淩卻是穩如泰山，高聲大道。

早已準備就緒的十幾名飛鉤手，迅速的將手中的鐵鉤擲向敵艦，一旦鉤中就力拉拽，將兩艘船的拉近在了一起。

兩艦已接，正是登城博之時。

“弟兄們，殺盡敵賊，為韓老將軍報仇——”

淩統怒嘯著，揮舞著手中長刀，當先而上，後的百餘吳卒，無不怒發憤慨，蜂擁向敵艦。

此時的甘寧，卻巍然不，角揚起一抹冷笑，如看猴耍一般看著吳人蜂擁而至。

“連弩手何在，此時不放箭，更待何時！”

甘寧突然間一聲大喝。

號令下，下層甲板上，倉已久的三十餘名連弩手。

嗡鳴聲中，三十名連弩手迅速放箭，三百支鐵箭離弦而出，如電般向敵群。

方圓不足兩丈的寬度，三百支箭矢同時出，如此集的程度，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揮刀而至的淩統，猛間敵人突然端著奇怪的弩弓衝上前來，腦海裏猛的閃過一個驚怖的念頭，也不及多想，本能的便將子伏向了甲板。

隆隆嗡鳴聲從頭頂掠過，那強勁的刃風，甚至掃得淩統頭皮發麻。

後慘聲驟然而起，飛濺的鮮一瞬間就如雨霧般飛起。

當淩統回頭看去時，他驚騸的發現，跟在後的百餘士卒，竟然一個也不剩，全部倒在了泊之中。

“這就是良的那連弩麽，沒想到他竟然留到了這時候用……”

淩統早先也聽聞過元戎連弩之事，心存有戒備之心，所以方才那一瞬間，才本能的伏地躲閃。

若非他反應及時，此時恐怕早已被在刺蝟。

而就在淩統就連中箭時，其餘各艦的吳人也撞上了相同的待遇，本登城搏的吳軍全麵挫，轉眼之間就有千餘人死傷在這利之下。

城頭上的良，角微微斜揚，掠過一複仇般的笑意。

元戎連弩這種利，在用於埋伏，或在對付移緩慢的目標時，方才會發揮奇效。

先前大江之上，吳人船行奇快，那時候就讓連弩亮相的話，並不能對吳人造有效的殺傷力。

所以，按照事先的計劃，甘寧才會將這連弩的致命一擊，留在兩軍戰艦相接之時。

猝不及防之下，吳人遭沉重的打擊，高漲的士氣瞬間跌落了穀底。

驚恐中的淩統，哪裏還有戰意，眼見敵人第二波的箭矢轉眼將至，急是翻跳回了自家的戰艦。

“敵軍有連弩埋伏，速將飛鉤斬斷，全軍撤退，全軍撤退——”

戰艦上的淩，親眼目睹了自家銳士卒，脆弱如稻草一般，霎時間被敵人收割去命，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而今見兒子奇跡般的逃回，也不及多想，急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數十艘損失慘重的吳艦，急是將繩索斬斷，連船頭都不及掉轉，借著順流之勢就往回逃去。

後，歡送他們的卻是良軍數不清的連弩鐵矢。

樓船旗艦上，正為自己“割發代首”的彩表演而得意的孫權，眼看著淩軍潰退而歸，整個人瞬間就驚到了目瞪口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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